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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中原人诡计多端,再是白纸黑字该反悔还是会反悔,我不信你。”
      可汗不傻,要是真挑个那种没什么主见不善思考的女儿远嫁大殷,到时候指不定整个国家都毁在她手上了。

      殷鹤见着她眼眸中燃起的那一丝期待很快又归于平静,只得微微颔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公主先别急着下定论,孤既然条件开出来了,肯定是诚心的。不如这样,您先考虑一下,三日之后,孤再来问公主,到时候您再做定夺。”

      公主没回话,只是别过头去,默默的捡起眼前的筷子,去夹盘子里的菜食。

      殷鹤见着她不答,也没再去自讨无趣,便将目光转移到了谢客容身上。
      方才殷鹤算着公主和谢客容说了三句话,笑了两次,谢客容回答了一个字,两个人对视了不到半柱香,相互敬了一杯酒。

      殷鹤想了想,觉得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其实从公主进来的时候殷鹤就开始打量,妖娆美艳,性情奔放,搁在帝京一水的大家闺秀里面,绝对是那个最最出挑的。
      这么一个美人,哪怕真的是空有其貌都算是大有用处。
      更何况是还是个才貌双全的美人。

      要是能揽入麾下自然是好,要是不能,留着就是个隐患。

      不过殷鹤倒是不急,横竖以后的时日还长,不差这一日两日。而且见着公主对谢客容印象似乎是不错,这么一来即便是再有别的臣子抛出橄榄枝,多半也不用怕。

      公主既然是嫁到大殷,圣上也便将她的住处安排在离东宫不远的一所宫殿。原本是有意让她住进谢府的,但又觉得这种事情哪怕是在戈尔丹也不合规矩。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谢客容常年也是留在东宫。

      散宴的时候殷鹤和谢客容还没将她送出大殿,便有内宦匆匆赶了上来,在殷鹤耳边低声了两句,神色凝重,一看便知不是吉事。

      内宦说完转向一旁的公主,一洗方才的凝重,挂上了一抹谄媚的笑容,“奴才先送您回去吧,二位大人接下来还有事要处理。”

      待内宦和公主走后,谢客容才开口道,“发生了什么?”

      “关于殷钰的,前几日忽然高烧不起,昨日本来已经好转了不少,结果却是突然又加重了。晚些时候太阳落山了,太傅随孤一道去看看吧。”

      殷鹤的语气之中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担忧,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毕竟宫中手足之情寡淡如水,殷鹤这种时候没有幸灾乐祸已经算是很够情义了。

      殷钰和殷鹤年纪相仿,再过两年成年了,就该从宫里搬出去自己开府了。不过在这之前,都还是和母妃住在一起的。
      林贵妃这儿殷鹤就去过两次,每一次的印象都堪称噩梦。如果有可能,殷鹤这辈子都不想踏足这座宫殿。

      不过今日这一趟是难免的,毕竟祖训在上,兄弟之间要和睦相处,当初太子立嫡立长这个规矩,也就是为了避免皇子之间的斗争,让他们能够像寻常人家的手足一样,互帮互助。

      虽然这个规则经过百年洗礼,已经违背了原本的意义,只会让嫡长子有恃无恐,底下的皇子虎视眈眈,到了关键时候的腥风血雨还是免不了,甚至会更加猛烈。

      殷鹤身为这个有恃无恐的嫡长子,至少还愿意做做表面上的功夫。

      林贵妃肚子里的已经七个月了,哪怕夏日里头衣物单薄,整个人还是显得臃肿。殷鹤印象之中平日里头林贵妃是个强势傲气的主,从来没低过头。
      今日里见着却是眼睛都哭肿了,想必是殷钰的情况不容乐观。

      见着殷鹤来了,也只是抬起头扫了一眼,最主要还是看向了殷鹤后面跟着的男子。

      按说成年男子不应随意出入后宫,所以林贵妃这么盯着他也不奇怪,但是很明显,这么盯着谢客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
      说好听了就是弃暗投明,说难听了就是忘恩负义。

      谢客容能走进东宫,全靠着林家一手供起来的。现在倒好,爬上去了就与恩主彻底为敌,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殷鹤见着她盯着谢客容不放,先一步问道,“贵妃这是怎么了?可是孤背后有什么东西?”

      林贵妃见此只好收回了目光。“太子忽然来本宫这儿做什么?”

