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碾压全世界的男人[综]》耶久

50、你的爸妈靠不住③

　　章珎与碇源堂私下里再是结仇，也尽量不把那些事情摊到台面上来。二人目前同属Seele旗下，倘若怨仇干扰到人类补完计划的进展，Seele那群老货必定不能容忍。

　　地下埋藏着莉莉丝之卵的箱根，定是未来人类与使徒决战的战场，可想而知，长时间内，Seele在世界各地设置的分部都将以支援要塞都市为核心工作。但因为那一抹疑心，Seele也不会给碇源堂过大的权力，尽管碇源堂已经被内定为未来的司令官，可碇源堂能直接管理控制的地方，也只有日本总部而已。
　　章珎还有反制和翻盘的机会，只要他能向Seele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现在，全世界的政府都在悄悄地为几年后的战争做准备。面对末日的威胁，一切争议都被各国所搁置了，从日本而来的碇慧在中国的发展也因这一时间背景的关系而变得无比轻松。他的思维、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与身旁的中国同事们并无悖异，无形中又为他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为加重中国分部的砝码，尽可能多的争取支持与合作，章珎没少在中国各地到处跑。
　　无论章珎在哪里，碇真嗣都能在周末的时候搭飞机来到舅舅身边。中国地大物博，在信息技术和高端工业制造上有着巨大的潜力，这些都是章珎未来所需要的东西。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人类的决战太复杂了，真嗣目之所见，只有工业神剑下不断被劈开的山海，和人类用毅力和决心垒砌的堡垒。
　　那不是游乐园的沙子，也不是舅舅给他买来的乐高积木。一座座落成的基地，肃穆又庄严，倾诉着人类胸腔里的某种声音。

　　感性的真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会问章珎：“舅舅，人们为什么会建这样的地方呢？”
　　章珎低头看着他，“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愿望啊。”
　　真嗣迷茫不解，章珎牵着外甥嫩嫩的小手：“那就是活着。真嗣，我们中有很多人，会因为时间、疾病、意外，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失去生命。这是大自然的循环，也是全人类共同的命运。人们迟早会学着认清，并做好迎接那一天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么多的死亡方式里，只有谋杀，不属于自然的一环。人也好，神也好，剥夺无罪之人的性命，是世界上最大的恶行。”
　　“有人要谋杀大家吗？”真嗣懵懵地问。
　　“差不多哦。”章珎牵着真嗣的手，慢慢往前走，“有很多人不知道我们是为何而存在，不明确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有人希望自己能够彻底离去。可对于许多人来说，生活可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当你在长时间的虚无后能够再次触碰到阳光；
　　当你细细体会过从耳边擦过的每一缕清风；
　　每一份花香，每一道人间烟火，这些都是生命的意义……人生的荒谬，正如叔本华所言，“当人们走到生命尽头时，回溯过去，会发现他们已经度过的一生不过是白驹过隙的瞬间。他们还惊异地发现，那些不被自己重视和欣赏的东西正是自己的人生，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正是他们生命中所期望的东西。”

　　“人类至今还在进化，”章珎将信任融进声音里，借由语言传递给身旁的外甥，“也许有一天，人类能为这个茫茫的宇宙献上一份礼物，一束花。而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人们的生命，延续人类的发展，哪怕对这场长征而言，我们只能是一道阶梯，那也很值得了。”

　　真嗣低着头，闷闷不说话。章珎问：“是舅舅说得太复杂了吗？”
　　“不是。”真嗣小声地说，“我好像突然想起来……”见他欲言又止，章珎又半好奇地问：“想起什么？”
　　“小时候，妈妈好像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真嗣道。

　　章珎轻轻握握真嗣的手，舅甥二人坐在小山包旁的裸石上，沉默地看云下滑出的夕阳。

　　当前情势下，所有的分部就像一个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漏口袋子，不断地向联合国和各国政府索要大量的经济支持。即便是看似财大气粗的Seele，也常常为经费的吃紧而头痛。
　　这时，中国北京分部的表现就变得很亮眼了。
　　碇慧与中国政府合作，将许多研究成果加以转化，通过军民融合的路子，号召中国企业投资生产。别的部门一昧向Seele伸手开流水单子要钱时，北京分部不仅能够开源节流，维持自身运作，甚至还能留有盈余，投入更多属意的工作。

