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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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身旁少女毫不忌讳的发问，坐在驾驶位上的渡边淳一一时哑口无言。
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是因为她的提问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从札幌医科大学毕业的渡边淳一，轻而易举地就在横滨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从而认识了他的两位上司——千世宗之介以及千世纯美。
千世夫妇对待工作兢兢业业，即便是面对上级那种需要连夜加班的无理要求也没有半分怨言。
横滨从来就不是一个安稳的城市，特别是出现了一大批的异能力者之后。
可是渡边淳一从没有告诉别人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
——因为没有哪一家医院会愿意聘用一名危险的异能力者。
所以当自己的异能力被千世纯美发现之后，渡边淳一原本以为他会被立即解雇，却没有料到纯美只是朝他会心一笑，轻松地说道：“什么呀，也不是很大不了的事情嘛，这件事就当做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啦。”
当时的渡边淳一微微一怔，“前辈……不举报我吗？”
“为什么要举报呢？”纯美奇怪地问：“渡边君工作那么努力，而且专业知识也学得十分到位，如果渡边君真的离开了医院，我反而会很苦恼呢。”
“但是异能力者……是很危险的不是吗？”他低下了头，丧气地说道：“唯一愿意收留他们的，大概只有那些异能力集团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奇怪的能力……明明我的父母，都那么正常……这根本就不公平。”
纯美反倒是不赞同地摇摇头，“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哦。”
“真的吗？”渡边淳一讶异地抬头看着她，“前辈不认为我是危险的人吗？”
“怎么可能会危险啊！”纯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大家都是人，别让报纸上那些奇怪的报道影响了你对你自己的认知。好了，我们下午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
从回忆中抽身而出之后，渡边淳一才转过头来仔细打量着身边的少女。少女长了一张和纯美有几分相似的脸蛋，就是那一双赤色的眼睛既不像纯美，也不像宗之介。
千世弥生没有看他，而是不停地用余光瞟向后视镜。
渡边淳一见状，忽的开口：“没用的，他们一定跟丢了。”
弥生猛地转头。
“你就不好奇我的异能力究竟是什么吗？”渡边淳一看着弥生，平静地问道：“我还以为你一见到我就会想知道呢。”
“这不重要。”
“是吗？”渡边淳一没有料到，只好苦笑，“实际上，也是虚有其表的异能力。”说完他将右手放在了自己的下颚上，低声喃喃道：“异能力——「化身」。”
话音刚落，眼前青年的样貌忽的变得模糊不清。数秒钟过后，身着西装的青年却变成了另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弥生的赤色眼睛骤然紧缩。
她胸腔内的心跳似乎停止了跳动。
中年男子有着利落的黑色短发，高挺的鼻梁，略显削瘦的脸庞。弥生对这张脸，既熟悉却又陌生，特别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阴阳相隔之后。
“……停下来。”她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有着宗之介样貌的渡边淳一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变回了原型。
“我的异能力「化身」，是能够改变自己双手所触摸到的所有事物的形态的异能力，也就是说从你上车的那一刻起，这辆车子的外形就早已改变了，在这样的黑夜中即便是黑手党也是没有办法的。”渡边淳一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异能力者，但我相信黑手党一定对你进行了特殊的训练，所以我并不想和你对抗。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我刚才所说的提议。”
弥生听后，只是将目光从后视镜上转向了前方，接着淡淡地道：“给我一个理由。”
“为了你的家人，还有你的家庭。”
弥生静默了半晌，才幽幽地说道：“你知道这几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渡边君？在我小时候，爸爸妈妈告诉我救人是正确的，而杀人是邪恶的；福利院院长是伟大的，路边的乞丐是肮脏的。然而后来我却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如他们口中那般运作。”
“原来福利院院长也可以是龌龊的，原来路边的乞丐也可以是善良的。”她低下了头，继续说道：“原来善恶从来就没有界限，原来好人并不一定会有好报。”
渡边淳一听后，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着她。
“我爱他们。”弥生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说：“但他们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却已经变得模糊了。医院里的医生也好，报社的记者也好，或者是路边的乞丐、黑手党里的人也好，都只是在用一种适合自己的方式努力地活着而已。”
“至于渡边君刚才的提议……”她一面说着，一面缓缓地摘下了套在双手的黑色皮质手套，“我不可能答应的。”
“因为我现在的[家]，是港口黑手党。”
弥生话音刚落，渡边淳一猛地抬起头来，只见少女的双手散发出了一种诡异的红光，而它们的主人正用一种不带任何情感的冰冷语气说道：“异能力——”
不可能，不可能。
渡边淳一眼中的所有困惑瞬间化为了无法言说的震惊。
她不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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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被询问的立原道造比他的下属更加焦急，站在原地来回踱步着，“该死……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做不好！真是个废物！”
谁也不知道他咒骂的究竟是他自己，还是他的下属们。
“不如去联系广津先生吧？”其中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少年提议道。
“广津先生？”立原道造暴躁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广津先生像你一样整天闲着没事做吗？他现在怎么可能有空！”
对方沉默了。
然后他提出了一个更无厘头的建议。
“……那不如，我们去找太宰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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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窗内狼狈地跌落而出的渡边淳一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脑袋，下一秒就只听耳边传来了一阵如雷贯耳的巨响，自己的豪华轿车已经瞬间葬身火海。
“你——”
他话音未落，只见千世弥生从宽松的泡泡袜中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接着将其死死地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别对我说谎。”她看着倒在地板上的渡边淳一，冷冷地说：“把你知道的，关于黑手党的一切告诉我。”
渡边淳一冷笑一声。
“渡边君是个聪明人。”弥生用冷漠的语气提醒着他。
“我才不聪明。”他用讥讽的口吻盯着弥生那如火一般赤色的双眼说道，“我要是聪明就不会分辨不出白眼狼。”
她赤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安而痛苦的情绪，但是转瞬即逝。
“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吧。”他说，“但是黑手党的首领一定不会高兴你这么做的，如果你杀了我，他就没法弄明白他想从我这里套到的消息了，我猜他当初一定是要求你将我活捉，对吧？”
弥生微微垂睫，没有回答他。
“还有宗之介和纯美死去的真相……你杀了我之后，就永远无法知晓了。”他接着警告她。
弥生听后微微一怔，思索了片刻后，才对他说：“站起来。”但是手.枪依旧没有脱离他的额头。
渡边淳一只好照做。
“你听着——”
她话音刚落，却不料渡边淳一的身后猛地传来一阵诡异的光线，下一秒，巨大的锋利刀刃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腥臭的血液飞溅到了弥生的脸上，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罗生门，颚」！——”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