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深情》苏扶疏

44、漂亮

　　和程奕言在一块的时候，常常会有似曾相识的既视感，可林嵌音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分不清，这种既视感的存在，到底是因为现在的程奕言像伊森，还是伊森像以前的程奕言。

　　脑子逐渐又被之前思考过、但没思考出什么结果的鸡生蛋问题绊住了。

　　“怎么，还没看够？”

　　耳侧凭空出现的清湛嗓音适时地将她快要打死结的脑回路拉扯了回来，林嵌音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才意识到，因为走神之前她正拿着薯片冲着程奕言，导致刚刚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里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就好像一直在盯着他看一样。

　　林嵌音连忙轻咳一声转开了视线：“咳，荻市那边的事情还顺利吗？”

　　耳根微红的男人没有在她这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技巧上多做纠缠，而是顺着她的问题“嗯”了一声，回答道：“成悦最近计划在咖啡连锁方面做些投资，之前和雪辉餐饮的生意没谈成，刚好荻市那边有点动静，我过去看看。顺便……”

　　话说到这儿，那人忽然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莫名其妙地岔开了话题：“大学毕业以后，你回过荻大吗？”

　　林嵌音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无心一问，其实并没有期望得到什么答案，没想到程奕言会这么认真地回答她，多少有些意外，又听他问起荻大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摇了摇头：“没。”

　　她毕业就直接去国外读书了，这不才回来吗。而且回忆起来，当初她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去的荻市，玩的最好的苏茵和裴晚两个闺蜜一个致力于绝不离开秣城的二环，另一个直接出了国，她又脸盲得厉害，整个大学生活过得清汤寡水，并没有一般人会有的母校情结。

　　不过程奕言一提起荻大，她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你可真是个混蛋。”

　　漂亮的黑眸里多了几分惊愕，原本认真开车的男人微微蹙起了好看的长眉，看起来有些无辜：“我怎么了？”

　　“本来我不打算去那么远的地方读大学的，都是你怂恿我。”虽然话说回来，当时要不是程奕言给她辅导以她的成绩也去不上荻大，但去本地的财经大学还是稳稳的。

　　“而且你怂恿完了，自己倒是直接跑去了秣大的少年班。”林嵌音一想到这儿就更生气了，现在回想起来，她高考的时候程奕言在秣大的少年班都快毕业了，她可真是信了他的邪，居然还一门心思报荻大。

　　面对她的指控，程奕言有些无奈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只是无奈地解释道：“我当时也是身不由己。”

　　其实上次在她家的时候，程奕言就和她解释过，虽然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他并没有说得太详细，但林嵌音大抵也猜得到，无非是家长在子女的身上寄托了过大的期望，只希望子女按照自己划定好的轨迹前行之类的情况。

　　程奕言说他那时候被关过禁闭，现在想来，离家出走应该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毕竟出走了那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家里少了个人，也说不好哪一方的问题更大），还有一部分，大概就是要他去上秣大少年班了。

　　林嵌音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几句，又觉得程奕言大约早就习惯了，而安慰的话又总是显得过于苍白，想了想，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不痛不痒地评价道：“荻大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儿，只是名气大了些，无聊的很。”

　　“无聊？”程奕言却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看样子有些好奇，“不是说正常的大学生活都是多姿多彩的么，就没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人或事？”

　　印象深刻的人或事……坦白讲，大学时代的她其实是有些孤僻的，又因为有严重的脸盲症，除了上课以外，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最喜欢窝在荻大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如果非要说什么印象深刻的人或事的话……

　　林嵌音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我脸盲，但我记得，荻大正门对面不远有一家咖啡厅，不但咖啡很好喝，店里的工作人员也都很漂亮。”

　　漂亮养眼的美人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颜狗的世界就是这样肤浅，她虽然记不住人的长相，但每次去的时候都会被店里的人惊艳到，不得不说，林嵌音就是为此成为那家咖啡厅的常客的。

　　“漂亮？”程奕言微微挑了挑眉，看起来有些意外，“你是说老板娘？”

　　唔，其实她分不太清谁是老板谁是老板娘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最漂亮的应该是店里的咖啡师小哥。”

　　虽然现在已经完全记不起来对方的样子了，但林嵌音还记得那种每次见到他都会惊艳到的感觉。

　　“哦？”程奕言似乎产生了兴趣，好看的薄唇弯起浅浅的弧度，“为什么他最漂亮？”

　　漂亮就是漂亮啊，就是一看到就会感叹“真是个漂亮的人啊”的那种漂亮啊。林嵌音抬了抬手，试图描绘：“就是……皮肤很白，头发黑亮柔顺，眼睛……具体长什么样子记不清了，总之很深邃很漂亮，像水墨画一样的气……”

　　林嵌音对着他比划了一通，眼见着那人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描绘出来的那个人好像和眼前的程奕言如出一辙，顿时住了口。

　　该怎么说呢，记不住归记不住，她还真是一贯喜欢这款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