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上部》冷月无笙

74、泉中火05

　　泉中火 05

　　莲回到房间，先看了看小奶猫，见它在箱子里醒过来，懵懵懂懂地看着他，颤巍巍地叫两声，就要往他身上爬。他把它拎出来，躺在床上，把小奶猫放在胸口。小奶猫四处嗅嗅，朝他脸部走过来，舔舔他的下巴。

　　“这两天佐助把你照顾得挺好的。”莲摸摸它变得稍微柔顺的软毛。小奶猫喵喵两声，继续舔。

　　“你说佐助怎么了，怎么又生气了？”莲挠着它的下巴，小奶猫舒服地扬起头，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想想，他是在听到小樱的名字之后生气的，难道是因为没办法再见到她了，所以不想提？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小笨蛋，小白痴。”莲叹口气，拿起泉中火，看了看里面晶莹剔透的跳动的火焰。

　　佐助在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莲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他很清楚，只不过当他听到他说起小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立刻就恼怒了。他并不讨厌小樱，但以前他只是把她当做同伴，而现在，敌我难分，他就更不可能对她有什么遐想。

　　他居然认为自己喜欢小樱？他从哪儿冒出来的主意？

　　佐助记得他从未提起过自己以前的那些同伴，现在怎么突然就？

　　难道这一路他遇到了什么人？

　　但是现在他把他骂走，也不好意思这么快就去找他，正在纠结间，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他开了门，却见清水诚站在门外。

　　“干什么？”他冷漠地看着他。

　　清水诚的左臂缠着绷带，看起来有些凄惨。

　　“可以进去吗？”清水诚问。

　　“在这里说吧。”佐助没有让步的打算。

　　清水诚尴尬了一下，“我想说的，是关于鬼冢莲的事，你确定要在这里？”

　　佐助冷冷地看着他，就在清水诚打算放弃的时候，他让开了，“进来吧。”

　　“多谢。”清水诚走进房内。佐助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说吧，你有什么事？”佐助站在门口，并未放弃警戒之心。清水诚很少主动来找他，再加上之前莲曾说，这个人不正常，他早就对他心生警惕。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警惕呢？我们并不是敌人啊。”清水诚语气有几分抱怨。

　　“我们也不是朋友。”佐助冷淡地说。

　　“那你和鬼冢莲呢？是朋友吗？”

　　“这跟你没有关系。”

　　“但是兜最近对你们的关系颇有意见。”清水诚意有所指地说。

　　“什么意思？”

　　“他让我监视你们。”

　　佐助愣了一下，“监视我们做什么？”

　　“我也不知，大概是不希望你们走得太近吧。”

　　佐助嗤笑一声，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在乎他的看法，但是鬼冢莲这个人也没有你看得那么简单。”

　　“他哪里不简单？”佐助好整以暇地问。

　　清水诚笑了一下，平凡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的光，“我觉得他对你不怀好意。”

　　佐助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难道你不觉得吗？他刚来没多久就频频向你示好，之前你受伤，他也一直照顾你。但是对别人都不假以辞色，你觉得他对你是真心，还是故意拉拢你？”

　　“他拉拢我做什么？”

　　“我想，他恐怕是想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势力。”

　　佐助几乎要笑了，这个人，是来故意挑拨他们关系的，却不知道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你想不想知道他隐瞒了你什么事？”清水诚又说。

　　“你有办法知道？”

　　清水诚神秘一笑，但这样的表情在他脸上显得有些猥琐了，“我有。”

　　“为什么帮我？”佐助问。

　　“因为，我一直想要和你成为朋友。”清水诚微笑着说，“虽然你可能觉得突然，但是我其实早就想和你成为朋友。”

　　佐助冷淡地看着他，“我记得你以前的朋友是扎克。”

　　“我们只是认识得时间长而已，像他那样的单细胞生物，很容易就会送死的。”清水诚不以为然。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没用了，你也会翻脸不认人吗？”

　　“人不都是这样吗？别看世人说什么友情、亲情，一旦你落难，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也就没什么人在乎你，这不就是人的本性吗？”清水诚露出讥笑。

　　佐助没有说话。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任何人刻意接近一个人，都是有所图的，他图的可能是金钱、权势，也可能是外貌、能力，一个毫无用处，也不被任何人利用的人，其实根本就没有价值。你不觉得吗？”

