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大叔和小媳妇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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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太卧病榻中，没有出迎。
当晚柳老爷半是歉疚半是补偿地陪着柳太太用饭，摆出一大堆锦盒装的礼物想搏她一笑。虽然柳太太冷脸相对，柳老爷仍是好脾气地哄。
两人就在有点尴尬的气氛中睡下。
吹了灯，黑暗中柳老爷伸臂将柳太太搂住。
早已变得十分陌生的触感划过皮肤，柳太太终是忍不住，低声哭了出来。
柳老爷柔声唤她，“慧茹，慧茹……”
柳太太的手，犹豫地攀上他脊背。她丈夫风姿正当年，身躯矫健依旧，可她已羞于将日渐走形和松懈的身段示人。
柳太太猛地将柳老爷推了开去。
“出去！”她喝道。
柳老爷又缠上来，被她扬手打了一掌。
柳老爷愕然，“慧茹，你干什么？”声音里，隐有怒意。
“滚出去！出去！”柳太太暴躁地推他，踢打他，将他推出门外，然后关住房门，背靠着门板，固执地任他怎么哄怎么求，都不肯让他进来。
柳老爷也是要面子的。
动静不小，下人们纷纷披衣起来探头窥探。
柳老爷一言不发，随手翻了件袍子出来，径直离开主院去了陆筱筱房里。
陆筱筱怯怯地推开他，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柳老爷整个人都暴躁起来，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我买你是做什么的？每次都是不情不愿，要么就是这样那样的状况！”
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这个家，没人当他是主子！
陆筱筱小心地扯住他衣角，仰脸望着他道，“老爷，你生我气了？是不是我又……又没能怀上孩子，你……你想赶我走了？”
柳老爷回眸凝视她水光潋滟的双眼，姣好的颜色令人心悸，向来舍不得跟她说句重话的，今晚却是将坏脾气发泄在她这里。
心头酸酸涩涩地缩了一下，他弯下腰，轻抚她就要泪湿的脸，“对不住，我……”
话未说完，他忽然想到什么。
从他们在一起，到现在近三个月了。她一直没消息。
他之前诊断过，两人身体都没什么问题，她为何还没有孩子呢？
柳老爷面色郑重起来，“蔷儿，你先别哭，刚才我不是冲你。你坐好，我替你把把脉。”
陆筱筱心头一震，硬着头皮伸出手腕，柳老爷跟冷月凌不同，他不仅不会被她轻易下药迷倒，甚至能一眼瞧出饮食里的猫腻。原以为他会过一阵时间才会察觉，谁想今天刚从外面回来，他就提议要替她诊脉了？
柳老爷仔细地诊了一会儿，有些拿不准，主要是他不信，以林蔷的身份，根本拿不到那些避免怀孕的药材。她在路上缠着他教她认药，他都是胡乱说的，而且把药箱收得很紧，她根本不可能弄到。
再说，如今林蔷所能依靠的，除了他跟他们的孩子，还能有谁呢？主动服用防止怀孕的药，无异于她自断生路。要知道，柳家买她进来就是为了生孩子的，不能生孩子，她还有什么用呢？
而且他所知的林蔷，也根本没那么大的胆子！
“老爷，我怎么了吗？”陆筱筱一脸担忧地望着柳老爷，神态有些恐惧，又带着点楚楚可怜。
柳老爷当即心头一松。
他想多了，林蔷不会的。
瞧她担忧的模样，她是最怕不能有孕的一个了。她怎可能自己服食避子药呢？
“没事，你好好养着，要多吃些东西，你太瘦，将来生孩子要受很多苦。”
陆筱筱闻言，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仰起脸，整个人扑进柳老爷怀里，“我不怕受苦，为了老爷，我什么都不怕。就是让我豁出命去……”
“别胡说！”柳老爷捂住了她的嘴巴，心中怀疑散尽。
不是林氏自己，那是谁，给林氏吃了避子药呢？
最不希望林氏有孕，甚至希望林氏被厌弃、被赶走……的人，是谁呢？
答案很明显。
柳老爷闭了闭眼，浓浓的失望和冲天怒意几乎压抑不住。
他强行压下满腹心事，抚了抚陆筱筱的脸蛋，柔声道，“我守着你，睡吧。”
柳老爷不动声色，一切如常。只是这天陆筱筱正在用饭，他忽然闯入，用她的筷子、她的碗，将饭菜都尝了一遍。接着又亲自试了她的补身汤药。
陆筱筱暗中警惕，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说破。
能接触到陆筱筱饭食的下人，都被他暗中派人跟踪了许多天。
