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樋口一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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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抱歉噢，樋口小姐，像您这样的条件的话，能够找到这份工作，已经是极限了。”
坐在我前方的青年男人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的合同推给了我。虽然脸上挂有淡淡的笑意，但我可以感觉得到，那个男人内心对我的鄙夷。
“所以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他看着我说，“如果您跟我们签约的话，我们还是能够在各方面满足您的需求了。因为即便您亲自去寻找工作，也未必能够找到比这份工作更好的了。”
我抬起头，盯着他的双眼，认真地道：“谢谢你，佐藤先生，但签约的事，我恐怕还要再考虑一下。”
“还要再考虑一下啊……”
我从佐藤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满。
“是的。”我将桌面上的合同收入了公文包中，接着站起了身子，尽量用礼貌地语气说道，“如果我改变了主意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佐藤先生你的。”
“这样啊，有些遗憾呢。”佐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和我一样站起身来，伸出手对我说，“那只能期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咯。”
我也伸出手，紧紧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希望如此。”我说。
离开了工作的中介事务所后，我独自一人走在横滨的街道上。作为一名刚刚从学校里出来的毕业生，并没有什么出色文凭的我，在找工作的时候难免总是碰壁。
虽然并不是说完全找不到工作，但要找到那份我想要的工作，实在是有些难度。
因为我……
因为我的家庭的特殊性，我必须要找到一份有着优渥待遇的工作。可是我如今的能力，显然是和我想要的那种优渥待遇不匹配的。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出路。
我一面想着，一面掏出了手机。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并没有写明备注的陌生号码，我轻叹了一口气，犹豫了半晌后还是选择关上了手机。
算了，再等等。
我想我应该还没有绝望到需要去黑手党工作的地步。
初来到横滨的时候，我就听闻了“港口黑手党”的大名。这个以这座海港来命名的地下犯罪组织，在整个横滨都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力，因为它是一个集聚了众多异能力者的特殊组织。
我从小到大一直都不是最起眼的那一个，所以当那名自称黑手党首领的医生告知我，他想要让我加入黑手党的时候，我只觉得他口中所说的一切都是天方夜谭。
直至他告诉了我他的理由。
“我知道你急需一大笔钱，樋口小姐。”森鸥外笑着对我说，“如今应该只有我们能够帮到你了。因为除了黑手党之外，大概没有哪个公司，能够支付得起樋口小姐理想中的工资呢。”
我听完森鸥外的这番话后，不由得怔住了。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我急需用钱的事？
我当时没有直接给出答复，是因为我实在很难相信这样一位看起来仪表堂堂的医生会是什么黑手党的首领。但我还是记下了他的电话号码。
而这，大概就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吧。
[二]
在收到不知道第几封拒绝邮件后，我终于拨通了森鸥外的号码。
在那之后，我便顺理成章地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樋口君。”已经换下白大褂的森鸥外坐在黑手党办公室的座椅上，双手交叉在前方，直勾勾地看着我说，“我之所以会选择樋口君你，是因为我在樋口君身上看到了一些我渴望看到的特质。”
我只是低下头，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
“我有一个部下。”森鸥外继续道，“是一个位很有发展潜力的青年，曾经他的导师告诉我，他是一把没有剑鞘的利剑，如果不能好好地加以控制，恐怕难以发挥他真正的价值，于是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在寻找着那个我认为合适的人。”
我微微一怔，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望着他。
“那么，”森鸥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你愿意成为他的剑鞘吗，樋口君？”
……
其实这种事，根本就没有愿意和不愿意的选项。
既然我选择进入了港口黑手党，那么森鸥外想要将我分配给谁做搭档，我都没有理由拒绝。
而我的那一位，被称为“利剑”的上司兼前辈，叫做芥川龙之介。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入职的第一天，芥川前辈就给了我破了一头的冷水。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什么搭档，更不需要像她这种货色。”身穿黑色大衣的芥川前辈站在我的前方，回过头来瞥了我一眼，接着轻咳了几声说，“我没有时间耗在这里，太宰先生还完全没有消息。”
在这时，另一位名为立原道造的前辈有些同情地瞥了我一眼，然后一步上前对芥川前辈说：“没必要这样吧，芥川？既然是首领的安排，樋口也没得选择啊。而且太宰先生他是自己叛逃的，如果他不想出来……”
可是下一秒，芥川前辈却忽然一个箭步冲到了立原的面前，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愤怒地对他说：“别再给我……用这种语气评价太宰先生，你还不配。”
说完，芥川前辈松开了手，转身离开了我们。
我呆呆地望着芥川前辈的背影，内心忽然间翻涌起了一股冲动。
“等等，芥川前辈。”我说，“我知道芥川前辈肯定不会认可像我这样的人的实力，实际上我也的确没有什么实力。但我会努力成长的，至少要成长到能够配得起芥川前辈的地步。”
然而，芥川前辈却并没有回头。
“那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
他的回答飘荡在幽静的楼道中。
[三]
通过立原道造前辈的阐述，我总算对于芥川前辈在我遇到他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芥川前辈口中的“太宰先生”，便是芥川前辈之前的导师。然而这位太宰先生在友人去世后，便逃离了港口黑手党，如今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也完全没有给芥川前辈留下任何讯息。
“真是太过分了。”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向立原前辈抱怨道，“作为老师，竟然做出这种事，亏芥川前辈还那么敬仰他。如果是我，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立原前辈听后，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接着轻笑了一声说：“你真奇怪，樋口。芥川选择敬重太宰先生，是他的事。而太宰先生选择离开，也是太宰先生自己的决定，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过分的。而你还真是喜欢芥川说话啊，即便他明明也很嫌弃你。”
我听完立原的话，只觉得双颊有些发烫。
立原道造所说的，的确是事实。芥川前辈不仅仅是嫌弃我，甚至是有些厌恶我。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的能力相比起芥川前辈的实力而言，实在是太弱小了吧。
立原道造的年龄和我相仿，要叫他前辈实在是有些奇怪，而他也坚持不接受“前辈”这个过于拘束的称呼。
“其实呢……”立原道造将双手被在脑后，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说，“其实在你之前，芥川也还有过一个搭档。”
“真的吗？”我有些惊讶，“他很强吗？”
“是她（日文男女他读音不同）噢。”立原道造晃了晃手指，“实力只能算是过得去吧，但和你一样是个笨蛋。”
我：“……”
直接说别人是笨蛋，实在是太失礼了好吗？
“她啊——”立原道造继续着他的阐述，“是个死脑筋，关心芥川的事反而比自己的事还要多。我想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她在对方心中，也已经慢慢地开始扎根了吧。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突然间就消失了，就在太宰先生离开黑手党的几天后。所以，你现在大概能理解为什么芥川会这么暴躁了吧？”
“这真是……”我能够感受到我内心的愤怒，“这真是太过分了！简直比芥川前辈的那位导师还要过分……明明知道被导师丢下的芥川前辈是最需要他人的关心的，却还要在这时候逃走，这种举动和忘恩负义又有什么差别？”
立原道造看着我，有些纳闷地眨了眨眼睛，“是啊。她做过的所有事情里，大概只有这一件，是真的挺过分的吧。”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番外：樋口一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