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错乱节奏》绮罗亲王

2、Chapter.2 船王

　　一天一夜的航行后，船抵达了目的地的码头——格兰岛。我记得原著中并没有提及这座岛的名字，只说了是爱琴海周边的一个岛国。
　　下了船后，我、四人小队和船上的乘客们全都被送去了岛上最大的医院。而我依旧和四人小队被分在同一个病房里。——我敢断定墨多多绝对是我的克星，他那仿佛永远也问不完的十万个为什么和怎么也掐不灭的好奇心之火，让我烦闷又心虚。他虽无意，却让我生出一种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感觉。
　　我蒙着被子装睡，除此之外我找不到拒绝回答的方法。墨多多追问了两次后，就被看不下去的尧婷婷揪住耳朵又是一顿好训。之后我再醒来时果然清静多了。
　　老祖宗说：一物降一物。果然是真理。
　　医生依旧检查不出我们五个孩子身体异变的原因，也查不出身体有什么隐患。但为了防止发生某些不可挽回的后遗症，医生干脆就让我们留院观察了。任墨多多怎么折腾，就是不放我们走。
　　呆在病房里的日子很无聊，那本在船上时我要来的图鉴被我翻了一遍又一遍，直看到我快把整本书都背下来了。我有次在心里感叹：真是期末考试都没这么翻过书。
　　偶尔我看向那四个孩子，他们凑在一起似乎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就算是在看病房里只有几个特定频道的电视都是议论什么。很多时候动静闹得太大了还会把医生或护士长引来，好一顿训斥。
　　我其实挺羡慕他们的。有几个在身边不离不弃的朋友，真好啊。
　　至于我这种人……
　　我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把朋友这种奢侈的东西从脑海里抹去。
　　“蓉蓉，你喜欢那几个孩子么？”欧阳夏空问我。她总是不经意似的、又是异常突兀地向我搭话。起初我总是被她吓到，不过几次后也总算能习惯一些了。至少表面上不会让人看出什么。
　　我弧度很小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病房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人。偶尔我不经意间对上查理的目光，总有种被审视的感觉，让人背后一凉。
　　虽然被一只小狗看得害怕显得很是可笑，但我从不敢小看它。现在我也有用被子蒙住自己时，才敢轻声的和欧阳夏空说一两句话。
　　“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们呢。尤其是那个‘问题多多’。”欧阳夏空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出声来。“既然喜欢他们，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聊天？”
　　和……他们一起？
　　我轻轻摇头，闭上眼睛表示自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欧阳夏空之后果然就不再说话了，后来也没有提过这事。她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哪怕性格恶劣的时候吓我也知道分寸。我知道，她并不是像表面只有十一二岁的小萝莉。她和秋落其实是同一类人。
　　只是我想不通，这样聪明的一个人为何会选择我？只因为我也是穿越者？亦或这是无奈之下的选择？我想得多，却又想不通。
　　唉，和这种人打交道真心累，劳神又费力。
　　就这样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星期后，墨多多他们总算是快要忍受不住这样的待遇，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密谋，准备暗搓搓地逃出医院。
　　说实话，我也觉得他们是关不住的，压制天性并不适合他们。再在这里呆下去，估计得憋坏吧。
　　而正在这时，一个医生出现了。我认得他，他是那艘船上替我和这四个孩子解除自由基中毒的那名医生，虽然事后就被克莱尔和巴蒙吓得直接晕过去了。
　　听他在给孩子们解释身体变化的原因，我没什么兴趣，又拿起那本翻了不知多少遍的海洋图鉴看了起来。
　　不一会，船王和欧阳夏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而我只听清了后者的话：“蓉蓉，那个人来了哦～”
　　我抿了抿唇，并不打算作答。拿书的手动了动，偏移了下被遮挡住的视野。我又见到了他。金发少年温和地微笑着，清澈的湛蓝眼眸犹如深海，漾着明睿的光。
　　不管怎么看，看几次，都是那样美丽的、那样遥远的一个人啊……
　　我缓缓垂下眼眸，将欧阳夏空的调笑置之脑后，甚至没有注意到病房里已经少了几个人。
　　“邱小姐。”隐约间，似乎是有谁这么叫了一声。
　　欧阳夏空附在我耳边低语：“蓉蓉——有人叫你哦。”
