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续改-雪拥清江》饮风华

55、初入江湖

　　周起自是笑了一笑，他如每一次蜕变之后，自己照镜子那般的抚摸了自己的脸庞，粗糙的犹如石子地一般，甚至乎，他可以从上面感受到多年以前，脸上受伤过的痕迹。
　　可惜皮肤虽老，面相却不曾改变。镜子里投射的，依旧是那副少年模样。
　　“谁？小江你说的到底是谁！”雪雨敏感又迫切的问道，此刻的她心神不宁，急需什么东西来支撑着自己的。她觉得自己仿佛一直在下坠，从不二庄的那天开始一直往下坠落，直到今天，终于掉落到了一口老井之中，井水冰冷无比，冷的打颤不止。
　　小江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除了震惊，剩余的皆是对雪雨的同情，若不是雪雨此刻眼盲，怕是早就气急败坏，要喊着杀了自己。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容忍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是，怎么能不让人同情。小小的一个人，从小就被岳龙轩利用直到长大，若不是遇到了自己，甚至可能会被利用到死，龙门宝库不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吗？纵观雪雨这一生，有什么是真实的，除了杀戮，也就剩下小江一人罢了。
　　可最后，她也为了小江甘愿赴死。
　　雪雨的前半生是为了岳龙轩，后半生，又心甘情愿为了自己。小江眸色一黯，他低声安慰道：“别慌，雪雨。我会陪你找到答案的。”
　　“这位老前辈，肯定也早就想将答案告诉我们了。”
　　周起也是在一旁耐心的等着雪雨安定了下来，“四十多年前，江湖最出名的，除了当时狭义满天下的燕南天燕大侠，还有就是盘踞一方，威震四海的移花宫那两位殿下。”
　　这是当年人尽皆知的事情，也是茶馆说谈最热闹的时候。自幼由乞丐捡回来带大的周起，便是热衷于忙里偷闲，不需要乞讨的时候就窝在茶馆一旁，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听着从窗缝里透漏出来的只言片语，那里面讲述的那个江湖，实在太过精彩，让人大呼过瘾。
　　周起恨不得自己也能拳打老虎，脚踹各路武林好汉，可惜回到现实，自己还是那个小乞丐。
　　“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身边跟着一个人。”
　　那个女人，是小乞丐完全不能理解的风情，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裳，闪闪发光的额饰还有身上扑鼻的香气，就连那纤细的手指都染着耀眼的红。
　　这个女人长得妖妖艳艳，就连说话，也自带三分腔调，拿捏起来，能让壮年男人酥软了骨头。就好比周起认识的镇上那家最大武馆的林师傅，就被这样的话语说晕了头，整个人唯唯诺诺的，那个女人说要什么就去买什么，小乞丐偶然在一旁看到了，当真是瞠目结舌。
　　这些暂且略过不提，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冷漠高傲的少年，平时抱着一把剑自持着，女人说什么，他就跟耳旁风一般毫无动静。后面好几次，他都瞄到了那位武馆的林师傅好几次动手去打那位少年，可惜反而被揍的满地打滚。
　　女子当即就抛了一个媚眼，小小捂着嘴笑的肆意，“你可别招惹这孩子，这孩子我们宫主都稀罕的紧，你若是被他打死了，我自是心疼一番，却是救不了你的。”
　　“宫，宫主。。。”林师傅骇然失色，显然很畏惧这个叫宫主的人，一个高大男子朝着那名少年卑躬屈膝道歉不停，当真可笑。
　　小乞丐瞧的兴起，但是心里也明白得很，要想进入江湖，比别人强，你才有资格活下去。
　　“这个人，就是岳龙轩。”周起顿了一顿，当初认识的岳龙轩同今日的岳龙轩若说有什么变化，那不过就是野心变得越来越大。这人，一向只求最强。
　　小江点了点头，他也猜了出来，不过这宫主，莫不是当时的邀月宫主？岳龙轩当年难道跟移花宫也有过一段缘分？
　　可是瞧周起所形容的那名女子所做之事，跟移花宫的区别还是有的。当年邀月痛恨男子，对负心汉皆是血腥镇压，未曾听闻过，这般招揽男子的。
　　“不是移花宫，”周起看出了小江的猜测，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
