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复记流年》维昴

9、我会主动远离你（5）

　　回家的路上，司机开车，岳凝和康觉坐在后座。
　　康觉关心地问：“最近忙不忙，有没有好好吃饭，手术多不多累不累？”
　　岳凝：“你看我这么精神就知道我过得不错了。倒是你，管理公司很辛苦吧，不用赚太多钱，我的财产已经够多了，你太累的话把公司关掉也可以。”
　　岳凝与康觉从小一起长大。当年康觉的父亲是岳凝父亲的司机，岳凝父亲做生意得罪过的一个对手买凶杀他，康觉父亲拼死相救死于乱刀之下，岳凝父亲给康家赔了一大笔钱，康觉母亲却带着钱抛弃康觉离家出走。小岳凝随父亲参加康父追悼会时碰见小康觉被人欺负，哭着求父亲带他回家收养他。
　　康觉比岳凝大3岁，到岳凝家时12岁。那时候的小康觉内向孤僻，不和人说话，岳凝妈妈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只有岳凝，每天缠着他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还不停地笑啊笑，即使康觉没什么反应，岳凝仍然开心地说说笑笑。
　　从那时起，康觉的眼里便只有岳凝一个人，她是他黑白世界的唯一色彩。浅黑色的眉，深棕色的眼，笑起来弯弯的淡红色的唇，嘟嘟可爱的肉粉色的小酒窝。她像灿烂的阳光温暖地融化着他，他再也不愿回到那个冰冷黑暗的世界。她这么美好无暇，他必须变得和她一样才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康觉渐渐变了，学习始终出类拔萃，人开始变得开朗温和，不再冷漠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学会和各种人打交道，温润圆滑地处理人际关系。
　　康觉和岳凝一天天长大，岳凝喜欢和康觉在一起聊天玩笑打闹，康觉像哥哥一样保护她照顾她。可是岳凝妈妈不喜欢康觉，总认为他对女儿心怀不轨，一心想赶他离开。
　　康觉自然知道她的心意，高中毕业他申请去了美国读大学，他想等他回来，变得足够优秀强大配得上岳凝，到时候岳凝妈妈或许就不会反对了。他读完大学又读了研究生，在美国工作积累资本，可是还没等到他回来却先收到了岳凝的订婚请柬。那个时候，他的整个世界都在下雨。他忽然发现一直以来苦心追逐的目标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顷刻塌陷了，他不知道以后将为了什么而活。
　　麻木不仁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多，岳凝的丈夫突然离世，几个月后岳凝的父母也在车祸中去世。康觉回国参加岳凝父母的葬礼时，发现岳凝变了，多年不见，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爱说爱笑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而是变得沉默寡言冷冷清清，眼神中充满了阴郁凉薄没有一丝暖意。她依然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彩色，只是这一次换他来做太阳，去接近温暖她。
　　葬礼过后，岳凝问他，可不可以帮她管理父亲留下的公司，她是医生不懂经营也不想去管，康觉学的是金融工作在投行，她能够放心把公司交给他。康觉毫不犹豫接了下来，他要回来，陪在她身边，听她说话看她笑。他的人生再次有了活力和意义。
　　这些年，康觉在工作上兢兢业业，把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规模不断扩大，岳凝作为股份最多的股东每年收益也在不断增长。他要为她营造一个王国，让她拥有最好的一切。
　　岳凝曾经委婉地表示不想再和任何男人发展亲密关系，那么他就站在她可以接受的最近距离，她不愿他也不会前进半步，她不轻言他也不会多语，只是守护在她身边，能够时常看到她和她聊天说笑，即使只能以兄长朋友的身份，这样便已足够。
　　车行至岳凝家楼下，康觉为她拉开车门看着她下车。
　　仲夏的夜，晴朗月明，晚风轻拂，花影微熏。路边的灯光柔和迤逦，把两人的身影默默拉长叠加。
　　康觉看着地上亲密无间的影子怔了一下，抬手为岳凝轻轻捋顺被风吹落的碎发，“快上楼吧，早点休息。”
　　岳凝：“嗯，你也不要太晚睡。工作永远做不完，身体才是最重要。”
　　岳凝准备离开的时候，康觉忽然想起什么，“小凝，周六晚上盛世集团有一个酒会，你可以陪我参加吗？如果你有事那就算了。”
　　岳凝浅浅一笑，临走前留下一个温柔的“好。”

　　星期四午休时，岳凝接到吴迪愉快兴奋的电话，“姐，你要的信息查到了，请我吃烤肉。”
　　岳凝：“这么快，你小子可以啊。”
　　吴迪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骄傲：“那当然了，你弟弟我是谁啊。”
　　阳光帅气的大小伙吴迪是一家软件公司的程序开发员，集电脑天才、表演天才加跟踪天才于一身。岳凝带过他几次后就变得驾轻就熟，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透，现在让他调查的事情还没有他查不到的。
　　烤肉店里，吴迪把一份资料交给岳凝：“卡地亚那里没有线索，不过我侵入了‘玉簟秋’的监控系统，在那里看到文忻，她先进入一个包间，之后进入的人你猜是谁？盛世的薛天华，她可真厉害，连老薛都能勾搭上。”
　　岳凝：“我已经知道了。”
　　吴迪一脸惊愕：“姐，你早知道了？不过你一定不知道，文忻死的那天晚上，她家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里拍到了薛天华的老婆刘亚芳保镖的车，能看清楚开车的人是刘亚芳。”
　　岳凝：“她倒是最有杀人动机。”
　　吴迪：“可是，姐，你说文忻的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左右，刘亚芳是10:15进入小区，11:48就离开了。”
　　岳凝皱眉：“怎么会这样？难道她打开空调推迟了死亡时间。”
　　吴迪：“不过，说起来，刘亚芳其实没有资格杀文忻，她当年就是小三，借着生了男孩逼薛天华和他原配离婚，结果原配想不开自杀了。”
　　岳凝冷笑：“居然做过这种事情，她可能是怕遭到因果报应，以后会被文忻逼得自杀，每天晚上是怎么睡着觉的。薛天华和原配有孩子吗？”
　　吴迪：“有个女儿，薛敏，今年26岁，盛世投资部总监。”
　　岳凝：“刘亚芳的儿子呢？”
　　吴迪：“薛宇博，今年21岁，在X医大读书。”
　　岳凝：“医大的学生？难怪最后那刀致命伤下手那么利落。你有查过案发当晚，薛敏和薛宇博在做什么吗？”
　　吴迪：“薛敏当时在广州出差，7月13－15日。薛宇博和同学14日上午去了北郊的度假村15日下午回家。”
　　岳凝：“刚好都不在，不在场证明做得这么明显。”
　　吴迪：“姐，我还查到一件事，你知道是谁曾经调查过文忻吗？委托人是薛敏的秘书。”
　　岳凝深吸了口气：“这案子，有意思。文忻啊，如果让你重新来过你还会选择做他的女人吗。”
　　岳凝看着资料，沉思片刻，“你再去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