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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秘密 ...

  •   第二日没有什么事,含翠到中午才来叫人,薛宴宴揉着眼睛,已经习惯被人伺候着穿衣洗漱。小丫鬟蹲在地上为她整理裙摆,薛宴宴看着她的头顶,觉得自己堕落的真是太快了。

      那盒小金猪就放在床头,含翠收拾的时候问她要不要收起来,薛宴宴摇了摇头。

      虽然薛瑛带头,其他想要讨好她的大臣,借着自己夫人的名义,送了许多珠宝礼物给她,她的私库也快要装不下,但是薛宴宴还不能做到完全视金钱如粪土,想起那些金灿灿发光的东西就觉得开心。

      秦嬷嬷有事出去,只剩下含翠贴身照顾她。薛宴宴坐在圆凳上,含翠为她布菜,但第一口都没有吃下,外面就跑进来人。

      是皇帝的口谕,让修宁公主别忘了过几日去行宫避暑。

      然后薛宴宴就没了胃口。

      每年入暑,薛瑛都会带着修宁去行宫,后来修宁成婚,这件事也没有更改。外人看来是陛下疼惜幼妹,只有薛宴宴知道,完全不是这样。

      她已经在薛瑛身上吃过一次苦,那一次没有发生可怕的事,但她绝对不能把自己再送到他面前去。

      可是并没有好办法,秦嬷嬷不能理解为什么薛宴宴突然就不喜欢陛下,甚至开口请求自己,配合她装病,因为薛宴宴不想去行宫。

      “公主是在担心陛下还未消气么?”秦嬷嬷坐在她身边,伸出手摸了摸薛宴宴的鬓发。她说得小心翼翼,怕不小心惹到修宁的脾气。

      但是薛宴宴不能说出自己的遭遇。她看秦嬷嬷的神色,猜测她并不多知道修宁和薛瑛之间的情况。修宁把这件事咬的死死的,一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都没有吐出过一个字。

      薛宴宴叹了口气,觉得心情沉重,又觉得自身难保,莫名其妙穿书也就算了,知道自己活不过半年也就算了,居然还遇到这种难以启齿的事。她必须像修宁一样,除了守口如瓶,别的再也不能做。

      “我只是……”薛宴宴咬住嘴唇又慢慢放开,“只是觉得哥哥太过分了。”她观察着秦嬷嬷的表情,一边用委婉的话提醒薛瑛对修宁不正常的地方:“我已经成婚,但哥哥还带着我单独去行宫,这样让别人怎么想?”

      秦嬷嬷一开始没觉得什么,毕竟薛宴宴与薛瑛年岁相差许多,而薛瑛表现出来的对薛宴宴的宠爱,完全被她当做长辈对晚辈的怜惜。薛宴宴和太子差不多大,又是陛下唯一的亲生妹妹,陛下怎么可能对她生出旁的想法。

      但是最后她逐渐沉下了脸,薛宴宴注意到秦嬷嬷的神情变化,默默住了嘴。

      手被拉过去,薛宴宴轻轻抬头,看见秦嬷嬷已经红了眼睛。她看着薛宴宴,连呼吸都不敢了,只拉着她的手轻声问她:“果真如此吗?”

      薛宴宴说,薛瑛的行为放在平常兄妹身上已是不妥,为什么他却意识不到?记起之前修宁的受伤,秦嬷嬷立刻想通里面的联系。是陛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修宁公主才会触桌吗?

      薛宴宴沉默不语,只是慢慢靠在她的肩膀,上面立刻就被打湿一块。

      秦嬷嬷无话可说,她搂着薛宴宴的身子,在美人脊背轻拍:“是嬷嬷不好,叫公主吃苦了……”

      *

      秦嬷嬷向宫里的人回说修宁生病,不能陪陛下去行宫。薛宴宴放下一颗心,但同时又担忧起来。她拐弯抹角告诉秦嬷嬷,薛瑛对自己有不好的想法,可是秦嬷嬷也并不能多改变什么,她的前路还是毫无指望。

      这个想法在她突然见到薛瑛时被陡然放大。

      薛宴宴消食回来,秦嬷嬷就守在门口,一看见她的身影,薛宴宴就觉得莫名安心,她开开心心走到秦嬷嬷身边,一如既往想去挽她的手。

      但秦嬷嬷不是这样。她神色严肃,冲着薛宴宴轻轻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问,里面就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修宁回来了么?”

