《江雪续改-雪拥清江》饮风华

68、他不是

　　秘密。这个词在江湖出现的时候，往往意味着格局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就好比此刻的这个消息。小鱼晃了晃头，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岳龙轩的儿子，跟我们无忌有什么关系！梅前辈你这个玩笑开大了！”
　　梅雄显然也知道这个消息说出来是惊世骇俗的，但是他竟然敢说，自然是有完全的准备的。“那你以为，无忌作为一个猎户的儿子，是从哪里学来的武功秘籍呢？他那手震惊江湖的重剑，一般人怎么寻得。那分明就是岳龙轩为自己儿子铺路，刻意留给他的！”
　　“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立刻飞鸽传书告诉了其他三人，随即也就这两年，你们不二庄隐约成为江湖正道的领袖，更是辖制整个江南一带。如果说无忌跟岳龙轩勾结，这个后果你江小鱼承担得起吗！”
　　梅雄的一声声质问问的小鱼是哑口无言，他平日里以伶牙俐齿见称，但是此刻面对这个前一刻还是救命恩人的前辈，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其余三人更不用说，现在情况峰回路转，见小鱼也被说懵了，陆有先一咬牙，上前抱拳道：“前辈所言实在过于匪夷所思，而且前辈并无证据证明所言，我们不敢相信！”
　　小鱼也反应了过来，他立刻接着说道：“而且我们相信无忌的为人，他一向宅心仁厚，一直以为天门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从未手下留情过！前辈所讲，恕晚辈不敢相信！”
　　梅雄早就料到他们会是如此反应，也只是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但是等三弟醒了之后你们再问也是一样的。我早已经告诉了他们事实真相。你们可以不信我，但是天门都已经对他下手了，总不会不信吧？”
　　“而且我相信岳龙轩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才派人杀了竹兰二位好兄弟，为的就是不让我们揭露事实的真相！”
　　事实的真相，当真是冠冕堂皇。小江趴在屋顶上看着那个人义正言辞的模样，心里也只能佩服他的无耻程度了。可是手上某人的力道倒是越来越用力。他转头一看雪雨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见下面再无其他消息，也就小心翼翼带着她避开其他守卫，又从医馆绕了出来回去了客栈。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雪雨喃喃的问道，“无忌，真的是那个人的亲生儿子？”
　　“重要吗？”小江头也没抬，只是盯着手上某人自己无意中掐出来的伤口，难得口气重了几分，“你应该知道的，他是你的杀父杀母仇人！你还没想明白吗？”
　　雪雨没有回答，她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眶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打转，终于掉了下去，冰凉的一处，恰好就在小江手指的前方。
　　“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我喊了他爹这么多年了。虽然他只允许我喊他门主，可是在我心里他是我爹啊！可是他为了杀你，哪怕是我，也舍得一剑刺伤我。周起说的我只有模糊的印象，小江你懂吗？”
　　雪雨不是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只是至亲的记忆太薄弱了，一回想起来，居然全是他教导自己怎么做一个杀手的回忆。而且自己也从来都没怀疑过，一个真正的爹真的会如此吗？她忽然抱着小江，有什么东西从缝隙里面漏了下来，还带着她哀求的声音，“小江你别动，也不要看我。”
　　小江没有多说什么，相比前世，雪雨现在并没有听岳龙轩亲口说出那些话，心中自然还是割舍不下，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而且，真的隐藏的很好。
　　他慢慢调整姿势，把雪雨整个人都抱入了自己怀中，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没有逼你，我也不会逼你。但是雪雨，事实如何，不是你逃避就可以不用面对的。”
　　如果你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看待你，我相信你一定会立刻拔剑杀了他。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雪雨”。他说出了自己的誓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旁。”
　　雪雨听到这句话有片刻的僵硬，但是很快，她就跟一头找不到方向的小凶兽一般，恶狠狠的把自己唯一的救赎抱紧再抱紧。
　　小江叹息了一声，眼光确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快了，快了，就差最后一步。
　　无忌到底是不是岳龙轩的儿子，当然重要。小鱼等人前脚出了赵府，后脚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江湖。好像整个江湖的目光都凝聚在了此处，就连无忌本人，也不过比他们晚那么片刻知道这个消息罢了。
　　宇文霜看着他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前一刻，他还意气风发的跟众人商议该如何讨伐天门，后一刻，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众人哗然，看他的眼神立刻就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宇文霜上去紧紧握住他的手，温柔唤道：“无忌，无忌。你看看我。”
