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骨灰 ...


  •   面前是一个骨灰盒,里面放着两个人的骨灰。其中一个,是我最好的兄弟的。

      我和李铭住一个小区,一起打过架,睡过一张床,交过一个女朋友……当然,最后一句是胡说的。

      那个女生叫薛心蕊,槟城一中的校花,我和李铭同时看好她,同时追的她,可她却选了李铭,不过没多久李铭就把她甩了,原因是他那时候古龙小说看多了,说:“女人哪有兄弟长久!”

      当时我听得心里暖暖的,就差没有为他两肋插刀了,不过这小子下一句话却让我恨不得揍爆他的头,他说:“女人能干的,跟兄弟也能干嘛!”

      李铭在槟城一中称王称霸,算是风云人物;我在槟城三中身后也总有一群小弟跟着。据说,我们毕业那年,一中校长和三中校长破天荒的在酒桌上干杯,共同庆祝我们两个终于离开了高中,不再祸害祖国的花朵了。

      我们上了同一个大学,他学生物,我学计算机。都是女生少得可怜的专业,仅有的女生也长得很对不起人民群众,为此,我们只好去其他系甚至其他大学猎.艳。

      好在我们所处的是一个大学城,周围有五六所大学,有综合性的,有师范类的还有艺术学院,女生的数量相当可观。

      大一整个学年,那小子就处了七、八个对象,我嘲笑他说他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内裤还快,他毫不介意,摆出一个性感要死的姿势说:“古人早就说了嘛,女人如衣服。”

      他就是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在意,任性潇洒,大一倒也交到了不少朋友,当然,我觉得那些都是狐朋狗友。

      大三的时候,计算机系的课多了许多,我也不再向大一那样疯玩,开始考虑到日后的生活了。不过李铭那小子却丝毫没改变,还像以前一样,经常和那些人出去通宵,我劝过几回,他都跟我开玩笑过去,后来我想,人家自己都不急,我急什么呀,还真把自己当太监了?

      其实是想起了他有那么有钱的老爸,还犯愁什么啊!只要他肯认那个父亲,他就是唯一继承人。

      李铭家庭有点特殊,他父亲是商人,非常有钱,年轻时风流成性,欠下了一批股情债,李铭就是他那时候种下的。

      后来或许是报应,因为一次车祸,他再也不能有孩子了,这才想起了年轻时种下的种,不过李铭就是不认他,最终他生父也只能扔下一句:“你迟早会认我的!”拂袖而去。估计李铭现在这样,多半也和他爸的遗传有关,基因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啊。

      因为忙着学习,和李铭瞎混的时间少了,但是还是知到一些消息,比如又和人搞到一起了,还是个男人!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并没有太震惊,反倒是转述者震惊了,他说:“你怎么不惊讶?”

      我答:“我为什么要惊讶?你不了解李铭,他就是爱冒险,什么事都想尝试一下。放心吧,他陷不进去。”我当是这样说,也确实是这样想的。没想到,这次我却想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

      再次得到李铭的消息,竟然是他割腕了!天啊,李铭割腕,别他妈逗我玩了,是他把别人弄割腕了吧!只半个月没见,再见时竟然是在医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赶到的时候,李铭还在抢救,走廊里有几个他的朋友,我都认识。

      只有一个男生,抱膝蹲在抢救室的门下,低着头看不清脸。

      直觉告诉我,就是这个人害李铭割腕,我走到他面前,一把就揪起他来,妈的,长得真好看,跟个娘儿们似的——这是我对陈秋的第一印象,或许也是全部印象。

      当时我完全是把他当成一个罪人来看的,刚刚和李铭认识半个月,就害李铭这样,这公狐狸精的功力不容小觑!

      “你他妈……”我张嘴就要骂,手也没闲着,早就招呼了他一下,雪白的脸上马上就现出了五个手指印。我还要接着打,手臂却被一只手抓住了,一看,是常在一起玩的胖子。

      “张东明,你冷静点!”

      “老子他妈的冷静不了,我要打死这个狐狸精!”说到狐狸精的时候,手下的人抖了一下,但没挣扎。

      “东子,先放开他。我慢慢跟你解释。”

      “我他妈不听你解释,打死这个不要脸的……”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我马上放下陈秋,奔过去:“医生,怎么样?”

      “已经脱离危险了,近期内不要受刺激。过会儿就能醒。”医生语气平平,我却激动不已,看着李铭被推进普通病房。

      那边胖子已经把陈秋扶了起来,其他几个听说没事就走了,唯有胖子和陈秋留了下来。我走到陈秋面前,狠狠的问:“你留下来干什么,让他再为你割一次腕吗?”

