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与日同肩》沧海天炎

118、那个奇怪老者

　　通过辛时的讲述，东未央已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但她还不清楚通关的要求是什么。

　　一个掌握未来规则的伟大存在预言了这个世界的灭亡，他的前四次预言都依次实现，这是第五次，也是最后一个预言。

　　东未央无法得知真正的世界里，这个有着神奇咒术的世界究竟有没有躲过这次灾难，但她知道，
　　这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考验。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出了一个问题：“还有多久？”

　　“什么？”

　　“距离这个预言发生的时间还有多久？”

　　辛时隔了几秒才告诉她：“我不知道，也许还有几个月，也许还有几年，也许就是明天，谁知道呢？总之那个传奇咒术越早得到越好，否则……妹妹，我们就要一起埋葬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也就是说那个预言并没有准确的时间。

　　东未央沉思了片刻，突然从他的话中找出了一些不合逻辑的地方。

　　“你之前说传奇咒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可以挽救一部分人，但需要牺牲最顶尖的咒术师，如果只是这样，你们完全可以直接和蔚蓝家族交易，毕竟咒术也不是一次性的吧？你们施展又不需要牺牲他们的顶尖咒术师，完全可以分享出来，一起在这次预言中活下来，如果我是蔚蓝家族的人，我不会拒绝这种分享，毕竟也没什么损失，可你们却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得到，哥哥，你确定你没有什么地方瞒着我吗？”

　　辛时目光微闪了一下，漂亮的瞳孔里似乎凝固了一瞬，他才露出一个微笑来。

　　“妹妹，你要明白，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高低之分，传奇咒术不仅可以拯救一部分人，也是蔚蓝家族最大的震慑力，如果我们能活下来，生活还会继续，家族也还会延续，依然会有贵族和平民之分，你明白吗？况且新的世界为什么要和别人一起共享呢？”

　　他脸上的悲伤好像完全消失了，很难想象刚刚他还在感叹毁灭与希望。

　　看着他的表情，林晓却突然明白了。

　　人性中不仅有美、希望、和爱，也有贪婪、控制和独享，哪怕辛时刚刚说得那么悲伤，实际上，他也并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会如何，与其说是在求生，不如说依然是在争夺利益。

　　哪怕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利益的争夺也永远不会结束，不知道当年那位预言的伟大强者有没有想过今天这一幕。

　　她猜测，这个世界大概已经消失在宇宙历史中了。

　　哪怕是飘渺大陆，虽然也有利益争夺，但上位者，例如她师傅，依然还有悲悯苍生的胸怀，所以她们宗门在覆灭之下余有生机，这就是区别。

　　否则即便得到了神明的力量，如那位伟大存在一般，做出了预言，却依然改变不了这个世界末路的结局。

　　东未央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冥冥之中，她有种道心大进之感，对于未来规则的体会也更深了。

　　没有再和辛时多说什么，她只是点点头，面色浅淡地说：“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如果有新的消息，我再联系你。”

　　“好，我相信妹妹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辛时微笑着离开。

　　夜晚，因为白天和便宜哥哥的交谈，东未央心里多少有些底了，等万籁俱寂时，她才从房间里悄悄出来，来到后山，之前她才后山发现了一个入口。

　　虽然不确定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但能被蔚蓝家族这么严密隐藏的东西，绝不会无关紧要。

　　好在外面没有人驻守——大约是怕更引人瞩目。

　　东未央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四周没人，她才悄悄地顺着这个入口往下走。

　　越过一段黝黑的阶梯，进-入了长长的甬道。

　　甬道中没有一点光亮，但东未央是高阶修者，这点黑暗对她来说不成问题，她没有点灯，就这么抹黑在甬道中走了半刻钟。

　　她的脚步不快不慢，但半刻钟依然走了不短的距离，可前路依然漆黑一片，似乎没有尽头。

　　东未央眉头微皱。

　　这么长的甬道，按照方向来看，已经是通往蔚蓝家族庄园底下了，不止后山区域，这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隐秘。

