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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愁云密布 ...

  •   当阿好和子昭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时,双方的脸色都很差。

      阿好怒的是女羽回报的事情,子昭则是因为眼看着能成就好事,却被人“打断了”。

      “怎么回事?”
      阿好抬头看了眼头顶,不少鸮鸟因为突然起火在胡乱地盘旋。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但过程很简单,不过几句话就说清楚了。

      这一路出行,补给是按“路段”划分的,最初的部分在国中带上,之后在附属国和盟国补给,一切所需以食盐和其他货物的方式来交换,双方在出发之前就已经有过协议。

      所以,庞国出使的护卫队对外戒备森严,连一只鸽子都飞不进来,对前来补给的鱼国人却没那么严格,只是稍微检查了下运送的袋子里都是粮食,桶里是油、水和酒就放行了。

      谁料鱼国人只进去没一会儿,仓中就起了火,门口守卫的侍卫们大吃一惊,第一反应是扑火,于是高喊着“起火了”的鱼国人便趁机跑了。

      等他们扑灭火势,发现所有粮草上都被浇了油,而他们出行时并没有带油,只有鱼国人运输补给时携带过油,再一想前脚鱼国人进去后脚就起了火,前因后果便不难推导出来。

      “既然刚跑,那应该没走多远,多犬女们呢?带猎狗,派人去追。”
      阿好脸色难看极了,“他们身上有油味,现在又是白天,让猎狗去追踪比鸮鸟更快。”

      “我去。”
      女羽低下头正准备领命而去,却听得阿好身后传出一声轻喝。

      阿好一扭头,就见子昭眉宇微皱,嘴唇紧抿,神色阴沉的可怕。

      “我带队去吧,借辆战车给我,若不把人逮回来,任凭您处置。”
      子昭恨那些鱼国人坏了好事,眼神中已有杀气。

      女羽为难地看了阿好一眼,觉得这件事不该由一个外国人来管。

      然而阿好只是看了子昭一眼,便点了点。
      “早去早回,等你消息。”

      周围的人吃了一惊,却见子昭拱手领命,点了三五个侍卫,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

      “王女,这,这合适吗?”
      女羽看着远去的人影,明显不赞同,“这可不是小事,筑昭毕竟不是我庞人,万一……”

      “有什么万一?既然知道事情是鱼国人干的,又是在行馆发生的,这事就赖不掉。”
      阿好觉得女羽的语气有点过于急迫了,“他独身领队出发,多犬女擅追踪,侍卫是我的人,他一个人能干什么?你却不同,你统领着我身边的近卫,你带人走了,我身边就空了。”

      说话间,有不少人闻讯而来,见王女和女羽在说着什么,都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王女的目光扫过众人,看着子昭远去的背影,淡淡道:“筑昭主动请命,是怕幕后之人借着烧粮调虎离山,将我身边的精锐力量都调走追人罢了。”

      这句话一出,女羽身子一震,急忙躬身。
      “是,粮草绝及不上王女的安危,是羽思虑不周了。”

      见到王女如此冷静,刚刚听说粮草被烧了的庞国官员们也不由得安定了下来,放缓了刚刚匆忙的脚步,上前询问此事。

      “他们怎么敢?”
      待听说是鱼国人有意谋之而不是意外起火,几个庞人怒火中烧,眼睛睁得浑圆,“不过一附属小国,留着它已经是庞仁慈,它竟然敢犯主?!”

      鱼是真正的小国,和庞相接,国人一直靠捕鱼和采珠为生,地虽小,但国人日子倒也安稳。

      庞没有吞灭鱼,是因为庞人船少,要想彻底消灭鱼国人,势必要在河泽中作战,庞还要为此准备船只,训练水中作战,而鱼国耕地不多,国内多是沼泽,庞人又不打渔采珠,拿下也不会多出多少耕地,攻打它得不偿失;

      何况鱼国本身兵力不足,是庞国多次在鱼被攻击时出兵解救,所以鱼一直以庞国附庸自居,国主子女都在庞城为质。
      鱼国上百年来从未有过忤逆庞国之举,供奉也从不延误,就算打下它也不过如此了,久而久之,双方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几个小小的使官,如果只是图谋粮草,多半会借着补给的机会克扣,绝不敢直接一把火烧了我们的粮草。”
      阿好闻着风中传来的气味,冷笑道。“油脂多么珍贵,这么多油比粮食贵重多了,即使是鱼国筹措这么多也要一阵子。现在说烧就烧了,说明对方根本就没想给我们留任何东西。”

      “这,这说不通啊……”
      几个庞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果鱼对我们有恶意,大可什么都不准备,鱼小国寡民,东西送来了又烧,何必要多此一举?”

