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大荒南经篇《秦时明月同人》》焦糖布丁

73、番外

　　盘古开天地之后又过了不知几万年，沧海便桑田，桑田又化作山峰。
　　有了灵山，山下便有了依山而居的人类部落。不知从何时起，山脚的村民就流传着一个传说，说他们靠着的这座山上，住着天神。
　　但人们口口相传的天神模样却不尽相同，有人说天神是一条体型巨大浑身漆黑的神龙，曾经在赤野千里的大旱之年在山顶呼风唤雨；也有人说天神是一个穿着白袍的英俊男人，在山中能腾云驾雾，如履平地。

　　这日一个少年樵夫在山野间砍柴，目光瞥见一只野兔一窜没入林间，想起家里卧病的老父，立即将斧头别在腰间，跟着野兔一路追踪而去。
　　追得远了，他心中正惋惜泛着嘀咕，看看天色就要落雨，再深入也是不敢。却在这时，又见迅白的一撮毛一蹦而过，钻入一个草木遮蔽的土洞里。
　　他心道一声今日运气真好，居然找到了兔子的老巢，便弃了背篓去掏那土洞。他一边掏，一边幻想着掏得一窝兔子如何分配，一只烤了今日给老父补身，一只明日拿去换写药钱，若有小的，便在家里养起来，肥了再做计较。
　　想得正欢，鼻尖却有一丝腥味钻入，他虽然年纪小，但总归在山中长大，背后寒毛登时竖起来。小樵夫战战兢兢一抬头，果然看见七臂之外的树丛背后，露出一颗吻部尖尖浑身灰白毛色夹杂的巨大狼头来。
　　这狼绿着一双眼睛，悄无声息地也不知道已经看了他多久。
　　吾命休矣！
　　小樵夫吓得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那灰狼却是已经探出身子，咧嘴露出满嘴滴着涎液的獠牙来。
　　小樵夫不知从哪里找回的力气，也不管背篓了，连滚带爬地就往来路上狂奔而去。天色以晚，山路在慌乱中变得崎岖难辨，小樵夫在极度的惊恐之中，慌不择路，一脚踏空，从几丈高的山崖滚落下去。
　　“啊——”小樵夫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脑子里闪过叮嘱他早去早回卧床的爹娘。
　　惨叫很快被耳边的风声盖过，失重的恐惧淹没了一切，他恍惚中看见下面什么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他的坠势停止了。
　　小樵夫好掩耳盗铃得紧紧闭着眼，他身上没有筋骨碎裂的剧痛，耳边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温和地响起：“你从上面掉下来的？”
　　咦？
　　小樵夫睁眼一看，面前出现的一双朴素寻常的布鞋，再一侧头，一个好看的男人单手攀着岩壁，一手拎着他的腰带，两人悬在半空中。
　　自己得救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涌来，小樵夫感动得去看救命恩人的脸，看清之后登时神色有些呆呆，喃喃道：“你，你是山中的神仙吗？”
　　那好看的男人正是重新修炼出人身的盖聂，他一怔，继而笑了，摇头道：“不是。”
　　小樵夫还要说话，耳边却是一声狼嚎，接着此起彼伏的狼嚎之声在山间应和起来，也不知是回声，还是这里聚集了许多狼。他立时脸色一变，急道：“这里有狼，我就是被狼追的，糟糕，我的斧子呢？有斧子我还能拼一把的。”
　　盖聂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几只绿油油的眼睛在暮色里盯着这边。见了狼群，他也不慌张，反倒对着上面说了声：“他落了什么东西，你们一并取来。”
　　说完不待小樵夫问他这话是对着谁说的，便又是眼前一片黑麻麻呼啦啦的闪过，再睁眼时，已经落在山崖下面的一块平地之上。
