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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要弟弟有个锤子用① ...

  •   无论在哪里,竞争都是残忍的。哪怕是神是魔,若要杀出一片天地,奠定功成名就之根基,建成皇堂伟业,背后必然离不开一场场血腥的厮杀与战争。

      只有安享和平无惧风雨的人,才能斯斯文文,慢条斯理。一切大国强国,强盛之前,都会佩戴上一副暴虐的盔具。

      即使是阿萨神族也不例外。

      阿萨神族之始,不过也是万千世界中不足人道的微渺一族。正是因为有一颗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之心,它才在数代君王的统领下,奋先君余烈,振当下之威,一点点崛起为九界中最强的一支力量。
      不管阿萨神族参与的战争是主动出征还是被动防御,万年以来,九界的风起云涌,应该也不难想象。

      国也好,部落也好,成长时期,优先注重武力发展,崇武胜文,都是可以理解的。在包尔王解决掉黑暗精灵这一威胁之后,九界并没有从此归于和平。更多的征服仍将继续,为了一个伟大国度的诞生,一位强势的王与一个同样强悍的继承人,都是目前的阿萨神族所必需的。
      包尔王之子,奥丁,以妻子的离去为代价,在满床被血腥味浸透的花香中,悲伤地迎来了一位天生神力的女儿。
      这是个被阿斯加德所祝福的孩子,她必将拥有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带领阿萨神族的战士踏平一座座不愿臣服的世界。

      奥丁为她起名为“海拉”。

      但同时诞生的还有一个孩子。他出生在海拉之前,仿佛是海拉的反面一样,他生来孱弱,黑色的双眼明亮清澈。奥丁握握长子柔软稚嫩的小手,沉默很久,道:“你的名字叫巴德尔。”

      这是位纤细文弱的王子,对现在的阿斯加德来说,他太不适合做继承人了。

      王子还年幼的时候,似乎便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争不抢,也不像别的孩子一样玩闹,整日只迈着嫩嫩的小腿,独自坐在花园里,就着微黄的阳光看书。

      妹妹海拉练习掌握自己神力的时候,巴德尔王子在阅读。
      妹妹海拉学习一招一式的战斗技巧的时候,巴德尔王子凭借自学与好问,去掌握这个世界的知识。

      他漆黑的头发又软又直,双眼闪闪发亮,说话慢而有礼,微笑起来的模样仿佛在发光。见过王子的人都认为,他生在阿斯加德需要扩张的此时,太过可惜,以孱弱难以为战之身生为阿萨神族,也有些让人怜悯。
      但是,“他是一位担得起‘光明之神’称号的小王子。”学士如此断定道。

      可是,仅仅依靠“光明”,阿斯加德无法战胜如虎环伺的一个个强敌,坐稳江山。

      因此,6岁的时候,身体欠佳的小王子带着负责照顾他的侍者,离开王宫,来到风景秀美的山中别苑休养身体。

      一晃多年过去,公主海拉以惊人的速度飞快成长。她小小年纪,就已经拥有许多历经战场历练的战士也望尘莫及的强大战斗力。
      未来能够以一敌万的海拉作为战争之王被培养长大,战斗,征服,威势,恐惧,在她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就已经深深熟悉了这些词汇。

      她会成为奥丁王的左膀右臂与阿斯加德所向披靡的利刃,毫无疑问。

      已经退位的包尔王相信,在海拉的襄助下,奥丁迟早会成为真真正正的九界之主。但是征服完毕之后呢?

      海拉难道就是那位众望所归的合格阿斯加德之主吗?

      多年征战,让晚年的包尔王身体与精神都变得很差。他撑着疼痛的身体询问自己的儿子,此刻的奥丁还年轻气盛,在王的威严外表之下,是一腔热血与桀骜不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太多。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现在,征服九界,让天下太平才是阿斯加德首要的事。

      至于海拉……将这位女儿看为得力助手的奥丁不觉得有什么,作为战士,海拉的表现好之又好。要说到合格的继承者什么的,也许若干年后海拉经历得多了,自然看开了呢。

      有时候,身在局中的人,的的确确会看不清很多事情。包尔王沉默了,不再试图劝诫儿子。

      包尔王的时间已经不多,人生的最后时光,他必须认认真真审视海拉的表现。不管以后世事如何变化,如果海拉的心性确实有异,他都需要提醒自己的儿子。
      哪怕现在的奥丁很有可能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不进去。

      海拉很强,令人肝胆俱颤的强。她现在还没有完全长大,因此,在包尔王看来,她的未来更让他心惊。
      毫不客气地说,尚未长成的海拉都已如此凶悍,等到以后,如果她走向了歪路,阿斯加德绝对没有力量去制止她。即使是包尔王全盛时期,在这样的海拉面前也不敢做出保障。

      而海拉的冷漠与无情,也让包尔王感到忧虑。

      他问过海拉:“如果有人抵抗你,不愿服从,你要如何?”

      孙女的绿色瞳孔一片平静,年少的她淡淡答道:“杀了他。”

      包尔王沉默片刻,又问:“如果反抗者甚众,你难以从中分辨呢?”