      “除非,他们原本并没有起这样的心思。这些人,是突然接到的命令。”
      阿好兀自出神,自言自语。
      “到底是为什么呢?发生了什么变故,让鱼国人态度迥然大变?”

      然而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唯有坐等子昭那边的消息。

      **

      另一边,子昭点了几个侍卫,先去召来了多犬女姐妹。

      多犬女们带着猎犬在现场嗅出了鱼国人身上沾染的油味,向着他们的去处疾奔,而子昭驾驶着战车,带着三四个侍卫,跟随着猎狗的方向追赶。

      鱼国是没有战车的,战车的技术来自于殷,就连庞国的战车也是子亚当年“陪嫁”的技术,数量并不多,鱼就算能造车,这边境行馆里也没有车供他们使用,所以纵火的人要逃跑,只能靠两条腿。

      人力的速度哪里能跟四马驾驶的战车相比,别说战车,就连猎狗都比不上,所以那些纵火者还没有跑出多远,就悚然地发现背后传出了“叮叮当当”的催魂之声。

      “是战车!”
      专挑小道奔逃的几个鱼国人惊慌失措,“是庞国人追来了!为什么这么快!”

      “别管为什么这么快了,我们跑不过战车的,赶紧分开跑!”
      负责运送补给物资的鱼国令史心惊肉跳,也不管下属能不能活了,立刻下了命令分散逃跑。
      “都自求多福吧!”

      “前面的人分散了。”
      坐在车沿的多犬女看见猎犬们突然分成了三个方向,下意识寻求子昭的意见,“怎么追?”

      子昭个子高视线远,对着其中衣色最鲜艳的那个人一指,“盯紧他,此人必是这些人的首领。”

      于是多犬女们呼喊回其他分散的猎犬,让所有狗只追着那一个人。

      鱼国的令史让所有人分散逃命,原本是为了增添自己活命的机会,谁知道背后的声音并没变轻反而越发喧嚣,除了“叮叮当当”的战车碰撞声,还有野兽奔跑时的喘息与嘶吼之声,当即吓得腿都要软了,越跑越是精疲力竭。

      此时,子昭却熟练地驾驶着战车从侧翼包抄了过去,一个横停拦住了鱼国令史的去路。

      “往哪儿跑!”
      车一停稳,子昭便将缰绳丢给一个侍卫,从车上一跃而下,挥动佩刀挥向着还准备再跑的鱼国人。

      那人“哎哟”一声抱头滚出攻击的范围,可人高马大的子昭不过两步就追上了对方,伸出一脚,死死踩住了对方的喉咙。

      “想跑?你觉得你能跑到哪里去?”

      原本天时地利人和俱全,要不是此人坏了他的好事,现在他就是王女名正言顺的“男人”了,怎能让子昭不气?

      这鱼国令史怎么也没想到庞人追得这么快,心里将下令坑他的人骂了个一千遍一万回,两手也拼命做着手势求饶,可惜踩着他的这个男人明明长得俊美轩昂,气势却好似煞神,见他愿意放弃逃跑,竟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这一“提”,鱼国令史才发现对方比自己高出了两三个头,这何止是煞神,简直就是个凶人,当下连挣扎都不敢了,任由对方带来的侍卫将自己捆了个结结实实。

      “鱼国令史?好歹也算是个高官,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
      子昭从此人怀中搜出一枚令信,在核实了对方的身份后,面色更冷,“你鱼国人少地偏,能作战的人拉出来也不足上千,就能瞧不起庞国在鱼的这些人了?”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国君突然下令,让我们设法毁了庞国使团的粮草,君有命,我们岂敢不从?”
      鱼国令史不知道子昭身份,还以为是使团中的高级将领,为了保命,只能将责任往上推去。
      “诸位既然知道我们人少地偏,就该知道我们筹措这些粮草也是不易,这说烧就烧了,给我们多大的胆子我们也不敢哇!”