      薛宴宴愣了一下,她的手还举在半空,而秦嬷嬷低着眼睛,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愤怒。

      门帘被打起,不是一贯做事的小丫头,而是薛瑛。

      “我听说你病了,那些太医无用,竟然看不出是什么病症,所以只好亲自来看看你。”薛瑛撩起衣摆,看着薛宴宴被人扶着半躺在床上,然后婢女轻轻撤下帐子,盖住美人颜色。

      很快就从外面进来等候许久的太医,他背着药箱,恭恭敬敬要朝皇帝和公主下拜。

      “免了。”薛瑛挥了挥手,“朕心甚焦,先为公主看病要紧。”

      太医作了一揖,走到帐子前,放下药箱,开始摆东西。

      看不见外面的情况,薛宴宴一个人被隔在帐子里面,无所依靠,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太医已经一切就绪,低声让公主伸手出去。手腕被铺上丝巾,薛宴宴的心跳的飞快,她简直想立刻就缩回手,然后大哭一场。

      她要完了。

      果然没有结论,太医皱着眉感受许久,薛宴宴都忍不住想告诉他自己其实是装病,然后手腕上的丝巾就被撤掉,接着是太医下跪回禀的声音。

      “公主脉相正常,只是心绪不宁,休息几天就好了。”

      “哦?”薛瑛的反问拖的很长,太医连忙称是,但他跪了许久,都没有听见皇帝再发出声音。

      宝璋阁里的人都感觉到了来自天子的压迫,一个一个低眉敛目放轻呼吸,心弦绷的紧紧的,好像下一瞬间就要弦断人亡。

      “下去吧。”

      好在薛瑛总算开口,薛宴宴躲在帐子里轻轻松了口气,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不对起来。不止是太医一个人的脚步声,所有人都在行动,她们都退了出去。下意识就要去掀开帐子,但有人抢先一步出现。

      薛瑛的脸上还带着笑,看起来心情很好,他挑一下眉毛,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让薛宴宴清清楚楚看见,屋子里的人只剩下他们两个。

      “不乖,要罚。”

      美人又开始发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又惊又怕,薛瑛的眼神掠过薛宴宴几乎痊愈的额头,脊背的热气一直涌上头顶。

      撩着帐子的手轻轻一动,他弯下腰,朝着无处可逃的美人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

      秦嬷嬷让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替她脱掉了外衣,头上的簪钗也全都拆了,帐子里什么都没有,薛宴宴不停地往后躲,她连个趁手的可以用来反抗的工具都没有。

      薛瑛已经皱起了眉头,他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朝着眼睛含泪的薛宴宴伸出手:“过来。”

      薛宴宴连忙眨一下眼睛,她结结巴巴吓得话都说不连贯:“我、我不行的,我在生理……天、天葵。”

      薛瑛抬起下巴,突然笑出声,薛宴宴所有的行为动作,在他眼里只是一只闹别扭的小奶狗,他干脆坐下来,然后不容分说揽过薛宴宴的腰,看着她仓惶的神色,慢慢压低了声音怕再吓着她:“撒谎,你的事哪有我不知道的?”

      他看着薛宴宴面色逐渐灰白,身体开始止不住地发抖,觉得最近的修宁公主,比起以往的张牙舞爪不知收敛,真是可爱了许多。

      “你不是一直担心以后没有着落?”薛瑛低下头,用嘴唇轻轻碰在薛宴宴的脸蛋上,慢慢往她的下巴去。“只要生下我的孩子,就算以后有人知道你不是父皇的种,也没有人敢对一个皇子的母亲说什么。”

      他轻描淡写说过去,但是薛宴宴完全目瞪口呆。

      薛瑛在说什么?什么不是父皇的种?修宁不是他的妹妹吗?所以两个人并没有血缘关系,那修宁是谁的孩子?

      薛宴宴头昏眼花,突然胸口一疼,她“呜”了一声,低下头去看,薛瑛的手已经钻到了她的肚兜里,她连忙拉住他的手指。

      “我不、我不行……”她不能接受这种混乱的关系,何况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接踵而来的信息让她整个人都懵懵的,修宁原来并没有皇室的血脉,那她以后要怎么办?陆家讨好她是因为她是公主,是皇帝的妹妹,可是现在她不是了。

      薛宴宴皱着眉毛,修宁知道这件事吗?她是因为这件事才死去的吗?

      “怎么又哭了?”

      薛宴宴回过神,原来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流满了整张脸。薛瑛慢慢替她抹掉,然后看着她。薛宴宴连忙转过脸,她张开嘴,可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要讨好薛瑛吗?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薛瑛给的,可是现在光不是皇室血脉这一点,就足够让她人人喊打,而且修宁之前还做了那么多恶事。

      嘴角贴了温热而湿软的东西,薛宴宴突然惊醒过来,她扭手扭脚开始剧烈的挣扎。

      “不……!”

