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的相遇》白玖泽

5、第二案

　　第二案
　　临死前一个星期，她不停在抱怨。————————第二案《雨夜青蛙人》下
　　他拎起琥珀仔细的看着，它看起来被加工过，形状像菱形，十分圆润，塑型完美。但又不是很规正的菱形。通体呈金黄，可令顾纪年在意的是，在琥珀中间的图案形状。三个红色的旋涡相交在一起互相交错。但却不混乱。
　　那红色很是鲜艳，仿佛本不存在于这琥珀之中。
　　就像是血，融了进去。
　　“因为之前有人发现过它，想拿去卖掉，所以才不敢给你看。”
　　原来是不信任自己，顾纪年有点小打击。
　　但石英还是给了他，这就表示他已经相信自己了，对吗？
　　“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做了保证后，顾纪年开始疑惑为什么石英要给他。
　　“你不是叫我陪你去找尸体吗？”他提醒着。
　　哦！石英答应陪他去殡仪馆了！
　　“那我们走吧！”好开心啊不用一个人去试胆了！
　　顾纪年一个人兴奋地走在前面，嘴里还哼着小调。路过他经常吃的小吃摊，他想介绍给石英，却发现他并不在自己身边。
　　？
　　回头，发现他一个人站在马路中央，行人来来往往穿过他的身体。他仰着头四处张望，眼睛里写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想起他可能几百年都没出过家门，顾纪年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看看时间还早，就想着带他在附近逛逛。
　　他走向石英。
　　“去买巧克力吗？”
　　石英看向他，他猛的点头。
　　去到便利超市，石英像小孩扎进游乐园，顾纪年吓得赶紧跟上他，万一搞出个灵异事件，这店还开不开了。
　　“你别自己拿，要吃什么和我说！”他一边轻声叮嘱他，一边快速拿出手机放在耳边:“哎对对对我在超市，你要什么和我说，我开免提。”
　　石英噗嗤一声笑出来，嘲笑顾纪年的傻样。
　　“你白痴啊，你在店里说话又看不见人，我只好假装打电话，你想把服务员吓死吗？！”
　　石英忍笑点点头，开始在零食专柜转悠。
　　“哇，除了巧克力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啊！”
　　知道巧克力还是在很久以前，一个被他吓逃走的租客那儿偷来的。
　　于是在石英的指挥下，顾纪年的钱包又空了。
　　大包小包的零食拎出来，他们在一个人少的角落坐下。石英迫不及待拆开棒棒糖包装，将糖塞进嘴里，顾纪年一身冷汗的坐在他边上，他知道现在石英在路人的眼中是什么样的:就一根塑料棒在空中一动，一动....
　　“你能自己拿琥珀为什么不能带着琥珀自己出来？”顾纪年问。
　　“呜行的，呜行的，紫及拿的唔算，要别人拿。”（不行的，不行的，自己拿的不算，要别人拿。）
　　“......”看见有人往这里走，他赶紧站起来挡在石英面前。
　　身后的人拉拉他衣摆。
　　“干嘛？”
　　“顾先生，我以后还能出来吗？”
　　干什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想出来就出来呗。想想兜里的钱，还是不忍心说等有钱了再说。
　　“可以呀，想出来就和我说。”今天有求于他，不能心疼那几百块钱！
　　有那么一瞬间口是心非的顾纪年，在看见石英对他笑后，还是软了下来。
　　虽然看不懂为什么鬼能吃人的东西，还踏马吃了那么多。那一大包零食渣都没剩，全给他吞了下去。瞄了一眼手表，九点多了，要打车出发了。
　　殡仪馆晚上11点关门。从这里出发到那里要一个小时，差不多十点半能到。和大瘦二胖他们汇合后，就可以潜入了。
　　“十梓县殡仪馆。”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顾纪年，问:“都快关门了，去那做什么呀？”
　　当然得关门了去！
　　但他不能这么说。正当一根筋顾纪年琢磨怎么回答时，耳边突然传来车窗门开的声音。
　　“咦？”司机不解。
　　我的天啊，别瞎搞啊！
　　一脸卧槽地盯着把车窗按钮玩的不亦乐乎的石英，然后满脸绝望又不动声色的去扒下他贴在窗边的手。
　　好在司机并没有在意，也没注意，没多嘴继续问他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去殡仪馆，确定地点后开车。
　　一路上，顾纪年就在想，由于时间紧迫，根本没事先去踩点。虽然弄得跟做贼一样，但馆内结构他是完全不了解的，就是不知道这一点，那“搞事三人组”注意了没有。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难得的是石英一直靠在窗边没说话，安静的很。