      听说是鱼国国君下的令,一同前来追捕的几个庞人俱是吃了一惊。

      “赶紧回去,向王女禀报此事。”
      能在王女身边伺候的几个侍卫,都是国中大族之后,第一反应是鱼国国君起了反意。

      他们商量了下,为了最快速度返回,便由子昭领着两个侍卫带着这个鱼国人先驾车回去,其他人跟着多犬女在附近再搜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纵火之人作为佐证。

      子昭驾着战车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了行馆,将抓到的鱼国令史送至了王女的面前,由她审问。

      大多数庞人对子昭的印象都是“王女身边的那个高大鸮卫”,也有些王卫知道这个筑人有出色的近身肉搏之能,可由于对方几乎和王女寸步不离,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有其他的本领。

      此刻,庞人见他驾车返回,直接将那个鱼国令史“提”了回来,速度快不提,带回来的还是纵火中为首那人,大多都重新开始审视起王女身边这个男人的才干,眼神颇有些考量之意。

      子昭却仿佛毫无所觉,将那人往王女身边一扔,就和往日一般,站到王女身后去了,好似他就真的只是在外面随便晃了一圈回来。

      在子昭带回鱼国令史之前,庞国的使臣们已经清点了所有的损失,发现被烧的不但有粮草,还有他们携带的作为货币的珍贵食盐。
      换句话说,他们现在不但没有了粮草,还没有了钱,哪怕他们大多都武勇过人,那也不能不吃不喝不补给的去王都。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鱼国人所赐。

      霎时间,庞人们狠戾的目光几乎能凌迟了这个鱼国令史,铺天盖地而来的恶意让鱼国令史瑟瑟发抖,瘫软在王女的身前。

      “什么时候接到的命令烧粮?”
      阿好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鱼国人,垂首问他。

      “今,今日中午。”
      那人瑟缩着说。

      “你将粮烧了,向谁复命?”
      阿好又问。

      这位王女带给人的压力太大了,鱼国令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向,向鱼王复命。”

      “果然是这个畜生!”
      听到这个答案,几个原本不信的庞国使官全咒骂出声。

      “你们准备怎么复命的?”
      阿好状似好奇地问,“回鱼城去?还是有人专门等着消息?”

      鱼国不大,鱼国的主城离此处边境不过一天的距离,可以说顷刻便至。
      不过鱼国人并不似庞人那般大半聚居在庞城周围,而是依照水泽划分而居,所以鱼王也不是时时都住在鱼城,经常要在国内各地巡视。

      庞国主宰了鱼国上百年,庞国王女对鱼国的了解比对自己国家也差不了多少,鱼国令史听到这个问题便身子一震,死活也不愿意说了。

      “王女,用刑吧!我不信他能什么都不说!”
      几个武将狰狞地说,“待我把他的肉一块块片下来,他什么都会说!”

      听到庞人威胁的话,那令史一直抖,看起来就快晕过去了,可还是不说一个字。

      审讯虽然方便,却太过浪费时间,阿好看了那令史一眼,漫不经心道:
      “灭一个鱼国还要什么借口,他们冒犯了我就是理由。”

      “我是庞国将军,持王钺在手,我的命令就是军令,他烧我一队粮草,我就烧他一国粮草。现秋收在即,就算鱼国人靠打渔为生,口粮总还是要留的,你们说,我若下令将鱼国所有田中的粮食全部烧光,他们的百姓能不能度过这个冬天?”

      其他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跃跃欲试道:
      “那自然是不能的!”

      “烧什么啊,王女,现在这些粮食也能收一点了,咱们直接把他们的粮收了当口粮算了!”

      “我愿为将军分忧,率队烧粮!”

      这些庞人每多说一句,那鱼国令史表情便越发难过,再一想他得罪王女不要紧,可要说国人因此被迁怒是真的没有活路了,不禁嚎啕大哭。
      “求王女给鱼国人一条活路,真的是国主临时授命,不管百姓的事啊!”