　　我一惊，回过神来。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抬头便见他站在床沿，垂眸凝思的模样，连嘴角的弧度都已放下。他看着自己的掌心，纤长好看的手指间落出一串黑色绳索。
　　“邱小姐。”他又这样低低地唤了一声，听起来有种莫名的深沉意味。
　　说话间，他将目光从掌心离开，那温和的完美微笑又浮现在他面庞上。我看着，心里竟升不起半点不安或是抗拒来。
　　“这项链是你的么？”他问。
　　我愣了一会，刚想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摇头。“不、不是的！我……不是这枚项链的主人……”
　　他不说话，只是温和地看着我。
　　渐渐的，我冷静下来，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手指紧紧地揪住了被子。
　　“项链……不是我的，它不是的。我只是捡到了它，等我找到它的主人，是要还给她的。”
　　我不是项链的主人，不是秋落也不是主角，我只是误入的局外人。等找到精灵王，我就该回去我的世界了。
　　虽然现在你还没再遇到她，但是没关系的，你们一定会……
　　“那么这个，就先还给邱小姐吧。”船王笑了笑，倾身将项链放到我手里。我眼见他靠近过来，遥远的概念在这一刻仿佛也被无限地模糊了。我清晰的看见了他低垂的眸，甚至清晰地看到了他深邃眼底的无尽寂寥。
　　我不敢眨眼，怀疑自己是否是看错了。然而接近的时刻是有那么短暂的几秒，我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他便已离开。那遥远的距离重新隔在我们之间。不止是肉眼可见的距离，还有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的的鸿沟。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了，忽然将这样一句话脱口而出：“船王阁下……您，有喜欢的人吗？”
　　空气在这一瞬间静谧。他微微睁大眼眸，有些讶异的看着我，似是没想到我居然会问出这么不着边际又大胆的问题来。
　　欧阳夏空很适时地揶揄了我一句：“蓉蓉，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言情剧里的苦情女二呦……”
　　我听见了，不由惊醒，登时明白了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什么，尴尬和惊惧同时从我心底浮起： “啊，那个……不是！我不是……”
　　我感到自己的脸庞在飞速地升温发烫，本来想要解释，却不想舌头打结，于是便越加的手忙脚乱。我欲哭无泪极了，一时恨不得给自己两拳。胡说什么呢！
　　——“有哦。”
　　船王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也让我所有想说的话都死死的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也咽不下。
　　我慌忙抬头去看他，却见他眉眼里都噙着笑意，那种细致入微的温柔真真切切地流露出来。
　　他轻笑着，柔和的目光中带着怀念，说起了那个人。“她是个温柔的好孩子，温柔得令人心疼。我很想念她。虽然她现在应该已经忘记我了。”
　　我睁大了眼睛，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下意识地思索起来——他说的「她」是谁……是指秋落吗？
　　回想起原文的剧情，我记得船王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见过秋落，他是从那时候就喜欢她了吗……不过，他为什么要说她应该已经忘了他？有点奇怪啊……
　　我陷入沉思，自然也忽略了一旁的船王，亦没留意他说了什么。然而苦苦冥想了许久，我想得头疼，却还是想不通到底为什么奇怪。
　　“蓉蓉——蓉蓉——”
　　凄惨阴冷的低呼在我背后响起，冷得我一个激灵，背后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身上一个个的鸡皮疙瘩。
　　我吓得一掀被子躲了起来，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委屈极了：“夏空、夏空！你……你又吓我！”
　　“因为蓉蓉都沉迷在船王大人的美色里不理我了嘛。”被子外传来欧阳夏空更加委屈的声音。
　　“……那、那也别吓我啊！”我自知理亏，但又实在是害怕，顿时又是欲哭无泪极了。
　　“因为我怎么叫，蓉蓉你都不回神嘛。”欧阳夏空道。“好啦好啦，快出来吧。不会再吓你了。”
　　“……”你上次吓完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啊！！
　　我欲哭无泪。
　　现在我是确定了，不仅墨多多是我的克星，欧阳夏空绝对也是！明明看起来是个那么可爱的女孩子……简直太可怕了……
