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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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彦明白柳青青这是想要他学习为主之道，可是他还是很犹豫，他一个外室子能有多大的作为，其他人的期待他都可以不在乎。
但是柳青青这样投注心力在他身上，如若最后发现他不过是一个无能之人，会不会很失望。
“我书读得不多，见识也没有多少，名望什么就更不用想了，至于徐家，我也借助不上，我只怕会让你失望，我其实只是想好好保护你，可如今，我…我没什么信心。”
“那你觉得我如何？”柳青青没回答徐彦，而是反问他。
徐彦脱口就想回答很优异，但他们此时谈论的话题内容却是和为人无关，自然不能如此回答。
“什么？”
柳青青见徐彦不明白，便直截了当的问道：“我出身名门，从小精读名家著作，若是亮出司空府的清公子名号，名望也会不低，以我如今的成就去争夺，你认为有几成把握？”
“不可能。”
徐彦说完就后悔了，他不该这样直接，柳青青如此好强，被人这样当面反驳，一定会难过，可是柳青青却没有生气，反而是对徐彦笑了笑。
“不必懊恼，我十二的时候因为擅自主张揭发裕王谋反一事，被我母亲掌掴三十，当时她就说，让我忘记所思所学，如若想争名逐利，那下辈子就投身于一个男人，即使是一个乞儿也比我这个柳家大小姐容易得多。”
“可当时我拒不认错，差点被母亲打死于祠堂之中，后来父亲见了不忍，便把我带到青莲院，从此我就以清公子之名出入其中。”
虽然柳青青说得轻描淡写，但徐彦听得眼睛都有些发酸，原来她从小就被家族父母如此打压，怪不得她家破人亡了，却能如此隐忍不发，徐彦下意识就轻轻搂过她。
柳青青知道徐彦心疼她的遭遇，但她并不觉得苦，也许她就是天生的铁石心肠吧。
“后来呢？”
徐彦想知道柳青青怎么应付柳司空的幕僚的，还有她是否在成长过程中遇到其他的不公。
柳青青回想了十二岁时的事情，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伤。
“刚刚进青莲院的时候，因为太过年幼，除了裕王的事情又无其他的功绩，很多人都不服气”
“而且我的女子身份也需要掩藏，父亲就把司空府的阴私交给我处理，后来父亲许是觉得我手段够狠，便把大元的朝堂内部事务也交给我，渐渐的，青莲院那些幕僚见了我就害怕，反而没人关注我的身份。”
“很辛苦吧。”
柳青青闻言一愣，心里有些东西像似被解封了一般。
从未有人对她说辛苦，他父亲觉得她因女子身份不会生出异心，一味的把难以处理的事情都交给她，她母亲却反对她去做这些男子的事情，所以从来不会过问，弟弟年纪还小，妹妹又只是贪花叹月的脾气。
“嗯，很辛苦，但心里更苦，我比男子优异十倍，付出的比别人多上百倍，可所以的功劳却只能挂在在不知何人的清公子名下，我不甘，但世道就是如此，我无法改变，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徐彦，我知道我很自私，这不是你所愿，若是现在你后悔了，其实还来得及。”
徐彦不敢问柳青青对他这么好是不是因为他愿意帮她去争夺，是不是换一个人她也可以，例如未来的乌程侯萧策，毕竟她上辈子不就嫁给萧策了吗，还帮助萧策打下了偌大的基业。
“我不后悔，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去夺，去争，只是我觉得，百姓其实也很苦，而这些苦，很多都是世家给予的，所以我不太喜欢世家。”
柳青青闻言松了口气，只要徐彦还是愿意帮她的，其他的都是小事，其实不靠世家也没什么，只是过程艰辛漫长些而已。
“徐彦，你觉得濮阳兴当初从军是抱有什么样的愿望？”
“自然是建功立业。”
不仅是濮阳兴，世间男儿只要是想从军的，基本都是抱着建功立业的心态。
“他这一代建功立业了，那下一代呢？”柳青青不等徐彦回答，便继续说道：“待濮家几代以后，他濮家也是世家名门了，到时候难道就要打压他吗？”
徐彦无言以对，柳青青说得一点没错，每个家族都是一点点积累而来，难道人家发展壮大了就否定人家吗？可是这些世家大族把好的资源都圈地自用了，百姓才那么贫穷困苦，所以才会有山匪打家劫舍。
柳青青知道徐彦书读得不多，但他看待问题却很敏锐，虽然他把问题说的不具体，却已经道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精髓了。
“世间也就这些人，你不用，就会被别人用，那还不如你去用，不过你既然更在意百姓，那你就不仅要用世家，还要管理世家，你相信我，这些事情都可以解决，现在我们的任务是要去陈家寨等候陈昭。”
徐彦有些跟不上柳青青的思维了，便问道：“从刚刚那些山匪的对话中，陈昭应该不在陈家寨才是。”
柳青青笑道：“上次他不是和我们一道回徐州了吗？即使他现下不在，也一定在徐州境内，彭城陈家的家底可不薄，等上几天又何妨。”
徐彦自然不会反对，反正他去哪都会带着柳青青，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这样就不会出事了吧。
两人商议完后，柳青青和徐彦就上马赶往陈家寨了，因为中途耽搁了不少时间，到山寨的时候已经是午夜过后了，徐彦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便问询柳青青。
“我们进去吗？”
“自然进去，外面荒郊野岭，不仅会被当成细作，还可能会被野兽袭击，这么看都没有山寨里安全。”
徐彦闻言点头赞同，带着柳青青就去山寨大门喊道：“在下乃广陵郡督盗徐彦，特来拜会陈大当家。”
此时陈奉正在寨里清算王铁蛋的嫡系，却见手下小六子满头大汗的来禀报。
“二当家，寨门外来了两人，说是广陵郡督盗，来求见大当家呢，您看，我们怎么办？”
陈奉闻言很是诧异，他们已经打通了官家层面了，为何还会有官家的人来呢？这个广陵督盗是谁，来这里找公子做什么？
“说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是何样貌？”
“只有两人，是骑马来的，都很年少，那个自称广陵郡督盗的徐彦全身杀气凛然，腰间还挂着寒气逼人的宝剑，绝对是个高手，另外一个是文士打扮，低着头，看不清楚样貌。”
陈奉心思翻转，不禁想起几天前在广陵城中听到的传闻。
传闻说柳司空获罪，柳家成年男丁被斩，柳家遗孀被发配到郡里，随行来的还有徐廷尉家的公子，说是柳家嫡长女的爱慕者，为保护心上人来广陵郡任职督盗，想来应该就是此人了吧。
“把人请进来，机灵点，客气点，不可怠慢了。”
小六子闻言疑惑不已，对方是督盗，他们是盗贼，这不是对手吗？人家上门打来了，他们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不过二当家是寨中最聪明的人，此举一定有他的用意，便忙跑去安排。
“青青，陈奉应该有些城府，该如何让他派人去请陈昭？”
柳青青笑看徐彦，说道：“我们是以诚请人，不能耍诈，如实回答即可。”
“啊？”徐彦睁大口，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青青，难道说我们来见陈家的陈昭吗？这里是山贼窝，人家可是世家子弟。
柳青青闻言大笑，也不再逗趣徐彦，回答道：“陈昭不是说日后登门拜谢于你吗？你就和陈奉说明，与陈大当家来徐州途中相识，见徐大当家久久不上门，便自己前来拜会。”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过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