　　休息会吧。
　　到殡仪馆的时候是意料中的十点半不到，下车付钱后还故意把车门开久点，为的是让石英下来，石英嘲笑他说其实我能直接出来。
　　到附近的树林里看了几下，果然发现了蹲在草里的搞事三人组。
　　“来来来，从这里翻墙，这里没监控。”李庆“体贴”的把顾纪年推到殡仪馆最靠西的一面墙边。
　　“停停停，太草率了！”顾纪年挣扎着回到草丛。
　　许晨晨说，他们天还没黑就到这里勘察地形，霍媛尸体停放在B栋D间336号。
　　“纪年，你真有把握是刘志干的？”吴天华问。
　　殡仪馆十一点半关门，还有半小时的时间，顾纪年坐在草地上打算给他们缕缕思路。
　　首先，就刘志不停想“毁尸灭迹”的行为就很明显。其次，他拥有杀死他妻子的全部作案条件。他妻子霍媛绝不是失血过多而死，之前也说了，针插.到手里不可能没力气拔.出.来，所以就有两种可能。
　　一，针上被下了毒，而且是剧毒，使她全身丧力。
　　二，她被下了药。
　　以上，是霍媛死亡的原因，而刘志是在药厂工作，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且刘志不让验尸，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那刘志为什么要杀死霍媛？他们明明有个可爱的女儿和美满的家庭。”
　　“谁知道呢，只有抓到他才会水落石出了吧。”
　　十一点到了，他们看着殡仪馆里的灯熄灭，又到前门确认工作人员都下班，只有在打瞌睡的门卫保安后，站到了西墙下。
　　“你们别跟来了，我一个...一个人去。”他顿了一下，因为刚刚分析案件太专注，没注意石英不见了，而且不见很久了。
　　别啊老兄，说好的一生一起走，谁跑谁是狗的！
　　“你一个人？行不行啊？”吴天华担心道。
　　“我不行你行啊？别忘记你们的身份。”好怕，但要保持形象。
　　“告诉你哦，记得东郊的另一个殡仪馆吗，那闹鬼...然后基本快倒闭了..”许晨晨凑近顾纪年说道。
　　“滚滚滚！”MDZZ
　　三人佩服的向他敬礼，并表示委托金一定会全额给，然后放风去了。
　　从小就浪在家乡的“大草原”上，练就一身攀爬功夫，但这墙确实高，从上面跳下去后，还是会感觉脚麻。
　　“石英————？”
　　卧槽你不会真走了吧！
　　他立马摸了摸胸口，吊坠还在啊。那他去哪了？！哎先找吧.....逼都装了，也要装完啊。
　　B栋...
　　B栋...
　　他扫了一圈，到眼前的时候真是感叹人生如戏。
　　真巧，就在这里，一共四层。
　　到B栋门口，门上锁了，他在建筑周围跑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一个用来通风的玻璃窗。估计没人料到这个点会有人有胆子来殡仪馆吧。
　　一个助跑成功翻上去，他打开手电，找了一下四周。
　　妈呀....我能不能走....
　　D间..D间...
　　好想哭但要保持形象...
　　临走前居然还吓我...
　　下次你们给多少钱我都不干了！
　　心中默念“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把一楼找了一遍，都是A间，看来D间在顶楼。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不敢打扰到谁一样，慢慢摸索到楼梯。
　　就当他跨上第一层楼准备转弯时，身后的走廊隐隐约约有东西在动，接着，一只手爬了过来，向着顾纪年而去，但他浑然不知。
　　“噗呲——”一只脚重重地踩上那只在爬行的手，手的主人抬头，它已是面目全非，脖子上还挂着A间某室的编号。
　　它烂泥般的眼珠拖沓着血浆向上看，当它看到对方散发着猩红和嗜血的双眸时，好似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身体开始颤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马上要吐出什么东西一样。
　　“滚。”来者冰冷的声音像是他最后的底线，那尸体最终发出一声呜咽，瞬间消失了。
　　“啊...二楼到了...”顾纪年摸索着上二楼，不出意外这里应该清一色都是...
　　A间？！
　　傻在原地的顾纪年瞪大双眼，难不成二楼也是A间？一共就四层，那D间在哪？
　　木讷地转头，原来应该是他爬过的楼梯，此时是一楼放清洁工具的仓库。
　　卧...卧...槽.....
　　这个意外出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偏偏石英不在....
　　他继续往楼上冲，A间，转身，仓库。
　　要哭了形象保持不了了...
