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狮郎）狐火》十三朝

21、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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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感觉到那滚烫的火球朝着她的身子袭来，今泉下意识以斩魄刀挡着，又用尽吃奶的气力闭上了眼睛，攥紧了手中的刀刃。

　　——她知道她需要用全力迎接这一击。

　　“轰——”的一声，今泉感觉到那股热力越发接近她的面前，接着，她的斩魄刀一沉，一股炽热的温度就包裹了她，然后，她感觉到她的身体被火球击得往后退，身体就因不堪重荷而往后坠去，空间内的热流刺痛了她的皮肤……而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受不住的时候，四周的气温又骤降了。

　　……她，回到了圈外。

　　再次睁开眼，眼前已是一片漆黑，不论是那个死在她面前的小女孩，还是刚才对她使出攻击的狐面，也消失了。

　　今泉感觉精疲力尽地跪倒在地上，紧绷的精神终于在这一刻瓦解，她把斩魄刀狠狠地插在地上，又倚着斩魄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死了。

　　死了……再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死去。
　　而且，她也差点死去。
　　说到底，她为什么现在还会活着的？明明她刚才妥妥地接下了攻击，然后又……

　　今泉瞪圆了眼睛，呼吸又下意识地加快，那股窒息感伴随着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朝她灾难性般袭来，让她越发无法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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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泉！”

　　就在她的脑海不断地回播着刚才那些片段的时候，一个着急的声音就在远处呼唤了她的名字，她想抬起头来，又觉得她已失去了力气。

　　“今泉……今泉……！”那个声音距离她越来越近了，接着，今泉甚至察觉到了有个人来到了她的身边，又对她说话：“今泉，你刚才去哪了……？”

　　“……哈啊，哈啊。”她还在努力呼吸，一双黑眸又徐徐地往上瞅，就对上一双写满担忧和紧张的碧绿色双眸，那是她家队长，一如既往的皱着眉头看她，但不知为何，看见他的靠近，她的内心又平静了些许。

　　“……今泉，你慢着点，会过呼吸的。”日番谷冬狮郎还伸手把她从那个万丈深渊边缘拉开，注意到她的衣服被稍微烧焦了，又把眉头拧在一起：“……你刚才战斗了吧？”

　　今泉轻轻点了下头，又把视线放在日番谷冬狮郎的身上，感受到他抓着自己手臂的力度，又懒得甩开。

　　“她死了，那个女孩子。”今泉按耐住自己的不适，语气艰难地对队长说道。

　　“……”日番谷冬狮郎一愣，想起了今早那个牵着她手的女孩子，又想起了刚才她一脸着急地奔向这个村子的身影，就把她现在的情况摸透了七八，她大概是营救失败了——才会这样。

　　“今泉……”他话还没说完，跪坐在地上的今泉又用斩魄刀撑着自己起来了，他的手也马上松开，只好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去找那个老伯道个歉。”她这样轻轻交代一声，又背过日番谷冬狮郎而去。

　　“……今泉！”他在背后叫住她。

　　她的脚步一凝，却并未回过身看他。

　　“……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是我们全员的责任。”他这样说着：“不要太自责了，我陪你去道歉。”

　　“……”今泉摇了摇头，但想了想，还是点了下头，又安静地看向日番谷的方向。

　　——说实话，她松了一口气。

　　在他用肯定的眼神告诉她，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然后说会和她一起去道歉的时候。

　　她松了一口气。

　　她应该很差劲吧，在游刃有余的时候就狠狠推开这个少年，但在困顿的时候却依赖他的善意。

　　嗯…很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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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歉时那个老伯一脸悲恸的样子还深刻地印在今泉脑海，那之后老伯甚至陷入了崩溃的状态，大家都是安抚了许久他才变得稍微冷静起来，但因为安全理由，吉良还是把老伯送去草鹿居民避难的地方了，就没让老伯休息在根据地。

