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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顷端拿出的册子是一本花名册,当年跟随外戚筑戎征战的亲信。

      她的母亲筑玑与筑戎乃嫡出亲兄妹。
      筑戎,她的舅舅,当朝大将军,手握重兵,是轻凰在朝中最厉害的依仗。
      顷端把册子给付屿看,付屿看了几页,都是职务和名字,附加备注。

      “这些人是要如何,这名单是要做什么?”付屿问。
      “这是最新一批的蛀虫。”顷端说,“其中画了红色标注的是最近三个月要除掉的虫子。”
      他轻描淡写的,比喻很浅显付屿一听就懂,但付屿却又觉得他话里有话:“这是怎么个处理法?”
      顷端泯然一笑:“自然是,朝廷将他们免官,我们动手。外派或者流放的途中,会有千鸦的人处理他们,到时候天高路远,天灾人祸也未可知。”

      付屿皱眉,古代官员一家老小少说也几十口人,如果真的要“处理”的话剩下的人怎么办?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罪,很多人都是无辜的。她这么想了,也这么问了。

      顷端看起来有点意外:“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样的话,放心,我们很少杀无辜的人。”
      付屿捕捉到他的字眼:“这么说,有时候也会牵扯很多无辜的人对吗?”
      顷端点头:“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付屿指着用红色标注的一个人名“筑晖”问:“这筑晖为何要除掉?”
      “这是你舅舅的四儿子,有他在,许多事情不好做。”

      付屿震惊地看着他:“你这是要我杀害自己的亲人吗?”
      顷端说:“他可以不死,但是他的位子得换人坐。”

      筑晖是兵部尚书,兵部长官,正三品,算是筑戎在朝中的一个臂膀。筑戎征战边关,朝中虽然对他有微词,但是有筑晖镇着没有起什么风浪。

      付屿不太了解自己的舅舅以及这个舅舅的四儿子:“兵部尚书这位子可是你想动就能动的吗?”
      顷端笑:“我不可以,你可以。”
      这是拿她当木仓使吗?付屿摇头:“我不能听你一面的说辞,如果他们罪不至此,那么我有权力放他们一条生路。”
      “轻凰,你是心软了吗?”顷端问。
      “我只是不想做别人的工具,”付屿说,“我不是轻凰,我是付屿。”
      “呵,付屿……并不是想‘做别人的工具’,而是身不由己。没有人把你当工具,你是自由的。”顷端语气玩味。

      付屿觉得心口燥热,情绪莫名其妙地躁动起来。
      “狂躁症又犯了么?”顷端问。
      付屿问:“什么?”

      “轻凰一直受狂躁症困扰,这么多年一直不见好,虽然我给她开了方子,她总不吃,所以情绪经常会大起大落,偶尔发狂,会做出许多不好的事情来。”
      “我没有狂躁症。”付屿说。
      “身体骗不得人。”顷端倾茶。

      付屿闭目静心几秒,然后睁开眼:“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说完她拿起花名册,卷好放进袖中。

      “你可能还是不相信我不是轻凰这件事,同样的,你说的我不全信,我说的你未必信。这些人我会好好了解一下,至于怎么做,我自有定夺。”付屿说。
      顷端却是淡然一笑:“随你。”这天下都是你的,你要怎么做,别人怎么管得着呢?后面的话顷端没有说。

      付屿起身告辞,出门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外的一个女人,跟楛穿的黑衣一样。
      “你是谁?”
      黑衣女人单膝跪地:“榉。”

      看来他们这些人都是千主和鸦主身边的护卫,可惜的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千鸦的底细,更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她现在觉得自己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大阴谋里,虽然这些人都告诉她唱戏的主角是她自己。

      天儿不知何时又擎着一盏灯笼过来了,见到付屿,也只是躬身行了一礼。付屿跟在她后面从暗门回了她的房间。

      天儿放下手中灯笼,目光含情地看着付屿,付屿心中一动,觉得不妙。果然,下一秒天儿抬手就要解自己衣物。
      “别——”付屿忙拦住她,“今日我累了。”
      天儿手上动作停下:“那您今晚留宿吗?”
      付屿摇头:“不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天儿上前几步:“自然是公务比较重要。”

      付屿听她话里有委屈的意思,不禁上前抱住她,在她额上一吻。吻完付屿愣怔了三秒,自己在做什么?这完全是无意识的。天儿在她怀里“嗯”了一声。
      付屿尽量自然地松开她:“我先走了,你好生歇息吧。”
      “我送您。”

      天儿送付屿上马车。
      离了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付屿只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下去了,她得找个男人克服这种亲近女人的毛病。她不想宠幸自己的后宫,她不想做一个|荒|淫|无道的人。
      选谁呢?
      宫中的女子,她决意要遣散了。
      ——
      丞相府后苑深深,今夜无月,后苑树影幢幢,似暗夜的鬼魅。此刻后苑鲜有人至的凉亭中,一人负手而立,一人俯首跪地。

      “为何突然至此?”顾长夺问。
      窕儿跪到地上:“请大人责罚。”
      “怎么?”

