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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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蕊摘下眼镜，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拿起手机走到窗边，准备给康康打电话。她之前因为急事赶回了B市，本来以为事情能很快解决，没想到一直拖到了现在……
让邢洲带康康她是真不放心，可是她又实在抽不开身，无奈只能每天靠电话联系。
其实方蕊把康康留在邢洲那里还有一个私心，她想让邢洲跟康康多培养培养感情。因为从小一直没有生活中在一起的关系，邢洲一向跟家人不大亲。后来邢洲的朋友出事，因为其中的一些关联，他跟家人的交流就更少了。作为母亲，方蕊一直想要修复这段关系，可无奈邢洲从来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不拒绝却也从不配合。母子俩这些年的交流还没有康康住在这儿的几个月多。
电话一接通，康康元气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姥姥好！”
方蕊刚才稍显落寞的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哎，康康好。吃饭了吗？”
“吃过了。”
“是舅舅做的还是叫的外卖啊？”
“都不是，是程菲做的。”
“程老师做的？”
“对啊，做得可好吃了。”
“这……你怎么可以让人家老师做饭呢？”
“不是我，是小舅舅。”
“你小舅舅？是他让小程老师做饭的？”
“对啊。”康康思考了会儿，补充道，“程菲不愿意，舅舅非让她做。”
“……”
挂了电话，方蕊的脑海里还一直回荡着刚刚康康给她转述的邢洲和程菲“你有”“我没有”这类毫无营养的对话。方蕊实在无法想象，她那个冷清的儿子居然会跟一个姑娘进行这种小学生式的对话，更是无法想象他还会逼着人家姑娘给他做饭。她坐在沙发上想了半天，最有可能的一种可能，就是邢洲看上人家姑娘了。
方蕊还想到在小程老师来他们家之前和邢洲就是认识的，而且在家碰面时俩人的表情也都不像普通朋友的样子，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只是怎么问邢洲他就是不愿意多说。想想那些，再加上平日跟康康通电话得到的一些信息，方蕊越想越能确定她那个儿子是真的对人家姑娘有意思了。
说起来，邢洲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他的婚事也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现在终于看到苗头了。一时间，方蕊又喜又忧，喜的是，邢洲的感情终于有动静了，忧的是按照他这个追法，指定得把人追跑了。
事实证明，方蕊的担心完全有必要。程菲这边本来对邢洲也许是那么些粉红的小心思的，但是被邢洲和康康一打岔，她给自己的诊断结果是不仅内分泌失调而且脑子也进水了。简言之，就是她该吃药了。
中午下课后，吃过药的程菲抱着书和李甜甜一起往食堂走，边走边跟李甜甜进行每天一强调，“小甜甜啊，你平时有事没事儿就跟我哥多说说哈，让他千万别在我爸妈那儿说漏嘴了。”昨晚程菲跟她家太后视频，太后娘娘就多次表达了对女儿终身大事的关心，并且隐隐还有要着手为她相亲的趋势，要是现在让她家太后知道她的现状……程菲怕自己承受不住后果。
“放心吧，你哥就差睡在手术室了，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哪儿有空去你爸妈那儿打小报告。诶，说起来我有两天都没跟他视频过了。”最后一句话，李甜甜说得垂头丧气。
程菲拍拍李甜甜的手，安慰道：“换个角度想，他忙是也是件好事儿。你想啊，最起码他没有时间去鬼混啊。”
李甜甜眯着眼感受了一会儿，然后诚恳地说：“虽然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很抱歉我并没有被安慰到。”
短暂的沉默后，程菲说：“我尽力了。”
晚上睡觉时，程菲看看对面抱着手机等微信的李甜甜再想到她白天无精打采的模样，想，爱情这个东西，也不见得都是好的，太让人患得患失了。
只是第二天看到突然出现在楼下的程续和尖叫着冲到程续怀里的李甜甜时，被狠狠虐狗的程菲立刻推翻了自己前一晚的想法，爱情好像还真特么美好的样子。
见到情郎的李甜甜毫无悬念地要翘课，但是程续说什么也不愿意，要跟着她一起去上课，最后李甜甜妥协。单身狗程小菲识趣地没他们坐在一排，而是挑了个后排的位置。她趴在桌上盯着前面那俩背影中都透露着快乐的人，觉得爱情真的还挺神奇的。
看看她哥的黑眼圈和前几天忙得没空跟小甜甜视频的工作量就知道他一定是很辛苦才挤出今天的调休机会，再看看见到她哥的一瞬间就变得容光焕发的李甜甜，啧啧，怪不得人家说爱情是最好的化妆品……怎么办，她也有点想谈恋爱了。嗯，那她要找个什么样的人？
初秋八九点钟的太阳透过落地窗均匀地洒在程菲的桌上，程菲就这样趴在阳光里想啊想，想着想着，一张脸渐渐在程菲脑海里具体起来。待看清后，程菲吓得一激灵，卧槽！！为什么是邢洲？！猛得睁开眼，程菲才发现自己刚刚睡着了。拧开杯子，程菲喝了口水给自己压惊，好端端的谈什么恋爱，好好学习才是硬道理！
下课后，程菲再一次识趣地表示要独自享受午饭时光，就不跟他们一起了。程续对程菲的识趣很是满意，直接从钱包里抽出两张毛爷爷让程菲去吃点儿好的，李甜甜更是连挽留都不带有一声地挥着小手说再见。