　　又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前方终于有微弱的光芒显现。

　　东未央迅速遮掩身形，慢慢靠近。

　　甬道的尽头开阔起来，似乎扩展成了一间大大的石室，两边甚至还有雕刻精美的镂空石雕。

　　墙壁上是半透明的琉璃灯盏，灯盏里放着发光的宝石，光芒幽幽，显出几分冷意。

　　里面并没有人。

　　也没有什么用作防卫的器具或者咒术，仿佛就这样大开着门，等待着有缘者的到来。

　　这实在不符合一个机密地的安排，毕竟后山那个入口虽然隐秘，却还没有隐秘到那种程度，而且那已经脱离了庄园中央区域，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每个人都能走进来？如果是东未央，她绝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这样一个地方，除非里面还有别的设置。

　　——比如一个顶尖的咒术师就坐镇在这里。

　　想到这儿，东未央的举动更加谨慎了些。

　　她虽然已经恢复了元婴高期的修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实力已经不低，但她没见过这个世界的顶尖强者，无法确定顶尖的咒术师到底对应着那个层次的强者，而且咒术她了解不多，许多诡异神奇的地方，她更需要提防。

　　几乎是一步一步地试探，东未央越过这间石室，继续往前。

　　石室尽头，岔开了三条道路，每一条望去都是非常幽深、黑暗的甬道，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同。

　　东未央以神识试探，发现这三条道路都很长，而且很奇怪，依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再往后，她的神识范围就有些不够了。

　　思索再三，东未央选择了最中间的通道。

　　她再次迈入黑暗的甬道中，这一次又走了不短时间。

　　甬道尽头是一扇门，而且是一扇可以隔绝她神识的门。

　　东未央站在门前停顿了半分钟，伸手推门。

　　门外璀璨的光华倾泻而出，过于明亮的光线让她几乎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来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东未央差点整个窜了出去。

　　她迅速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但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一个身穿宽大长袍，发丝雪白，声音有些苍老的背影。

　　很像星际联盟中一些影视作品里的神职人员。

　　这苍老声音的主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同样苍老的面孔，他面前，一刻浮现无数画面的水晶球静静浮在空中，看起来很有些神秘色彩。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东未央微吸了口气，沉着问道：“您是……？”

　　“我是蔚蓝水。”老者苍老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我等你已经很久了。”

　　“等我？”

　　东未央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身上，有那位伟大存在的气息，你与他有关。”

　　“伟大存在？你是说那个预言师？”

　　东未央立刻想起了辛时的话，很快明白了面前这人所说的气息是什么意思。

　　他感知到的应该不是咒术师的气息，而是来自规则之力，未来。

　　这个人能感知到规则气息，显然不是一般的强者，东未央更加谨慎，想了想，问了一句：“您是什么阶层的咒术师？”

　　老者眼里掠过一丝叹息：“只有传奇能使用传奇，可惜每一位传奇一生只能施展一次传奇咒术，实在遗憾。”

　　传奇咒术师！

　　东未央瞬间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传奇咒术师是不是和她师傅一个阶层，但绝对不止元婴期，分身或者渡劫都有可能，这样的强者，她抵御不了。

　　好在对方似乎没想动手。

　　东未央定了定神，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慢地问：“您说在等我？我并不认识您，甚至不是蔚蓝家族的人。”

　　“我知道。”

　　老者见她随意坐下，也十分随和地在那颗水晶球旁坐下，他眼眸温和，看着东未央：“从你第一天来到蔚蓝家族时，我就看见了你，你身上有那位伟大者相同的气息，我无法看出你是他的传人，又或者毫无关系，但我知道，你的出现不会是偶然。”

　　“您到底想说什么？”

　　“你听说过那个预言吗？”

　　“世界毁灭的预言？”

　　“我感知到那一天已经很近了，传奇咒术也许可以挽救一小部分人，但失去了这个世界，毁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传奇咒术救不了这个世界。”

　　“您和我说这些？似乎没什么用吧。”

　　他的态度很温和，但东未央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老者静静看着她，再次叹了口气：“孩子，你想拯救这个世界吗？”

　　“不想。”

　　东未央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回答他：“您放心，我不是什么好人。”

　　老者哑然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我问过许多人，但第一次有人这么回答我。”

　　东未央不置可否，她连一丝心里波动都没有。

　　老者又问：“你觉得蔚蓝雪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他人怎么样？”

　　这对话总觉得往奇怪的方向走了，东未央扫了他一眼，依然淡定回答：“人挺好的，不过我喜欢女人。”

　　“……”

　　显然，老者有些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