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界当锦鲤的日子》山楂酪

26、眉如新月

　　这次通过入门考核的弟子，一共有十五人。

　　执法堂长老交代弟子带她们到偏殿休息，便离开了。

　　染星摸了摸腰间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心情舒畅。

　　这一趟去魔界转悠了一圈，收获颇丰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染星从布袋里掏出一把蔫头巴脑的魔界特产——羽叶鬼针草。

　　这玩意儿在仙界好像很稀罕，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愿意花钱买？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这群新晋弟子面前，染星扬了扬手里蔫巴巴的圣草：“你们还有人愿意要吗？”

　　广场上鸦雀无声，静谧了片刻。

　　染星又补充了一句：“可以打欠条的。”

　　魔界圣草，市面上极为稀罕，通常有市无价。这东西对于从前的他们来说有些鸡肋，这一趟魔界之行，让众人知道保命的东西越多越好，谁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历练会不会又被掳到魔界……

　　况且从染星手里买可比市面上划算太多，金银珠宝是凡界通用货币，在仙界只作装饰和器皿等用途，不是必需品。比不得圣草珍贵，就算自己不需要，转手出去都能赚上一笔。

　　眼看大家都围着染星抢购，云想摸着下巴思考要不要打个欠条弄一根，还没等他想清楚，就听染星道：“没了没了，大家别挤。”

　　捧着一堆法宝和借条的染星，美滋滋地随着众人一块儿往寝殿的方向过去，恨不得当下就把这些欠条换成金子银票放到床上，陪她一块儿睡觉觉。

　　“嘿嘿，好俊的小丫头。”

　　染星抬头，就看见一个鹤发童颜的神仙盯着自己瞧，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还有两条浅浅的褶子：“本君观你眉如新月，天庭饱满，三庭均是福缘之人的面相。只要你肯拜本君为师，不但受众仙尊崇，亦有若干好处，就是在天宫横着走都没问题。”

　　她又不是螃蟹，干嘛要横着走？染星不确定地问：“您是……”

　　老神仙一拍脑门，回过神来：“哦，忘了自我介绍，本君主司天机殿，观星宿，卜祸福吉凶，人称斗微仙君。”

　　用她们凡间的俗语说，这斗微仙君不就是神棍一根嘛！没想到仙界也有这一类的仙职，染星盯着老神仙上瞧了瞧，看不出个理所当然。

　　“应芜师兄。”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

　　染星侧脸望去，就见应芜冲领头的蓬莱弟子点了点头，视线朝自己身旁的老神仙看来，拢了拢双手：“斗微仙君，师尊方才还念叨您来着。”

　　挖墙角被从善的弟子当面捉住，斗微讪讪地摸了摸鼻尖，脸上堆着笑：“本君出来随便走走，正好遇到了合眼缘的丫头。”

　　说着，斗微仙君拿眼神询问染星的意思。只要她肯点头，自己就算豁出去不要这脸面了，有的是法子将人弄回天宫……

　　染星固然不见得多喜欢蓬莱掌教，可是老神仙看上去似乎更不靠谱啊！

　　应芜的视线从斗微仙君身上移开，落回染星。

　　她本想避嫌，又想到先前多次麻烦应芜师兄帮自己送信，这会儿装作不认识，难免有白眼狼的嫌疑。

　　她冲他笑了笑。

　　应芜却是半点不知道避嫌，朝她招了招手：“掌教要面见你，随我来。”

　　这么多人，怎么掌教独独要面见自己？

　　染星心里有一百个疑问，只好放弃了回寝殿数银子的美好幻想，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见新鲜出炉的小师妹慢吞吞，好像面见掌教跟见到洪水猛兽没什么两样似的……应芜心头好笑，顾忌着自己蓬莱首席大师兄的身份在，只是抿了抿唇角。

　　察觉到自己后颈的衣服被人提了起来，染星大惊：又来！

　　斗微仙君摸了摸胡子：这应芜也太不懂怜香惜玉，可惜了。墙角没挖倒，这事被从善知道了，说不得明天就要被人家拿扫帚赶出蓬莱喽！

　　广场上的人影渐渐化作小黑点，染星欲哭无泪。

　　一落地，染星同他打商量的语气：“应芜师兄，我能不能提个小小的意见？”

　　应芜浓眉一扬：“你说。”

　　“师兄以后能不能别老这样提着我？”怎么说她也是新晋弟子中的风云人物，刚才被那么多人看见……她不要面子的哦！

　　想到方才广场上那么一大群人看见自己拎着小师妹，的确是不大妥当，应芜当下认真道：“是师兄没有考虑周到，下次一定注意。”

　　清木峰，华清殿。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染星还是被眼前的建筑所震撼，视线余光里瞧见那抹肃然的身影，她连忙敛了敛眉目：“拜见掌教。”

　　从善抬起松弛的眼皮，目光落到她身上：“起来吧！”

　　一旁的桦林上仙早已按捺不住地问她：“你身上的灵力，是何缘故来的？”

　　染星不敢隐瞒，于是将自己遇到虎狮兽，逃命的时候闯入山洞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只隐瞒了唔唔吃下半颗星灵果实和星灵草的事实，其余事无巨细。

　　说来事有凑巧，因着发现魔族踪迹，掌教和几位峰主撤了水镜，是以染星才顺利瞒了过去。

　　从小受白术耳濡目染，染星口才了得，一段遇险经历讲得是天花乱坠，惊险又刺激。

　　遣词用语的夸张程度，把握得恰到好处，反倒叫大殿内几位上仙都来了几分听故事的兴致。

　　桦林听得意犹未尽，急切地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染星舔了舔嘴唇：“接下来是我们被魔族大长老向松掳到魔界，又经历了千难万险……不过上仙们，我嗓子快冒烟了，能不能容我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瞧着丹阳和桦林都似乎听得很认真，一连讨了两位峰主的喜爱，从善心情略微复杂。

　　听她叽叽呱呱地，一转眼竟是说了半个时辰，比凡间的说书先生还要有趣些。桦林将自己面前没动的一杯茶水虚托着给了她。

　　染星瞅着半空中虚浮的茶杯，又看了看桦林上仙示意的眼神，也不同他客气。

　　喝完一杯茶，她才又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

　　半个时辰后。

　　“……后来我们遇到了淮陵上神，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掌教与众位上仙都应该了解。”

　　听她的描述，又加上五千年的修为，丹阳已经猜出了蛛丝马迹：“你的那只伴生兽，可否让我们掌掌眼？”

　　染星从布袋子掏了掏，捧出一团白软软，头上两片叶子一颤一颤的，它趴在掌心里跟个圆滚滚的汤圆团子似的。

　　从善凝眉望了望，笃信道：“果真是星灵草的伴生兽。”

　　炎火盯着她手里的大汤圆，不解道：“照古籍记载，一旦采下星灵果实，伴生兽会跟着死去，并未听说有人能豢养伴生兽？古籍上也有明文详细记载，服下星灵果实能涨两万年灵力。掌教，这弟子却只得五千年灵力，又是为何？”

　　对于这一点，从善亦是困惑不解：“兴许，是她资质奇……嗯，资质不大理想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