　　无忌的目光总算有了焦点，他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脸上露出的脆弱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霜霜，我，我不知道。”
　　“无忌，你现在一定要冷静。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我们还不知道。而且还有小鱼他们。小鱼一定会查清楚真相的！”宇文霜温柔的声音安抚了无忌心中的烦躁，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嗯，我相信小鱼！”他无法告诉宇文霜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他从一开始知道自己是风无缺的儿子的时候，他就怀疑过，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连小鱼，也知道这件事。
　　鹊姑。
　　紫嫣看着小鱼走来走去烦恼不已的样子，心中也实在是安定不下来。宇文晴倒是不明白小鱼为何如此担忧，“小鱼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相信无忌不是那种人吗！他怎么可能是岳龙轩的儿子！”就连陆有先都不明白小鱼为什么对无忌一点信心都没有。
　　小鱼回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实在不知道要如何讲明白这件事。倒是紫嫣深吸了一口气，替他开口了，“因为小鱼跟无忌也怀疑过，他到底是不是风无缺的儿子。”
　　这句话不亚于惊雷平地起，陆有先第一个跳了起来，跑起来把门窗都检查了一番，瞧仔细了没有探子在四周，才转身回道：“你们到底瞒了我们什么事，现在赶紧说！”
　　紫嫣看了一眼小鱼，小鱼还没反应过来紫嫣是如何知道的。可是转头一想，紫嫣这几年跟鹊姑相处的很好，也许鹊姑确实告诉了紫嫣什么，“没想到你居然连我也瞒住了。”
　　紫嫣歉意的说了一声抱歉，“鹊姑一直不让我说，我答应了她的。不然小鱼你先说吧。”
　　小鱼用力揉了揉额头，沉声道：“前年去拜访小江之前，无忌曾经跟我说过，他怀疑自己的身世。因为鹊姑当时的反应太奇怪了，一点都不像认出少主的感觉。”
　　“当时我还笑他杞人忧天，他不是，谁是？现在看来，无风不起浪啊。”
　　“没错，鹊姑后面也跟我说了这个事情。她很确定，”紫嫣咬了咬唇，还是接着把话说完了，“无忌，他并不是风无缺的儿子。”
　　一室寂静。没有人说话。宇文晴不敢置信，她想说点什么，可是自己又能说什么。陆有先倒是想起了有时候看着无忌发呆，一个人沉默的坐在那里。
　　无忌，他忠肝义胆，狭义仁厚，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隐忍多谋，江湖上的人无不称赞。
　　岳龙轩，武功高强，手段阴险狡诈，围剿江湖大大小小的门派，无恶不作。
　　他们两个人是父子？当真是江湖第一笑话。
　　可是这个笑话，居然，也许是真的。
　　小鱼忽然站了起来，“就算无忌不是风无缺的儿子，也没有证据证明他跟岳龙轩有关系！”他握紧了拳头，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就算，走到最后一步确实如此。无忌，他还是我们的好兄弟无忌！这次的凶杀案，我们一定要擒拿真凶，还无忌一个公道！”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一下子就把其他三个人都激励了起来，宇文晴刚想笑着拍手称赞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四个人一下子都警惕了起来，还是小鱼先一步冷静了下来，在门口处问道，“谁啊？有何事？”
　　回话的那个人声音颇为嘶哑，还吞咽了好几次口水，让人听不清楚，“我，我是住你们隔壁的。我娘子生病，她，她需要好好休息。麻烦声音小点。可以吗？”
　　小鱼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待听到隔壁那人开门关门的声音，显然是回了自己屋之后，才面无表情的盯着前面用几张纸跟两块木板凑合钉在一处的窗口问道：“为什么我们又住回这里了。”
　　他连指了好几处地方，都是昨晚打斗时候留下的痕迹，就连陆有先身下的椅子，都瘸了一脚，亏他还坐的跟没事人似得！
　　宇文晴闹了一个大红脸，但是她也觉得自己很无辜啊，“没办法，快过年了。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就这地方。也就剩下这间房了。”
　　“那之前我跟陆有先的那间呢？”之前明明好歹是两间房，岂料原本盘算着今晚应该入驻赵府谨防凶手袭击。可是现在一波三折的，又打道回府了。
　　“凑，凑合下吧。”宇文晴硬着头皮回道，“好歹付了一锭金子呢。老板说过几天会派人在过来修理下的。现在实在是没其他客房了。”
　　她也瞧着了其他几个破损的地方，幸亏昨夜没在这里打的太凶，她瞥到自己鞭子划破的地方，下意识挡住没让其他人看见，继续打哈哈道：“我们明天还去赵府吗？”
　　“去，我们一定要等到菊先生醒来！”
　　紫嫣忽然提出另外一个问题，“那我们，今年赶得及回不二庄过年吗？”
　　“一定赶得及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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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边要声明下小江的武力值已经是很高了。除了对付龙天生这类精英boss之外。其他的小boss基本都是小case了。
毕竟开了外挂，学了那么多武功还排除了身体隐患。
雪雨的武功相对来说也是精进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