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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侯爷慕容山顺着小阿薰提裙的手看下去,见阿薰一身大红喜袍裹在身上,不伦不类的,当即便点头应允。小阿薰一声“爹爹”又唤得极甜,侯爷慕容山顺势笑得就很灿烂。

      侯夫人鲍氏见到了,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当场给就侯爷表哥甩脸子。不过,她能以落魄的表妹身份黏着表哥二十载,最后还坐上了侯夫人的宝座,表面功夫自然也是很有一套的,当即忍下心中的熊熊怒火,带着女儿们上前给慕容老太太和侯爷笑着请安:

      “娘,您老可是回来了,我和芙儿、嫣儿盼星星盼月亮,可是足足盼了半年多,才把您老人家盼回来了。”

      听着鲍氏腻死人的话,二姑娘慕容嫣心底“嗤”的一下,她这娘就爱做表面文章,明明心底巴不得这老太婆死在燕京城,一辈子别回来了,却嘴里句句甜言蜜语。

      二姑娘慕容嫣顶顶看不上娘亲这行为,立在后头一个笑容都没有,宛若寒冬里枯死的木头。大有一股让娘亲好好看看,什么叫做表里如一的架势。

      讨厌老太太,为何还要给她笑脸看?这死老太太打小就不喜欢她,慕容嫣才不要上赶着巴结她呢,一张没表情的干枯脸傲然挺立。若不是要迎接她爹爹,她连二门都不会走出来。

      “盼不盼的,我心里有数。”慕容老太太与这外侄女鲍氏可是打了二十余年的交道,鲍氏心底那些个弯弯绕,她岂有不知的?不过是装出一副孝顺样,哄哄侯爷罢了。

      偏偏侯爷就吃鲍氏那一套,慕容老太太心底一个不爽,又斜瞪了侯爷儿子一眼。却见侯爷儿子瞅了鲍氏一眼后,双眼里满满都是温柔缱绻,气得慕容老太太重重“哼”了一声。老太太实在不明白,她这傻儿子喜欢鲍氏什么?

      这么多年了,竟痴情不变!

      大姑娘慕容芙是个察言观色的,见二妹慕容嫣表情倔强,忙腼腆着脸上前给老太太请安:“孙女给祖母请安。”

      如今鲍氏已上了玉蝶,是正式的侯夫人了,慕容芙自然也从庶女变为了嫡女,刻意要求自己行动处要格外的娴雅贞静有礼,展现侯府嫡长女的气度。

      可慕容芙那张脸长得太像鲍氏,老太太一度嫌弃她长得太过妩媚。就说最近这场逼婚的祸事吧,若不是她妖媚地上街勾.引男人,能惹上逆贼那个色.男么?

      “阿芙,你是十三的大姑娘了,日后少出门,多在闺房里学学女红,做做针线活,比什么都强。”慕容老太太瞥了眼慕容芙道,话里的敲打意味很浓。

      “是,祖母教训的是。”慕容芙面上有丝羞赧的潮红,垂眉顺眼应道。

      小阿薰窝在侯爷怀里,扭过小脑袋看向了这一世的大姐。只见她面若芙蓉,站在肃杀的冬风中,裙裾飘飘显得格外娇美动人。她的美有一股力量,宛若拂晓的娇嫩之花,柔美到别人说一句重话,都要怜惜她能否承受得住的地步。

      娇娇柔柔的,别说逆贼是个色.狼了,就是阿薰这个小姑娘,见了都心中有几分痒痒的。慕容芙就有那股子力量,站在那儿不动,就能撩拨你。

      小阿薰看了,竟有一分的失神。

      不过小阿薰很快清醒了过来,这慕容芙再美再柔也只是假象。胸膛里的那颗心还指不定黑成什么样了呢,要不,能做出让六岁小妹妹替她嫁的恶心事么?

      小阿薰才不相信代嫁是侯夫人鲍氏一人的主意。

      “爹爹,大姐姐好美呀,若是大姐姐穿上这身红嫁衣,肯定比阿薰要美上一万遍。”小阿薰扯了扯身上的红嫁衣,大声囔囔。她就是故意再次提及慕容芙让她一个六岁小娃娃代嫁的事情。

      果然有着一颗玲珑心的慕容芙,立即抬头看向了小阿薰,她瞬间就明白了阿薰的用心,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可不是那种能轻易被人摆一道的姑娘。论心计,怕是她娘鲍氏也比不上。

