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不相亲》一見心

45、第四十四章

　　思瑜擦了擦眼淚，毫不示弱地盯着雨婷說：『不用你說，我也一定會好好的。我是洪濤的女兒，還有誰比我好？』

　　『原以為你已經輸得一敗塗地，想不到竟然還有幾分骨氣。』雨婷故意這樣說。

　　思瑜的眼淚又來了，她轉過頭抹了把臉，一臉倔強，小聲地說：『我不會這麼容易認輸的。』

　　這時，司機的車過來了，停在她們旁邊。

　　雨婷轉向她：『車來了，你想讓司機送你，還是我送你回去？』

　　思瑜咬着脣，瞪了她一眼，自己開了車門，直接坐了進去，然後狠狠地把門關上。

　　看着思瑜離開，雨婷轉身走回電梯大堂。

　　洪家小姐最後是含着一泡眼淚回了家。

　　洪小姐受了委屈的這件事在一個晚上驚動了洪、趙兩家的家長，洪夫人打了個電話給趙夫人。雖然他們兩家沒有誰附從誰的問題，但趙家的兒子對不住洪家的女兒，在這件事上，有兒子的那一家無疑是要負主要責任的。不用說，趙家的家長隨即就要對皓天和雨婷來一場感情打壓。

　　第二天，趙夫人帶着二小姐就出現在皓天的寓所。

　　這次皓天和雨婷都已經起床，吃過了早餐。

　　趙夫人一進屋，就連同趙小姐拉了皓天進書房，開了個三人會議。

　　她們大概認為，即使雨婷聽到他們的談話也沒關係吧，或許她聽見了更好，不用跟她多說一遍，所以她們沒有關上書房的門。

　　其實雨婷不用參與也能猜出他們談的是甚麼，她回了自己的房間，偶爾出來大廳走動時，不可避免地聽到片言隻語，因為他們有時候說得激動，提高了音量，聲音很自然就隨着空氣的流動飄出了大廳。

　　『皓天，你就說說該怎麼安撫洪小姐？』這是趙老太的聲音。

　　……

　　『這樣會影響我們兩家人的關係，可別忘了……』也是趙夫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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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家跟趙家門當戶對，這個洪小姐有甚麼不好？你之前不也挺喜歡她的嗎？』是趙小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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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的又不是她。』皓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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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喜不喜歡，她是我們趙家媳婦最理想的人選。你擺正你的心態吧。其他的野花都是不能入門的。你先處理好和洪小姐的關係，你那些紅顏、女朋友之類的，就遲些時候再說吧。』趙夫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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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你要把我流放出去，我也是這個處理方法。』皓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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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怕你爸撤銷了你的職務？』趙夫人說的。

　　『他真的要這樣做，我也沒辦法。』皓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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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說閒話。找了別人的情婦做女朋友，還說要娶她,你讓爸媽的顏面何存？不清不白的。』趙小姐說的。

　　『別人的情婦』？孫先生？這些話飄進耳朵裏，雨婷感到不是滋味。

　　『絕對沒有的事！那只是坊間的人造的謠！』皓天的聲音，情緒有些激動。

　　皓天這樣維護她，又令她好生感動。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你就不要這麼的自欺欺人。』趙小姐說的。

　　又多了一條罪狀。

　　三人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達成甚麼共識，雨婷沒聽見，總之，趙夫人和趙小姐離開的時候，臉上都帶着怒氣。

　　皓天也跟着出來，在大廳停住。雨婷看着他，此刻那個人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對着她微笑，好像沒被叨擾過一樣。

　　『他們會解除你的職務嗎？』雨婷不無擔心。

　　那個人挑挑他那英氣的眉，『他們要解就解吧，我無所謂。以後你包養我，我等着吃軟飯。放心，我不會像你那樣糾結的。』呵呵一笑，好無賴！

　　『認真點！你打算這樣跟你的父母僵持下去嗎？』

　　『你還有其他辦法？難道……你想讓我娶了思瑜？』那個人誇張地擺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雨婷沒好氣地看着他，自己在替他擔心，他反倒優哉游哉，一點都不緊張似的。

　　『你想娶就娶吧，我又不會攔着你。』她負氣地說。

　　『你不會攔着我，但你會跑掉——我們現在去散步，我也要練習走路了，要不，你跑掉的時候，我追不上。』說完，自個兒搖着輪椅向門口走去。

　　雨婷被他說得又好氣又好笑，看他行動了，只好跟上他。

　　吃過中午飯，皓天就接到趙老先生的電話，他進了書房接聽。雨婷瞥見他講電話時的神情，沒見過他這麼嚴肅，相信趙老先生應該比較難對付。

　　聽完電話，皓天在書房呆了一段時間，像在想着甚麼事情，然後又在紙上寫着甚麼。

　　雨婷沒有進去打擾他，只是在客廳偷偷地看上他幾眼。

　　皓天忙完之後，在書房裏喊：『雨婷，你進來一下。』

　　雨婷趕緊走了進去。

　　皓天的表情溫和，見雨婷進來，他微笑着說：『坐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雨婷聽話地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像是在心裏把要說的話又醞釀了一番，皓天在她坐下一會兒之後才開口：『雨婷，我要你向我保證，你會信守承諾。』

