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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夏侯府之故(四)之最终 ...

  •   众人走了几步,见夏侯渊还呆在原地,赵环翻白眼吼他,“喂!走了!”
      夏侯渊一直盯着九二身旁的女人,不确定道,“这是……姑姑?!”
      夏侯渊是在夏侯轻衣被关进地洞之后夫人所生,她只听兄长提到过这个儿子,却从来没有见过。
      如今渊儿已长得玉树临风,她的暮儿也能常伴左右,有些执念早该放下,也别苦了兄长的一番良苦用心。她以为,这样就是结局了。
      却天不遂人愿。
      当他们返回府中时,发现血流成河,丫鬟仆人无一幸免。
      夏侯渊呆愣过后,迅速往大堂冲去。却见夏侯老爷夫人已倒在血泊中。
      “爹!娘!”
      秦荒检查一番后,脸色难看,“天凰山的武功。”
      夏侯轻衣苦笑道,“果然是他。”

      夏侯府一日之间几乎被灭门,草草安顿好老爷夫人的后事之后,秦荒让夏侯渊跟着赵环一起先回赵家,再做打算。
      夏侯渊此时还需要赵老爷帮扶。
      他临走时,问九二和秦荒,此事可与他大哥有关。
      九二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倒是秦荒握紧他的手,替他回道,“我会给你个交代。”
      九二本想让娘亲跟着夏侯渊一起去赵家,却被她拒绝道,“如果不得不面对,那么没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他。”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夏侯轻衣问道,“秦门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荒:“回天凰山。”

      天凰山。
      司如瓮带人闯入北山时,白胥仿佛早已经料到一般。
      “师弟,我等你很久了。”
      司如瓮从容道,“这么多年不见,师兄好像变了许多。”
      “师弟倒是没怎么变。”

      天凰山一如往常。半山腰还是不时有弟子巡逻。
      秦荒和夏侯轻衣默默对视。
      难道他们想错了,司如瓮并没有来天凰山?
      正当秦荒奇怪时,九二突然道,“师叔,这几年,各门可又有招收的新徒?”
      秦荒摇头。
      九二指着那些巡逻的弟子道,“今天是腊月十六,茅山门当值的日子。可这些人中没有一个茅山门弟子。”
      秦荒蒙起脸,忽然现身,向其中三人袭击。但令他惊讶的是,那三人居然用的也是天凰山的武功。
      他们乔装进入天凰山,才发现原先的弟子全都消失不见。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时,故人出现了。
      “阿蚩!”
      阿蚩知道他们此时所为何事,只说道,“跟我来。”
      老宗主居住的北山上,天凰山所有弟子皆被聚集着绑在中间圆台,周围围着许多拿弓箭对准圆台的射手。
      老宗主被捆在十字架上,司如瓮手里拿着一支弓箭把玩。仿佛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我记得当时也是在这里,师兄对师父说,‘师弟脾性顽劣目中无人,单以戒鞭,恐难以服众,唯有废其武功,赶下山去才能以儆效尤。’”
      “我拼命向师父解释,那两本功法是师兄奉师父旨意送来与我的。”
      “师兄当时怎么做的来着?哦,与那夏侯盟串通,说同他在一起。”
      “师兄果真是道貌岸然第一人了。”
      白胥看向他,目光皆是悔恨。
      司如瓮继续说道,“后来我虽意难平,却也想和鸢妹好好过日子,没想到师兄赶尽杀绝,竟害得鸢妹自刎。”
      “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兄啊。”
      “现在我让你这些徒弟徒孙们一起给你陪葬,也算对得起师兄了吧?”
      语毕,司如瓮将弓拉满,向他射去。
      白胥闭着眼睛,他这些年来夜不能寐,这一天终是到了。
      但疼痛却没有如想象中一般。
      秦荒举剑斩断那只箭,将白胥从十字架上救下来。
      司如瓮看到这些不速之客,怒火转瞬即逝。大笑道,“阿蚩,我就知道你不听话。怎么?心疼那位大少爷?放心,他现在估计也没命来了。”
      阿蚩神色一凛。
      子生及其他几位弟子激动道,“师父!”“师娘!”
      九二:“……”
      这种时候九二非常不想承认这个称呼,但是他们殷切的眼神告诉他,逃避并没有用。
      秦荒剑指司如瓮,问道,“其他人呢?”
      司如瓮笑了,“谁知道呢,死了吧。”
      秦荒握紧手中的佩剑,杀意顿起。
      九二看到阿宝被几个师兄弟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司如瓮视线在他们几人中间来回,“好儿子,听说你把你娘救出来了,她人呢?”
      九二一怔,转身看去,确实早已不见了娘亲的身影。秦荒替他回道,“夫人怕自己下不了手,所以回避了。”
      司如瓮哼道,“口气倒是不小。”
      司如瓮一抬手,数百只羽箭朝圆台中心射去,却见阿蚩早已将他们的绳子解开。
      顿时一片混战。
      司如瓮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再造了一个天凰山。
      他教授的毒功、道术、剑法,比起如今的天凰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荒于乱斗中说道:“看来我们之前遇到的所有有关天凰山的命案都跟你们脱不了关系。”
      阿蚩在他旁边一边挡着射来的箭,一边无奈道,“秦门主这打算秋后算账也要挑个好时机吧?”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一齐朝司如瓮冲去。
      白胥已于司如瓮缠斗多时,渐渐败下阵来,司如瓮讽刺道,“师兄二十年前便不是我的对手,如今却丝毫没有长进。”
      话音刚落,白胥便被他一剑入心。
      “宗主!”
      秦荒把他扶在怀中,白胥此时脸色灰败,命不久矣,但却如释重负,“是我罪有应得,只是……平白害得许多弟子为我而死……我见了师父……会好好同他老人家请罪……”
      秦荒自小被白胥抚养长大,对他如师如父,他知道许多流言都在揣测他与白胥的关系,白胥却还是对他一如既往的宽容。
      尽管白胥做的错事无法原谅,但他的恩情,他将永远铭记。