　　“顾先生。”
　　“啊！！”顾纪年整个人跳得老高，就差爬到墙上去了。
　　石英？！
　　“顾先生胆子那么小，能走到这里，奇迹啊~”
　　“你....你跑哪去了？！”
　　我还是不装X了，坐下来心疼的抱住害怕的自己。
　　“我一直在琥珀里啊。”
　　看着石英，顾纪年心里的恐惧顿时消了一大半。
　　“叫你你不理我！”
　　“我一直听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杀人啊下毒的，感觉没意思，就睡了一会，谁知道你一直在一楼跑步锻炼身体，我只好出来提醒你在不快点天就要亮了。”
　　天要亮了？！顾纪年从口袋挖出手机，我的天，两点了！
　　“跟我走吧顾先生。”石英将地上的人拉起来，顾纪年点头，紧紧跟着石英。
　　上楼，B间。
　　看来石英破了“鬼打墙”....
　　连上两层，到了四楼，D间。
　　“336号在几室啊。”顾纪年仔细找着每一间房牌上的编号顺序。
　　“在这里顾先生。”他说完，立马转头瞪了一眼墙角的“东西”那“东西”害怕地退了回去。
　　“太好了。”顾纪年站在门口。终于找到了，老命都要没了！
　　咦？锁上了？
　　打不开啊，怎么办。
　　“这门很重的，要不要我来开？”石英说。
　　“？？”是很重而不是锁上了吗？
　　咔———
　　为什么他能打开？！
　　门一开，一股超冷的风和气向顾纪年袭来，惹得他裹紧衣服。
　　“编号336，我们快找吧。”石英往前走，顾纪年不敢离他远，也跟上。就在顾纪年进门的瞬间，门关上了。
　　·····
　　这间冷冻室很大，柜子排放整齐，就像中药铺的药屉，每个都有编号。
　　“我找到了。”石英唤顾纪年过去，看见铁轨上写着“336”。
　　“霍大姐对不起，为了给你一个交代我不得不这么做...”他双手合十虔诚的说明来意后，憋气不敢看但必须看的打开抽屉。
　　霍媛的身体白的像纸，被裸着放在裹尸袋里面。
　　他倒吸一口凉气，抖着手去拉尸袋的拉链。
　　“你尽管看，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她可是女士....”顾纪年想和石英拌拌嘴提提胆，却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像是女的？
　　他侧头：“石英，干嘛学女人说话？”
　　石英耸耸肩一脸无辜，并指指顾纪年身后，他机械般回头。
　　·····
　　“啊——霍！！霍！！霍！！！”他整个人往柜子上一跳，柜子发出巨响。他被吓得舌头打结，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趴在柜子上喘气。俗话说的好，盯着危险才是最安全的，所以他现在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是...是人是鬼...”
　　“能穿着旗袍站在冷冻室里还不带发抖的人，你觉得是人是鬼？”石英用目光提示顾纪年看躺在裹尸袋里的霍媛，表示现在站着的是霍媛的魂。
　　顾纪年会意，这么说起来，自己穿的也不多。
　　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阵温暖，他伸手去摸，是那个琥珀。他看向石英，后者对他笑笑。
　　谢啦，怪不得不冷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霍媛身着素白旗袍，贴身的衣物衬托出她较好的身材，她笑的温柔，不似厉鬼。
　　“没...没事。”对了，既然能直接和她对话，那就不用验尸了！他尊敬地将遗体推回抽屉。
　　“霍姐...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请说。”
　　连续一个礼拜，我都能听见对面花园的水池里有人喊我的名字，起初以为是恶作剧，但那声音持续不断，而且从一开始能正常的发音到后来变成一种奇怪的叫声，听起来像是...青蛙的叫声。于是，我拿着农药去水池边，但当我去到那里时，声音却消失了。可只要一回家，我就能听见，而且只有我能听见。26日凌晨三点多，我准备睡觉，因为那个声音害得我平日里无法入睡，今天突然没有了，我便当作平时太累出现的幻听。正当我将布收起时，客厅传来青蛙的叫声，一只青蛙跳了过来，我有些害怕，因为家里没有养过动物。它跳到我身上，开始喊我的名字，接着，更多的青蛙从客厅跳出来，它们往我身上爬，我竭力挣脱，一只手拍到了钉子上，因为痛楚我失去了意识，只知道那些青蛙越来越多.....
