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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畜恨何时平 ...

  •   CHAPTER 7 畜恨何时平

      戎冶按下1601,那边很快接通,一个声音青涩乖巧的女孩子在那头问:“你好,请问找谁?”
      戎冶对着摄像头笑了笑,和蔼道:“你妈妈在家吗?我是你爸爸的熟人,来拜访她的。”
      “哦,她在,那请上来吧。”女孩子显然被保护得很好,缺乏戒备心,摁下了“开门”按钮。

      戎冶上了楼,他的异母妹妹已经替他开好了门摆好了室内拖鞋,礼貌地朝他问好。
      他一脸笑意,仿佛回自己家似的走进卢芝兰母女的栖身之所,坐下来从容地换了鞋。

      随卢婴走进客厅,原本半倚在沙发上的卢芝兰端详了他几眼,露出疑惑神色,接着就霎时间变了脸色,腾地站了起来!
      “你!……”她表情极不自然,又带了一丝疑惧,看得出来万分紧张。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对面相见。
      戎冶又笑了,抬了抬手往下一压:“今天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母女俩……过得好不好。”说话间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卢芝兰生硬地笑了笑:“哦…是吗?婴婴,去给客人泡杯茶。”
      女儿应了一声,片刻后就将水端来了,摆在戎冶面前。
      她一直在偷偷打量戎冶,此刻终于忍不住怯生生地说:“妈妈,这位……大……大哥哥,跟爸爸长得好像啊。”显然对戎冶的年龄猜测得没有把握。
      卢芝兰尴尬不已,倒是戎冶自己哈哈大笑,和卢婴说:“唔,对不起,刚刚‘大哥哥’撒了谎……其实我就是那个你从未见过的兄长,戎冶。”
      “啊……”这下连卢婴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婴婴,快叫声哥哥。”卢芝兰调整好了情绪,向女儿微笑着鼓励道。
      戎冶也笑眯眯地望着她,似乎很期待。

      卢婴看着这位素未谋面,却高大帅气、和气可亲的异母兄长,终于还是微微刷红了脸,唤了一声“哥哥”。
      戎冶点点头,笑着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身边,夸赞道:“妹妹真乖,长得也清纯漂亮……”卢婴更加羞赧,卢芝兰也总算放下心来,露出点笑容,暗道莫非进戎家终于有门了,哪知戎冶接着又不疾不徐道,“告诉哥哥,还是处`女吗?”
      卢婴顿时傻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戎冶,连卢芝兰也愣住了。
      戎冶也不重复,就仍然笑容澹澹地望着她,少女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跑到卢芝兰身边,惊怒交加地瞪着戎冶,眼圈儿一下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哟,哭了?”戎冶呵呵一笑,毫无歉意,“我见犹怜啊。”
      卢芝兰这才确认来者不善,将手往大门一指,疾声厉色道:“我家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有意思……自己当表子当了十几二十年,居然这么辛苦维护你女儿的牌坊?你没告诉你女儿,你如今活得这么风生水起,志得意满,都是你做表子挣来的?”戎冶好整以暇地端起茶呷了一口。
      “闭嘴!”卢芝兰气得发抖,直接走过来要扇戎冶耳光。

      戎冶轻而易举地拿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将她腕骨捏碎。
      然后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冷然道:“你多好的本事啊……逼得我爸我妈翻脸离婚,我爸直接就把我妈赶走了……就在七年前的今天!”
      卢芝兰又气又怕,没有吱声,只惊恐地死盯着戎冶。

      戎冶嫌恶地冷笑一声,接着道:“你一直怂恿我爸娶你进门,我妈走后第二年我爸差点同意了是吧?知道最后为什么没成么?”
      戎冶笑得更恶意,微微低下头,挨在卢芝兰的耳畔低声说道:“我跟我爸说,你敢让那个女人和她的野种进门,我就敢弄死她们,大不了我去当几年少年犯……不然你就先弄死我,再去搞个带把儿的出来。我,说,到,做,到。”
      十二岁,他就说得出这样的话来?!“你……你这疯子!”卢芝兰大声斥骂。
      “嘘,别急,还没说完呢,”戎冶安抚地笑笑,另一只手覆上卢芝兰的小腹,掌心炙热温度的熨帖下,女人平坦的腹部肌肉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你该庆幸你生的不是能让你借题发挥跟我争家产的儿子,否则,你儿子早特么好多年前就该凉了,可长不了那么大。”他朝卢婴方向使了个眼色。