      “昨晚窕儿擅自做主,给长公主下了毒。毒是窕儿亲手下的,并且窕儿亲眼看到长公主服下的,但是今天长公主醒来之后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反倒是态度突然转变,极为排斥我们,将我和曲儿都赶了出去。窕儿今天去找过长公主两次,都被拒之门外。长公主如此,只怕是知晓了窕儿做的事情,窕儿随活过今日,却不一定活不过明日,与其受酷刑,不如自行了断——”窕儿说着拿出匕首,顾长夺长袖一挥,打掉她的匕首。

      “胡闹,你明知道杀了长公主也不能清除掉她身后的那些乱党,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擅自毒杀皇族,难道不怕株连九族吗?”

      “窕儿只想为大人分忧。”

      顾长夺说:“依她的性子,如果知道你对她下毒,肯定不会放过你。既然你活着,只可能是她没有服毒,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对你突然冷淡,你可知道原因?”

      “长公主对窕儿一向疼爱有加,可是今天长公主像变了性子一样,实在莫名。我问过负责膳食的宫女,宫女们都说,长公主在书桌前一直坐着,并没有其他异常。”

      “如果你不能好好的做一枚棋子,自然有别的人做。你现在还有价值,暂且留你,如果你再自作主张,别怪我没有说过。”

      “谢大人不杀之恩。”窕儿磕一个长头。

      窕儿离开后,顾长夺在远处没动,过了一会儿,一个轻巧的身影翻下来,站在在顾长夺身侧:“大人。”
      “说。”
      来人是吴飞,吴飞负责给顾长夺打探消息,一身功夫很是了得,他说:“今日长公主去了有凤来仪,仍旧是去见花魁,只不过今日她留的时间没有往日久,出来的时候衣冠很是整齐。天儿姑娘出来时面颊白皙,不似往日绯红,脖子上没有红痕,鬓发也都是整齐的。”

      “你倒是观察的仔细。”顾长夺说。
      吴飞面上一红,不过天黑看不出来。他是顾长夺派去探查长公主行踪的,长公主去有凤来仪,从来都是行尽|淫|秽|之事,只不过只对花魁许天一人罢了。有几次他装作客人经过房前,都能听到里面许天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听得他身下一抖。此刻他回想起那声音,还是觉得耳根发热,这个轻凰的“功夫”是怎样厉害,竟然能让一个女人为她如此疯狂?

      “又想些污秽。”顾长夺突然说。
      吴飞脸一热,他知道自己刚刚呼吸急促了会儿,他索性大大方方说出来:“你又不是跟我一样听墙脚的,你可不知道那花魁姑娘叫的厉害,我要是不躲远点儿,有‘需要’都不能好好解决。话说这长公主的床|上|功夫着实厉害啊,我都有点好奇了,你说她是怎么做到的啊?她又没有家伙,厉害。”

      顾长夺冷嘲:“你可以去看看她是怎么做到的。”
      吴飞道:“我虽然喜欢漂亮女人,但是喜欢女人的女人我受不来啊。”
      顾长夺不与他废话,甩袖离开了。

      吴飞站在原地摸摸鼻子,也就只有这个时候顾长夺能有点儿人气的样子,只怕除了他,没几个人跟顾长夺这么开玩笑了。顾长夺在位之后,行事越发冷厉,人也变得冷了,远不如小时候可爱。吴飞随手揪下探进凉亭的树杈上的一片叶子,叼在嘴里。

      吴飞是跟顾长夺一起长大的,比顾长夺年长两岁,顾长夺小时候长得异常俊美,几乎是能与女子一争高下了,后来身形渐变,不女气了,成了京城里不少女子的梦中良人。想到这里吴飞叹息一声,要不是有个顾长夺,他吴飞怎么也算是一个美男子,有顾长夺一比,他简直就是绿叶了。

      吴飞吐了叶子仰头看天,才发现月从云后露出来了,半掩半藏,像女子欲拒还迎的姿态——想到这里吴飞赶紧摇摇头,跟踪长公主多了,果然他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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