      “怎么给你们的消息?你们往哪儿复命?”
      阿好将问题又问了一遍。

      这次,鱼国人答了。

      “是王子鳌亲自来传的令,因为事关重大,王子在南方的渡口等候结果,他让我们一旦得手,就去南方的野渡涉水离开。”
      鱼国令史哭诉道,“我也不知道王子和国主为何敢冒犯王女您,我国与鱼国交好上百年,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你烧我们粮草的时候,为什么不想一想也许有误会!”
      一个庞人怒道,“你就没想过,我们真断了补给,难道不会找你们报复吗?”

      对方此刻已经沉浸在背叛主君和得罪庞人的双重恐惧中,哪里还听得到对方吼什么。
      小国生存本就艰难,现在眼看着灭国之祸又在眼前,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但这番话却点醒了阿好。

      一个鱼国令史都能想到鱼国和庞国交好百年,一旦得罪无法收场,鱼国的国君难道是傻子,不知毁掉烧了他们粮草会惹来灭国之祸?

      可如果说对方是不管不顾,就要打破臣服的盟约,要杀掉她这个让人忌惮的强敌,那也不该只是烧粮。她若为鱼国国主,要么倾全国之力对他们这三百人发动伏击,要么就干脆放火烧掉行馆让他们伤亡惨重。

      光烧掉粮草,对他们这支出使队伍来说根本不伤筋动骨,就算饿几天,走几日也就回国了,这么做,他们只能徒增个强敌。

      除非……
      除非他们笃定自己这支人马回不去,或即使报复也有限。

      他们哪里来的这个胆子?
      他们又哪里来的这个底气?

      阿好越想越是心惊,眼皮子直跳,再一看对方瘫软成这样,就知道他们的国主虽然命使馆烧了他们的粮草,却没告诉他们为什么,多问也是无用。

      “找几个善于伪装的侍卫,打扮成鱼国人的样子,跟着这个鱼国令史去野渡口复命,设法擒住王子鳌。”
      阿好选择主动出击,不准备在这里坐困愁城。
      “指挥鸮鸟追踪他们的位置,我亲自带队跟随,我要立刻见到那个王子鳌。”

      那个鱼国令史听见他们还要去见王子鳌,满脸抗拒,显然害怕极了。

      “我也不想拿无辜之人威胁你,但我是庞国王女,首先要保证跟随我出使的庞人没有危险。真到了那一步,我也只能拿鱼国人开刀,设法弥补我们的损失。”
      阿好知道他不愿以戴罪之身见自家的王子,冷声道,“你说必然有误会,那我就给你个机会。我会和王子鳌当面对质,亲口问清楚是什么误会。如果真是误会,只要你们愿意补偿我们的损失,我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可以担保让你到我庞国去谋生,不必受到鱼王的报复。”

      “王女,和他啰嗦那么多干嘛,他愿意也得去,不愿意也得去。知道那王子在野渡,还怕我们带不回人吗?”
      女羽骂道。

      “两国毕竟交好那么多年,还是先礼后兵吧。”
      阿好和她一唱一和。

      对方本就不愿做这个差事,被两头逼着进退不得,再听王女保证事后可以安排去庞国避难,最终一咬牙,同意了当这个“带路人”。

      留下足够的人手保护行馆里的贡品,王卫中几个精于伪装的探子跟着鱼国令史急忙赶往野渡口,阿好担心这也是对方的计策,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驾着战车上了一处高地,放出鸮鸟,暂且等待。

      如果自己的人得手,她只需在这个高地耐心等候,庞人自然会跟随着鸮鸟的指引带王子鳌复命;
      如果对方没得手,需要王女驰援,就算对方有埋伏,没有战车的鱼国人也跑不过乘车的王女,最终还是会成功突围。