　　当时自己在的小镇默默无闻，鼎盛风头的移花宫怎么会瞧上这样一个地方。但是对于年幼的自己，那个女人的手段过于了得，已经是难得一见，自是想着法凑热闹，观察她们。可是这样一番行为，女子怎么可能不会知晓。也不过一个下午，平日里躲在茶馆下面偷听说书的小乞丐就没了下落，捡他回来的老乞丐连着问了好几天的人，可是这样一个半大小子，说没，就没了。
　　周起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瞧着的就是那个执剑的少年，旁边同样的，还有一个抱着一个木疙瘩的小胖子。
　　“我叫岳龙轩，他比你早醒，叫陆秉先，从今往后，你们两个人都要听我的。”
　　从未开过口的少年第一次说这么长的一段话，还听得出稚气的味道，可是他的眼神过于阴冷锋利，周起下意识的就抖了几抖，却还是倔强的梗着脖子顶撞了回去，“凭什么你说你是老大就是老大，那个小胖子，谁谁来着？”
　　小胖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盯着自己手上的木疙瘩看，瞧着就木纳的紧。周起也就没过多的注意他，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在这个执剑少年面前落了下风。
　　想来真是宿命的安排，也不是没见过这执剑少年的厉害，可是小乞丐就是不想服输。从见到岳龙轩的第一眼起，周起就不想服输，凭什么他能做老大自己不可以。
　　凭什么他能练护体神功自己不行。
　　一切早有迹象，怨不得别人。周起晃了晃神，这才又说回了故事的起先，“后面，我自是被他打的服服帖帖的，陆秉先这人，呵呵，装傻功夫一流，他也不愿意过多掺和进来，就任由着岳龙轩安排了我们的一切。”
　　“陆秉先？好熟的名字。”小江下意识接了一句，这个名字，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周起没有回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
　　后面小乞丐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其实岳龙轩也不过是被那名女子口中的宫主收养的人罢了。岳龙轩提及此人的时候，面目极其凶煞，显然恨不得杀了她才能消心头之恨。自己当时莽撞的行为被那女子发现后，女子就央着林师傅打晕了自己，要将自己带回去复命，小胖子陆秉先也是这样来的。
　　“她们都是有任务的，奉命带着童男回宫，质量好的，就留下来养着作为他用，一般般的，”岳龙轩冷冷的哼笑了几声，“就打发到其他地方去，相信我，你们绝对不会想去那种地方。”
　　陆秉先听到此处，才抬头看了一眼岳龙轩，往日他最安静，一句话都不多说，此刻却难得开了口，“那你呢？”
　　“砰”的一声巨响，岳龙轩面前的桌子就被他踹到了一旁，四分五裂。“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我一定会杀了那个女人！”
　　他说的斩钉截铁，事实他也做到了。多年后周起亲自跟他去围剿了那个魔窟，看着他将那个女人挫骨扬灰。
　　许是猜测他遇到了不好的事情，而且总算命也是被他救得。周起跟陆秉先都收了旁的心思，任劳任怨的跟着了岳龙轩。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凤凰山，来到了当时，还默默无闻的天门。”周起慢慢的喝了一口水，这样一番讲述下来他的声调都哑了许多，“还未上天门的时候，岳龙轩又救了一个人。”
　　“这次，也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开始了故事，另外一个女人，又开启了另一段故事。不过或许该称她为天真的少女。不过这样天真烂漫的人，总归是活不久的。”
　　周起言语中谈及这个女人，并无过好的评价，她被她爹养的过于天真，被岳龙轩救了之后就将他奉若天神，说什么就是什么。
　　岳龙轩更是借着这个女人，成功的打入了天门内部，夺得了当时天门门主风雷虎的欢心。而自己跟陆秉先，也借着这股风，正式的踏入了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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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往事，大家体谅一下老人家吧。
周起：作者，我有一些话想跟你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