　　雨婷不解地看着他，沒有立刻回答。

　　『做不到？』皓天的眼裏閃過一絲的焦慮，『你能答應我，無論遇到甚麼困難，你都不會輕易放棄我們的感情？能做到嗎？』

　　皓天凝視着她，等她的答案。

　　看來事態比較嚴重。

　　『發生甚麼事了？』雨婷問道。

　　『你先回答我。』停頓了一下，『你對我沒信心？』

　　雨婷搖了搖頭說：『不是，』看他神情凝重，這個問題一定是要回答的，似乎下定了決心，『我答應你。』

　　『好。』皓天從桌上拿起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雨婷，『這個你拿着。我等會兒要回大宅一趟，我爸要見我。』

　　雨婷神情一緊。

　　皓天繼續說：『我知道他要跟我說甚麼，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我這一次回去，很有可能會被留下養傷，暫時回不來。』

　　她聽着有些吃驚，這說的不是軟禁嗎？他老爸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兒子明知道老爸的計劃，還會視死如歸地回去？

　　『如果我今晚九點還沒回來，你就把裏面的文件傳真給一個人，他的名片也在裏面。明白了嗎？』

　　見她皺眉不語，一臉擔憂之色。皓天笑了笑，給了她一個輕鬆的樣子，『別擔心，我爸不會把我宰了，這只是做個防備。』

　　『你是一定要回去嗎？』

　　他點點頭，『我爸畢竟上了年紀，身體也不是太好，我不回去就只能在電話裏和他幹上了，這反倒不好。我回去，即便是被他留了下來，總算是順了他的意。反正我們的事始終都要解決，就趁現在一併解決了。』

　　皓天說得波瀾不驚，好像說的不是他的事一般。

　　感情總是喜歡捨易取難的，說得一點不錯。

　　雨婷沒有說話，眸中的憂色越見明顯。

　　『大場面你已見過不少，怎麼還是這副模樣？之前的鎮定跑哪去了？』那個人瞇着眼睛看她。

　　面對商場上的刀光劍影，還能談笑用兵，是因為沒帶感情上陣。

　　雨婷笑了笑，『那是裝的。』

　　皓天也笑了，『你不用擔心我，我頂多在大宅裏休養一頭半個月就會回來。你安心在我這屋子裏住，沒有你的允許，誰也進不來。』

　　看來皓天已經把一切事情安排妥當了。

　　『你過來，坐到我身邊。』皓天招她過去。

　　見她走近，皓天往旁邊挪了挪，雨婷就在他的大班椅上斜着坐下來，皓天伸出手臂抱緊了她。

　　他給了她一個嚴實的擁抱還有一個深情的吻，之後就帶着司機回了大宅。

　　今天的天氣並不好，灰色的、厚厚的雲層把太陽遮住，只留下一圈日暈。

　　雨婷靠在露台的躺椅上看天，準備要看的書本打開倒扣在肚腹上。

　　在躺椅上坐了一個下午，換了多個姿勢，直到陽光從天邊的雲層裏透出來，然後漸漸地黯淡下去，最後不知所蹤。

　　晚餐是芳姐做的，為她擺到了飯廳，雨婷一個人坐在飯廳裏吃。

　　吃過飯，芳姐完成了工作，雨婷讓她早點下班。

　　不到半個小時就要到九點了，皓天還沒回來，電話也沒一個。如果他不打電話、不發訊息給她，就是說現在不方便聯繫。她不擔心他的安危，正如他所說的，始終是兩父子，老爸不會宰了他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九點了。

　　雨婷拿出皓天給她的那個白信封，毫不猶豫地抽出裏面的東西——一封信和一張名片。

　　攤開信紙，雨婷看到的是皓天的字跡：

　　丁雨婷小姐；

　　你是我唯一所愛，愛你之心，此生不渝。
　　趙皓天

　　雨婷捧着信，頓時淚奔。這樣毫不掩飾的表白，任何一個女孩子見了，都會忍不住感動落淚。

　　當下，雨婷跑到書房，按着名片上的傳真號碼，把信傳了出去。

　　半個小時之內，這封信已經在網媒上出現了。城中富豪趙皓天高調示愛這件事頃刻成了網上熱議的話題，網上出現了洗版式的留言。

　　雨婷明白，皓天這樣安排，是為了讓雙方家長絕了聯姻的念頭。洪家在城中有財力有地位，斷不會把女兒嫁給一個明言心有所屬的人，這樣做太沒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