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记》夜雨凭栏

6、第六章

　　父母的打算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安大哥于她就像是另一个哥哥，她会想他，但那只是和想大哥一样的想念，提起他，不会觉得羞怯。二姐说，那是她还太小了，但她觉得不是，甚至她觉得安大哥应该和她是一样的。只是婚事已定，哪怕因为姐姐们尚未定亲，只是口头约定，但其实也差不多。也许就像二姐所说，待过些年，她就会有那种感觉的，毕竟安大哥对她很好。

　　紫苑红枫见自家姑娘神色懒懒的，有些奇怪，不好再提这个话题，只转移话题道：“姑娘，这是今日柳国公府得得礼物，姑娘瞧瞧可有喜欢的，放在外头，下剩的好收起来。”

　　悠然也暂且将那些事情抛开，目光落在眼前的几个匣子上，都是打开的，第一个就是曾外祖母送的，饶是悠然心中有准备，也觉得厚了些，对一个小辈的见面礼出手就这么大方，曾外祖母可真有钱。悠然心中暗赞。

　　同心白玉莲花佩，羊脂白玉一笔寿字簪，赤金勾彩镂空长命锁，玉浮荷花鳜鱼佩，最重要的还有半匣子各色的宝石。那是最值钱的，连红枫都忍不住咂舌“难怪这匣子这么重，里面都是赛得满满的，再得几回这样的见面礼，姑娘再不愁手头没钱了。”

　　悠然拿起莲花玉佩叹了口气“这是曾外祖母疼我，收起来吧！”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是老人家的善意悠然却感觉到了，想必曾外祖母很疼母亲吧！

　　看过安氏的，接下来是孙氏的，比起安氏，孙氏的礼只更重，若是当着人面给，孙氏许不会这么打眼，但安氏做了个好榜样，直接一人给了一个匣子，谁也瞧不出里头是什么。孙氏有样学样，恨不得把好东西都塞给外孙女。

　　满满当当的一匣子好东西，都是价值千金。悠然都不得不承认红枫刚才的话，自己这是出门一趟成了小财主了。虽然平日她们姐妹用度不错，但这样的好东西私房里还是没几件，这下好了，自己的小私房总算是很富裕了。尤其是悠然从外祖母给的小匣子下头还发现两处温泉庄子和两处店铺地契并十张千两银票之后，更是傻了。

　　“红枫，抱着匣子，去给母亲请安！”如果没有地契和银票，收了也没关系，但是现在悠然有些担心了。

　　红枫也觉得不妥，忙将匣子盖起，让其他人都不许外泄，才抱着匣子同姑娘往主院去。

　　柳氏正闭目养神，听了女儿过来，睁开眼讶异的瞧着悠然，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不回去休息，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件事情要同母亲说。”悠然示意芷兰姑姑让其他小丫鬟出去，待屋里只剩母女两人并芷兰和红枫时才打开匣子，示意母亲看。

　　“曾外祖母给的见面礼很时厚重，这倒是还罢了。只是外祖母还给了地契和银票，是不是？”悠然有些不安的道。

　　柳氏看了眼匣子，轻笑道：“既然是你外祖母给你的收着就是。这是母亲的私房，她愿意给谁，旁人也说不得什么，不要在意。”她母亲出生显贵，又当半辈子的国公府主人，私房之厚，那府里那个不觊觎。

　　悠然尚有些犹豫，又听母亲道：“然儿大了，母亲疏忽了早该给你些私房傍身，倒是你外祖母更心思更细些。”转头吩咐芷兰去取出几样东西，芷兰很快回来。

　　“这是两个庄子和两个铺子，你且收着，以后学着管理，倘若有什么不懂的问璇儿就好。”

　　悠然木木的接过母亲给的地契，好吧，一夜暴富不外如是。正想问母亲二姐，忽而想到二姐好像及笄之后手头就很是松散，平日常送她好东西，可不是她们月例够的。

　　柳氏看出女儿的心思淡笑道：“当初姐姐的嫁妆我帮着保管，靖安十八岁那年，我把那嫁妆一分为二，他和璇儿一人一半。你只安心吧！”

　　“早知道二姐这般有钱，我就该多要些好东西。”悠然扼腕道，她这会儿也有钱了，不好意思再要。

　　柳氏轻戳了下女儿的头，有些好笑，这丫头，真真不知道像谁。打发了女儿回去，免得越瞧着越气。

　　悠然闻言抱着匣子和母亲才给了地契老老实实的离开了，待悠然离开，柳氏斜靠在躺椅上对着一旁的芷兰叹气道：“然儿这样，我瞧着怎么也放不下心。”

