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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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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兄长似乎经常向外走动?
膝丸穿着黑色的武家和服,靠着障子门坐在回廊上,看着站在庭院里似乎在发呆的髭切。
源氏的庭院打理得当,假山曲水与草木相映成趣,竹制的惊鹿轻触上石岩,发出清脆的响声。春日的庭院里樱花开得正好,只要有细微的风就能欣赏到粉色的浪潮。
“恩?兄长你在做什么?!”
一直发呆状的髭切终于有了反应,不知道在看什么的他突然走向前,拔出了悬于腰间的本体。
刀光乍现,如迅雷之势,而后利落归鞘。
髭切在自家弟弟惊诧的眼神中抬起手,接住了从上掉落的花枝。
膝丸从回廊上走下,踩上了庭院的石板路,来到了兄长身侧,本想询问他想做什么,却最终将视线看向髭切手里的花。
兄长的剑术一直很好。
刀锋准确的划过了茎干,没有伤到花瓣分毫,依旧美丽的绽放于细枝上。
这一枝樱花就这样被兄长捏住枝干,被风吹的轻轻颤动,惹人怜爱。
“兄长你到底想干什么?突然拔刀就是为了这一枝樱花?”
被髭切种种我行我素的行为早已弄得无奈的膝丸,今天依旧不明白自家兄长脑子里想着些什么。
状若无闻的金发男子歪了歪头,笑容温和,半晌才在膝丸快哭了的时候留下一句“因为很好看啊”就拿着花枝出门了。
“……”
膝丸看着一身白衣的兄长离开的背影,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兄长又出去了。
【所以我跟上去吗?】
陷入选择之中的膝丸开始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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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天亮了吗?”
三日月宗近从地板上撑起身体坐起来,看着障子门外透过来的一束明光,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现在是早春,气温本来就不是很高,加上这间深藏她本体的刀室所处之地极为隐蔽,外界光线极少能够照进来,最后造成了这间刀室甚至比室外还要冷,这让经历了极冷的淬火过程的三日月有些难熬。
之前一直蜷缩着身体,靠着身上繁华的十二单衣御寒的三日月从放着自己本体的刀架旁慢慢站起来,微微活动了筋骨,理好衣服就在门前跪坐端正了。
到了源家之后,三日月就只出过一次门,就是那次因为穿衣风波而出门感谢帮助她的髭切。但当时她也仅仅只是站在站在刀室门前,小幅度的抬头看向露出日光的天井。
自那之后,三日月依旧没有踏出过这间刀室的障子门一步。常年处于室内的这种无聊生活并没有逼疯她,或许因为她是刀,亦或许仅仅是因为懒,一个人的独处会让她选择利用睡觉来消磨时光。
而且这份无聊如今被绘入了淡金的色彩,让她每天多了一份期待。
髭切会每天在固定的时间点来找她。
他带来过《白氏长庆集》,带来过细腻的陆奥纸和羊毫软笔,甚至还带来过一只被遗弃了的雏鸟。
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什么都不会带来。
两位刀剑付丧神大部分时间是坐在打开的障子门之后望着曲折的回廊还有上方的天井发呆,偶尔聊聊天。
三日月看着障子门上闪烁的日光,眼神放空。
今天似乎来得比较晚啊,髭切殿。
养成了习惯就不容易纠正过来,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三日月宗近。
等不到人的三日月终于想要自己出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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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室疑似失窃了。
负责保管三日月宗近的是源氏有名的武士赖光,当他听见下属来报刀室疑似失窃的消息时,一时失态打翻了浅酌的酒盏。
“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很冷静,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的他是着实动了怒。
能从设计复杂的回廊型和室,还有他源赖光的监管下窃取具有特殊意义的华贵太刀,这件事是在打他的脸,简直就像在嘲讽他这个监管者监管不力!
前来报信的家臣匍匐于地,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自家主人的脸色。
赖光大人是已故满仲大人的长子,也是最像他的儿子。
那种气势,他想起了从前满仲大人给髭切还有膝丸开刃之时,试斩罪犯时的狠厉模样。
这让他忍不住将头埋得更低了。
“赖光,事关紧要,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另一个磁性的男声响起,这让家臣原本紧张的心放了下来。
醍醐天皇之孙,克明亲王之子,拥有鬼笛叶二的雅乐之神——源博雅三位。
这不光是一位出身勋贵的皇族公子,也是一位精通弓道和结界封印之术的武士。更令人钦佩的是,这位公子虽为贵族,却没有沾染贵族弟子的骄奢傲慢之气,是一位难能可贵的正直之人。
赖光向来敬重有能力且性格稳重的人,源博雅就是其中之一,也正是因为源博雅的发声,让他从隐晦的愤怒中抽出了一丝理智。
“确实需要你的帮忙,博雅。”赖光呼出一口气,气势也收敛了一些。
源氏身居显赫,难免遭人嫉恨,不排除有些人利用鬼怪做出了这件事。博雅向来与阴阳寮的安倍晴明交好,时日一长也对阴阳术有所涉猎,此刻博雅主动出手,也确实是减轻了赖光的压力。
跟在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家臣身后,博雅和赖光并肩而行,慢慢的靠近了那间存放着三日月宗近的和室。
第一个发现刀室出了问题的人,是专门负责打扫刀室的侍女,现在她已经忐忑不安的等候在刀室门前。
听见主人的询问,她一边惶恐的低头,一边迅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那时,她正准备和往常一样进行清理工作时,惊讶的发现刀室的门居然非同往常一样紧闭着,而是大敞四开的模样。
脑海里一瞬间划过各种怪谈阴谋论的侍女第一时间尖叫出声,然后顺利的引来了庭院内巡逻的武士家臣。
然后这件事就被火速上报给了源赖光。
侍女提供的信息明显没有任何用处,这让赖光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挥挥手示意女房退下去。
赖光和博雅走进了这间隐蔽的房间。
原本应该安放在刀架上的三日月宗近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到眼前的一幕,源赖光因为失窃事件落实而更加不高兴了。
源博雅环顾四周,仔细的打量这间房子,最终在刀架旁的角落发现了细微的灵气。
这股灵气让原本还皱着眉头的博雅笑开了。
伸手拍了拍赖光的肩膀,源博雅笑道:“三日月宗近果然不愧为一柄好刀啊!”