      “听闻皇弟病了,心中挂念,自然是要来看看。”殷鹤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完全没表现出来半点儿担忧的意思。

      “猫哭耗子。”林贵妃小声嘟囔了一句。

      殷鹤没理会林贵妃的话,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殷钰床边的太医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各个焦急的满头大汗,见着太子来了,一时间谁也没想到跪下行礼。

      殷鹤自然是不会在这种时候计较,只是径直走到了殷钰床边,站着没动。
      其实殷鹤本来还是想着挤出两滴眼泪,只可惜到了关头发现殷钰是醒着的,赶忙又收了回去。

      “皇兄。”殷钰见着有人来了,这才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声音有气无力的,着实令人揪心。
      来的路上殷鹤可能还有一点儿不念着他好的念头,但是现在瞧着眼前躺着的人,这点儿邪念早就不翼而飞。

      虽然只是一瞬的善心,也让殷鹤觉得后怕。
      自古以来见过太多被自己善心害死的皇子,殷鹤不想以己之名再多给史书添上这么一笔。

      “母妃说皇兄肯定不会来,我偏不信。”

      “这不是来了吗?”殷鹤柔下声音道。

      殷钰点了点头,估摸着也是没力气了,没再开口说话,只是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没再去看殷鹤。

      殷鹤虽然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毕竟王权斗争,今日心软明日伤悲,但眼前的这一出当真不是他计划的来的。
      而且殷鹤瞧着殷钰这病的实在是奇怪,不像是染了风寒,反倒是有些药物使用不慎所致。

      不过殷鹤到底对医药不精通,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着殷钰有意睡下,殷鹤便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刚站起来,殷鹤便注意到自己身上多了好些褐色的粉末。

      太子平日的穿的衣物都是宫女们再三检查过清洗干净才敢上身的,而且每日不同的场合着装也会随之变换,只要殷鹤不是想不开往泥坑里蹦跶,基本不会出现污渍。

      殷鹤伸出手来沾了一点,嗅了嗅。第一反应是苦,紧接着便是五官发麻,连话都说不囫囵,缓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再仔细一瞧,全身上下,尤其是袖口,大面积挂满了这种粉末。
      然而抬头看向殷钰,床边甚是整洁,人似乎是睡着了。

      殷鹤猛地醒悟过来了什么。

      只是这刚刚醒悟过来,屏风后面太医的生意就响了起来,“殿下,陛下来了。”

      “儿臣见过父皇。”

      “殷鹤怎么来了?”

      “听闻殷钰病了,便来看看。”今日这出戏说白了就是做给圣上的看的。要是圣上没看见,指不定明日殷鹤还得再跑一趟。

      “父皇既然来了,儿臣就先告退了。”殷鹤有些心虚道。

      “已经让太傅先回去了,殷鹤再多留一会儿罢,朕很久没有同时见到你们两个了,今日正好。”圣上说完又瞧了瞧躺在床上的殷钰,唤来了屏风之外候着的太医,“殷钰看着有些不太对劲儿,你们过来看看。”

      太医走近之后探了探殷钰的脉象,顿时皱起了眉头,神色也严肃了好些。本来就愁眉苦脸的恨不得全大殷都欠他钱似得,这么一来更是狰狞,“不对不对,方才二皇子还好端端的,这会儿怎么脉象忽然就衰弱了。”

      “怎么回事儿?”圣上听闻顿时也焦急了不少,赶忙起身也凑上前去跟着太医一道查看。

      “似乎是……吸入了什么东西。”太医说完视线一转,最终是落在了殷鹤身上。

      这会儿说不慌是假,殷鹤只得表面上故作从容,但手脚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抖了,心口也是一抽一抽的,要不是有意压着呼吸声,准个得被察觉出端倪。

      殷鹤其实已经意识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心想今日自己就不该来。
      不过今日不来,其实林贵妃也会用殷钰的病情拖着,总会拖到殷鹤来探病的那一日。只要殷鹤一来,有意谋害手足的帽子就是扣定了,要是殷鹤不来,薄情寡义不顾手足死活的名声也是当定了。

      不过林贵妃估计也没料到殷鹤这么快就上钩了。

      殷鹤现在只恨时光不能逆转,回去先扇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父皇,儿臣先去更衣。”殷鹤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

      只是这么一起身,方才坐着还能遮掩住的污渍这下子算是扯掩不住了。
      刚没走两步,殷鹤便知大事不妙。

      只听圣上道:“殷鹤,你身上沾的这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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