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复记流年》维昴

25、给你我全部的爱（1）

　　晚秋，长天净，霜染枫叶碧水遥，霞抹微云觅残红。
　　市局大院里种着两棵枫树，此时正红艳似火。偶尔秋风吹过，彤色叶子如蝶飞舞簌簌而落，岳凝随手接住一片，看着手中的红叶想起了李煜的一首“长相思”，“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所谓相思，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岳凝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体验这浅情人不知的相思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丝丝甜蜜与淡淡哀怨相互交织。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存在，时时牵绊着她，患得患失的情绪常常扰乱她的心，似有双丝网网住千千结，可是正如楚洵所言就算是飞蛾扑火她也乐此不疲。因为，那个人，是她的楚洵。
　　楚洵下楼来接岳凝，刚出门就看到站在枫树下发呆的岳凝，她手里握着一片枫叶嘴角噙笑暖意融融。他的凝，即使是在瑟瑟寒风中也时刻保持着明艳动人。
　　楚洵快步走到岳凝身旁：“穿这么少不冷么？”
　　岳凝穿了件Bouchra Jarrar的黑色连衣裙和大衣，露出的双腿只穿着一层薄丝袜，她微笑着说：“冷，好冷啊。”
　　楚洵伸出胳膊把岳凝搂进怀里：“冷还不多穿。”
　　岳凝：“我不是想着来见你要打扮的漂亮点嘛。”
　　楚洵：“你在我眼里已经够美了，不用再打扮，以后最高温度低于16度不许穿裙子。”
　　岳凝：“以前那些男人都喜欢我穿裙子，特别是我前夫，根本不让我穿裤子。”
　　楚洵：“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归我照顾。说起来，你以前有多少男人？”
　　岳凝：“没数过。你会不会生气？”
　　楚洵：“我只是心疼，他们对你不好，让你吃了很多苦。”
　　岳凝看着楚洵，眼中忽然落下一滴晶莹泪珠。
　　楚洵皱眉，为她擦掉泪痕：“怎么了？”
　　岳凝：“没什么，风吹的。”
　　如果在那些灾难开始之前能够遇到他，是否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她还是过去纯真灿烂的小女孩，可以献给他最完美的自己，而不是现在这个千疮百孔遍体鳞伤的女人。
　　岳凝：“楚洵，不要对我太好，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楚洵：“傻瓜，我看上的人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有什么配不上。我要对你好，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对你好，把你宠坏，你就没法离开我了。”
　　从刚才起岳凝的心一直紧紧绞痛，她配不上楚洵如此深沉无暇的爱：“如果你遇上更好的女人，我会放手。”
　　楚洵凶巴巴地说：“你敢！”
　　岳凝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值得最好的。”
　　楚洵：“你就是最好的。”
　　岳凝：“我不是！你不了解我的过去！”
　　楚洵：“我没兴趣了解，你愿意告诉我我会认真听，我很愿意知道你的一切，你若不说我也不会问。我想要的是我们的现在和未来，和我在一起的你就是我最爱的人！岳凝，不要成天胡思乱想，相信我！”
　　岳凝双眼含泪温柔地看向他，头点得像只啄木鸟。
　　楚洵看着岳凝楚楚可怜又含情脉脉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吻了下来，再抬头时看到她被吻得通红的唇，楚洵正色道：“在外面别随便诱惑我。”
　　岳凝委屈地说：“我分明什么也没做，是你亲过来的。”
　　楚洵：“你在我面前出现，就是诱惑。”
　　岳凝：“是你说这阵子忙天天加班我们没时间约会才叫我过来陪你吃饭的，要是这样我就不来了，免得到时候又说我妨碍公务。”
　　楚洵：“你不来才是妨碍公务，见不到你，我什么案子也破不了。”
　　岳凝：“你破案和我有什么关系？”
　　楚洵：“见不到你，我满脑子都是你，怎么思考案情？”
　　岳凝笑道：“你这是牵强附会。”
　　楚洵：“是又如何？”
　　岳凝无语，总不能像他上次那样扑过去咬他吧。
　　楚洵把岳凝带到食堂打好饭，找了个两人的位置坐下一起吃饭。
　　岳凝夹块咕咾肉尝了尝：“你们食堂的饭菜比我们医院的好吃多了。”
　　楚洵：“常来吃。”
　　岳凝：“影响不好吧。”
　　楚洵：“没事，我脸皮厚。”
　　楚洵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岳凝也跟着默默吃饭，偶尔说两句。楚洵给她碗里夹水煮牛肉的时候，岳凝发现斜对面不远处有个穿着制服的女警察总往这边看，岳凝问楚洵：“那边那位是谁啊，你的狂热粉？”
　　楚洵抬头看了一眼：“柳楠，研究室的犯罪心理分析员，帮助我们描绘嫌疑人的心理画像。”
　　岳凝：“你和她很熟？”
　　楚洵：“工作中经常接触。”
　　岳凝：“她喜欢你。”
　　楚洵笑道：“你这是没事给自己找情敌呢。”
　　岳凝：“她看你的眼神充满钦佩景仰和思慕，看我的眼神则是不甘警惕和隐隐的恨意。”
　　楚洵：“岳医生，欢迎你改行加入警队。”
　　岳凝：“……”
　　吃完饭，岳凝独自回家，楚洵把她送出门口，“路上小心。”
　　岳凝踮脚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别光顾着案子，也要休息啊。”