　　小心翼翼地探出被窝，我环顾病房，意料之中的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不过也是，欧阳夏空是不会在人前突然吓我的。估计是我想事情想得太投入了吧。
　　……他也已经走了啊。
　　“船王阁下走之前说有事想请你帮忙，所以等他安排你出院后要请你去他的庄园来着～”欧阳夏空笑眯眯的说。即便我现在看不见她，也猜到她估计笑得异常灿烂。
　　不过，船王的庄园啊……
　　我在心里感叹。之前我还在忧心自己出了院该怎么办，整天翻着书逃避现实。我是穿越者，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不仅举目无亲，而且还身无分文。现在寻找精灵王是首要任务，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自己往后的栖身之处吧。
　　虽然不是没想过厚脸皮的跟着四人小队他们……不过我还真开不了这个口，赖着比自己小的孩子真是……太难为情了。
　　但现在有船王的邀请，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重新忧虑起来。
　　船王想请我帮忙？
　　……我倒是比较相信这是欧阳夏空在和我开玩笑啊！
　　“不是玩笑呦。”欧阳夏空一语言中我心中所想。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把捂住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欧阳夏空，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读心术……”
　　“没那回事啦。蓉蓉是个单纯的孩子，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呢。”
　　“……”被你这软萌的萝莉音称作「孩子」还真是让人无语……
　　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反而是没有再在被她窥破心中所想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当一个人不能对自己所处的处境进行选择或改变的时候，就只能顺其自然。说的好听叫做来之即安之，说的难听点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只是穿越了，又不是准备寻死。无论未来是个什么状况，现在都只能是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船王办事效率的风格果然是和他本人的气质丝毫不符的厉风厉行，我才从被子里探出来没多久就被医生告知可以出院了。和医生一道来的还有一位中年管家。
　　“在下川顿。”这位中年管家是这么自我介绍的。
　　“……”我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起来。
　　川顿管家是来接我前往船王的庄园的。我也没什么好带的东西，换好衣服，把欧阳夏空附身的古石项链妥帖放好在口袋里后，就只带走了那本海洋动物图鉴。翻看了那么多遍，反而有些不舍了。
　　我猜不透那个人的心思。一路上都在思虑他那个「请我帮忙」到底是指什么。我现在所想到的，也只有是关于秋落的。
　　……难道也是帮忙找精灵王？？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我思索许久，还是没有否决它。或许我潜意识里就是这么认为的吧。
　　不过，直到船王他将谜底揭露之后，我才深刻意识到，也许我自己就是想得太多也想得太飘飘然了。精灵王不见了，船王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会拜托我去找的。
　　——“我想拜托你和那四个孩子一起去纽约市。不知邱小姐是否愿意？”
　　这是我在庄园里忐忑不安住下的第四天，船王唤我去他书房时对我说的话。
　　“……诶？”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也没着急说明，只是等我理解之后才缓缓解释原因：
　　“这些天我忙着处理公务，恐怕没有时间陪那四个孩子去纽约市。他们是我重要的朋友，我也不想他们冒险时遭遇太大的危险。有更为年长的你陪着，我会放心不少。”
　　字面意思我听懂了，但是我还是无法理解。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笑得温和优雅的金发少年，我心里的疑惑越发浓重：“但是为什么……我既不是什么冒险家，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到时候说不定我反而还会拖他们后腿……”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越来越弱，脸皮也开始发烫。虽然这么说很是让人不甘心，但这确实是事实。面对险境，我甚至很有可能做不到和那四个孩子一样的勇敢与坚强。我……是个胆小又软弱的人。
　　“邱小姐。”他温和地看着我，然后微笑着否定了我：“不要太妄自菲薄。”