看着博雅轻松的表情,源赖光回过了神,脸上也挂起了惊喜的笑意:“你是说……三日月宗近他?”
“刀架附近的灵力和髭切他们当时的情况十分相似,想来是已经诞生了神志。”
“看具体情况,大概是他因为无聊自己走出去了。”
……
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走廊,三日月宗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原地转圈。
左手搭上自己的本体,她叹了一口气,决定干脆一直往前走。
之后其他打扫的侍女们也开始疯狂的尖叫了。
“东殿的门怎么突然自己开了?!”
“等等!!怎么涂笼也突然开了?!”
“鬼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侍女的尖叫不绝于耳,听到各处尖叫而警觉起来的家臣们东奔西走弄得疲惫不堪。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依旧自顾自的打开面前的新出现的障子门,然后坦然面对新的尖叫洗礼。
#路痴你还是放弃治疗吧!真是没救了!#
博雅和赖光自然也是了解到了宅邸里新出现的种种“怪谈”,两人开始忙不迭紧跟三日月的脚步向最新的“案发现场”走去。
另一边的髭切手握着花枝,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向刀室靠近,同时悄悄瞥了几眼自己身后鬼鬼祟祟、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弟弟,隐晦的“哦?”的一声。
躲在花丛之后的膝丸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家兄长早就发现了自己,依旧偷偷地跟着前进。
然后两刀也被东殿的鸡飞狗跳弄的一愣。
#源氏的宅邸也会闹鬼?!#
#您的好友鬼切、蜘蛛切遭到挑衅十分不爽,已经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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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已经鬼切化的髭切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身后跟着气势汹汹、完全忘记隐藏自己的蜘蛛切模式的膝丸顺着人流向前,随时准备找事;另一边的源博雅和源赖光两人耳边充斥着女房们的尖叫和哭泣还有家臣们人心惶惶的通报,脸色灰败的继续去抓惹事的付丧神。
两方终于会合在东殿正中央的庭院中。就在不远的樱花树下,搅乱源氏宅邸的祸首就安静的站在那里仰望上方盛开的春樱。
源赖光没有灵力,自然看不见樱花树下的付丧神,是这并不妨碍他从身旁站着的源博雅的反应中猜测出那是一位如何令人惊艳的付丧神。
平安京闻名的不解风情的源博雅三位此刻呼吸一滞,然后耳根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中染上了粉色,目不转睛的看向庭院的樱花树。
之前一直对灵力并不在意的源赖光难得的为此遗憾,因为他真的十分好奇连源博雅都为之失色的究竟是何等无双。
感受到了熟悉的灵力气息,三日月微微侧身,转向髭切的方向。
那双含着新月的蓝眸晕荡着笑意,映照出髭切手里柔软的花瓣:“今天来晚了呢,髭切殿。”
髭切十分自然的将手中的细枝别在她的耳侧,顺手理了理她绀色的碎发:“呀呀,真是抱歉呢,三日月。”
“是因为带了朋友一起来赏花吗?”
并没有在意髭切某种程度上说是逾越的行为,三日月越过髭切,和他一起看着后面脸色爆红的膝丸。
“但是不好意思,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呢,赏花什么的还是稍后如何?”
身着绀色华丽和服的女子走向源博雅和源赖光所在的回廊,最后在两人前方一臂之远出站定,双手托起自己的本体微微前伸,对着局促的源博雅抿唇微笑。
“看来大人您能看见我呢,那就请您代为转告惣领大人吧。”
“三日月宗近,三条宗近奉命所造之太刀,于此参见。”
僵硬的伸出手接过那柄华丽的太刀,博雅看向身旁的赖光。
看着博雅伸手从前方的空气里取出失踪的三日月宗近,赖光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
“三日月宗近,果然是一柄好刀啊。”
迎着赖光殷切的目光,博雅干巴巴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三日月特化后隐蔽为35侦查满值为38,膝丸第二次特化后隐蔽为37侦查满值为29【膝丸你……】,髭切第三次特化后隐蔽为26侦查满值为43。所以这是一场隐蔽与侦查的较量!
要说我要是真的是婶婶的话,全本丸里最害怕的应该是髭切。那种感觉大概就是又畏惧又喜欢的矛盾心理……毕竟髭切给我的印象就是“虽然拥有人身,但是他无论何时都还是一柄利刃”,语气温柔却依旧说着让人细思恐极的话【比如入替时说的“不不,我才不会因为没当上队长就砍自己人的”,阿尼甲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现在的髭切还没有经历千年来的不断改名的种种事情,还是有好好记住弟弟的名字。但是之后乱七八糟的逸话加身,还和弟弟一起各种花式改名【髭切、鬼切、狮子の子、友切还有弟弟的膝丸、蜘蛛切、吼丸、薄绿】,就彻底懒得记名字了。
希望文里没有OOC吧,我已经尽力想把他给我的感觉表达出来了。
最后——————
源氏万岁!我爱源氏!源氏我本命!我为源氏男模打电话!
狐球鹤球还有老头子再见!我翻墙去隔壁源氏院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