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藏[娱乐圈]》宁兰舟

7、chapter07

　　“啊？……哦。”乔喻赶紧麻利儿地上了车。

　　司机是一个生面孔的大叔，副驾驶没人，她和季清川一起坐在后座。

　　“吃吧，你的炒粉。”季清川递给她一个热乎乎的纸碗，“赶时间，乐西那边还等着咱们，只能委屈你在车上吃了。”

　　“不委屈不委屈。”乔喻接过炒粉，一脸满足，“我这可是万分荣幸呢。”
　　男神亲自买的早餐，在哪里吃有什么关系？

　　季清川兴许是习惯听这种话了，但笑不语，双手交叠在腿上，微微昂着脑袋闭目养神。

　　乔喻怕车里味道重，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了这碗炒粉。

　　司机大叔从前面递过来一杯豆浆。

　　“谢……谢啊。”乔喻受宠若惊。

　　“别谢我，季先生说炒粉太干，特地又买的。”司机大叔笑吟吟道，“小姑娘，有福气呀，季先生以前可从没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过。”

　　乔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季清川好像睡着了，没什么反应。
　　她暗暗松了口气，解释道：“大叔，您误会啦，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大叔呵呵笑了两声，没再搭话。

　　喝完豆浆乔喻就开始犯困，也许是起得太早，需要补个回笼觉。车子走走停停，意识没一会儿就混沌了。
　　脑袋左摇右晃的，居然开始做起梦来。

　　“这次一班的班长没考到第一名诶！”
　　“天呐！太不可思议了吧……学霸没考到第一？那是谁啊？三班的乔喻万年老二逆袭了？”
　　“哪儿能啊，乔喻那万年老二的魔咒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一班班长第三名儿，听说这次第一名儿是三班那个转校生，长得又帅成绩又好，简直白马王子啊！”
　　“真的真的？！好想去看看！”
　　“吃完午饭咱悄悄去三班瞅一眼啊。”
　　“好好好！”

　　转校生？自己班上的转校生，她怎么就没印象呢……
　　说到万年老二，还真是把一言难尽的辛酸泪。

　　“兄弟，说好的考前三请吃饭，你这考了第一，是不是得请两次饭啊？”

　　乔喻一走进教室，就听见班上出名的搅屎棍谢奕楠在说话，循着声儿望过去，教室中央第五排的座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啊是啊，小川请吃饭，我要去北门市场第一家大排档，就今晚吧？”

　　“瞎起什么哄啊你，人家不得先听听咱学委的意见？安抚一下万年老二的心情啊。哈哈哈哈……”

　　乔喻皱了皱眉，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小川……这人她不熟啊。

　　“干嘛呢你们？”她背着手在人群后面幽幽道。

　　“我去！吓死老子了！”谢奕楠直跳起来，“学委大人，你上哪儿练的凌波微步，走路没声儿的啊？”

　　乔喻下巴一扬，拽拽道：“给我起开。”

　　谢奕楠十分狗腿地笑了两声，乖乖挪出位置来。

　　乔喻抬眼一看，一瞬间呼吸窒了。

　　端坐在人群中央的那名男生，不是季清川是谁？虽然面容身形都显稚嫩，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年纪，但这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长成这般模样的人了。

　　“乔喻。”

　　“啊？”

　　“我们到了。”

　　乔喻迷迷糊糊地试图睁眼，发现脑袋下枕着一片软绵绵的，左耳有点发麻。

　　紧接着右边肩膀被拍了拍，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很近：“醒醒，乔喻，该下车了。”

　　“下车？”她勒紧怀里的“抱枕”，“唔，到了么……”

　　抱枕好像有点重，她扭了扭翻不了身，抱怨道：“这就到了，还没吃上大排档呢……”

　　“乖，晚上再吃。”

　　“哦。”她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目光渐渐清明，脑子也腾地清醒过来，望着面前的男人目瞪口呆：“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季清川弯唇看着她：“没关系。”

　　“别这样，你……”笑得一副体贴温柔，她会更加过意不去的好不好？

　　“那你想如何？”男人靠近了些，“抱也抱了，要负责么？”

　　乔喻努努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

　　“哦，那就是不想负责了？”

　　乔喻：“……”

