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续改-雪拥清江》饮风华

38、神秘怪人

　　“不知道你们瞧见过宇文大小姐没，那可是一位大美人，冷若冰霜，肤若凝脂，明眸善睐。天香绝色！！！”说书人见下面的人听得如痴如醉，冷不丁的就脱口而出这样的一番话。
　　立刻有人反问道：“瞧你一小老头，什么武功都不会，居然还敢夸言自己见过不二庄的宇文大小姐！”
　　“谁说老朽没瞧见，前几日武林大会，宇文庄主的风范天下人皆知。不过物是人非啊！”说书人大叹了一口气。“那次大婚之后，这新郎官就不见了，就连新娘，也是耗费了几天几夜的功夫，才找了回来。如果佳人身边早已经换了其他人。又哪里闻得旧人音呢？”
　　这番哀怨缠绵的说辞显然不是一两次的事了，说书人还假模假样的抹了一把同情泪，见下面听众的胃口都被调动了起来，这才又把话题转移了最初的，也是最关键的那场婚事。
　　“那场变故，又需从远道而来的雷山派说起，也就是现在武林人人敬畏的雷山掌门，龙响翁说起。”
　　下面的人还在侃侃而谈，上一楼的一位男子已经收回了目光，玩味的看着对面的人笑道：“新人？霜霜新的入幕之宾？”
　　“也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他嘴角的笑意分明只是强扯，“没想到，当初我们经历的腥风血雨，过个几年，也不过是说书人嘴上的那一番胡诌。刀光剑影，生死相搏，最后也不过轻描带写几句话罢了。”
　　对面的男子面上也是一番为难跟追忆，“不亲身经过这些，对于旁观者，永远都只是一副画面，一场惊心动魄的戏曲罢了。小鱼。”
　　“不过，”他低声叹了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像是一场梦。自从那场婚礼之后，你成了江飞鱼的儿子，而我爹呢，从普通的猎户，一跃变成了风无缺。”
　　“世事无常，”无忌饮下一口酒，他酝酿了许久，最后也不过吐出这四个字罢了。
　　小鱼蹙着眉看着他，宽慰道：“别泄气，霜霜跟紫嫣已经回庄内等我们一块过去那里了。别忘了，我们还有重任在身。”
　　小鱼他已经成长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嬉笑玩耍的小鱼了。
　　无忌点了点头，又道：“今年是该去看看小江了。希望他在天之灵，能保佑我们，铲除天门，铲除雷山派！”
　　“一定可以的！”小鱼坚定的回道。
　　楼下的说书人又满足的喝了一口茶，手上那木块重重的一拍！只听得见他亢奋极了，大喊了一句，“老贼拿命来！说时迟，那时快，这小江就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直直的刺向了那黑衣人。”
　　“也不知道这老贼说的到底是何人，就突然从这喜厅，冒了出来。”
　　这说书人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版本，细细讲来。居然跟当天发生的事情，有那么三分的雷同。
　　这个黑衣人倒也算不上无缘无故的出现。小鱼跟无忌回忆当日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永生难忘。
　　龙天生，不，在外人眼里，他到始终顶着龙天响的名号，享受着那人生前攒下的种种人缘。小鱼一想起，就觉得面前老者，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厚颜无耻。
　　他手拿着两杯酒，踱步走到了小江跟新娘的面前，递了一杯，说道：“恭喜两位小友今日大喜，也不知道，能否赏脸陪老夫饮尽这杯酒？”
　　酒是不二庄备上的，自然没有问题。小江阻拦了一旁新娘想要冲到面前的动作，伸手接了过来，“前辈不辞万里也为了喝上这杯薄酒，晚辈自当不推辞。”
　　“不过没想到雷山派也是隐士高手辈出，前辈的手，这么快就恢复了？”
　　龙天生眼神一变，嘴上的笑意却愈发的亲和起来，他伸出完好的左手拍了拍小江的肩膀，感慨道：“当日遭人暗算，幸亏我雷山还有几门自救的法子。这不，你瞧瞧老夫这手，看着跟原本的，没有任何不一样吧。”
　　“说来救老夫的人，没准你也眼熟。”龙天生笑的温和，声音却凝声成丝传入小江的耳中。
　　“还记得你的师兄，胡仲吗？”
　　龙天生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又朝着地上一掷酒杯。“砰”的一声轻响，他便快速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柳三算咳嗽了好几声，微微招了招手，一旁的护士立刻靠了过来。
　　“等会小心行事，恐防有变。”他说的极其小声，也就那一人听见了。但是大厅的每一个人都在严阵以待。雷山派跟不二庄之间的气氛太过奇怪，有眼力见的武林人士无一不联想到前任宇文庄主丧命的地方，正是雷山禁地！