      “我爸那么多情人,只你跟在他身边最长久,何况我婴婴妹妹都亭亭玉立了,所以你不甘心,又动做戎太太的心思了,是不是?嗯?”戎冶伸手在卢芝兰保养极佳的脸上轻轻拍了拍,满脸笑意,唯独眼神冷似寒冰,“这次呢,我宽容一点,要是你真能带着你女儿进我们家门,我只弄死你,婴婴嘛,就找个时间,留给我几个弟兄爽爽,你说怎么样?哦,你要是心疼舍不得,我是不介意亲自上阵。”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不紧不慢地说话时,没由来地透出一股阴狠。

      卢芝兰怒骇交加,浑身颤抖起来,一双美目慢慢蓄起泪水,不自控地往下流,很快便打湿了衣襟。
      卢婴更是泣不成声,跑过来直接跪在戎冶脚边,拽住了他的裤脚苦苦哀求:“哥哥……不,戎冶哥哥!你放开我妈妈吧,我求求你了,好吗?我们再也不痴心妄想了,你原谅我们,求求你,放过我们……”

      戎冶没理她,只是敛了笑容,慢条斯理地逼问卢芝兰:“说说看,你现在怎么想的?”
      卢芝兰抽泣起来。
      “说!!!老子没那么好耐心!”戎冶暴喝一声,掐住卢芝兰纤细的脖颈狠狠摇晃了一下。

      “我……我再也不会……痴心妄想了!你放……放心!”卢芝兰语不成句地作下保证,泪水不断涌出,“我们母女,我们母女离开X城!好不好?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她绝望地闭上眼,呜咽着:“戎少!求求你,放过我们……”艰难得好似喘不上气。

      戎冶哼笑一声,暂且满意地松开了手,任卢芝兰跌坐于地,冷眼看她们母女俩抱头哭在一处。
      “行,你也算识时务。不过我刚才也说了,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你要滚,就麻溜的,别让我等得不高兴了,我可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想怎么做。”
      他最后蹲下来,笑眯眯地问母女俩:“好吗?”
      卢氏母女没人说话,都只疯狂地点头。

      “你要是实在好奇我的手段,大可跟我爸去告状,我欢迎至极。”戎冶眼中满是不善的笑意,补充道。
      卢芝兰仍是说不出话,闻言拼命摇头。
      “乖。”戎冶像是对待宠物狗那样,拍了拍二人的头,这才起身离开了她们的公寓。

      戎冶走出大楼,仰头眯起眼来望了眼天。
      碧蓝得刺目啊。
      今天也是成则衷母亲的忌日,他们一家三口,应该清晨便去祭扫过了吧。
      他舔舔嘴唇,掏出烟来点上,电话也同时响起了。

      “喂,阿冶。”
      “弢叔?什么事。”
      “看车。”
      戎冶远眺正等着自己的车,副驾的车窗被摇下来,林弢朝他打了个手势:“上车。”
      戎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沉如水:“作什么。”
      “接你回家。你爸那么久没见你,想儿子也无可厚非吧?”
      “想我?”戎冶像是听了个笑话,冷嗤一声,“他巴不得没生过我才对吧。”
      “别闹小孩子脾气,”林弢不悦地皱眉,“晚上你奶奶也在,你就当是为老人家高兴你也做做样子——你也知道,你奶奶近几年身体怎样。”
      戎冶的唇抿成一线,没说话,对峙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

      戎冶是极少回戎拓所住的那个“家”的,鉴于每次父子见面都得窝一肚子火,戎拓也默许了儿子长时间不着家的作派。
      很多时候,戎冶不是从自己名下的房产中就近挑选歇脚处,就是留宿成家或者祖母那里,再不方便,宁可住酒店也不乐意回戎家——当然,自家的酒店他也是不大乐意进的。