      秦荒虽然剑法绝佳,但又怎么可能是司如瓮的对手。而阿蚩一身武功皆是他所教,也力不从心。两人败多赢少,招式处处被司如瓮压制。
      片刻之后,阿蚩被司如瓮一掌打的口吐鲜血,再也站不起来,而秦荒半跪,以剑撑地。两人再没有一战之力。
      司如瓮走向秦荒,说道,“当时你的家乡闹饥荒,是我从死人堆里将你救起,抱回天凰山,怎么现在帮着我那好师兄一起对付救命恩人?”
      秦荒看着他,忽然笑道,“对不起,不记得了。”
      司如瓮:“……”
      就在这时,九二手拿匕首,从他背后刺去。
      司如瓮闷哼,转身迅速掐着九二的脖颈,怒道,“跟你娘一样,不识好歹。”
      秦荒:“暮儿!”

      突然一个拄着棍子的女人出现,眼神茫然地喊道,“如瓮。”
      司如瓮下意识松开手,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神情开始恍惚,不敢置信道,“鸢妹,你还活着?”
      女人尽力辨认着他的方向,“是。”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因为我怨你,你当时为什么不救我?”
      “我当时是因为轻衣她……”
      “程鸢”摇了摇头,“不是的,如瓮,你只是不愿救我。”
      “不!不是!”
      “如瓮,你又何必不承认。那时,你对我日渐冷淡,可是怪我拖累了你?”
      “不!不是!是不是夏侯轻衣?是她这么跟你说的?我这就去……”
      “如瓮,你还在怪别人。”程鸢后退几步,“你别再骗我了。”
      司如瓮轻功点地,瞬间便到她身边,抱着她说道,“鸢妹,我……”
      他没想到,“程鸢”会猛然之间将匕首插进他的心脏,眼神清明地看着他,“如瓮,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不!!!”
      司如瓮一掌拍开她,那用尽全力的一掌,几乎震得她经脉全断。
      司如瓮如癫如狂看向四周,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朝她吼道,“为什么你也不能向着我!”
      秦荒和阿蚩一起奋力举剑刺向他,他终于倒下。

      “娘!”
      九二半扶起夏侯轻衣,泪水已然满脸。
      她轻轻抚摸着九二的脸庞,淡淡笑道,“我们做的孽,却总要你来背负。”
      “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开心不过。”
      “娘亲不能陪着你了,希望你能原谅娘亲以前做的错事,以后好好的。”
      夏侯轻衣看着不远处倒下的那人,流着泪闭上了眼。
      司如瓮,下辈子,我们再向鸢姐姐请罪吧。

      一场大乱,天凰山弟子所剩无几。
      后子生在水牢发现了被关着的其他两位门主。
      经此一事,天凰山宗主由术诡门门主周昊暂时接任,茅山门主将茅山门交于自己的儿子乱殷。凌虚门也由子生从此接管。
      而秦荒决心与九二一起归隐山林,以后过着粗茶淡饭,平平静静的生活。
      九二跟着秦荒一块走时,转身被一双小手拽住了衣摆。
      阿宝瘪着嘴,眼睛红彤彤的,说道,“你能别再抛下我了吗?”
      九二心脏狠狠抽了一下,弯腰在他脸颊轻轻啵了一口,“我答应你。”
      对此,秦荒颇为怨念,想象中美好的二人世界,从此多了一个跟屁虫,不能随心所欲,随时随地想干嘛就干嘛了。
      不过这些又都是后话了。

      那日印客骁是在天凰山下找到重伤的阿蚩。
      “喂,你没事吧!”
      “咳,没……”
      印客骁把手中的纸条扔到他的脸上,红着眼说,“这么丑的字也就你能写的出来。”
      纸条上只两个字“别来”。
      阿蚩笑了笑。
      他脸上的面具早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如今那一半毁坏的脸上又添了一道疤,印客骁盯着他,意味不明道,“真是越来越丑了,更没人要了。”
      “……”
      “那我勉为其难凑活一下好了。”
      到最后阿蚩也没有告诉他自己可能已经时日无多,当初司如瓮让他吃下毒药,以为为了活着,他总会听命于他。可总有一些人,比活着更重要。
      “喂!你盯着我干什么?”
      “你好看。”
      “……”
      印客骁第一次被人这么夸,红着脸半天没说出话来。
      于是换来阿蚩的哈哈大笑。
      印客骁恼羞成怒:“你笑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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