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宝洞 ...
-
【太困了实在熬不住了，先下了，女神晚安】
凌晨两点半，熬夜的观众到了极限下线。屏幕上零星飘着几条互道晚安的弹幕，将它们屏蔽的苏素并没有看到。
灯笼鬼释放着明亮的光，让苏素能在深夜中看清纸上的字。它对灯光的控制已经很娴熟，这是在城主府半年来夜夜为苏素提供照明磨练出的结果。
苏素桌上的纸已经堆得跟她的人同高，桌角放着一叠手帕。口鼻又一次感受到了腥气，她提笔的手一晃，未写完的字氤氲一团。
将手帕取过一张，苏素偏过头咳嗽片刻，将染上血的手帕用火焰焚烧殆尽。
【女神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QAQ】
【现在才明白播主当初为什么要假装被二狗子囚禁，这帮敌对这么能忍，不诈他们一下他们根本不伸头，但播主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
半年了。
在灵力日益高涨的同时，苏素的身体每况愈下，即将行至末路。
这些时日她已经不怎么着重于攻略哪个角色，而是把精力放在了大多人都看不懂的城池治理中。这中间有很多观众要求她直接一刀切暴力统治，对绕来绕去的弯子完全不感兴趣。
那仿佛永无止境的试探非常无趣，无趣到直播间几乎没几个人能全程坚持下来不打瞌睡。
苏素今夜咳嗽的次数格外频繁，只看着都觉得心惊。
她取了外衣披在身上，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让灯笼鬼在前引路，敲开了珠音的门。
珠音睡眼惺忪地起来，看苏素脸色苍白，急忙握了握苏素的手。
一片冰凉。
将苏素的手合拢在掌心用体温去温暖，珠音想劝苏素躺下休息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在苏素的目光下都消失无踪。
“添件衣服。”苏素将手从她掌心抽回，“然后跟我来。”
珠音以最快的速度跌跌撞撞地把衣服穿好，又捞出一件给苏素又裹了一层。
苏素没有拒绝，道了句谢。
珠音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睛一眨，眼眶发红。
珠音还记得最初的时候，苏素根本不会道谢，也不会说早安晚安，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危险模样。
而今的苏素与她们产生了联系，可是就如同被被那时一样……无法长久。
搬到城主府没多少时间，苏素就被犬夜叉发现了咳血。人类的名医请遍了，全是回天乏术。犬夜叉把华贵的衣袍撕了个粉碎，将修补还未完全的火鼠袍穿上就离开了城中。
附近长着灵药的地方被犬夜叉全扫遍了，他带着一身伤回来，可是拿来的药依旧不起作用。
那时候苏素的脸上没有露出意外和沮丧的神色，珠音觉得那是在安慰犬夜叉，强忍了痛苦在心里。石英后来却猜测苏素早有预料，放犬夜叉出去是让他有所磨练和宣泄。
珠音看着苏素的侧脸，得到的依然是窥不破的一片虚无。
灯笼鬼在岔道上停下，苏素指明方向，带着珠音去了城主府外一片深林。
并不是第一次和苏素在夜半时于山中跋涉，珠音的表现比起最初已经强了很多，直到到达目的地也没有扭着摔着。
灯笼鬼停在一个山洞前，苏素让它留下，于掌心燃起一团火焰，带着珠音进入了洞中。
那洞很深，走了漫长的路程后，在苏素使用第二次补充体力的药丸前，珠音看见了极广阔的空间。
甬道的尽头一片豁然开朗，山体似乎被挖成中空。珠音头顶的山壁镶嵌着一颗颗明亮的晶体，那晶体如夜明珠般照亮了视野，却透不尽脚下坑洞的尽头。
珠音往后退了一步，以免不小心落入那深渊般的坑洞。却被苏素按住了后背，一把推了下去。
喉咙又是腥甜涌上，苏素取出身上最后一方手帕，等到咳呛平息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她燃起一团火焰照明，火焰在漫长的下落中不断摇晃，却始终未曾熄灭。
到了最底部，下坠的速度猛地一缓。苏素平稳地落在地面上，像是刚刚从台阶上跳下来，而不是纵身扑向了看不进尽头的洞。
跌坐在地的珠音没有站起来，她借着苏素手心的火光看到了这底部的景象，看见一箱又一箱的勾玉，普通石块般洒落一地的宝石。各种各样的法器，和每种妖怪身上最具价值的灵材。
珍贵的书籍如山一般排列在山壁上，符咒像是雪花一样堆叠在一起。
这是苏素这半年来收集到的所有资源，没有一样来自商城，全都是通过经营得来。
这样的景象，足以使任何一个阴阳师发狂。
这些东西的价值，早已远远超出不远处的整一座城。
“珠音。”苏素对珠音伸出手，把头脑几乎都僵直的人拽起来，“我要死了。”
虽然差不多所有人都有所预料了，但珠音还是像被惊雷劈了一下，握紧了苏素的手，“大人！”
“我会轮回，然后转生。”苏素拾起一枚勾玉，将它放在珠音掌心，“在这之前，我要将这些东西找一个人交付。”
“那个人要帮我经营这些东西，让她和她的血脉世世代代向我效忠，在我转生之后再度向我效力。”
微凉的勾玉被扣在珠音掌心，激的她一激灵。
苏素的目光落进她惊慌失措的眼，“你是否是那个人？”
只要回答是，回答者将拥有这整片宝物。没有利欲熏心的人能抵抗这巨大的诱惑，即使数不尽的尸骨早已警戒了任何想从苏素身上占去便宜的人。
然而若是清醒，又有谁想要接受？
这几乎像是恶魔的宝藏。
若是接受了，就将成为一个看门人。面对着令人疯狂的宝藏，却没有一分可以属于自己。这一生将无法再为了别的目标而全力追求，永远为着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而活。甚至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将无法脱离这命运。
弹幕在疯狂，弹幕在屏息。
弹幕观察着珠音。
珠音脑海中一片混乱，在她理清楚那些杂乱的念头前，她已经跪了下去。
微凉的勾玉变得像火一样烫，却像水一样流淌起来，渗入了她的血脉。
“我愿意，只要您想让我来做。”珠音的声音是柔软的，那是不承载任何沉重，温柔而美好的声音。她看着如同魔术刻印一般发着光出现在身上的花纹，没有一丝抗拒。“只是……”
珠音忐忑地望着苏素，“我可能做不好……”
也许会被败光也不一定。
苏素又开始咳呛了，将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她将珠音揽住，向上飞去，“尽你所能。”
已经没有时间了，而珠音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苏素带她来这里，而她并没有令苏素失望。
走出山洞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敞开的洞口在她们走远后变成一片石壁，看不出一丝入口的痕迹。
苏素带着珠音从另一条路返回城主府，底下的风景似乎和夜里不同，珠音猜想大概是因为晚上太暗的缘故，正要抬头，发觉苏素停住了。
在她们不远处，杀生丸的身影也停住了。
珠音一脸的好巧，而后是灯泡式的尴尬。苏素放下她让她回去，如蒙大赦的珠音小跑着往城主府去了，灯笼鬼跳了两跳，追赶着让她跑慢点。
杀生丸站在苏素面前，将草药交到她手中，“你找我要做什么？”
他完全不相信这相遇是个巧合。
对于他会发现这点并问出，苏素也没有任何意外神色。
“我想问你。”苏素的面容不含温柔，也没有忐忑，“要不要做我的式神，陪同我跨越到下一世。”
作者有话说第83章 宝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