      我语气不善,他什么也不说,只低着头。

      还是胖子说:“让他留下来吧,李铭醒来找不着他,会发疯的。”

      那时我还不理解什么叫会发疯的,只是单纯的觉得让他产生点负罪感也好,就让他留了下来。后来胖子有事先走了,就剩下我和陈秋。

      我坐在李铭窗边的凳子上,陈秋靠门口站着,我们各霸着一角,动也不动,折腾了这么久,我们都滴水未进。陈秋倚着门,显然是没有力气了,我也没比他强多少,但好歹有个凳子坐,不至于累倒。

      李铭是晚上的时候才醒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定看到了我的一张大脸,我站起来,俯身问:“怎么样,没事吧?”

      陈秋往前走了两步,但又生生顿住了。

      “嗯。”李铭的声音沙哑,眼睛扫视着屋子,在看到陈秋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芒。多年来,我第一次读不懂他的目光。

      “怎么,不想见到他?我这就让他走!”我说着就要赶陈秋,但李铭马上就把我拽住了,眼睛却看着陈秋。

      陈秋和他对视,忽然就低下头去,像是做了很重大的决定似的,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走到床边来。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陈秋低着头说:“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脸怎么了?”李铭拉他坐在床边,问。然后伸手去摸他被我打红的脸颊。

      陈秋躲开他的手,低声说:“没怎么。”

      我更加觉得自己就是个电灯泡了,并且还是瓦数特低的那种。人家在那含情脉脉卿卿我我,丝毫不顾及电灯泡的感受。喂,就算是电灯泡,也是需要尊严的好吧!

      “你们先聊,我去买点饭,都饿了吧。”我看着李铭说。

      李铭点点头,在我就要走的时候又加上一句:“东子,要一份皮蛋瘦肉粥。”

      妈的,我能骂娘吗,皮蛋瘦肉粥,你哪辈子爱喝这玩意了?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是给谁带的!老子凭什么给那小娘们带吃的。

      我当场就想发作,但想到病人为大,还是忍住了。刚想回头嘲讽两句,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李铭把陈秋拉倒,竟纠缠在了一起。我飞也似的跑出去——这玩意看多了长针眼!

      我特意在外面多呆了会儿,在感觉那两个人该是饿得坚持不住的时候,才拿着吃的,慢慢悠悠的晃了回去。一进病房,我就惊呆了:玻璃吊瓶碎了一地,隐约可见血色,陈秋已经不见了,李铭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看着竟有些可怜。

      我赶忙跑过去,看他有否受伤,他看是我,愣了好久,勉强的笑了一下,说:“我没事,血不是我的。”之后就没再说什么。

      血不是他的,自然就是陈秋的,前一刻还柔情蜜意恨不得马上滚床单的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许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我和李铭之间,一个眼神即可知意。就比如我知道,他对陈秋,是真的动心了。

      他对我说:“以后陈秋,我见一次揍一次——他最好别让我再看到!”那语气,就好像要生吞活剥了陈秋似的。此时我便确定,李铭是真的陷下去了,并且陷得很深很深。

      说是要揍陈秋,可也一直没揍。一方面,我们在李铭面前都尽量不提陈秋,而李铭也像是真的忘了陈秋似的,再没提起他。但只有我知道,李铭还是没忘记他,从和陈秋分手,到现在快毕业,整整两年时间,李铭再也没找过一个对象,无论男女,那些上赶着往前黏的,也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另一方面,陈秋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据说课还在上着,但不住寝室,没人知道他住哪,他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一看就是刻意躲着李铭,不过既然李铭都放出话来了,他躲着也是正常的,整个大学城,有谁是不怕李铭的呢!

      事情发生在毕业那天,本来也没什么,我找到了一家公司,工资不高,但前景不错,李铭那个生理上的老爸死了,留了大部分遗产给李铭,对于前途,大家都不愁什么了。

      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在一起聚聚,席间李铭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大变,我们也都停止了嬉闹,但话筒那边声音很小,什么也听不到。只听最后李铭说:“有种你来星乐酒店203。”说完就挂了,还没等我想出什么,“哗——”一下,桌子就被李铭掀了,“都给我滚!”