　　果不其然，就在龙天生坐回了原位的时候，小江突然脚尖轻点，拉着一旁的新娘离开了原地。又是一声巨大的 “砰”。有什么人撞破了屋顶直直闯入，他穿着一袭深黑色的衣服，上面还交错绑着不少的布条，就连他的脸，也被布条缠绕着，只露出单只血红色的眼睛。
　　他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听清喉咙里滚动发出的闷声，整个人站直的时候还微微有点摇晃，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只是右手握剑，左手却被一层层的布条裹住，垂在一旁。
　　“什么人？！”无忌拔刀出鞘，刀未到刀势先至，却被那人轻易的用右手剑格挡住。无忌只觉得虎口一阵，差点连自己的重剑都抓不住，就被那名男子用力一挥，摔倒了一旁。
　　神秘男子丝毫不在意无忌的举措，露出的单眼四处环顾了一周，等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小江时，血红色的眼睛露出了狂热的神采。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不停的有声音在神秘男子的耳边响起。
　　“杀了他！！！”
　　“啊啊！！！吼”他努力想说出什么话来，但是发出的，仍然是意味不明的单音字节。
　　小江一想到龙天生先前的那句话，心中依然明了。面前这人，正是当初那个跟自己针锋相对的胡仲！对比前世的胡仲，小江也是万万没料到，他今日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虽说他早就想过要手刃此人，为自己跟雪雨报仇。但是见他此刻面目全非，神智全无。小江的心里更多的是庆幸，辛亏在雷山那处自己没有过于托大，不然沦落到此局面的，极有可能是自己！
　　江湖刀光血影，风云莫测，没有人知道下一个自己的路会是哪条，面临的困难又会是什么。
　　正如前世自己，也曾感慨过，一夕之间，无忌就成了风无缺的儿子，而自己，仍旧是天门的黑骑。
　　胡仲显然没有小江想的如此之多，他满脑子似乎被什么东西侵占了一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眼前这个人，
　　他身形微微一动，却又在下一秒被什么东西割破顿在了原处。原来有几条锁链困住了他，其中一条还直直插入地底，将他困到了原地。
　　陆有先眉头紧紧皱着，他手腕用力一缠，死死的拉住自己手上的武器，六禅薄翼刀是他爹亲手打造的武器，刀刃锋利薄几寸，却能切裂百丈高石，铁链由玄铁所造，更是坚固无比！虽然以他现在的功力，他最多只能使用四把六禅薄翼刀，但是寻常人等早就血溅当场了。面前这人到底是何等怪物，力气如此之大，他都快要拉不住了！
　　“小鱼，无忌，还不动手！！”他急忙高声大喊道。
　　小鱼早就按耐不住，但是他还在观察着，眼前这个怪人力大无比，一身蛮力，就连无忌跟陆有先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不用说自己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了。其他的宾客，宇文晴已经偷偷安排无关人士先退了出去。现在留在现场的。
　　雷山派，韦陀庄，还有长江十八寨的人。
　　小江跟无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正准备合力将胡仲拿下的时候，小江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今日大喜之日，朗月剑不能随身携带，就只准备这一把软剑，果然派上了用场。
　　无忌也心中一定，又挥着重剑上去狠狠一拍，将那怪人只能单手用剑支撑自己，也大大缓解了陆有先的压力。
　　“呵呵，说来这人老夫还认得，是我们赵掌门的弟子，不过前些日子他好像失踪了，说什么，要去报仇？”龙天生见状，笑呵呵的出声说道，手上的功夫却不停，他右手成掌拍了出去，将地上的六禅薄翼刀直直的打出了地面一大半，陆有先一个踉跄，差点就被神秘怪人直接带了过去。
　　一直隐在一旁的赵应奇此刻也终于露了面目，他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小江看着先前还成竹在胸的赵应奇，心中却觉得他似乎变了许多。
　　更加阴沉，隐忍，又夹着对什么的恐惧。
　　“确实是在下的劣徒胡仲，当日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口口声声说着不能连累为师，别独自一人跑了出去。”
　　赵应奇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话，眼睛死死的盯着小江没挪开，“后面想想，也是我这个做师傅的没顾虑到他。只因为丢失了八卦剑，便没有心思去追寻他得罪的到底是何人，以至于要远离我等。”
　　“现在看来，想必是当初在雷山的时候，跟贵庄这位新姑爷小江有所冲突。也不知道在雷山那几次小小的暗杀，可有这位江少侠的手笔呢？”
