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复记流年》维昴

18、你要对我负责（2）

　　正在市局交通管理局查看全市路面交通实时监控的楚洵看到这一幕时猛然一惊，刚刚在画面中出现的车牌尾号是岳凝的车，他拿出手机按下岳凝的号码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与恐慌在心头蔓延。楚洵顾不上思考迈开长腿夺门而出，直奔事故现场。
　　楚洵赶到时，现场嘈杂混乱，不少交警正在维持秩序安抚疏散人群，刑警和鉴证人员有条不紊地进行侦查取证，医务人员紧张地救治伤员。
　　楚洵在这一大堆人群中搜寻了一阵才终于找到那个穿着白底碎花连衣裙的女人，她正在为一名老人清理包扎伤口，看上去有些疲惫但是好在并没有受伤。看着岳凝专注救人的模样，楚洵慌乱的心渐渐恢复平稳。
　　这种难以自制的压迫感究竟是怎么回事？楚洵没有时间为这不熟悉的情绪纠结，确定了岳凝的安全后便立刻投入到对现场的勘查中。
　　爆炸后的公交车厢内一片狼藉，在车厢中后部靠窗的一个座位下找到爆炸源，与前两次相同的□□。由于媒体对死亡公交的报道引起了社会广泛关注，乘坐公交车的人有所减少也提高了警觉性，这次出现了两名看见嫌疑人的目击者。
　　目击者1捂着受伤的胳膊心有余悸地回忆:“我看到一个男的背着个双肩背包，比我高点大概1米75左右，戴着棒球帽、黑框眼镜和口罩，一看就不像好人，上车使劲往里面挤，其实又没有多少人。过了花桥东那站，他面前坐的人下车，他也不管边上还有个大爷一屁股就坐下了，然后弯腰系了会儿鞋带，是不是就是那会儿放的炸弹啊。后来我看见前面有了空位，就去前面坐了。幸亏我走得早，要不站在炸弹旁边现在早没命了。”
　　楚洵：“他是哪站下车的？”
　　目击者1：“不知道，我没看见，不过我是在崇文市场那站前走的，那时候他还没有下车。”
　　楚洵让人带他去做嫌疑人的画像。
　　目击者2全身多处受伤伤势较为严重，躺在担架上正准备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勉强能说出几句话，“一个小伙子，穿着件蓝色T恤和牛仔裤，戴着灰色的帽子、眼镜和口罩，看不出样子，坐在靠窗户的座位，弯腰系过鞋带，放了一个小包裹在座位下。他下车的时候没拿那个包，我还提醒过他，他好像没听见，头也没回就走了。我告诉售票员，售票员也没管。旁边的一个大爷坐在了那个位置上，结果没想到竟然爆炸了，大爷怎么样了？”
　　楚洵：“伤势严重，已经送去医院抢救。那个小伙子，他是哪站下车的？”
　　目击者2：“好像是广寿路，还是人民公园西门来着，有点记不清了。”

　　楚洵处置完现场，对岳凝也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几句。岳凝的车在前面，几乎没看见什么，只是从后视镜中看到公交车爆炸的场景。
　　楚洵：“爆炸有没有波及到你？”
　　岳凝：“没有，当时公交车和我的车还有一定距离，对我没什么影响。”
　　岳凝看着楚洵通红的双眼，不知熬了几个通宵，上次听他的同事说楚洵工作起来不要命根本不知道休息，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刺了一下，“楚洵，这个案子不好破吧。”
　　楚洵微微皱眉：“你怎么知道？”
　　岳凝：“如果容易，今天也不会发生这第三起了。楚洵，越是遇到艰难的情况，你越要注意休息保存体力，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楚洵：“你在关心我？”
　　岳凝：“我在关心人民警察啊，警察同志是保卫社会安定的坚强后盾，如果累垮了谁来保护我们广大人民群众。”
　　楚洵：“我有分寸，没那么轻易垮。只是，这些爆炸案，我们并没有保护好群众的安全。”
　　岳凝：“你已经尽力了，不是你的错，不要苛责自己。
　　楚洵，我在想，爆炸属于遥控犯罪，被害人随机但犯罪时间可以由犯罪人操纵。制作炸弹既费时费事危险系数又高，在爆炸中能够获得强烈的刺激和成就感，满足其控制欲，他很有可能会到现场观看爆炸的过程。如果是这样，他一定是在爆炸前的那一站下车，步行到现场。不会是开车，那样从车里看到的画面不完整。从现场的监控录像寻找嫌疑人，或许会有线索。”
　　楚洵：“我也是这么想的，爆炸现场相关的监控录像全部看过了，可还是没有发现嫌疑人，要么是他伪装得太好，要么就是避开了监控。
　　岳凝，这一次，我有些累了。”
　　楚洵看着岳凝的眼睛，忽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拥住，头埋进她的颈窝。
　　岳凝感受着他沉重的呼吸与心跳，肩头脖颈涌上阵阵热气，周围充满了他的气息。岳凝没有抗拒而是反手环住了他，如果这样能够给予他能量。
　　片刻，楚洵放开了岳凝，“回家吗？”
　　岳凝：“嗯。破案之后，我请你吃饭为你庆功。”
　　楚洵：“破不了呢？”
　　岳凝：“那就作为安慰和鼓励奖。不过，楚洵，我相信你。”

　　或许是真的从岳凝的拥抱中得到了力量和好运，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楚洵重新查看了三个爆炸现场、爆炸地点前的车站和从车站到现场路上所有监控摄像头拍下的录像，从中捕捉到嫌疑人的影像。
　　以此为线索经过四天的排查，找到了犯罪嫌疑人，朱涛，男，24岁，本地人，理工大学化学系毕业。大学毕业后因为患有肝炎找工作时屡屡被用人单位拒绝，待业在家，因此对社会心生怨恨投放炸弹进行报复，在其家中发现了制作炸弹的化学物品等证据。死亡公交的爆炸嫌犯终于被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