　　今泉一个人背靠着树干而坐，一双美目疲累地盯着自己的斩魄刀，这样想来，虽然她一直都很讨厌自己的斩魄刀，但出了事情她还是只能盯着这个斩魄刀看，仿佛世界就算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还会有这柄刀在身边，有种讽刺的安心感。

　　结果那孩子还是在她手中死去了，实在是再一次证明了她的无力。

　　但即使是这样垃圾的自己，还是没能在这些战争当中死去。

　　……明明死去还更轻松一点。

　　让她再继续背负更多的负罪感也是无意义的。

　　她不会因负罪感而改变，她谁也拯救不了，她就是这样的垃圾。

　　今泉闭上双眸，压抑着内心呼啸而来的那些不堪记忆，一如既往，因疲惫感而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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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冬日的寒流窜入衣襟，让刚醒来的众人都打了个哆嗦。

　　洗嗽过后，大家都端坐在林间听队长的训示，据队长所说，昨日他们都用尽了全力攻击那个火焰结界，结果还是无法动摇分毫——但不知为何控制结界的狐面在途中少了一个，这是他们打算今天讨论的。

　　而今泉听到这里，自然是马上想起了那个突然就出现在她身前对她发出攻击的狐面。

　　那只狐面并非是消失了，只是跑来应付她这种窜入结界的异物罢了。

　　——但她不打算对日番谷冬狮郎提及任何她曾经跑进圈内的事宜，队长也貌似误会她昨天的战场也在圈外了，她也懒得点破。

　　因为冷静下来，她也觉得这些事情太不寻常了。

　　她完全不认为那些狐面有需要特意放生她的理由，但因为昨天迎击时她闭上了眼睛，她也很难判断自己最后活过来的原因是什么。

　　……结果讨论了一小时多，他们还是毫无结论，有的只是因这些破事而产生的疲惫——这情况在松本身上尤为明显，她的黑眼圈都快坠到下巴上了。

　　根据数据，敌人设下的结界范围越来越大是事实，而他们现在也无法凭自己的攻击攻入圈内，所以他们都在思考用其他方法阻止吞噬活动的可能性。

　　“单凭始解的能力完全不行……灰猫昨天的攻击也完全被火吞没了，剩下的果然只有队长的斩魄刀了。”松本扶额说道：“使用卍解把一切都……”

　　“……不过那对队长身体的负担也很重吧。”松本的眉毛拧在一起，又叹了口气：“真的，对方很强啊……交手数遍也想不到方法……”

　　就在今泉斜眸看着松本一脸疲惫的样子时，大地的震荡又开始了，让今泉也吓了一跳——

　　“又来？又有地震？完全不让人喘息啊！”旁边一直不吭声的一角也开始嚷嚷，他马上从地上蹦起来，又四处张望：“这片森林开始塌了！”

　　“真不让人活！”绫濑川也拧紧眉头，伸手轻扶着树干，又背起自己的行囊。

　　“……马上行动！我们必须要疏散七十八区戌吊的住民！”日番谷冬狮郎皱眉一喝，又以瞬步离开了根据地——自然，其他人都在下一个瞬间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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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忙到黄昏，他们终于成功疏散掉七十八区戌吊的住民，但就连喘息的空隙都没有，那些火焰又凭空出现了——

　　“又来？？？”

　　松本皱起眉头，接连几遍战斗，她的灵力还没恢复又干了一天的体力活，她此刻已经像是浑身散架了一般，就是使足了劲也迈不开步——她已经无法想象又得投入战斗了，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把手伸向斩魄刀……

　　“……松本，你退后吧。”

　　就在松本将要拔刀之际，日番谷冬狮郎挺身而出，又伸手挡在松本身前，又看了眼早已拔刀的一角、绫濑川与今泉说：“大家也是。”