　　青蛙杀人案？逗我呢？顾纪年不解。
　　“是这样的霍姐，我认为你被人下了药。”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吃啊。”
　　“我是说你的丈夫，对你下了致幻的药。”已经可以证实了，那些青蛙脚印，和穿绿色雨衣的成年男人。
　　听完顾纪年的话，霍媛居然没有反驳，也没有为丈夫辩解，像是料到了一样，将头转向一边。
　　“霍媛，有什么就说。”石英靠在柜子上。
　　良久后，她缓缓开口。
　　“我丈夫，他怀疑我不忠。”
　　夫妻二人婚后三年都没有孩子。多方寻医努力下，在第四年，霍媛终于怀孕了。但好景不长，一次她在工作的时候摔了一跤流产了。之后她便辞职一直呆在家里，丈夫也没有责怪她，可霍媛也没有在怀孕。为了能有个后代，二人一起再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是，丈夫刘志没有生育能力。刘志在大受打击的情况下突然又意识到一件事，既然他没有生育能力，那之前霍媛是怎么怀孕的？！霍媛一直声称对丈夫忠心不二，但刘志却与她日渐疏远.....
　　“那刘凡是你们的养女吗？”
　　“什么？”
　　刘志没有生育能力他们也没有孩子，那刘志认为霍媛有外遇，杀人动机成立。这下你跑不掉了....
　　“你的养女很孝顺，你死后她哭得很伤心。谢谢你提供的信息，杀人偿命，你的丈夫很快就会到九泉之下陪你了。
　　向她深深鞠躬，顾纪年拉着石英离开，只留下霍媛一人满脸疑惑。
　　到墙边时大约凌晨四点，大瘦二胖看着他翻墙下来，满脸自信的向他们走去。
　　清晨6点，火化开始，而四人去了刘志家，破门而入，搜查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根湿淋淋的粗麻绳，在楼下大垃圾桶翻出了绿色的雨衣。上面都有刘志指纹。
　　刘志被捕，交代了作案过程。
　　他使用致幻的药每晚在妻子缝纫的时候，从事先摘除的门眼洞内投放，连续一个月使妻子产生幻觉，每次投放后利用绳子从建筑后窗跳下去，为掩人耳目穿上了绿色雨衣，在决定杀死妻子那天，带着在水池抓的青蛙放到家里。
　　至于为什么要用青蛙作案，是因为二十年前妻子怀孕，去婴儿店看中了一套可爱的青蛙服装，她非常喜欢。
　　被抓后，他一直指责妻子有婚外恋，直到吴天华带他做了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他和霍媛由于体质特殊不易受孕，而并非刘志没有生育能力。且证实刘志怀疑的妻子出轨对象和霍媛平日只有工作交谈，霍媛怀的孩子的确是刘志的，刘志没有生育能力是误诊。
　　拿到报告的时候，刘志盯着它像丢了魂，之后，嚎啕大哭。
　　“你说过，你从不肯相信她，那请你以后，一定要相信她。”探监的顾纪年对红着鼻子和眼眶的刘志说。
　　“刘志，你的养女我们会安排好，你放心上路。”顾纪年整理好被刘志捏皱的体检报告起身，好几天没有开口说话的刘志突然抬头。
　　“你说什么？”
　　“你的养女刘凡，若没有亲戚收养，教育机构会承担一部分抚养金直到她成年。”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养女啊。”
　　顾纪年愣住。
　　————“那刘凡是你们的养女吗？”
　　————“什么？”
　　半响，他向刘志道声歉说不好意思搞错了，匆匆离开。
　　后据调查，刘凡所在的学校也表示并没有刘凡这个人。顾纪年出了校门，抬头看着一碧如洗的蓝天，经历过匪夷所思的故事也不少，想起霍媛刘志两人曾有一个孩子未能降世。
　　安心吧，你的爸爸妈妈，和好了。
　　【本案完】
　　我叫唐羿，我们唐家是世世代代的除灵师。
　　不是骗子！我真的是除灵师！
　　由于个人原因，我到三十五岁才学习道术使用黄符，叔说我作为正统血脉的传人，还是有天赋的，所以我三十六岁就出来靠为人作法事挣钱。
　　虽然挣得不多啦，吃个馍馍的钱还是有的。我全国各地的游荡，居无定所，但是男人嘛，就应该四海为家！
　　此时我正站在一间双层店面房，房子的主人在二楼，一楼租给了别人。听房东说，一楼闹鬼，而且赶不走，于是“重金”（也就二百五十）聘请我来除灵。
　　当我摆好阵法准备开始发功，房子突然变暗，大门自动锁上，莫名其妙的风居然在室内刮起，打乱我的阵型。之后，一个浑身湿的滴水的少年从天花板上挂下来，我好像吓得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