      “您担心国中有变?”
      战车上,子昭依旧担任着“御者”的位置,车左和车右分别是王女与女羽,女羽是王女的心腹,所以子昭说话也并不忌惮着什么。

      “我确实有此担忧。”
      阿好眼底的愁云浓得化不开。

      之前因为重重原因没有细想,但现在想来,无论是她被下令提前出发,还是子期离开前那番作态,都带着令人可疑的违和感。

      特别是队伍里还混入了个不知是善是恶的“巫喜”,虽说这几天都没看出“她”有什么恶意,但一个鬼神完全乔扮成人类混在人群里,这本就诡异。

      她是一国王女,是柳侯亲自允诺、持钺执令的下任继承人,她要出使,无论是后勤粮草,还是拨给她的人手,无不是层层保障齐全,但现在才不过走到鱼国就出了事,要不能搞清楚原委,接下去再走很可能会面对更多的危机。

      “国内能有什么变化?难不成是……”
      女羽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难道是国中那些殷人或是母嫘又在搞鬼?”

      若说最不想看到王女好的有谁,那肯定就是这两方势力了。

      然而阿好一言不发,以往明艳照人的面庞上布满凝重之色,衬着晚霞的血色,竟有了几分肃杀之感。

      没得到回答,对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女羽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不敢与王女直视。

      他们在高坡上能遥遥看到远处的野渡,但看不清对方的具体人数。

      直到天色已经快要完全变暗时,野渡那边突然乱了起来,阿好立刻握紧王钺起身,向着野渡方向一指。

      “出发!务必生擒王子鳌!”

      ***

      野渡口。

      当王子鳌抬起头,看到打着鸮鸟旗号的战车出现在地平线那头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而正在鱼国士卒缠斗的庞国人见到王女的车驾到来,一个个欢声动天,举手投足间如虎添翼,拼杀的动作更大,各个都奋不顾身地向着王子鳌的面前扑去。

      相比较之下,一直被庞人压了上百年的鱼人们却各个面色难看,恐惧和不安沉甸甸的压在他们的心头,几乎要让他们丧失了最后的斗志。

      王子鳌为了尽早赶来边境选择了从水路轻舟简从,带来的可用之人本就不多,这些庞人突然向鱼国王子伏击,他们勉力支撑才退到水边,谁料还没找到机会登船,庞国的战车就先来了。

      “投降吧。”
      王子鳌看着如同神兵天降的庞国王女,颓然地抛下了手中的兵器。

      他都投降了,其他人自然更不会反抗。

      当阿好跃下战车时,场中已经跪了一片。

      “王女,最好不要靠近王子鳌。”
      子昭戒备地护在阿好的身前,用身体隔开两人的距离。
      “有什么问题,在这里问就好。”

      阿好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鱼国那位年纪轻轻的王子,很熟稔地打着招呼。
      “鱼鳌,别来无恙。”

      鱼国有六位王子,最年长的三位王子在庞国“为官”,其实就是人质,这里的鳌是四王子,虽然年轻,但每年向庞国纳贡、探望庞国兄弟们都是由他前来,阿好作为庞国王女,也没和他少打交道。

      再早几年,鱼国让这位年岁尚轻外貌出众的王子出使庞国,也未必不是打着能让王女好看上的心思。

      “鳌惭愧,还劳王女记挂。”
      王子鳌见到果真是王女亲自到来,长叹了一声,“王女不愧是受到上天眷顾之人,竟这么快就察觉了此事。”

      他知道自己会被堵在这里,安排的事情不是没成,就是成了却被抓了个当场,所以也没有再辩解之意。

      “我会察觉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们鱼国竟然会做出这样的蠢事。鱼王是老糊涂了,终于准备要和我庞国一战了吗?”
      阿好按住准备喝问的女羽,又问道,“还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
      因为太了解这位王女的为人,王子鳌回答的很光棍。
      “我从接到父王命令的时候起,就知道这件事并不会那么顺利。谁都知道您精明过人,做下此等行径,我们根本就无法脱身……”

      “无奈受制于人,不得不为之。”

      “受制于人?”
      阿好警觉起来,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
      “谁能制约你们?”

      “王女难道还不知晓?”

      这下,轮到王子鳌吃惊了。

      他立刻明白了什么,再抬起头看向阿好的目光中除了愧疚,还添了一抹同情之色。
      “您的母亲,庞国的女王‘柳’……”

      阿好听到“母亲”二字,眼神一凛,面色沉凝得可怕。

      王子鳌不敢与之对视,闭上眼,悲声道:

      “她前几日病逝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愁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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