      她不想过这种日子。

      可是薛瑛已经没了耐心,他握住薛宴宴的手,膝盖压住她踢动的腿,然后俯下.身咬住了她的嘴唇。

      以前只有在自己的地方才会做这种事,薛瑛从来没有在薛宴宴的闺房里试过,他没打算现在就让薛宴宴身边的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每次都很克制。也只有在带她去行宫避暑,身边没有亲近的婢女伺候时,才会放肆几回。

      但是今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太久没有碰过她,或许是修宁莫名其妙变得胆小怯弱,让他突然很想欺负她。薛瑛喘着气,他的手臂缠上薛宴宴的长发,一丝一缕蹭在他的胸口,很痒。美人的手被他握住,已经没了力气,眼睛也快阖上,偶尔轻轻“呜”一声,然后从脸颊滑下一滴泪。

      陌生的地点让他无法顺利控制自己,但薛瑛终于还是回神。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守着的婢女不知道会怎么想。薛瑛下了床,回头看一眼整个人缩在床角的薛宴宴,穿上衣服,只叫了秦嬷嬷进来。

      一听到声音,秦嬷嬷连忙带着小丫鬟要进去,但是薛瑛在纱帘后拦住了她:“别的人不许进来。”

      秦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回了个“是”,屏退了其他人,自己走进了房间。窗子已经开了,但是那股气味还在,秦嬷嬷低着头,衣袖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陛下。”

      薛瑛嗯了一声:“你去看看。”

      他的眼睛看向床榻,秦嬷嬷心跳得极快,她一步一步走近,然后掀起了帐子。

      薛宴宴还在昏睡,她睡得很不安稳,脸上泪水四布。秦嬷嬷小心翼翼掀起被子。好在美人身上没有多少痕迹,只是右手掌心红红,薛瑛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薛宴宴哭个不停,他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今日的事,”薛瑛慢慢开口,“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就不用活了。”

      秦嬷嬷嗓子发紧,轻轻回应:“是,奴婢知道了。”

      *

      薛宴宴一直睡到晚上,她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秦嬷嬷就坐在旁边陪她。

      “嬷嬷。”她喊了一声,觉得嗓子有点哑。薛瑛真是把她吓坏了。他最后没有把她怎么样,但是男人热意汹涌的胸膛,手臂上紧绷的肌肉,还有克制不住的进攻意图,都让她眼睛发昏想逃跑。

      秦嬷嬷连忙压住她:“别起,别起,再躺会儿吧,嬷嬷替你倒水。”

      倒了水可是薛宴宴不肯喝,她鼻子发酸,轻声问秦嬷嬷:“大家都知道了吗?”

      秦嬷嬷摸摸她的头发:“没有的事,公主不要乱想。”

      “大家一定都知道了……”薛宴宴一面抽泣一面讲话,“他待了那么久,他是故意的……”

      秦嬷嬷扶她起来,薛宴宴有气无力靠在她的肩膀:“嬷嬷……”

      “嬷嬷在这儿。”

      可是薛宴宴又不说话了。

      秦嬷嬷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的,总会过去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是在骗人,陛下对修宁做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过去。

      “嬷嬷,”薛宴宴突然拉住她的衣袖,语气严肃,“我告诉你一件事。”

      *

      竹林风起,飒飒叶声。

      巡逻的侍卫列成一队走过,领头的那一个交接完毕之后转了个弯,朝这里走了进来。

      薛元玉看了叶今一眼,他笑道:“叶统领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叶今表情冷淡:“陛下中午去了陆府,一直等到傍晚才回宫。”

      薛元玉笑意未减:“叶统领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叶今没有收声,他接着说下去:“老齐王留给殿下的东西,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才舍得拿出来?”

      薛元玉盯着他,嘴角笑意讽刺:“我还真不知道统领在说什么了。”

      “齐王好耐性,亲妹妹任人欺辱都毫无动摇,卑职甘拜下风。”

      叶今说完就走了,剩下薛元玉坐在原地,手指慢慢摩挲自己的膝盖,最后捏紧了拳头。

      薛瑛并不是顺理成章坐上那个位置,他毒杀了自己的父亲,又杀害了自己的母亲,最后踩着满地血肉上位。这些事做得隐秘,但是薛瑛不能放心,老齐王夫妇早早离世也是他的手段,最后薛元玉断腿被他接进宫监视起来,就是要从他嘴里撬出可能存在的指认这些罪责的证据。

      但是薛元玉一贯圆滑,一点也没有被薛瑛抓到什么破绽。

      而叶今既不是薛瑛的人,也不是薛元玉的人,可是他知道薛元玉的一个秘密。

      薛宴宴不是薛瑛的妹妹,她是薛元玉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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