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嗜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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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个梦境中惊醒，今泉察觉自己的眼角有久违的湿润。
她把一双手轻轻抚上自己微暖的脸颊，又轻叹了口气。
在这个月色洁白的晚上，她竟又梦到了那多年前的事件。
——脑海里的那些画面挥之不去，想来，她今夜是注定无眠了。
她一双黑眸安静地瞥过自己苍白的双手，纵然一如往昔，是一双白皙干净的手，她却仿佛能看见上头无法洗褪的血色污迹一般。
她曾经杀死很多人，包括自己最爱的亲人，还有更木的人……
旁边的松本仍在呼呼大睡着，为了不吵醒她，她又刻意轻手轻脚的从床铺上下来，再披上了外出用的挡风斗篷。褪去了死霸装外层的漆黑浴衣，只穿着两件白色内衬浴衣的她，看起来就像可融进月色一般透明。
出去晒晒月光？今泉的脸色柔和，又从住所里出去。
——吞噬已到达了六十区，这里相比于八十区的更木，是个更为干净稳定的村落，因为村民都被他们疏散了，这个村子是人去楼空的状态，他们执行任务中的死神也挑了几间空掉的房子借住。
因为房子很多，所以就她和松本一房，而男生分了好几个房子居住，所以在夜间睡觉也变得安心许多。
今泉轻轻推开房子的门，又穿着草鞋踏在外头的雪地之上，轻抚着微暖的斩魄刀刀鞘，今泉一张恬静的侧脸在月色下成了一幅柔美的景色。
——这样颜色通透的天穹，她也是许久没看见了。
因为在区域更后的地区，天穹早已因为灵子的浮动与吞噬而变得浑浊不堪，有些日子更是好几天不见太阳，难得的冬天，雪地看起来都是脏兮兮的。
今夜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何天色看起来那么漂亮？
今泉一双写着期盼的眸安静地注视着天空。
……
而就在这个宁静的时刻，今泉又忽而感觉到自己右臂伤口上传来的刺痛，她先是一愣，又把手抬到面前看了眼——
仍是那个黑到骨髓的齿印，吉良怎么用回道也无法治好的伤口。
每次在战斗之后，她都会因为这个伤口感到疼痛不已，而每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个伤口都像是警报一般会忽而发疼。
要发生什么了？
“唔……！”
就在今泉思考着齿印的事情时，一些轻微悶哼聲、窸窣声与刀剑的声响又在她前方不远处传来，内心浮现出一丝不好预感的今泉，眉头一皱就马上以瞬步赶至——
脚印！还有刀刃的痕迹，血的味道，人的气息……
今泉敏锐地在赶路的路上观察着路上的一些痕迹，应该是队友的？这个草鞋的痕迹，说不定就是男子屋里头的人……她眉头紧锁，又循着痕迹冲进一个拐角内。
然后眼前所见的一切，叫她惊讶得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吉良，此刻他的半边身体染着殷红的血液，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源源不绝地流淌到白皑皑的雪地上，在地上绽放成一朵朵鲜艳的花。
而让他流血的原因，俨然是那个把刀架在他身上、与他角力但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的人——乌海王川。
今泉眉头紧皱，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事情而打起来，但队内动真格的战斗可是违反规律的。
“乌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今泉再次以瞬步往前，又毫不犹疑地用斩魄刀把乌海朝着吉良砍下的斩魄刀挡住。
——力气好大！今泉眉头一皱，乌海平日可没有这种实力，可现在他的刀锋都能把她披在身上的斗篷吹倒在地上。
“……咳…今泉小姐！”忍耐着身上的疼痛，吉良对于蓦地出现挡在他身前的今泉感动不已，但又马上开口：“你快逃！乌海他……”
“不用说，他疯了！”今泉毫不犹豫地把话接下去，又在快在角力战输掉之时，抬脚瞄准乌海的空隙把他一脚踹开——又挡在吉良的身前。
“吉良，你马上去把队长喊来！”今泉的视线一刻也不敢远离面前那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搭理别人、只顾攻击的乌海——此刻后者的脸颊胀红，眼白处也发红着……
“吉良…吉良？！”
“吉良！”
今泉怎么喊也没有反应。
——昏过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
今泉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果然吉良就是挨不了打啊。
这样想着，今泉又和那个不要命地攻过来的乌海迅速过招，而在这期间，她又在脑海里快速运算着应该怎样停下乌海这个杀红眼的模式，她要尽量避免在那家伙身上留下重伤，所以她不应该使用斩魄刀的技能，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她过于留力，最后出事的会是她自己。
今泉想到这里，都快要想到头爆了。
逃跑然后她去通知队长？要是那家伙趁着这个空隙把吉良杀死要怎么办？前些天杀死九条美嘉的会是这家伙吗？
混账啊，明明自己才是这么可怕的怪物，真敢把事情都算到她的头上啊——今泉挑眉不悦地躲过乌海的攻击，又用两个后空翻与他拉开距离。
习惯之后，他的攻击实际上不足为惧。虽然不知道为何乌海会变成这样，但他那锻炼不足的身体无法对她构成什么大伤害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看来他平日的弱并不是装出来的。
今泉这样想着，又顺着他的套路与他过招一二，并且在他挥刀的同时用比他更快的动作蹲下，再绕到他的背后把他一脚揣在地上，再用斩魄刀架在他的脖颈上。
“停下来！”她用脚踩在他的蝴蝶骨对上位置，又加重了力度让他不要乱动：“乌海，清醒点！”