　　“呵，走吧。”
　　季清川不再接着逗趣，长臂一伸，打开了乔喻那侧的车门。

　　那一瞬他的胸膛几乎要擦过她脸颊，她闻到一阵淡淡的雪白龙胆的清香味，只觉得呼吸凌乱，心跳失去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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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志封面说起来好像挺简单，可还是耗去了半天时间。
　　乔喻从来没觉得拍照这么伤元气过。

　　一点多工作组送了午餐来，她第一个打开盒饭狼吞虎咽。

　　季清川坐在对面笑话她：“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乔喻好不容易把满嘴的白米饭咽下去，对季清川道：“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呢？不饿嘛？”
　　对面一个大男人吃得斯文优雅，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她一个女孩子面子往哪儿搁？

　　季清川抿了抿唇，笑道：“吃太快不消化。”

　　乔喻一脸毫不在意，慢条斯理地剔着鱼刺，盯着白嫩嫩的鱼肉道：“像这种时候，先得解决饿了的问题，再去想消不消化啊。你这人啊，活得太高瞻远瞩了，累。”

　　季清川目光顿了顿，扬眉：“习惯了。”

　　说完举起筷子喂了一口青菜进嘴里，嘴唇轻启轻阖的嚼着，简单而平常的动作，乔喻居然看出了几分活色生香。
　　她想她可能是真病了，在这人面前，心跳屡次乱得不像话。

　　“我吃好了。”她慌慌张张地端着饭盒站起来。

　　季清川抬头皱眉：“你不是饿了？这才吃几口啊。”

　　“吃饱了。”乔喻语气有点躁，转身小跑出了休息间。

　　下午的拍摄，乔喻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专业而严肃，季清川也很配合，两人之间先前的那股熟稔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拍摄完返程的时候，乔喻坐的是乐西那辆保姆车，一路上没见到季清川。到最近的公交站牌她就下了车，独自转乘公交往郊外去了。

　　到达墓园的时候，天上开始布满层层阴云。

　　“又来啦？”门口的大爷正提着一簸箕黑炭出来，对乔喻慈祥地笑了笑。

　　乔喻每年都来。陆大爷年纪虽大了，腿脚也不太灵便，但独独记性好得很。墓园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乔喻第三次去看她爸爸的时候，陆大爷已经能叫出她名字了。

　　“小喻啊，带伞没？”陆大爷把簸箕放在墙角，捶了捶腰，“这天儿看着是要下雨了，没伞一会儿来我这拿。”

　　“行，谢谢陆大爷。”乔喻抬头看了看天，又是一阵风刮来，“天冷，您快进屋歇着吧。”

　　“好好好。”陆大爷道。

　　乔喻挥了挥手就往阶梯上去了。

　　大风一阵接着一阵，两旁整齐排列的塔松树顶在高空中来回摇晃，阶梯空荡荡的，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森凉。

　　这段路似乎很漫长，不记得走了多久，乔喻站到父亲的墓碑前，发现不远处还有另一个人。

　　“江叔叔。”她偏过头打了个招呼。

　　“哎。”军装男人摆正了墓碑前的花，慈祥地点了点头。

　　乔喻看见了另外一束雪色的百合花，“他也来了？”

　　“我到的时候已经走了。”江辰叹了口气，“估计还是内疚着，不愿意见你们吧。”

　　“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们，妈妈也没有。”乔喻跪在墓碑前，轻抚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黑白相片，“那是爸爸的选择，也是他的使命。”

　　“是啊，”江辰道，“但毕竟是一条人命，没那么容易释怀。”

　　“其实我能感觉到爸爸一直都在。”乔喻低头理着自己的那束白菊花，细腻的花粉在手指间轻捻，“他没有离开我。这么多年，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能感觉到。”

　　“江叔叔，其实我挺想看看当年那个孩子的，我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他过得好不好……”

　　“你也别太执念了。”

　　“江叔叔，您真的不知道吗？”

　　江辰摇头：“那属于秘密档案，上面要求封锁消息，我也查不到。”

　　乔喻努了努嘴，拨了一下百合花花瓣：“扫个墓而已，做贼似的，有必要么。”

　　江辰无奈地笑了笑，“不早了，我部队还有事，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想再陪爸爸待会儿。”

　　“那行。有事找江睿，那小子成天闲得慌。”江辰理了理领口，“我走了啊。”

　　“嗯，江叔叔再见。”

　　“再见。”

　　乔喻回程的时候，天上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她找陆大爷借了把伞去公交车站等公交，许久都不见一辆。

　　许是地方偏远，滴滴也打不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