      “小阿薰的辉煌战绩,姐姐已是听说了,真真是个了不起的小妹妹,为咱们府上争了光,是咱们冀州城的小英雄,瞧爹爹脸上多欢喜。”慕容芙笑得一脸温婉,专捡这次代嫁事件带来的好处说,避开代嫁的恶心事不提。

      还做出一副大姐姐疼爱小妹妹的姿势,伸过手去,要抱小阿薰:“爹爹,这小英雄您都抱了一路了,也让我这个当姐姐的也蹭蹭英雄气。”

      小阿薰倒是没想到这慕容芙能虚伪成这样,瞬间有些明白,为何这么些年,侯府都被鲍氏娘俩几个牢牢把持住了。阿薰头脑里的记忆,附身的这个小姑娘和她娘亲都不是那种善于说好话讨巧的人,母女两个都老实巴交的,真真是人善被人欺。

      不过,打今儿起,侯府里有了她阿薰小公主,一切都要变天了。

      看她阿薰小公主翻云覆雨。

      面对慕容芙假情假意的搂抱,小阿薰当即面露欢喜地点点头:“阿薰长这般大了,大姐姐还是头一次抱我呢。”小阿薰装出一脸欣喜的样,立即小身子探过去就要抱抱,嘴里的话却是说得震天响,唯恐众人不知慕容芙的虚伪。

      一些门前过路的人都听见了。

      慕容芙讪讪的笑笑,忙瞥了一眼爹爹,见侯爷神色如常,她也就不在意了。继续假意地抱过小阿薰来,往内院走时,还多次抬手拂过阿薰嫩嫩的小脸蛋,伪装出一副极其疼爱小阿薰的模样。

      她爱抱,就让她抱好了。

      小阿薰婴儿肥,所以即使才六岁大,也是很不轻了。窝在慕容芙怀里,也不肯安分,一会儿趴在她肩头看后方的园子风景,一会儿又扭过身子来看前头堆的雪人,折腾个不停息,累得柔弱的慕容芙够呛。

      更绝的是,小阿薰的两只小靴子方才在大街上跑过,脚底可是不干净。趁着转身的当头,故意踏在慕容芙的腰身上,来来回回踩了好几脚。

      慕容芙的桃粉色白底裙哪还能干净,待她双臂累得酸软无力,终于走到上房放下小阿薰时,一身衣裙简直邋遢得不能看了,脸颊涨红。

      多年练就的“修养”却又让她不能像二妹慕容嫣那般,直接给小阿薰几个利落的眼刀子。

      侯夫人鲍氏见到长女那身脏兮兮的衣裙,背对着侯爷,给了小阿薰一记冷冷的目光。她记得,以前的阿薰是很怕她瞪的。

      可眼前的阿薰小公主哪里还是之前那个受气的小姑娘?小阿薰才不怕鲍氏呢,当即无辜地睁大了眼睛,一副天真极了的样子道:“侯夫人,您眼睛怎么了?突然射出那么冷的目光,”小阿薰一面说,一面扭头就可怜兮兮地瞅向了侯爷,“爹爹,那目光冻得阿薰冷。”

      说罢,还双手交叉搓着手臂,一副冻得浑身冷嗖嗖的小模样。

      侯爷慕容山见了,忙上前。

      侯夫人鲍氏气得抿了下唇角,忙收回冷冷的目光,随即换上一脸关怀之意:“阿薰,是不是外头风雪太大,给冻着了?”鲍氏一面说,一面望着院子里纷纷扬扬的大雪,提示侯爷,阿薰是故意给她找茬呢,哪里是她这个嫡母冰冷的眼神使她发冷的。

      思及此,鲍氏一愣,这个小屁娃才多大,竟然就会摆她一道了?前几日阿薰智商还不高呢?

      侯爷是很信任鲍氏的,再说小阿薰才多大,哪里就懂得冰冷目光会射得人发冷的道理,定然是方才走了一路,有些冻着了。再说,打阿薰这个嫡女出生起,侯爷慕容山便不喜欢她,眼下自然也不会为了阿薰就怀疑多年疼爱的鲍氏。

      阿薰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方才不过故意给鲍氏添堵罢了,哪里奢望侯爷真能为了一记眼刀子给她撑腰?