“嘶……呀…嘶呀……”
可被她踩在雪地上的乌海，却没有一点要清醒过来的意思——在发出奇怪的喘息声后，他又在今泉把斩魄刀架在他脖颈上的期间，随手一把抓住今泉的斩魄刀刀尖，再把她整个人扯落在地上——其后，今泉的斩魄刀被他扔去老远，她的人也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來自雪地的冰涼氣息將她包裹，一个空隙两人的上下位置就被逆转了。
今泉吓了一跳，看着乌海一双被血充红的双眼，察觉到他为了赢她居然用手抓到这样的动作都做出来了，还在意识不清地嘶呀着、呢喃着什么，就断定了他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事实。
真是疯了！
可恶！今泉皱起眉来，从雪地上仰头看着那满脸狰狞的乌海，本来她就不喜欢六番队的人，现在她也不应该死在这个人的手下！更甚，這是一个依靠失去理智或者被操控才恰好有凌驾于她之上力量的六番队！
……但像这样在地上滚来滚去、躲避着乌海的斩击，她也终归是凶多吉少，她得想一个脱身的方法……突然，今泉又忽而想起了一件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今泉的双眸写满了决意，然后，她在心中掐准了时机，在看见那个人将要把斩魄刀朝她挥下的时候，她又毅然把手挡在身前——
接着，一窜火光就凭空出现在她的手心之中，并且，那火流迅速地离开了今泉的手心，并且顺着乌海的斩魄刀的刀尖攀爬而上，在瞬间就缠上了他的手心。
“嘶……！”似乎是被火焰灼疼了手，乌海的手下意识松开了斩魄刀——然后也在这个瞬间，今泉在雪地上翻了筋斗，然后迅速捡起了斩魄刀，用膝蓋对着乌海的腹部先是一踢，对准后脖颈又是一砍——
……
…
可今泉料想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她斩魄刀的刀背并无形同她的料想那般把失去理智的乌海击晕。
反过来是“咔嚓”的一声。她的手臂被赶来救人的日番谷冬狮郎折断了。
料想以外的疼感从今泉的手臂传来，叫她在瞬间松开了自己的斩魄刀，又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忽而出现的日番谷冬狮郎。
“……到此为止了，今泉。”
感受到队长手臂传来的力度，看着那双熟悉的祖母绿眼眸，今泉刚才紧绷着的神经又在那一瞬间断裂，她捂住发疼的右臂蹲在地上，又喘息着。
“……队长，为什么要折我的手臂？”今泉用颤抖的声音问他。
日番谷冬狮郎一愣，又打量了下周遭的环境——倒下的吉良，和被她压制的乌海，看着她要对乌海下刀时干脆利落的手法与眼神，那一刻，他真的觉得现场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为了不让失去战斗能力的乌海受伤，他选择折断今泉的手臂。因为他与她不一样，在这个夜里出外散步，他恰好没佩戴自己的斩魄刀。
看着今泉流淌着鲜血的右臂，日番谷冬狮郎的双眸掠过不忍，但是……这个情况……不稳定的乌海才是最应该关注的事情！
“……队长……队长！救救我！”
就在今泉与日番谷冬狮郎陷入僵局的时候，一只颤抖着的手就抓住了队长的脚腕：“真的是今泉杀的人…真的…我看见夜里她把吉良叫了出去，她对吉良下杀手，我阻止她，然后她……”
是刚才的乌海，此刻的他居然忽而放弃对人下杀手了？他的意识恢复过来了？不对，因为他现在嘴里说的明明都是他乱编出来的……今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还在疯？
虽然是让她意外的发展，但当看到乌海被人控制到失去理智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了。
九条的死、刺杀吉良，发疯的乌海，还有忽而清醒过来指正她的乌海。
都是冲着她而来。
“……今泉。”日番谷冬狮郎用磁性低哑的声音唤她的名字。
“我只说一次，人不是我杀的，吉良也不是我伤的。”今泉垂眸看着自己右臂上流淌的殷红血液，队长为了情况而折断她手臂她可以理解，但是要是队长要不相信她的话……
“队长！”乌海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日番谷冬狮郎。
“……”今泉已经不打算为自己辩护，只是觉得面前的乌海面目可憎又可疑，她一咬牙打算从地上爬起来——却没想到，她站起身来的尝试，居然被队长阻止了。他伸手往她的后膝压了一脚，又让她继续跪在地上。
——好痛！今泉的脸容因疼痛而有了一瞬的扭曲，但比起皮肉上的疼痛，日番谷冬狮郎对她的怀疑才叫她痛心不已。
“队长，你是真心怀疑我的？”她用透着无奈语气的声音说道，又稍微仰眸看着日番谷冬狮郎。
“今泉，你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我能做什么？”
昏厥的吉良，受伤的乌海——两个都是实力低于今泉的人，他实在想不到两人忽而挑战今泉的理由，不松开钳制着她的双手，日番谷冬狮郎的一双祖母绿眼眸写着沉痛的决意。
今泉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说句实话，杀人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我这人也没什么底线可言，别人要误解我我也不在意……”
今泉一双黑眸有些无奈地看着雪地上绽放的血花朵，嘴角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度：“……但唯独这锅，我不背。”
说着，她又因为体力耗尽与右臂上传来的锥心疼痛而昏厥过去。
至于乌海眼底里掠过的一丝嗜血精光，则无人知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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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31章 嗜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