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扉间中心短篇集》尹瑞泽

29、永不分离（6）

　　Part 6
　　“后天我需要去美国参加讲座，所以会有一周时间不在公司，你们要看住大哥。”扉间临行前直接将瓦间和板间拎到了跟前交代，“绝对不能让他随随便便签约，对方如果还有意见，一定要重新进行商谈，瓦间审核之后将材料发送到我邮箱。”
　　“是……我会注意的。”瓦间擦了把汗，然后默默念到，“扉间哥你真是我亲哥，从你回来大哥再也没有明目张胆坑过我，但是你一走我好担心。”
　　“嗯？你又说了什么？”
　　“稍微有点担心大哥会不会接受……”瓦间心虚的补充了一句。
　　“给我打电话。”扉间干脆利落就转身，背影帅的瓦间泪流三尺。

　　二哥，大哥的脾气，我怕我扛不住啊……

　　扉间很忙，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还要安排学校里，连带着在自己办公室都有些陌生，多是水门和日斩在里面收拾。东西整理到一半水门进来，扉间还在低着头，只看到水门坐到了自己办公桌上，一双细细的腿在眼前晃悠。
　　办公桌对着门，后面是朝外开的窗子，阳光打进来，正落在水门脸上，扉间抬头，自下向上看见少年微笑的脸庞，金色的睫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恍如天使降临。
　　“水门。”扉间开口的时候嗓子有些哑，说话仍是一板一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
　　“知道啊！”少年点头时笑得还有几分得意，扉间知道自己猜对了，然而心中全是失落。
　　“我在勾引你。”

　　全然无辜的表情，相当纯情的一张脸，说着无比糟糕的台词。
　　扉间的眉毛因为这句话爬到了一起，然后深呼吸，开口，“青春期的孩子就是冲动，水门，你现在还小，太容易混淆喜欢和爱……”
　　“那老师喜欢我么？”少年歪着头，承着日光，一片白净。
　　“喜欢你，和喜欢日斩他们一样。”扉间压了压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就算青春期冲动，也应该去找个漂亮的女孩子而不是对着自己的老师。”
　　“老师……”少年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吸着鼻头，眼里泛起水光。
　　“这一次姑且当你是玩笑，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安排你转专业。”不能心软，不能给他一点念头，扉间直接将拉下脸话说死，“希望你知道如何尊敬师长，好好珍惜你的时间，那是你最珍贵的财富，应该花在自我提升上。”
　　扉间坐在椅子上，看着少年眼里水汽凝聚成型直接背过身落荒而逃，然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并不讨厌水门，不管从那一方面来说，他甚至无数次想将少年染黑，身为人师的道德和理性都不足以阻挡他，只是他不能让少年再走自己的老路，亲手将他拖下深渊，然后两个人血肉纠缠到，他不确定到时候自己还能不能再一次爬出来，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放手。
　　离开柱间他痛苦了整整三年，然后风吹草动都将伤口撕开，时刻担心阳光曝晒自己被钉在耻辱柱上，更担心因为自己的莽撞让兄长万夫所指，所有的理想、才华都因为懦弱的感情化为乌有。
　　他们的毕生追求——他们投入全部感情和精力的理想，要因为见不得光的□□之情戛然而止，仿佛之前所有的誓言、决心都成了笑话，所有的投入都打了水漂。
　　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所以宁可日日夜夜挣扎也要断绝和兄长的感情，但是如果再来一次呢？

　　他没信心，即便到时候是水门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他也未必有能力再一次承受爱人离去的痛苦。
　　他只想将少年染黑，而后波风水门必将一生带着他的标记，即便对外看似痊愈，在无人知晓的夜里依然挣扎，无路可退又无处可去。扉间只是不想毁了他。
　　一旦踏足便无法全身而退。

　　扉间走过一次，血肉模糊伤痕累累，自己不敢再走第二次也不喜欢水门走。
　　尽管少年于他而言是救命的药，让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被感情撕扯折磨，也让他不会那么孤独，但是再进一步，便是将双方都拉入深渊的毒。

　　晚饭扉间直接在外面吃了才回去，到家时水门一如既往给他留了晚饭。少年似乎还没有死心，或许他应该再决绝一些直接拉开距离，让少年搬出去……可是大学附近的房子并不好找，租金对于学生来说也难以负担。
　　扉间不知不觉考虑了许多，最后什么也没说，还是同之前一般直接进了房间，次日一早需要飞往大洋彼岸，然后至少一个星期两个人都无法见面，希望这段时间足够水门冷静下来。