　　“哈哈哈，赵掌门贵为八卦门现任的掌门，说出的话自然是可信的，而且我长江十八寨也对于雷山禁地发生的事情有所疑问，想问问江少侠，我前任寨主天麻老人死的时候，江少侠在哪里呢？”
　　听到赵应奇那番颠倒黑白的话，就连小江都不屑的笑了起来，赵应奇这人心高气傲，当初在八卦门就深感不服，觉得掌门之位应该属于自己。可是这人也最是贪生怕死，一旦发现半点不对劲，就龟缩起来图谋如何脱身。该巴结就巴结，该利用就利用，这个老狐狸，深谙一切生存的法则。不然当初八卦门被天门灭门，他一人又如何夺取八卦剑带着赵沅儿胡仲等人投奔的雷山呢。
　　岳龙轩也是个老狐狸，但是还是错漏了赵应奇。
　　不过这番似是而非的话，小江心中还是忍不住多思量了一番，又见赵应奇背对着龙天生，眼皮眨动的频率。他心中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赵应奇是逼不得已，他还指望自己躲在天门替他偷取情报。如果真的想让自己身败名裂，大可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而不是这样大费周章，编造这样一个听上去就可笑之极的理由。
　　他在怕谁，怕的这个人，已经让他有了性命之忧。他肯定在谋划着什么，作为交换性命的筹码！
　　“赵掌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且不说面前这怪人究竟是否为阁下的徒弟，胡仲师兄平日里跟我无冤无仇的。我又何必害他！”小江严肃的说道，这番话肯定是不能承认的，“至于天麻老人为何而死，韩寨主怎么不问问龙掌门呢？”
　　祸水东引，韩林栋来这里肯定是为了其他什么东西！不仅仅是天麻老人的死因！
　　“呵呵，江小友的这番话，倒真是让老夫为难的很。”龙天生摇了摇头，将小江三两句就想撇清的举措看在眼里，“雷山一事，当时我们雷山就召开大会，说明了当天的情况。可是也是在那天，我才知道，这赵掌门的八卦剑，在贵庄前任庄主这。有一句话叫物归原主，我跟赵掌门关系好，这个忙自然是要帮的。”
　　“至于胡仲小兄弟怎么跟你结怨的？哈哈哈，也许该问问赵侄女？”龙天生用左手拍了拍坐在一旁的赵沅儿，丝毫不在意她身子已经僵硬。
　　龙天生站的位置看不到前面赵应奇的表情，而小江却看得清清楚，赵应奇额头爆起的青筋，还有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光。
　　小江微微朝小鱼无忌分别使了一个眼色，见他们也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肯定是面和心不和，而且龙天生过于狂妄自大，他以为把握住了赵沅儿就抓住了赵应奇的命脉，殊不知赵应奇此人却偏偏最关心女儿，也是最接受不了此等威胁的人。
　　更不用说，赵沅儿本身就是一个会为自己谋划的人，眼见胡仲已经落得如此下场，他们几人，怕是早已经人人自危了。
　　内讧才好，内讧，他们才有更多的生机。小江定住心神，“也不知道龙掌门从哪里听来的此等谣言，怕是我家娘子都要误会了。”
　　“误会什么？”没想到一旁早就忍耐多时的新娘子听到这话，终于按耐不住，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直直的盯着小江，“你们这半天废话的功夫，事情早就解决了！”
　　“真的是磨蹭个没玩，”她一边抱怨着，一边笨手笨脚的想从大红色的衣服里面翻出自己藏好的兵器，结果却被复杂的新娘服给绊住了。宇文晴拍了拍额头，有点不忍直视。
　　“吼！！”被遗忘在一旁多时的胡仲也终于趁此机会挣脱开了陆有先的锁链，高高跃至空中，手中长剑直直劈下。
　　“真的是烦的要死！！”
　　小江只觉得一阵香风飘过，某位新娘子一把夺走了他手中软剑，踩着一旁的凳子挽了一个剑花，轻巧的隔开了胡仲那一剑势又红鞋轻点房梁好几下犹如穿花蝴蝶一般退了回来。
　　她冷冰冰的看着面前那个糟心老头子，长剑一指，“废话真多，想杀我们，就拿出你的本事来。”
　　小鱼目瞪口呆的看着新娘做的挑衅举措，又好心的拍了拍陆有先回神。此等剑拔弩张的局势，竟然因为新娘子的这一连串动作，变得更加古怪了起来。
　　赵沅儿死死抓着一旁蓝琳琅的手不肯松开，她身后站着的那个人还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自己却不敢有半分的动弹。
　　可是瞧着那位红妆新娘丢掷到一旁的红盖头，赵沅儿眼中终于还是有一滴泪缓缓流出。
　　“呵呵，居然是她，果然是她，当真是她。”
　　小江，你真的，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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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想叨叨叨把脉络给大家整理清楚。
然后新娘子不高兴了
不耐烦了
嗯，雪雨威武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