　　日本和德国已经分别制造出了自己的EVA，美国那边，三号机和四号机也正在漫长的生产周期中。暂时还没有被安排上EVA系列制造工作的中国分部，则在章珎的带领下，和中国政府与日本重化学工业共同体展开了一项合作。
　　早在几年前，世界学界就有了一种声音，许多学者都在质疑投入大量资源用以制造EVA的必要性，政府、军界，也有人怀疑EVA的实际功用。内置核动力的无人驾驶大型机器人兵器构想，就是在那个时候提出的。

　　Seele的老人们皱眉，“日本重化学工业共同体一直试图排斥我们。”
　　章珎道：“但他们的体量不足以支撑这个野心，不是吗？对我们来说，无人驾驶机器人的应用，只是为打击使徒服务，这和我们分部的使命是一致的。况且中方有自己的一套技术体系在，日本重化在这个合作过程中的贡献少，最后能够得到的收益也不可能大到哪里去。”

　　基路议长思考的间隙里，章珎默了默，猜测老人们现在可能在交流什么，又道：“吸收无人驾驶机器人作战，不会妨碍我们最终计划的进展。我们还能够借由这个项目的实施，把日本团体的注意力暂时转移开。最关键的是，在量产机型生产之前，如果EVA在战斗中受损，我们还有无人驾驶机器人能够承担作战任务。”

　　“问题就在这里。”基路议长道，“如果这种机器人能够投入使用，在它得到政府和公众信赖之后，我们要怎么说服各国制造量产机？”
　　“它会崩溃的。”章珎揣着兜，神情平静道，“这种机器人只是我们的道具，当我们不需要它之后，它自然会崩溃。”
　　“理由？”
　　“日本重化工共同体联合日本政府挟兵器自重，篡改机器程序，试图威胁中美等国归还被切割的日本领土。”这个理由非常合理，事实上，这也是第二次冲击之后日本政府和民间的诉求。

　　基路议长半晌不说话，但章珎觉得他似乎在满意的笑。章珎依旧站得直直的，不说话。良久，老人们才道：“甚好。”
　　章珎礼貌地弯弯眼睛，笑道：“这是我的职责。”

　　离开和Seele汇报工作的房间，章珎面不改色，悄悄舒出一口气。这一次的世界和前几次不同，他没有特别的身份，只是一个凡人，而Seele那些疯子却有非常厚的底子，个个身份显赫，联合国、中美欧等政治体，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出没。
　　他和碇源堂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却不得不在Seele的阴影下隐藏自己的想法。

　　那些活着时找不到人生意义填补心灵空虚的老东西，成天梦想着带上全人类的灵魂回归神的母体，万物归一，用这种方式补完“人类心灵的空虚与残缺”。
　　这个世界上真正虚无的东西只有这些人无味且苍白的人生，更多人的生活有趣着呢，哪儿轮得着Seele这些人来帮忙补完？
　　疯狂的梦想，不切实际的理念。可偏偏就是这些人，掌握了决定全球数十亿人最终生死的世俗权力。
　　面对这么一群手握实权的狂信徒，无怪碇唯生前会有那样的叹息。

　　碇真嗣9岁，大提琴已经能拉得像模像样了。他身上刚好融合了碇源堂的脆弱忧郁（章珎非常敬佩那些能从碇源堂身上看出这两点并心怀怜惜的女性）和碇唯的文秀纤细，最关键的是，他长得不像碇源堂，也许未来，他会是一个相当受欢迎的文艺青年。
　　碇真嗣校庆活动上表演，难得请一次假特意赶来，章珎便在下方家长座中举着DV，含笑着看外甥。一曲奏完，碇真嗣歪头，远远地看着舅舅，小男孩抿抿嘴，腼腆一笑。
　　校庆结束的时候，章珎适时夸赞了碇真嗣今天的表现。
　　“你演奏得很好。”碇真嗣的舅舅温柔地摸摸小孩柔软的发顶，微笑道，“我喜欢你们选的这支曲子。”

　　真嗣欢喜道：“舅舅喜欢巴赫吗？”
　　“很喜欢。”章珎提起真嗣大提琴琴盒，另一只手牵起外甥，碇真嗣难得像个同龄小男孩一样蹦蹦跳跳。他扬起小脸，面朝阳光，又问：“那舅舅最喜欢的曲子是什么？”他会认真去学，然后演奏给舅舅听。
　　章珎笑笑，本想说他没有最喜欢的事物，但此刻他凝视着真嗣的眼睛，忽然心念一变。

　　即使是创世者，也没有资格裁决人类的死亡，上帝已死，而……“《众神进入英灵殿》。”章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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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本来想用一两句话埋他生前的伏笔，想了想很多余，干脆不放了。
我还是继续为哈利波特的修改头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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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不是巴赫的曲子……这个我知道，也请不要误会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