　　今泉一愣，就毫不犹疑地把雏狐放回刀鞘，又平淡地注视着日番谷冬狮郎的背影。

　　——他兴许是看见了同伴脸上的疲惫吧，就又打算把一切扛自己身上了。

　　真是奇怪的少年。

　　今泉退后一步，就看见日番谷冬狮郎把冰轮丸出鞘，又低吟起卍解的解放语——只觉一阵刺骨的冰冷朝他们卷席而来，叫他们不得已退后几步。

　　然后，随着冰轮丸的解放，一只冰龙就随着斩魄刀的活动生成，两边威严的冰之翼从日番谷冬狮郎的背上长出，他只消轻轻一扇，就成功漂浮在空中，三片冰花瓣在他的背上，而今泉曾听谁说过——只要队长背上的三片花瓣都凋零，他的卍解就会解除。

　　“队长……一来就使用卍解吗？会消耗你很多灵力的！”

　　松本对队长的背影说道，而旁边的今泉只是不吭声地退后——对，卍解会消耗很多灵力，尤其是前几场不停歇的战斗里队长都是最卖力的那个，又几乎没有休息，他这次的卍解也该是无法支撑多久吧。

　　“啊啊……是的，那就唯有速战速决吧……”日番谷冬狮郎蹙起眉头，他也似是感受到了自己正在不佳的状态，就攥紧了手中的刀：“……千年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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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来就是千年冰牢吗！”

　　松本皱起眉头，只见数十条冰柱凭空产生，包裹着整个结界的范围，然后在队长的控制下，冰柱瞬间并拢并形成了一个高高的冰牢，将整个结界都包裹在内。

　　“……热气消失了！”吉良皱眉：“真不愧是队长！”

　　——随着千年冰牢成功包裹着整个火焰结界，结界散发出的热浪都被冰牢阻挡着，站在距离结界只有数十米之遥的他们首次从热能当中解放，而今泉也只一声不吭地扶着树干，又注意到了冰牢的牢身开始融化。

　　日番谷冬狮郎也是明显注意到了，就操控更多的灵压去聚集在冰牢之上，只见他背上的一片冰花消失，里头的火焰结界明显被弱化了——

　　“有点勉强吧……”今泉皱起眉头，注意到队长背上的第二片花瓣都开始凋零了，就伸手按向自己的斩魄刀，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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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未等队长的千年冰牢奏效，也未到冰花完全凋零之时，那个结界就消失了——

　　现场剩下的，是只余下一半的冰之牢笼，和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短暂被喧扰玩弄的世界終於恢復了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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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戌吊边境的一役当中，队长使用卍解的试验可谓完全不奏效，因为那些火焰除了融掉一半的千年冰牢了，最后甚至连冰牢的一部分都吞噬带走了。

　　所以，众人也肯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那些火虽炽热，却不是一般的火，并非是冰与水能随意消灭的存在，在那之后大家都一声不吭地寻找了新的根据地，又开始了同日内的第二次会议。

　　既然肯定了队长级别的战斗力不能单独面对结界，他们又开始了其他提案——而与此同时，队长也委派了松本与吉良作为主力疏散住民的指挥官，他有预感这个吞噬波及的范围会越来越大，所以他们死神的疏散动作必须早于地震开始，否则居民会来不及逃跑的。

　　……那之后的接连几天，大家都并无用心处理那些吞噬的结界，反倒是主力疏散居民，并且趁着空隙回复体力——而就在地区吞噬发展到西七十五区的时候，绫濑川提议由小队六人当中的余下四人全力从不同方位攻击结界——那就是不需要主责疏散市民的斑目一角、绫濑川自己，今泉与队长四人。

　　那是一场漫长的准备，他们四人都在地震过后各自前往结界的四角，并且蓄力等待火焰的出现——但那次就算是四人都拼尽了火力，还是无法成功贯穿结界，反过来，他们感受到敌人的压逼力越来越强了。

　　接着几天，敌人吞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在四天后，他们的白线触及到了流魂街西七十区——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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