他坐在药铺里间临窗的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老胡垂头走进来，他没抬眼，颇不耐地吐出一个字，“说。”
老胡细细说了这几天跟踪的情形，“……没发现什么可疑的，送饭的雪儿、青儿都是直接从后厨端了托盘，中途没见开过盖。厨娘崔婆子是太太从娘家带过来的，对太太忠心，她倒是有可能，不过小的没抓到现行，不敢胡说。倒是……”
老胡有些迟疑，柳老爷抬眼，眼眸幽暗深沉，“倒是什么？说！”
“倒是陈少爷……”
“陈子清？他怎么了？”
“小的有一天瞧见他往衣裳里塞了个纸包，小的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后来又碰见他从夫人屋里请安出来，往后院走。后院尽头，除了下人房，就是厨房、水井，陈少爷在厨房门口晃了晃，似乎在找人，不过没找到。陈少爷从不去后院的人，小人就有些吃不准……”
后院除了厨房、下人房，还有一个被隔出来的小院子，住着陆筱筱。
只是没人想到陈子清敢大胆去找陆筱筱罢了。
其实柳老爷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叫人去查，不过印证一下罢了。有了证据，也免得被说他冤了谁。
凭他陈子清，何必掺和林蔷是否有孕的事呢？除非是他替他姨母柳太太行事！
柳老爷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这姨甥俩啊……”
老胡不敢直视面前的柳老爷，将腰弯得更低，跟随柳老爷多年，没人比他更清楚，柳老爷平静温和面皮之下的狠厉无情。
“子清跟随我多年，也该学成出师了。”柳老爷站起身来，像是在吩咐老胡，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跟慧茹十五年夫妻，扪心自问，我已仁至义尽。我给了周大壮一百两买他老婆，又指使地痞夺回他一百两，不是我小气抠门，是他原就不配有林氏那样美貌温柔的妻子。我是替天行道，替林氏出头，谁能指摘我错？当初我辜负月梅，另娶慧茹，是为柳家氏族兴旺，是要保柳家药铺不倒。我根本未曾在意过自己的个人得失，我错了么？慧茹身体不好脾气急躁，我没嫌她，照样宝贝她宝贝了这么多年。可她为何善妒？为何像监管犯人一样束缚我？没遇到林氏也罢了，偏偏收药遇到了林氏。她那么美好，那么像月梅，又过得那样凄惨，我岂能置之不理？月梅是这世上我最大的缺憾，这林氏，我自是不能再错过一次!慧茹不许她进门，我只有动手，断了慧茹念想。她知道自己再不可能生育了，为了补偿我，自是只有答应林氏进门。什么三年，什么典妻，我每走一步棋，其实已经做好了十步的打算！我岂能容忍有人破坏我的棋局，违逆我的意愿，扰乱我的计划？”
柳老爷嘴角勾起一抹淡而冰冷的笑，“老胡你看，我也是无奈啊……”
老胡蓦地打了个寒颤，试探问道，“老爷，那可是太太、跟太太的外甥啊！您不问问清楚？万一搞错了呢？”
“不管事实如何，我心里断定的，就是唯一答案。老胡，你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当年坏了月梅清白，逼她不得不投河自尽的人，可是你啊！”
老胡脸色尴尬不已，冷汗涔涔而下，“小的……小的对老爷赤胆忠心，老爷不能担了悔婚骂名，小的只好替老爷分忧，小的对老爷的忠诚，苍天可鉴……”
老胡说着说着，腿一软，跪了下去。
柳老爷温和一笑：“瞧你，咱们多年主仆，说这种客气话做什么？起来！我何时叫你跪过我？”手一伸，亲自将老胡扶了起来。
老胡抹了一把汗，“老爷请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铺子里近来少了不少现银，本来小的还不好跟老爷您提，其实一直以来，陈少爷没少偷偷摸摸用柳家的银钱贴补花销，就连外头包戏子的钱，也都是从铺头拿的。”
柳老爷淡笑：“小事儿，他姨母都知道。家里常常少点古董、首饰、字画，只当被老鼠啃了。你去吧！”
老胡垂头出去，柳老爷掸了掸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迈步而出，坐上自己的小轿，吩咐，“去东阳戏楼，叫人跟家里说声，我要带林氏去看戏，谁敢拦着，不用客气。”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大叔和小媳妇1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