      等人到了大门口,戎冶的表情仍是显而易见的不悦,林弢将手掌按在他后心,半推着他才进了门。
      到了客厅戎冶才发现,不仅是父亲还有祖母,连成家三口也在。
      成则昭先看到戎冶,淡笑着抬手跟他无声地打了个招呼,成则衷则表情平静地看着他。

      “大哥。”林弢沉默了一下,接着才开口叫了一声戎拓,示意戎冶来了。
      “嗯。”戎拓简单地点了个头,没多言语。

      “乖孙~来来,过来坐奶奶身边!”戎冶祖母耳朵已经有些不好使了,但慢吞吞扭头去看时,一见是孙子便舒展面容露出笑来,向他招招手,又佯装不高兴地责怪林弢,“怎么也不把长风那孩子带来,我也好久没见着他了。”
      林弢微微笑,一点没脾气地承认错误。
      林长风是他独子,小戎冶四岁。从小就爱跟在戎冶后边儿做“跟屁虫”成日粘着。他儿时瘦小,长得秀秀气气,还早早就戴了眼镜——即便现在也仍单薄——没少挨欺负,都是后来戎冶罩着他,帮他教训那些小恶棍,也总带他玩儿,以至于林长风一直特别信赖、甚至崇拜戎冶。

      戎冶向来听祖母的话,面色稍霁,依言过去坐下,并开口向在场长辈成海门打了招呼:“大爷。”
      成海门点点头,以往总是温和不失威严的神色今日添了一分隐隐的悒郁,大约是因为今日去悼念了亡妻的缘故。
      然后戎冶才看着戎拓,寡淡地唤了一声:“爸。”
      戎拓还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饭吧。”语毕就要起身。

      这时林弢却蓦地出声道:“大哥,我有事,先走了。”
      戎拓看着他,微微眯起眼来,便有股凛冽而摄人的气势无形中弥漫出来。林弢没有和他对视,只顾自又对戎拓的母亲道:“干娘,那我先走了,下次去看您。”便转身离开了。
      老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林弢的背影,开口挽留:“弢啊,怎么就走了?一起吃饭呀……”等看不见林弢了,她疑惑地环顾着众人,问着:“这孩子,咋说走就走了?……”
      “妈,”戎拓走过来搀起母亲,半哄劝道,“咱们吃饭。”戎冶细心地扶住老人另一边臂弯。
      “哎……”老人不明就里,也只得作罢,不再追究。

      其实戎拓一早知道林弢同成海门不和,而且也知道其根源是因为当初因为成海门的劝说,自己才决心洗白——更准确地来说,是退居幕后,绝少再沾手。

      但戎拓不知晓的部分是,当年林弢有多崇拜他,这些年来就有多不喜成海门。
      于林弢来说,是成海门让戎拓从那个让他自少年起就决意一生追随的角色里抽身离开,也是成海门轻易占据了本该归属自己的、戎拓身边最近的那个位置。

      当年戎、成二人由一次黑势力斗争意外相识。成海门彼时被对方所绑,却被戎拓为损害敌方利益而解救——本不是什么光彩的意图,成海门却仍在戎拓坦言相告后坚持来日报偿恩情;
      两年之后,X市领导班子换届,新官的其中一把火就是打击地下势力、敲山震虎,戎拓曾经的对头撞了枪口,下场惨烈。于是几位主持者中有人遭到可怖的报复,但该行动仍不喊停,戎拓的境况不久也开始岌岌可危。成海门在这时不惜损坏名声,援手戎拓——动用了广大的人脉关系网,并为保全戎拓亲自奔波,劳心劳力。
      此后风波平息,成海门极力劝说戎拓洗白,不肯放弃。令人意外的是,狂妄固执如戎拓,最后竟也听从了成海门的建议,真的金盆洗手。

      自那之后,二人便成为莫逆之交,两家的交情也一直延续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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