程菲揣着两张毛爷爷，脑海里再一次浮现了邢洲的脸，使劲甩甩头，吃药吃药，现在就去买药。
下午快到五点时，窝在宿舍的程菲收到他亲哥的微信：“下来一起吃饭。”
“这么早？”
“你六点不还要去打工吗，快点下来。”
程菲看了下时间，回到，“算了吧，那小孩儿家离得挺远的，我怕来不及。”
“不会，我们一会儿找个离你那儿近点的地方吃饭。”
盘腿坐在床上的程菲又想了一小会儿，抱着不妨一试的心态建议道，“要不你再给我两百块钱我自己解决，你们继续二人世界去？”
这回程菲收到了一个微笑的黄色小脸。
程菲盯着手机上那个皮笑肉不笑的黄色小脸，接收到了“拒绝以及再不下来你就死定了的讯息”，权衡利弊后，她利索地收拾下楼。
才出宿舍楼，程菲就看到了双手插兜站在草坪边上的程续。旁边不时有路过的女生在悄悄打量他，不过也难怪，穿着休闲服的程续帅气得一塌糊涂，青葱跟得学校里的大学生似的。程菲满意地想，可真是他们老程家的骄傲啊！扬起笑，她快步走过去，“这位帅哥，等谁呢？”
“等傻子。”
“……”程菲笑脸一僵，噎住了，这哥哥是捡来的吧。
“呃，那个，我小嫂子呢？”
“怎么？想让人围观训你啊？”
“那，那，咱们去哪儿吃？”
“你叫个车，我们去你做家教的旁边找个地方。”
程菲拿出手机打算叫车，“哦。”
“等等，用我手机。”
程菲抬起头，“为啥？”
程续把手机递给她，“因为你穷。”
“……”
这会儿还没到下班的高峰期，一路畅通，他们很快就到了离景园最近的一个商场。俩人都不饿，随便找了家餐厅坐了下来。点好菜程菲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瞄一眼对面程续的脸色，谈不上愉悦，程菲表示理解，刚刚跟小甜甜微信，知道她临时被她跟进的项目领导叫走了。千里会女友，女友被叫走，换她她也不爽。
“呃，哥你怎么没开车过来啊？”程菲清清嗓子打开话题，以前程续来S市都是开车来的。
“不安全。”
“啊？”
“昨天一天没合眼，开车怕犯困。”
程菲托着腮感叹，“小甜甜真幸福，你这样忙还挤出时间来看她。”
程续靠在沙发上，捏捏眉心，“幸福吗？我倒觉得愧疚，太忙了。”
程菲给程续了点茶，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情侣之间相处的时间多自然是好的，但是一段感情中，用心才是最重要的。你忙但你用心经营这段感情了，肯定比那种天天腻在一起却不上心的人强得多得多的多。还有啊，你要是觉得愧疚的话，那你就加倍对小甜甜好，我们小甜甜可是个好姑娘，你不要辜负她。”
一直安静听着的程续突然笑了起来。
程菲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家程小菲好像长大了的样子。”
程菲也笑了，得意道：“那是。”
“只是遇事还是喜欢逃避，哦，还冲动，嘶，还有点自以为是。”
“我哪里逃避哪里冲动哪里又自以为是了。”
程续把刚上的芝士南瓜推到程菲面前，慢条斯理地说：“那我让你回家一趟为什么不回来？好，你说你忙，那刚刚呢？刚刚还是不愿意面对我。不是逃避是什么？”
程菲戳着碗里的芝士，嘟囔道：“我这不是怕你骂我嘛……”
“那你说你该不该骂？”
程菲放下筷子，双手合十，频频点头，“该骂该骂该骂！”
程续看她这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决定的时候能不能也这么怂一下。”
程菲小声辩解，“也不全是乱七八糟的决定……”
程续一瞪眼，程菲小眼神一闪，闭嘴了。
“啧，说起来，这些年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一遇到事就躲，五年前躲到S市来，中间还跑到德国混一年……”
程菲听不下去了，“你还是不是我亲哥啊？什么叫混一年啊？我那是去工作好不啦？还有，没听过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啊？”
程续慢悠悠地喝下一口汤，“呵，不打脸打人还有什么意思？骂人同理。”
沉默片刻，程菲冲她哥竖起大拇指了，“墙倒都不扶，我就服你。”
“傻样儿。”
“嗯，我傻我最傻，你最聪明，最聪明的你可千万别在咱爸妈面前说漏嘴了，不然你傻妹的双腿可能就不保了。”
程续看着自家妹妹的怂样儿，摇摇头，“说起来我还真打算跟咱妈说一下，让她好好教训你一顿，好让你涨点儿记性。”
程菲一听这个“打算”就知道安全了，脸上喜气洋洋的，“那后来为啥改变主意了？”
程续没好气，“为啥？你说我为啥？”
程菲笑眯眯地为程续盛汤，“亲哥你真是我亲哥。”
与此同时，商场外边的十里路口那儿，邢洲载着康康在等红灯。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的康康突然喊了起来，“小舅舅小舅舅，你看那儿，我看到程菲了。”
邢洲顺着康康指的方向看过去，玻璃墙里面程菲正言笑晏晏地在给一个男人盛汤。蓦地，邢洲就想到了程菲对自己躲躲闪闪的样子，真是……鲜明的对比啊。
后面有喇叭声在催促，邢洲回过神，一看信号灯，已经变绿了。压下心里的不舒服，他启动车子离开。
“小舅舅，程菲是在谈恋爱吗？”
“你补课的时间是几点？”
“六点。”
“现在几点了？”
康康看了下手表，“五点二十。”
“很好，她最好不要迟到。”
不知道为啥，康康突然不敢提想买小蛋糕的要求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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