      大家都知道李铭的脾气,心里就算有气,嘴上也不敢发作。一桌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最后只剩胖子、我还有李铭。看还有没走的,李铭张嘴就要骂——我对他太了解了。发现是我们两个,便没说什么,算是默许。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包厢门被敲响,随后走进来一个人——正是两年未见的陈秋。他好像比两年前又瘦了,但精神还好,没有两年前医院里的犹豫迟疑,径直走到了李铭的面前,在离他大约两步的距离,停下了。

      李铭坐着,手微微发抖,像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动手的冲动。陈秋还是像两年前一样低着头,看着地面,并没有看李铭。

      李铭抬头望着陈秋,定定的直视。这场景我记了好久,直到现在。我一直认为这是两人关系的最好注解:一个追逐,一个漠视或者说逃避。

      “为什么?”最终还是李铭先开的口,语气强硬,却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慌张,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出国的手续也是最近才办好。”

      “你他妈学历史的你出什么国?!”这话出口的同时,脚也踹了出去,陈秋当场就倒在了地上。

      李铭打了陈秋。

      我马上上前去拦住李铭,胖子过去扶陈秋——这场面怎么看都和两年前医院里有些像。

      没想到陈秋却推开了胖子,就着倒在地上的姿势说:“你不是说过见我一次打一次吗,打吧,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声音很弱,但语气坚定,颇有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李铭本来都已经被我按住了,听他这样说,挣脱开我走到陈秋面前,低着头狠狠地说:“陈秋,这是你说的!”

      那天陈秋是被我抱出去的——很难想象,我竟然会送他去医院。其实李铭并没下重手打他,但不知为何,陈秋的伤口一直在出血,止都止不住。

      李铭最开始是打他后来是给他止血,最后是抱着他一动不动。我和胖子看这样耗下去两个人都要完了,我不知道李铭那时是什么状态,但我总有一种他要和陈秋一起死的感觉。我们分头行动,他去拉李铭,我去抱陈秋。

      最终有惊无险,陈秋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出院的当天就坐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一去就是十年。而他走那天我和李铭在酒吧里昏天黑地。

      李铭变了,他疯狂的交男女朋友,同时和几个男女保持□□关系。十年之间,他身边从未缺过人,却也从没交过真心。身边的老朋友都知道,他是被陈秋伤着了,伤了十年,还没愈合。

      再次见到陈秋,真的纯属意外。李铭新交了个小男朋友,是槟城大学的学生,他说长得好,功夫也好,他都没精力找别人。我笑说那你就定下来吧,这么多年,也该玩够了。

      他不语,但说带我去见见他,我最近正好在休假,也没什么事可做,就答应了。

      李铭开车载着我停到了学校门口,他说已经给小秋打电话了,他一会就出来。我和李铭下车等,顺便抽烟。远远的看着两个人并肩往这边走,个子高点的我怎么看都觉得眼熟,等我终于想起他是谁的时候,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他正是十年未见的陈秋。

      他不再像十年前那么瘦,稍微壮实了一些,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除此之外,和原先没什么不同,走路还是低着头。

      我都已经认出他了,想必李铭也早已认出了。叫小秋的学生看到李铭,向他挥手,李铭视若不见——他的心思全在陈秋上。

      陈秋抬头,也发现了我们,有微微的惊讶,更多的是认命般的苦笑。

      “好久不见。”这回是陈秋先开口。

      “是啊,好久不见。”李铭机械的复制陈秋的话,随后说:“好久不见,陈先生能否赏脸和我出去吃顿便饭?”话虽是询问的,但陈秋还未回话,李铭就一伸手把陈秋拽进了车里,自己也上了驾驶位。只剩下小秋在那一脸迷茫。

      初春傍晚,风越来越冷,车子已经开走了,我对小秋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截了辆出租车回家。想必妞妞已经等着急了呢,什么李铭陈秋小秋,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手机是在凌晨五点的时候响的,来电显示是李铭的号,大早上的不睡觉折腾人。

      我按下接听键:“喂。”那边不应,似乎有微弱的喘息声,我忽然觉得不对,昨天李铭是带着陈秋走的!那边已经没有声音了,我猛地起来穿衣。妻子早就不满了,此时见我起床,翻个身继续睡。我却没有她命好,大早上的去给李铭擦屁股。

      李铭家的钥匙我有,一开门,就闻到一股腥膻味,陈秋倒在客厅的地毯上,周身狼藉。他赤着身子,身上青紫交错,身下是已经凝固了的血迹,地毯皱巴巴的。我赶忙走上前去,他已经休克了,气若游丝,我打了120,把他送进了医院——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送他到医院了,上次也是李铭打的他。

      不知为什么,这次打电话的时候,手竟然微微发抖。我想,我可能不像十年前那样讨厌陈秋了。

      李铭消失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都没和任何人联系,包括我。再回来,却是帮陈秋办了出院手续,直接接去了他家。并且断了和所有情妇情人的联系,人们都说这李大少什么时候转性了,只有我知道,他不是转性了,只是恢复本性罢了。