　　“若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人就会渐渐丧失前行的勇气，最终走向自我毁灭的深渊。”
　　他的声音像是揉进了催眠的药物般，让人平静下来，被他劝诱，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节奏走了。我瞪着眼睛看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字音。
　　……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哪怕是这样简单至极的一句“不要妄自菲薄”。
　　我看着他，而他也看着我。这个人深海般的眼眸映出我的模样，那个平凡的胆小的我。
　　我知道这个人其实冷漠疏离，他外表所在的温和优雅都是伪装的皮囊。但即使是如此清楚这一点的我，这一刻却还是忍不住心的悸动，不可控制的陷在他不知真假的温柔里。
　　“……好吧。我答应你。我陪他们去。”我低下头，离开他的目光。“不过……船王阁下，为什么你会相信我呢？”
　　在我话音落下的转瞬几秒的光景里，我听到他的轻笑。
　　那样的，温柔。
　　——“因为你是她选中的人。所以我相信你。”
　　他这样回答我。
　　——……她？
　　谁？能让他展露温柔的人，「她」是指她吗？是……秋落吗？之所以相信我，是因为我手里拿着她的古石吗？
　　我这么想着，心底却忽地生出羡慕，甚至是一丝妒意。
　　秋落……真的是个好幸运的人啊。被人爱着、在意着、信任着……
　　“她……是阁下上次提到的，……喜欢的那个人吗？”我低下头，手背到身后，揪紧了衣服的布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口，嘴仿佛不受控制，说着自己都理解不了的话。“那个温柔的……好孩子……”
　　然而，这次我没有得到回答。被提出奇怪问题的船王也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仍是温和优雅地笑着。他既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没有人说话，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
　　沉默中，我捏紧的手心冒出冷汗。空气似乎有些凉，但我终于是让自己躁动滚烫的心平静下来。深呼一口气，我没敢抬头。
　　嘴角扯出一抹笑来，我说：“船王阁下这么喜欢她，一定会等到她出现的吧。”
　　她会陪着你，一起度过那些漫长悠远的岁月。那些我永远也不敢奢想、也奢求不到的，无比遥远的未来。
　　我早就知道，能站在你身旁的那个人一定会是那个沉默的温柔的王。也许她任性又孩子气，也许她别扭又不坦诚，但她是你最爱最珍重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迁就她护着她，那样的情深与温柔都给了她。
　　船王笑了。他这次像是忍俊不禁，不如以往的轻笑。我下意识抬起头看他，却意外的看见他眼底浮动的烟火痕迹，像不知名的花骤然盛开。
　　“承你吉言了。”他笑着，话语中竟有些玩笑的意味。
　　我无措地眨眼，实在不知他究竟有了什么变化。只觉得之前那遥不可及的距离，在此刻似乎也近了些。
　　我心里松了口气，放下某些念头对我来说更轻松一些。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睛，不自觉地感叹：“你一定很喜欢很喜欢她。”
　　“对呀。”他也丝毫不遮掩的承认了。那双眼里的温柔似乎要穿透眼前的一切，望着心心相念的人一样。“我一直——一直都爱着她。”
　　看这优雅疏离的少年露出这副模样，我感叹之余，心里竟也有些许欢喜。一时也反思起自己来：难道我是那种喜欢的人幸福于是自己也觉得幸福的人吗？
　　可她……秋落她知道吗？这个人说「一直一直都爱着她」……
　　似乎是看出我心中所想，船王摇了摇头，替我解了疑惑：“她不知道的。……也不应该知道。”
　　没有在意那个停顿。我眨了眨眼，忽然想起自己要寻找精灵王的事，于是试探着问：“那，那你介意我告诉她吗……如果你讨厌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嗯。好啊。”然而船王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
　　“呃……”我愣住。
　　那一刻，船王的表情有些微的变化。似是苦笑，似是无奈，却又带着点恶作剧似的玩味。那双湛蓝的眼眸幽深如深海里无底的深渊。
　　“等你见到她，就麻烦你代为转告了，我的心意。”
　　“——如果那时候，你还记得我的话。”

　　【02-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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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