　　佐助继续沉默，脑海中浮现出认识莲之后的种种，莲是因为什么才对自己这么好的？难道就为了小时候的那一段短暂的几乎说不上的交情吗？他有这么长情吗？还是说，他真的还有别的原因？

　　清水诚看着他，诡秘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颗药丸，“这个是兜大人做出的吐真剂，只要让他吃下去，他就会说出自己的秘密。”

　　佐助迟疑了一下，“这真的只是吐真剂？”

　　“是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找个人做试验品。”

　　基地里有很多被抓来的忍者，他们通常都是大蛇丸和兜的试验品，如果死了就直接埋掉。没有任何人在乎他们的生死。

　　“我自己会验证。”佐助接过药丸。

　　“好，如果你决定了，就来找我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清水诚说完便离开了。

　　佐助看着手中的药丸，脑中念头不断盘旋，最终，他将药丸收了起来，也打开门出去了。

　　基地常年被雾气笼罩，这是由忍术凝成的雾气，一旦有外敌侵入，施术者就能迅速感知，并组织防御。同时也导致此地湿气过重，植被茂密得近乎阴郁，潮虫蛇蚁横行，人身上也总是潮湿的，仿佛漫不经心便爬上墙头的苔藓。

　　一路上，佐助察觉到暗处似乎有人在监视，他嘲讽一笑，并不在意。这种监视从一开始他进入基地之后便开始了，只不过对方做的一点都不高明，也或许是刻意让他明白，这里不是他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佐助不由就想起木叶，然后迅速将这微弱的联想抛在脑后，继续向前走。

　　他听到路边的林子后面传来声音。

　　“小白，你以后就在这里撒尿，知不知道？”

　　“喵～”细细的猫叫声仿佛应答一般。

　　佐助的心像是突然被电了一下，之前的疑惑和烦恼烟消云散。穿过几棵密密的灌木，佐助看到了说话的人。莲穿了一身白，袖口刺着菱形暗金色的家族纹路，看起来相当华丽。在他面前，小奶猫正在用两只前爪刨着那一片沙地。

　　听到脚步声，莲抬起头，露出微笑，“快看小白在撒尿？”

　　佐助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嘴里虽然说着“它撒尿有什么好看的？”但还是蹲在他对面，看着小奶猫撒尿。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风轻轻扫过竹林，飒飒而响。小奶猫撒完尿，闻了闻，刨起旁边的沙子，将尿湿的地方埋了起来。然后跑到佐助面前，轻轻喵了一声，在他腿边蹭了蹭。

　　“小白好像很喜欢你。这两天我不在，麻烦你喂它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佐助摸摸小白的头顶。

　　“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莲问。

　　佐助犹豫了一下，把药丸掏出来，将清水诚来找他的事说了一遍。莲的眼睛亮了，“你告诉我，是因为信任我吗？”

　　“我只是觉得他不值得信任而已。”佐助嘴硬。

　　莲却笑得更灿烂了，“他肯定比我不值得信任对不对？”

　　佐助转移了话题，“你觉得他有什么目的？”

　　“恐怕还是兜的授意，但是也有可能……”莲陷入了沉思。

　　“有可能是什么？”

　　“他想和你交朋友。”

　　“胡说八道。不想说算了。”佐助抓着小白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我没有不想说，你等等我，啊！”莲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佐助连忙回头。

　　“脚麻了。”莲表情稍微有些扭曲。

　　“活该。”佐助说着，却还是扶住他。

　　“据我这一段时间观察，清水诚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他一直想变强，但是天赋一般，所以练了不少禁术，将自己的力量升到了一流水准，为了提升实力，他非常依赖于兜的药物，所以对兜言听计从。所以，这件事我怀疑他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自作主张想要在兜面前争光。”

　　“真是无聊的小人。”佐助冷哂。

　　“的确是小人，但小人最麻烦，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用什么肮脏的手段。所以，这一次正好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

　　“利用他的机会。”莲微微眯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排淡淡的阴影。

　　“你想怎么做？”

　　莲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片刻之后，佐助愣了一下，“你真的打算？”

　　“嗯，这样这件事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莲微微一笑。

　　佐助沉默了片刻，“你可真够奸诈的。”

　　“啊？我哪里奸诈了？”莲吃了一惊，眼神里渐渐透出几分委屈。

　　“就是奸诈。”佐助不由分说地放开手，“你的脚已经好了吧？”

　　“哦。”莲嘟着嘴。

　　佐助毫不客气地放开他，抱着小白转身就走。

　　“佐助等等我。”莲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