      那天,他把陈秋一个人扔在他自己家,不是恨得太深想让他自生自灭——不然他怎么还给陈秋留了自己的手机。他只不过是不敢见到清醒后的陈秋,逃了而已。

      说来也奇怪,我和陈秋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我似乎总是赶上他最不光彩的一面。

      陈秋住院半个月后,稍微恢复了一些,我和他说李铭还没有消息,他一点也不急,说:“不用管他,他想清楚就回来了。倒是你,真的谢谢你了。好像我们每次见面,都是我最狼狈的时候。”他轻轻地笑。

      我说李铭回来了你怎么办,他还是笑,说:“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印象中,他是文弱的,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竟如此有主意。后来我才更加知道,那时我没有发现的,远不止这些。

      现在,李铭回来了,他们同居了,好像一切理所应当,没有那两年的矛盾,没有那十年的分离,竟像老夫老妻一样过了起来。

      陈秋现在是大学老师,每天有固定的起床时间,李铭就把自己昼夜颠倒的毛病改了,他们现在就住在李铭原来的卧室,这卧室连布局都没变,像是专门在等另一个主人。

      他们在一起大约三个多月的时候,本该出差在外地的李铭忽然给我打电话,大半夜的让我和他去找陈秋,我第一反应是他又家暴了,把陈秋打跑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陈秋从来不跑,更何况,被李铭打完,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我马上开车出去,李铭穿着睡衣拖鞋,一个劲儿的抽烟,我开着车载他,他报一个地方,我就开去,多半是gay吧,一家接着一家,找到凌晨三点多,还是没有找到,李铭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接近爆发的边缘。

      终于,在一家名叫“北极星”的酒吧找到了陈秋,进去的时候,他正在舞台上大跳脱衣舞,上身已经完全赤、裸了,裤子的拉链也已经拉到了一半,台下一片叫好声。

      我从未看见过这样的陈秋,狂野、热烈、性感,和白天的时候判若两人。

      李铭分开人群,冲上舞台,把陈秋扛起来就走,陈秋似乎是磕.了药,头脑不大清醒,哼哼唧唧的说要不要玩一夜。我不知道李铭是怎么挺到回家的,到了他家,把陈秋抱上去,李铭就不管我了,好吧,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回自己家去了。

      我不知道李铭是怎么惩罚陈秋的,但一定不轻。陈秋有好一段时间没出现在我视线里,再见面时,已经快除夕了,我和妻子孩子还有李铭陈秋,算是两家聚在一起吃个饭。

      我女儿妞妞已经五岁了,她管陈秋叫哥哥,管李铭叫叔叔,妻子怎么教她都不改口。问她为什么,她说:“李叔叔是先认识的,所以叫叔叔;陈哥哥是后认识的,所以叫哥哥。”奶声奶气的语调搞得我们大笑。

      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悄悄问陈秋他们怎么样,陈秋只是笑,不说话。问得急了,就说:“你怎么不去问李铭。”妈的我怎么问李铭,他又没出轨,难道要我总提醒他他老婆差点出轨是吗!我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陈秋却说:“他知道的,上次你也看到了,我在外面玩得很疯的。”

      我劝他安定些,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闹什么呢。他却还只是笑,我知道他是不会听我劝的,还是找个时间去劝劝李铭吧,不过那个也不好劝。这两个人,一个是火,一个是水,火能烤死你,水能淹死你,他们两个能搞到一起,只能说明造物主是无比伟大的。

      还没等我找出时间和李铭说,他就出事了。那是腊月二十九,李铭晚上开车超速,在二环路上撞到了另一辆小轿车,当场车毁人亡。

      我被叫去医院的时候,陈秋还没到,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正和某个在外面认识的不知道名字的男子颠鸾倒凤、逍遥快活呢!李铭之所以开得那么快,也是为了去找他。

      陈秋看到李铭尸体的时候,一滴眼泪都没掉。我已经来不及管他,李铭的丧事由我负责——他母亲已于三年前去世。等我再看到陈秋的时候,他已经也是一具尸体,躺在李铭身边。旁边是两个空的安眠药罐。

      那安眠药还是李铭为了治陈秋的失眠症特意搞到的,平时还不许他多吃,实在睡不着的时候才让吃。

      现在,却是没人管他了。

      葬礼的时候,薛心蕊也来了,我们十多年没见面。她哭得梨花带雨,直说李铭怎么走得这么早,这么多年我还是没能忘了他……

      我把李铭和陈秋放在一个骨灰盒里,他们的骨灰纠缠在一起,难以分辨。现在,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没有背叛,没有暴力。

      2015.3.14

  • 作者有话要说:  整理专栏把这篇贴这儿了,以后再写现蛋短篇也放这。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