　　岳凝倒休在家，想到这段时间日以继夜忙得废寝忘食的楚洵，为他煲了一锅莲藕排骨汤，送去警局。
　　潘杰出来接岳凝：“嫂子，你和老大的感情真好，不像我女朋友整天抱怨我没时间陪她。”
　　岳凝笑笑：“这样的工作性质也由不得你们，你有时间多陪陪女朋友，嘴甜点儿尽量让着她。”
　　潘杰八卦地问：“嫂子，老大就是这样对你的吗？看不出来，老大那么酷的人还有温情的一面。”
　　岳凝：“楚洵啊，他冷酷也好温情也好，我都喜欢他。”
　　潘杰羡慕地说：“老大真幸福！嫂子，你不知道，队里好多人都说你们不合适早晚分手，只有孟叔最看好你们，他说‘你们是真爱一定会有好结局’，我觉得也是。老大和你恋爱后，烟抽得少了，也不那么冷冰冰的，偶尔还会笑了。嫂子，你对老大的改变真大。”
　　岳凝开心地说：“谢谢你和孟叔，改天请你们吃饭。我并没有改变他，只是或许我们为了对方都会有所变化。”
　　岳凝和潘杰乘电梯的时候，遇到柳楠。潘杰与柳楠互相打了个招呼，柳楠看着岳凝问：“这位就是楚队长的女朋友？”
　　潘杰热心地介绍：“是啊，这是岳医生，我们老大眼光好吧，他们可恩爱了。嫂子，这是柳楠，研究犯罪心理学的。”
　　岳凝大方地打招呼：“你好，我是岳凝。”
　　柳楠有些别扭地说：“你好。楚队长那么忙，你们谈恋爱很辛苦吧？”
　　岳凝甜蜜地说：“不会，他对我很好，只要有时间都会陪我。”
　　柳楠：“楚队长为人冷淡沉默寡言脾气耿直，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哄人，你们会不会经常发生争执？”
　　潘杰想，柳楠平时挺会为人处事的，怎么今天净问老大的私事说的话让人感觉不太舒服呢。
　　岳凝对柳楠的问话也有些不悦，但在她看来爱了就是爱了，与其遮遮掩掩扭扭捏捏不如大大方方有什么说什么，也好让她早点死心。
　　岳凝笑道：“那是在你们面前，他对我可不是这样，我们在一起时他有说不完的话，对我千依百顺，细致温柔地照顾我，我怎么可能会和他发生争执。”
　　电梯门开，潘杰带着岳凝先走，跟在后面的柳楠心中无比落寞。原来在爱人面前他是那个样子的，对我们冷漠只是因为我们不是他心上的人，就像他吻她的时候眼中满是柔情。是啊，她是他心爱的人，而我只是个路人。
　　潘杰把岳凝带到楚洵的办公室，楚洵刚审完疑犯回来，看见岳凝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岳凝：“两天没见想你了，来看看你。”
　　楚洵：“我正忙着。”
　　岳凝举起保温饭盒：“我今天休息，给你煲了汤带过来，放下就走，不会耽误你。”
　　潘杰见状早已识趣地溜走并周到地带上了门。
　　楚洵接过保温饭盒：“你不用特意为我做这些。”
　　岳凝伸手抚上楚洵的脸庞：“你本来就瘦，还不好好休息吃饭，楚洵，我会心疼的。”
　　楚洵双手圈住岳凝俯身吻上她的唇，柔软水嫩的触感让他忘记所有烦躁和不快，倾情投入。
　　一吻过后，楚洵说：“正好有点饿，我想喝汤。”
　　岳凝拿起保温饭盒，给他倒了一碗汤，里面不少肉，捧到他面前，又递过一只勺子：“快吃吧，还热着呢。”
　　楚洵接过来喝着汤：“好吃。我喜欢你给我做饭，可又担心累着你。”
　　岳凝无不自豪地说：“你太小看我了，哪那么容易就被累着，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的软妹子。我可厉害了，握得了手术刀使得动砍柴刀，打得过罪犯斗得了小三，你媳妇我强大着呢。”
　　楚洵嘴角上扬笑意清浅，我媳妇，嗯，这个定位很恰当，“案子快结束了，等我忙完，带你去见个人。”
　　岳凝：“谁啊？”
　　楚洵：“我爷爷。”
　　岳凝：“这么快就去见家长，合适吗？”
　　楚洵：“都自称我媳妇了，还不该去见公婆吗？”
　　岳凝红着脸有些娇羞地说：“一时口快说溜了嘴。”
　　楚洵：“我喜欢听你这么说，我们早点儿结婚吧。”
　　岳凝轻轻答应一声，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收拾好饭盒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喜欢吃，下次再做给你，好不好？”
　　楚洵：“好，辛苦媳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