　　在会议期间毫不意外接到了瓦间的求助然后打着国际长途去训诫自家大哥，再与日斩确认实验进度。
　　日斩如他父亲所言，不可小觑，可靠热情又格外的细致，扉间不禁感慨将实验室托付给他真是正确的选择，然而当扉间想从字里行间找出关于少年的情况，意外的发现什么都没有。
　　或许他应该问一问，即便是作为师长对学生的关心，询问一下学业方面的表现也十分恰当，然而考虑到日斩憋不住话的性格，自己的询问一定会转头告诉水门，然后会让那少年误解么？会不会叫他被拒绝之后仍不死心？

　　换作其他学生，小春心思细腻，团藏顾虑极多，都容易误解，至于另外几个学生一心学业对水门也不亲近，也问不出什么。
　　还是等自己回去看好了，水门处事一向出乎意料的成熟，何况两个人的关系从来都是普通师生，合情合理的拒绝应该不至于对他产生太大影响。

　　扉间感叹自己的不成熟，时过八年学生的告白依然会打破平静的心态，早在离开柱间时就决定封闭的心似乎被硬生生撬开了一条缝，如今他只想重新关闭。
　　属于少年的未来坦荡光明，属于他的未来注定孤独。

　　再行崎岖，他又要毁掉一个人，罪孽深重。

　　第二次扉间要了更详细的资料，尽管日斩做过修改，依然能看得出水门状态不佳，本来和日斩持平的水准频频发挥失误，扉间半开玩笑说了句，老师不在你们也不能偷懒，日斩霹雳巴拉回了很大一段话，多是替水门开脱，并且附上自己大胆揣测，水门一定是告白失败。
　　告白失败？
　　扉间的心悬在半空中，再三调整着语气问道，“你怎么知道？”
　　“亲眼所见！”日斩的嗓门提高了八度，扉间的心也高高吊起。
　　“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子很漂亮，据说还是水门的青梅竹马，哦哦，对了，老师，你知道么，女孩子姓旋涡！叫，叫玖辛奈好像是……”
　　旋涡？大嫂的族人？

　　“嘛……老师你不用太担心，水门说了一定会调整好状态的，而且我让琵琶湖去打听了，据说那女孩子也会考到我们这里来，水门一定还有机会！”
　　“琵琶湖是谁？”怎么中间又蹦出来个人？
　　“我女朋友啊！老师你见过的……”
　　“不，我没有。”扉间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
　　“那老师你回来我带你见见？”
　　没错，猿飞日斩就是来秀的。
　　“好了，做好作业，我不会管你恋爱，另外水门……”
　　“我会好好督促他的。”
　　“哪一方面？”
　　“任何方面，毕竟我是他学长，也是实验室负责人。”日斩的嗓门里隐隐带着兴奋。
　　“水门才十五岁。”扉间满是忧心，“他年纪还太小，如果真是感情上的问题，你也不要误导他……”
　　“是是是，老师真古板。”日斩挂掉电话还在嘀咕，难道要像你一样二十六七还打光棍么，连带着自家父亲都开始着急，给你物色对象。

　　那边扉间挂掉电话，悬着的心直接掉到了地上，摔得七零八碎血肉模糊，他应该高兴地，应该为水门感到庆幸，如果他真的是喜欢上了青梅竹马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只要是感情有了着落，他都应该替他感到高兴，就和兄长那时候一样。
　　而事实上，每次听到这样的消息心脏都似乎被一刀一刀切成片摆在风口慢慢冷却，难以挑动的心脏让流出来的血结成痂堵着五脏六腑涩着胸口，连带鼻腔酸胀难以呼吸，最后只能大口大口喘息，仿佛大脑都停止思考，感情化作实体变作水滴大颗大颗砸下来。
　　太懦弱了，也太丢人了。
　　扉间捂着嘴自嘲，辛好只有他一人，没人看见。

　　就连兄长尘埃落定时的释罪感也无。
　　一片空虚。
　　他将少年推开，不知推到何处，自己缩回黑暗之中，躲在见不得人的阴影里，抱着不为人知的心思，逐渐腐烂。

　　那大概就是他最后的下场，从灵魂到身躯，都腐烂生蛆，化作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