      小家伙嘟嘟嘴,望着侯爷道:“爹爹,天寒地冻的,阿薰没有厚实的过冬衣裳,明儿个就让嬷嬷带阿薰去金街买厚实衣裙好不好?”脑海中的记忆里,这副小身子的主人似乎很渴望穿金街绣坊里的名贵衣裙,阿薰小公主决定成全她的身子,又想到了一个气鲍氏的好法子。

      “几件漂亮衣裳而已,这有何难,等会就让你母亲支取银票来。”侯爷很爽快地答应了。后日宴请韩将军,阿薰这个闺女可是得穿得体面些才行。

      第二日,小阿薰还在被窝里睡懒觉呢,贴身的冯嬷嬷就满脸欢喜地拿了一张银票来,对守在房门口的绿袄丫鬟道:“咱们姑娘的好日子终于来了,瞧这大额银票。”

      一面说,一面亮了下面额。

      “一百两啊。”绿袄惊喜地叫唤,想着里头还在睡觉的姑娘,又忙捂住了嘴,生怕闹醒了她的小主子。只剩一双惊喜的大眼睛露在外面无声地放光。

      冯嬷嬷那张五十来岁的老脸,也是笑得满脸的褶子:“能买好些漂漂亮亮的冬裙了。”她家姑娘之前的衣裳实在不够上档次啊,比起侯爷赏给大姑娘、二姑娘的可是差了好些呢。

      看她俩这没见过银钱的样子,便知阿薰之前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小阿薰醒来后,她俩忙不迭地进去报喜。却不想,阿薰是公主出身,只瞥了眼那银票上的数额,便露出不屑的表情:“才一百两啊?”连她平日里的半件披风都买不着,“能买啥?”

      “啊?”冯嬷嬷和绿袄傻眼了,这姑娘让她俩越来越看不懂了。

      “罢了,去了再说。”小阿薰裹着锦被坐起身,脑袋一转,已是有了主意。

      吃过早饭,六岁的小阿薰带着冯嬷嬷和绿袄,再叫上一个马车夫就出门了,吩咐马车夫直奔燕京城最贵的金街绣坊而去。

      不过到了绣坊,小阿薰却不下马车,扬着童音吩咐绿袄:“去,上绣坊里报上本……姑娘的名号。”差点开口就是本公主了,幸好她改口快。

      “啊?”绿袄有些不解,六岁的小主子这是要干啥。不过近几日,这小主子变化特别大,还貌似……事事都是对的,她也就不磨蹭了,赶紧爬下马车进了绣坊。

      不一会,就见绣坊的鹤东家亲自迎了出来:“侯府小英雄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得罪得罪。”若是搁在以前,鹤东家可是不会这般待见阿薰小姑娘的,整个冀州城的人都知道侯爷不待见前任侯夫人,连带着不怎么喜欢阿薰小姑娘。

      不过,闯了回敌营,小阿薰早已是冀州城眼里的小英雄,又与大英雄韩将军交情不浅,惯会见风使舵的商家哪有不了解行情的,是以鹤东家连蓬荜生辉的字眼都用了出来,躬身站在马车前,恭候小阿薰下马车。

      却说,小阿薰与韩将军交情不浅的话,打哪儿来,自然是昨日个小阿薰坐在轿子里亲热地大喊“少帅哥哥”的结果了。

      小阿薰一脸傲气地掀开帘子钻了出去,婴儿肥的小身子一骨碌下了马车,还不忘站定身子让丫鬟绿袄掸掸衣裙,理理狐皮白披风。侯府小姑娘的派头足足的呢。

      可莫欺她是个稚子。

      进入绣坊,小阿薰扬起小脸蛋,像个小大人似的吩咐:“将你们绣坊最上等的布料拿来,要樱桃红的,海棠红的,梅红的,薰紫色……”

      阿薰一口气说了好多曾经最爱的颜色,说了一串,突然想起来她此刻还是个六岁大的小娃娃呢,粉嫩嫩的桃红色估计上身最可爱,于是又加了个,“还有桃红色。”

      鹤东家忙吩咐掌柜和伙计捧来一系列的布匹,站成一排排,等候阿薰小姑娘挑。

      小阿薰年岁小,个子矮矮的,走到哪个伙计和丫鬟跟前,他们都得半蹲身子,阿薰才能很好的挑选布料。阿薰小公主什么好布料没见过,小手儿一摸便知这些布料确实上层。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全都要了。”阿薰点点小脑袋,眼睛都不眨一眼,一口气挑了二十余匹昂贵的布。

      听得冯嬷嬷和绿袄眼珠子都瞪大了,这么多,得花多少银子啊?

      “姑娘,”冯嬷嬷偷偷儿扯扯阿薰衣裳,背对鹤东家,悄悄儿道,“咱们银两不够啊。”

      眼下是爽了,派头足足的,付账时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冯嬷嬷再没见识,也是知道一百两银票买不了这么多精致布匹。

      没想到小阿薰咧嘴一笑,“这算啥。”

      就这么点小事,还能难倒小阿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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