　　“你……你你你，是大侠吗？”
　　“我不是。”
　　“可你会飞檐走壁，你教我好不好？”小樵夫一时忘了身处何地，正扭着那人想要拜师，忽然听得背后一声狼嚎，登时吓得躲在男人后面，抓着他的袍子瑟瑟发抖：“狼……狼追来了……”
　　盖聂却对着群狼温言道：“把他的东西放下即可，你们自行回去吧。”
　　小樵夫一怔，这才发现那些狼嘴里当真叼着他方才连滚带爬时落在山上的柴火和斧头。而这些狼居然就像听懂了一般，当真松了嘴，将斧头木柴抛在地上，在头狼的带领下转身没入丛林深处，消失了踪影。
　　小樵夫目瞪口呆，呐呐道：“它们居然听得懂你的话，你定然是个神仙。”
　　盖聂见他模样呆呆地不由好笑，笑完了有有些惆怅，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另外一个年轻人。末了他道：“好吧，也许我是个神仙，所以不能教你。”
　　“为什么？”
　　盖聂拍拍小樵夫的肩膀，装模作样掐指一算：“我替你算过一卦，你当从文，有封侯拜相之才，好好读书，或能出人头地。”
　　“神仙说的可不是诳我？”小樵夫眼睛一亮，拽着盖聂的袍子就要求证。
　　别看盖聂面目纯良温和，忽悠人的功夫却是信手拈来炉火纯青，他眼都不眨一下继续道：“我瞧你有三分气运，只需配上七分努力，再加十分善心，立志不做恶事，便一定有出头之日。”
　　那小樵夫双眼冒光，仿佛得了了不得的批注一般。
　　嘶嘶嘶，身后又有什么声音响起。
　　雄心万丈的小樵夫一回头，猛地又瞧见一条碗口粗的蛇在背后的树林里探头探脑。许是相信了身边这人是个神仙，他此刻也不惧怕，反倒觉得那蛇在歪着头打量自己，眼神很是好奇。再仔细看去，小樵夫惊讶地倒吸一口气：“神仙，这是什么蛇，为何生了翅膀？”
　　盖聂也不知如何解释化蛇的身世，只得询了借口催他离去：“他是来找我的，我该走了。”
　　小樵夫一听登时不舍：“神仙，我明日来还能在山中见到你吗？”
　　温文儒雅的男人一笑，好一派仙风道骨，不可说的神秘。
　　远处山谷中忽然传来一声似啸非啸的低吟，竟然听不出是什么猛兽发出的声音。只是这声长吟一落，山中本已归巢的雅雀都被惊起四散乱飞。
　　小樵夫忘着天惊惶未定，再转头想问，才发现面前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连同背后的那条蛇也似黄粱一梦一样，都消失了。
　　空地上，只散落着白日里他看来的木柴，和那把旧斧头。

　　这小樵夫回到村里，立志苦读诗书，最后果真殿试及第，封侯拜相。只是人世间权谋更迭，这位丞相在老年时遭诬告构陷，锁拿查问的时候，因为实在在府邸内搜不出金银，最终逃过命劫。
　　虽逃过死劫，老丞相也被罢相归田，从此隐居村中老宅，将那把旧斧被妥当供奉在祠堂之中，日日教导族中子弟读书，门风清正。后来村落立祠，他成了四里八乡著名的贤人被请入“贤人祠”。
　　山下的人族繁衍生息，渔樵耕读，悠然自得，村民世世代代坚信这是一片被天神庇护的土地
　　他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繁衍生息，把山中有神明的故事传颂下去。
　　山中无岁月，这些人间事与大枫黑蛟并不想干。卫庄晋升玄武真君之后坐镇北方，这里群山连绵，人迹罕至，留存了上古混沌之气，是一处修炼的上佳之地。
　　盖聂在这里陪伴了卫庄八百年，在一场雷劫之后，终于重回大妖之境。从此二人时而化作人身，在世间游走，消失了踪影，再也让人寻不着。

　　（番外完）

　　小师哥又一本正经忽悠人，真完了，本来想开车，想想那些后台警告，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