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续改-雪拥清江》饮风华

26、醉了，才能说真话

　　等两个人好不容易赶到高宇楼时，恰好见雪雨趾高气昂的从那楼中走了出来，小鱼诧异的瞄了眼雪雨身后，并未看到小江，“雪雨，你这是出来透气？”
　　雪雨睥睨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绕开径直走远了。
　　这脾气，小鱼无可奈何的怂了怂肩，最后还是决定跟无忌走进去看看，这还进去里边，就瞧着小江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他看着小鱼跟无忌二人询问的眼神，虚心的咳嗽了两声，解释道：“雪雨还是更擅长用以武服人，这高楼主，正好，武功不怎么到家。”
　　得，小鱼探头瞄了一眼里面，各个都趴下了，二楼有个黑色绸衣的胖子还在那里怒吼当中，想来就是那高一筒了。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小鱼表示确实是甘拜下风，没想到，小江解决的办法是这样简单快捷。
　　无忌也表示佩服，“那其他几个小赌坊的帖子呢？”
　　提到这茬，小江都有点哭笑不得，“雪雨一股脑全丢高一筒脸上了，命令他立刻发给那几个赌坊，不然……”
　　小鱼跟无忌互相对视了一眼，难怪刚刚雪雨出来的模样，如此的盛气凌人。
　　因为事情解决的如此迅速，当四人回到不二庄报道的时候，宇文霜语气里面甚是惊喜，她连道了三声“极好”，然后吩咐下去，“马总管，今晚设宴，正好也趁此机会让大家伙休息休息。今晚不二庄，广设佳宴，犒劳诸位！”
　　此话一出，不二庄弟子顿时高呼几声，“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几个同小鱼无忌关系好的弟子更是凑了上来，祝贺他们这次任务成功，纷纷要求讨几杯酒喝。小江跟雪雨两人倒是安静的站在一旁，有雪雨冷冰冰的杵那，其他人想靠近还真得掂量掂量。
　　当夜，不二庄的灯笼高高挂起，灯火通明，就连守门的几位，都特意搬来了好酒好肉，供应着他们吃。议事厅的宴席，更是从厅内足足摆到了对面的过道上。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聚集在一块，毕竟是不二庄的人，划拳猜骰子，样样来一遭，配着大碗的酒，大碗的肉，每个人都沉浸在其中。有几个喝醉了，还出了不少洋相。
　　“今天的不二庄，终于一扫之前压抑的气氛了。”无忌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他喝的不多，此刻仅仅是拎着酒坛看着厅外那些热闹的景象。
　　“那你呢？你的压抑，是不是也没了。”突然有人在他背后问了一句。
　　无忌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又饮了一口酒，“都说这借酒消愁，我却觉得，越喝越精神。”
　　“我却觉得，喝了酒的你，比平时来的更为坦白。”小江伸手拿了过来，也灌了一大口酒下肚，他若有所指的说道。
　　无忌这才看向了他，“小江，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神秘，很熟悉？”
　　“哈哈哈哈”，小江大笑了几声，“这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说过了，”他又饮了一口，“庆祝我们的相识！”
　　无忌接了过来，也痛快的喝了几口，“庆祝我们的相识！”
　　这边这两人喝了起来，那边上小鱼早就跟鱼老大对饮上了，雪雨不耐烦这样的场景，却也没有借故离开，她只是用白玉杯子盛了这琼液几分，微微品尝了几口，眉头就微微蹙到了一块。这么难喝的东西，那家伙怎么就喝个不停？她这边角度奇佳，正正好，能看到小江真同无忌勾搭着肩膀，一人一个酒坛子抱着喝了起来。
　　宇文霜在高座上看着底下这一片热闹的景象，她吩咐马总管特意在最里面设置了一高台，四周围用轻纱遮住，外面的人看过来，只能看到里面朦朦胧胧的人影。她捏着一个杯子，慢慢的喝着，这偌大的一张桌子，此刻坐着的，也不过她一人罢了。
　　她刚想吩咐人去看看宇文晴去哪了，才恍然记起，自己早就让其他闲杂人等都退了下去。无奈的苦笑了几声，手习惯性的摸上了脸颊，她用痛快的喝了好几口酒。她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不停的摇晃，然后一口饮下，这滋味，居然从口中，苦涩到了心里。
　　“别喝这个了，姐，”，有人从身后夺走了她手中的玉杯，来人正是宇文晴，只见她穿上了以往素爱的红装，腰间也系着她从前最喜爱的红鞭，眉眼精致，神情褪去了先前的苦仇深恨，就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宇文晴一般。
　　“小妹，你这是？”宇文霜疑惑问道。
　　“姐，你跟我来，我们去那个地方，好好的喝上两杯”，宇文晴笑的很是灿烂，她一手拉着宇文霜往外走着，此刻，每个人都喝的兴头上，也没人注意到，这轻纱遮住的座位上，已经少了那个人。
　　两个人飞快的跑着，穿过不二庄大大小小的回廊，避开了那些正在激烈讨论此次宴席的巡逻。兜兜转转后，两人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姐，你还记得这里吧！”宇文晴张开双手，享受风吹拂过发丝的感觉，此刻的她，笑的天真烂漫，只见她还原地转了好几圈，红衣翩翩，在这月光之下，盛开的如此灿烂。
　　宇文霜抹去眼角的那滴泪，轻声的回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小时候，每次我同你不耐烦爹的酒席，都是偷跑来这里，两个人偷偷喝一壶桃花酒。然后因为年纪小酒力太浅，每次都被爹揪着回来”。
　　她的眼里全是怀念，“那时候，爹总是怪我没管好你。殊不知，他自己也是一般，看到你哭几声，就拿糖哄你，反而又忘了我还在一旁。”
