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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生变 ...

  •   奔了约莫一盏茶工夫,霍七庭便到了城外一座道观外,见道观内尚有灯光微闪,忙纵身上墙,跳进观内,潜行蹑踪走至大殿外,贴身倚柱细听。
      只听里面传来何天统的声音道:“白日里我便见这小娘子容貌甚美,比那柳家小姐还可人疼,因着姓霍的臭小子武艺高强又出手阴毒,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又听得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道:“少主真真是好计谋,先做小伏低让他们失了戒心,现在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丫头掳来,看那姓霍的明早起来发现丢了人还不急死!”
      霍七庭暗暗咬牙切齿,正待破门而入,却觉右臂一紧,被身后一人结结实实的拢在怀中。这人欺身将她钉在柱上不得动弹,轻声道:“莫慌,是我。”
      打眼见是李青莲,霍七庭不禁气恼非常,怒道:“还快放开我,我去救依依!”
      因着两人距离甚近,面庞几乎相贴,鼻尖已然相触,连呼吸都拂在了对方脸上,甫一对视,俱各尴尬起来。
      李青莲忙垂下眼帘,松开霍七庭,往后退了一步,定了定神,压低声音道:“我是来帮你的。”
      霍七庭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抬腿便是一脚,将门踹的尽碎,冷着脸走进去,说道:“何天统,自作孽不可活,这次你竟敢动我的人,看小爷的拳头饶不饶得你!”
      何天统顺利的将顾依依掳来,正满心欢喜着,且又被观主奉承的飘飘然不知所以,突见霍七庭目露凶光的进来,顿时慌了神,忙躲在观主身后,疾声叫道:“观主帮我!”
      道观观主听得“哗啦”一声破门巨响,却见只进来一个瘦削少年,丝毫不以为然,望着霍七庭蔑然一笑,转身向何天统说道:“这有何难,你且带着小娘子往后面去吧。”
      见观主胸有成竹,何天统顿时松将下来,抱起在地上昏睡的顾依依便往殿后走,却听得“呼啦”一声,一个白影挡在了面前,定睛一看,原是在酒楼救过自己的白衣男子,忙说道:“你且不要多管闲事,我爹爹自会谢你。”
      见被误会,李青莲并不理会,只沉声道:“把人放下,我便放你走。”
      何天统见他眼神坚毅,知自己是错当了他是附庸权势之人,略一思索,便笑道:“那你接好。”说罢便把顾依依抛了过去。
      李青莲前行几步,伸手接了顾依依,再抬头时,见何天统已拔剑攻到面前了,忙将顾依依环起,待转身相避时已然迟了。
      只听“刺啦”一声,李青莲右臂着了剑锋,衣衫被挑破,鲜血渗了出来。
      何天统狞笑道:“既然你执意拦我,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李青莲轻叹一口气,将顾依依置于一旁墙角处,转身便向何天统攻去。
      毕竟实力悬殊,只几招下来,何天统便已招架不住,被李青莲拿住制服在地。
      再看这边,霍七庭与观主斗得正酣。霍七庭手中无兵器,又见观主武艺甚精,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转身卖个破绽,待观主近前时,左手一扬,释放出红色粉末,右手出掌,拍着观主胸口,生生将他击退了一丈有余。
      观主甫一闻得香气袭人,只觉真气涣散,忙定了定神,不甘示弱的咬咬牙,又提剑攻了上来。
      此时,霍七庭再不避让,索性欺身上去,反手夺剑,转身便刺穿观主身体,复又拔剑出来,足尖点地飞身往前至李青莲身旁,矮身就是一剑封喉,要了何天统的小命。
      方才李青莲在旁观战,瞧着霍七庭杀心已起,还未来得及开口阻止,便见两人都已丧命剑下,只得轻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见李青莲面色凝重,霍七庭知他不喜自己夺人性命,便冷声道:“若我在酒楼废了何天统的手臂,今晚他便不会因为劫掳依依而丧命。李青莲,你自以为仁慈,却不知这所谓的仁慈也会要人性命。”说罢,扶起了顾依依扛在肩上,径自飞身回客栈去了。
      李青莲无力反驳,便随在霍七庭身后翻墙掠脊狂奔,待回至房中,李青莲褪了外衣,挽起衣袖,用毛巾沾湿了水,轻然擦洗剑伤时,听得有人敲门,忙起身开了,竟是霍七庭。
      霍七庭自行走进房内坐了,说道:“你是为救依依受的伤,我感恩图报,特来送金创药与你。”李青莲也过去坐了,拱手道:“多谢。”
      霍七庭径自拿过毛巾,草草擦了擦李青莲的右臂,抬眼见他虽是疼痛,却咬牙皱眉默不吭声,心中暗自好笑,又倒了药在伤口上,拿了纱布包扎起来。末了,霍七庭拱手道:“承让。”便径自出门去了。
      李青莲扭头,望着霍七庭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便低了头暗自沉思,呆坐多时之后,终是轻叹一口气,走去床边躺下睡了。
      翌日清晨,顾依依起床后只觉全身疼痛,说与众人听后,霍七庭并未多言,只淡淡的笑道:“许是你昨日逛累了,晚上便睡的实了,忘记翻身动弹了吧。”顾依依暗觉有理,便不再多想,只低头吃饭。
      沈川芎听出了由头,待会完帐出店后,私下细问霍七庭。霍七庭将事情始末讲了个大概后,抬头见沈川芎牙关紧咬,双拳紧握,知他是心中愤然,忙劝慰道:“依依终究是没事,且我已斩草除根,杀了那何天统,你又何须动气。”
      沈川芎转脸看着不远处的顾依依,脸上尽是不谙世事的笑靥,暗自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只要我在依依身边一日,便一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免她惊苦。”
      霍七庭听沈川芎说得恳切,知他是对顾依依生了情愫,不禁笑将起来,连声说道:“好好好。”
      而后,四人一路游山玩水,闲谈聊天,天黑前便到了赤木镇,正在找寻住处时,竟遇到了李青莲与杨思广。
      杨思广迎上来,笑道:“杨某家在此处,既然大家都是要上昆仑的,索性一起去杨某家住了,明日一同上山,也好有个照应。三师叔,你说好不好?”