　　“四姑娘性子好，大公子和二姑娘都疼她，安家又是老太君的娘家，安公子更是夫人看着长大，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芷兰劝慰道。

　　安家，安家！柳氏不言，安家是祖母的外家，门风什么的自然不必担心。但她担心的安熙，只是这份担心却不好宣之于口。

　　“然儿左右还小，不急，大姑娘和璇儿却是该早些定下来。你将京中适龄的公子们做个册子，挑出不错的，再仔细斟酌。”柳氏轻揉眉心吩咐道。

　　“是，夫人。”芷兰应下，忽又想到什么道：“当初在柳州，刺史府来求娶多好的姻缘，偏生那位死活不肯。要我说，二姑娘，夫人自然好好挑挑，大姑娘的婚事不如让她自个去。”本就是姨娘生的，倘若不是那刺史公子自个看中要娶，刺史府未必瞧得上，没曾想还端起来了，当真要攀龙附凤的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命，芷兰心中冷笑。

　　柳氏笑，“又胡说了，哪家姑娘公子的婚事是姨娘说了算的，没得丢了阖府的面子。她怎么想是她的事，我尽到自己的心也就是了。”况且当初不愿意的只怕不只是严姨娘。

　　悠然回了院子让红枫几个把东西收了起来，好在下剩的褚氏等人送的皆是一般的礼物，没什么出奇之处。褚氏本想着同苏家拉好关系，这回难得送了份厚礼给悠然，只可惜在婆婆和祖婆婆的衬托下也不过是平常，倘若褚氏知道只怕会心头滴血。

　　秋风一起，天气凉爽了许多，悠然琢磨趁着天气尚好，要去自己那几个庄子瞧瞧，她没管过这些事情，如今新上手自然有许多不明之处。娘既然叫问二姐，她自然也不客气的缠上了自家二姐。

　　悠璇早几年就开始自己打理庄子铺面，在这上头自然不差。她起先不说，不过是恐然儿心里有疙瘩，如今说开了反倒是好的。知道柳氏给了她几个庄子，自己也寻了两个出产不错的庄子送给悠然。

　　“二姐！”悠然略带不满的看着递到自己手中的地契。
　　悠璇笑着将地契塞她手里“你若是还唤我姐姐，就把东西收起来。”

　　悠然见她执意只能将手中的东西转身交给红枫收了起来，将头靠在悠璇肩上“二姐，你们这么宠我，会把我宠坏的。”

　　“宠坏了才好，你只管开开心心的，万事有我和哥哥在。”悠璇抚着妹妹的脸，脸上满是宠溺之色。

　　悠然还要说什么，绿意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对着两人福身笑道：“姑娘，安公子来了！”

　　“安大哥在哪？”悠然从姐姐身上爬起来问道。

　　“安公子和大公子一块回来的，这会儿正在外书房说话。”绿意早打听清楚了，这会儿回禀道。

　　悠然笑了，对悠璇道：“安大哥上回答应咱们的风筝可还没给，二姐咱们找他要风筝去。”拉着悠璇就要走。

　　悠璇拧不过她，只能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又帮着悠然抿起之前碰掉下来的发“都多大了还这么莽撞。”

　　姐妹两个这才出了院子，在通往前院的路上碰上悠玥悠净两个。问了好，悠净笑问“二姐，四妹可是要去看大哥？”

　　“不只是大哥，安大哥也来了。他上回应了咱们风筝，接过第二日却回了京，我正和二姐说要去寻安大哥的风筝。大姐和三姐一块去吧！”悠然笑道。安熙常年在苏府走动，两家是通家之好，姐妹们都是识得的，只当是自家兄弟一般，倒是不需太避讳。且当日安熙是应下一人一个风筝，悠玥和悠净也算是债主。

　　悠净有些迟疑正要拒绝，却听悠玥柔声道：“既然是安大哥来了，我们很该过去打声招呼才是。”

　　悠然微侧头看向站在悠净身后的悠玥，总觉得悠玥的语气有些怪异，但瞧她神色如常，只当自己是错觉。复又恢复了笑意道“那咱们走吧！”

　　不独苏哲和安熙，苏彦也在，苏哲和安熙都是今科要下场的，苏彦虽然不下场，但也不过晚几年，三人正讨论功课，忽听得外头热闹的声音，皆是止住了话。

　　苏哲无奈笑道：“必是然儿这丫头胡闹！”
　　“然儿活泼，肯定是讨债来了，我可还欠着她们的风筝！”苏熙手一摊笑道“今日个来忘了待，只怕然儿饶不得。”

　　“既然知道，还不速速送上风筝！不然绝不轻饶！”悠然正巧听了这话笑盈盈的道。

作者有话说

　　安家未婚夫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