　　宇文晴也想起来了这件事，她眼里好像盛满了星光，“对啊，可是姐你从来都不会生我的气，每次我犯错了，都是你替我扛着，”她用力的揉了一下眼睛，又继续快速的说道，“爹也是，不管我多任性，最多哄我两声，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我要这红鞭子，他就差人去做，其中的蛟筋极其难寻，姐你又刻意跑到南海那一带帮我找了一个月才寻回来当做我生日礼物。”话至此处，宇文晴的声音已然哽咽，她死死的低着头，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湿润了一小块土。宇文霜叹了一口气，上前抱住了她，“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妹妹。过去，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莫非还是小时候常喝的那桃花酿？”
　　宇文晴紧紧的抱住她，点了点头，“我前些年埋了好几坛在这里。今天我们两个人，一定要好好的醉一场！”
　　“好！”
　　两个人一起挖出了埋在树下的桃花酿，互相帮忙着扯开了封盖，豪气干云的对着碰撞了一下，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完全不逊色于外面的那些男子。宇文霜大口的咽下了最后一口，痛快的将坛子一丢，闭眼大声的笑了起来，“好喝，果然还是这桃花酿，深得我们姐妹两个人的心！”
　　说完这句，她双手支撑着自己，仰视着天空，夜幕低垂，近的居然让人觉得那一闪一闪的星星，好似触手可得一般。她忽然放松的任由自己整个人摔落在地，当身子与土地碰触到一块时，那清脆的骨骼声响，和萦绕在鼻尖的青草香味，都让宇文霜情不自禁的叹息了几声。
　　“那小鱼跟无忌，又是谁，得了姐你的芳心呢？”
　　宇文霜豁的睁开了双眼，此刻的她还躺在地上，而宇文晴已经跪坐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原本宇文霜是觉得生气的，但是她瞧着自家小妹眼里的那点点星光，最后，还是柔软了情绪，她轻轻的拂开宇文晴掉落下来的青丝，“小妹。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这是，这就是！”宇文晴突然低吼道，“小鱼跟无忌离开的那几日，我就没有见到你的眉头舒展过。我知道你喜欢小鱼，我很早就知道了！可是雷山一行之后，你每次看到小鱼眼神总是闪躲，而且冷漠了不少。到底是为什么？”
　　她用力抓住宇文霜的手，眼神里面全是痛苦，“爹走了之后，你扛起了不二庄，还有我这个不成器的妹妹，可是你从来没有想过你自己，姐。上次，江潇那事，你不想耽误我，结果你就牺牲你自己？”
　　说道最后，她早已经声嘶力竭，那泪，就好似流不完一般，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宇文霜的脸上。
　　宇文霜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替她拂去眼角的泪珠，笑的很温柔，对于这个妹妹，她总是严厉多过于温柔，以前，她不喜欢她的任性妄为，却又总是不经意间宠着她的想法。现在，想把她宠回之前的肆意妄为，也没有这个能耐了。
　　“小鱼他，他啊，并不喜欢我，嘘，是我偷听到的。”她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好像一点都不难过，“既然不喜欢有何必强求呢，你也看出来，小鱼他这些时日为了我的事日夜奔波，他已经尽了一个朋友的义务了。”
　　“那是他应该的！”此刻，宇文晴蛮不讲理的个性又冒了出来，“他本来就是我们不二庄的弟子！而且他居然敢不喜欢你！我要找他算账！”
　　“算什么？之前你不也喜欢跟他玩吗？”宇文霜制止了她，眼神有片刻的迷茫，“其实对小鱼的喜欢，我也说不清。你知道的，爹一向对我寄以厚望。平日里，庄内的弟子都对我毕恭毕敬，就连大师兄，也是宠着我。也许是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小鱼他把我当成一个朋友一样相处吧，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或许，我是将这种开心错认成了喜欢吧，雷山溶洞里面，当我听到无忌跟他的对话的时候，那一刻我是真的很难过。”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小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二庄，你，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强求了，做朋友就好了。”
　　显然，这话不知道是安慰宇文晴还是安慰宇文霜她自己，她好像刻意遗忘了当那黑衣人朝着小鱼刺出去那一剑时候心里的紧张害怕，让她奋不顾身冲上去替他挡了那一剑。可是等她清醒过来，又听到那白衣女子说的那一番话的时候，宇文霜清楚的知道，很多东西，都不可能再回头。
　　“那无忌呢？”
　　宇文霜诧异的看了一眼宇文晴，显然她已经恢复了冷静，“无忌对你的好，特别是这阵子，你不可能没有感觉，无忌他，”宇文晴咬了咬唇，显然在思考要怎样说，“无忌他忠厚老实，本事也高，对你一心一意，不像小鱼那么轻佻，最近还有招惹那个叫什么紫嫣的！……”
　　“不，”宇文霜幽幽的开口说道，“无忌是个好人，可是我并不喜欢他。”
　　我也没有资格去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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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赶着写了这篇宇文霜的想法
你们猜，宇文两姐妹的话会被谁听到呢？
说秘密悄悄话的时候肯定要有第三者听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