      李青莲见问到自己,只“嗯”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白祁墨与顾依依未接话,皆转脸看向霍七庭。霍七庭见李青莲左手持剑,心有不忍,亦是不好拂了杨思广的好意,只得点头道:“那便多谢杨兄了。”
      一行人将然进了杨府,便见杨员外与杨夫人迎了出来,众人忙见了礼,一同往待客厅走去。
      走在路上时,杨夫人握着杨思广的手,眼眶内微湿起来,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感慨道:“一年未见,广儿又长高了许多。”
      杨思广反手握紧母亲的手,便走便问道:“母亲与父亲身体可还安康?”杨夫人甚感欣慰,不禁笑将起来,说道:“我们都好,只是挂心你。”
      听得此话,杨思广忙劝慰道:“孩儿在昆仑山上,得师父教授武艺,又有两位师叔与众师兄照拂,过的甚是快活,父亲母亲切勿挂心伤神。”
      杨夫人仔细瞧着,见儿子提及昆仑时面上情不自禁的现了笑意,便知他并未虚构,也就放心了。
      至待客厅,众人与杨员外寒暄客套一番,饮毕茶后,又一同至堂内用了晚饭,而后一起告退去别院歇息了。
      杨思广陪着母亲回了房间,谈了许多在昆仑山上的趣事,引得杨夫人笑声连连。谈得正酣时,杨思广想起一事,问道:“母亲,往年这个时节都有城外尼姑庵的静慧师太率姑子来家里诵经祈福,怎的今日未见静慧师太。”
      杨夫人先是一怔,忙又笑道:“庵里的人已经来过了,跟以往一样,在家诵了三日经,昨日刚走。”杨思广笑道:“原来是我错过了。静慧师太可还好?”
      呆愣了一下,片时才转回神来,杨夫人轻叹一口气,幽幽说道:“不瞒你说,这次来的是静心师太,说是静慧师太在三个月前圆寂了。”
      乍一听说,杨思广甚为伤感,亦是叹了一声,又忙念了一句佛号,说道:“果真是世事无常啊。”
      杨夫人暗暗拿眼瞧他,见他神色凝重,忙劝慰道:“往好处想,静慧师太也算是修成正果了。”杨思广恐母亲多思,忙轻笑道:“母亲说的极是。”
      此时,杨夫人听外面敲过了二鼓,忙拍拍杨思广的手,说道:“不早了,你且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缓缓站起身,杨思广笑道:“母亲也早些歇息吧,明早孩儿陪母亲吃早饭可好?”杨夫人见他眼神恳切,不禁心中一暖,忙笑道:“当然是极好。”
      杨思广辞了母亲,慢慢踱向自己住的北院,走了少时,突的想起佩剑落在了杨夫人房间的几案上,便忙往回走去。
      待到院外,见院内依然有灯光,杨思广知母亲还未睡下,便径直走了进去。将然走至窗下,便听得房内隐约传出啜泣之声,杨思广不禁暗道奇怪,索性停了脚步,凝神听了起来。
      只听杨夫人道:“你叫我如何开口告诉广儿,他的生身母亲便是静慧师太。”说罢,复又啜泣起来。
      杨夫人的贴身丫鬟美琴劝慰道:“夫人且毋多思,这本是静慧师太年轻时犯了色戒,与人私通生子,事发之后住持仁慈,并未宣扬,只将少爷送来杨府,还许静慧师太每年来探。夫人与老爷宅心仁厚,将少爷视为己出,还帮着隐瞒静慧师太做下的丑事。哪怕少爷知道了身世,也不会责怪夫人与老爷的。”
      此话宛若晴天霹雳般,竟将杨思广惊得一时呆住了。又听美琴说道:“若少爷知道自己是姑子触犯门规生出的私生子,还不知作何反应呢。依我说,瞒着他未尝不是好事。”
      而后,杨夫人复又絮叨了许多旧事,与美琴哀叹了多时,才被她劝解着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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