      海拉笑了,她用一种享受般的语气,似惬意似遗憾地说:“那……就只能说他们很不明智了。”

      包尔王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是自己的血脉,要让他做些什么,一劳永逸地防患于未然,包尔王是做不到的。他想起那个被众人夸赞的遗憾的小王子,不禁叹息。
      如果那孩子拥有海拉的战斗力,或是海拉有他那样的天生威望与好脾性,那该多好啊。

      做这样的念头,包尔王也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不知足。他突然想念起那位温软爱笑的孙子,便让仆从带着自己,去向深山看望。

      名曰休养,但其实所有人都清楚,王子入山的真相是半放逐。
      那个孩子太过瞩目,一言一语,举手投足,气度华然。众人明明知道他的身体不适合担当大任,却还不自觉对他投以隐晦的期望。正是这样的力量,让奥丁为了避免将来多生事端,才将他移到深山。

      包尔王以为自己会见到一番萧索的景象和一个神情脆弱的孤怜少儿,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不输王宫的仙境。
      树木错落有致,一路的石板上,浅浅地铺着一层昨日深夜风骤打下的落叶。主人没有派人打理,刻意保留,为这里增添一番疏旷自然的风致。仙乐飘飘,神女和侍者弹奏竖琴,用优美的嗓音歌唱。眺目远望,崖边瀑旁的一座座白色建筑像是轻云一样,跨水而立。

      能把这里调整成这样,孙子的精神状态应该没有问题。包尔王不顾仆从的担忧,快步走进别苑中。
      被集体迁到这里,侍者们的脸上完全没有抑郁不快的神色。男男女女,脸上都有着玫瑰般红润健康的美丽颜色。那个孩子正在侍女们的歌声下,单手撑头,坐在露台上看书。看到包尔王进入厅堂,他合上书,眉眼弯弯,笑容像米德加德四月的阳光一样光辉灿烂。
      “欢迎您,敬爱的祖父。”

      对孙子的亲切问候,包尔王摇摇头。如果他恬不知耻一些,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坐下来,像没事人一般和孙子叙话。正因为他清楚这个孩子被放逐的真相,才不能当做这些年无事发生。

      巴德尔的表现真的很平静,完全没有丝毫怨怼之色。包尔王反倒更不是滋味。挥走侍从,祖孙两人聊了聊。包尔王清晰地向巴德尔传递出一个信息。
      过些年,阿斯加德的处境好转,海拉地位稳固之后,巴德尔就可以回到王宫之中,好好享受王子应有的一切。
      巴德尔带笑的眼里漾着湖水粼粼的碎光,他笑笑,不置可否。
      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像某种施舍,包尔王定了定,又道:“你对你的父王和妹妹……”被放逐的王子有怨恨那两人吗?

      有些诧异的,巴德尔抬起眼睛,平心静气道:“不,很好理解。”换做是他,也会择优行动。继承人是一国一族的大事,追求利益最大最有效化是很应该的。只是,淡化一个羽翼未丰的孩子存在感的办法有很多,他不会做得像奥丁这样简单粗暴,
      “海拉的确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她的成就会让阿斯加德骄傲的。”巴德尔说。
      无人教养,被父亲这样放弃,还可保持这样的淡然。如果时机恰当,巴德尔必不失为一个仁君。
      这份豁达宽广的心性……如果海拉能够拥有就好了。包尔王心情复杂。

      包尔王一想到这两个孩子截然相反的差异,不禁一阵烦闷。他静静地看着举态悠然的巴德尔,看着看着,心里忽然产生一个大胆的念头。

      海拉独自骑着座狼芬里尔走入山中。

      不久前,年迈体弱的祖父突然说自己给海拉找了一个老师,要求海拉没有训练的时候入山学习。奥丁本不愿意,但包尔王一副“老子搞不好明天就要死了你这个逆子如果对你爸爸没有一丝一毫的孝心的话那就尽管拒绝吧”的样子,奥丁无法,只得让海拉按照包尔王的意思去做。
      包尔王向奥丁提出要求时,海拉只冷漠地旁观着。

      她倒想看看这个一直以来都有些妨碍她的爷爷究竟想做什么。

      这条路通向自己很少见面的兄长巴德尔休养之所,那位“老师”难道栖居在巴德尔的地方吗。

      海拉抵达包尔王所说的地点,花木丛映的园林中没有别人,只有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闲适地靠在凉亭廊柱上,在满天的纷纷落花中看书。
      神气高朗,轩然霞举。
      她定定一看,很快就认出这是多年没见的哥哥。“巴德尔?”海拉拖长语调,慢慢呼唤对方的名字。巴德尔闻声,转过头来向她微笑。

      “好久不见,海拉。这里漂亮吗?”

      这可是他按照瑞文戴尔的景观打造的世外桃源,明明大家都十分欣赏,但却一直没人直接开口称赞,让他十分遗憾。

      海拉没有回答,扯着难以形容的微妙笑意左右顾盼,转头看着巴德尔,悠声道:“我以为……祖父安排的老师是某位英明,没想到……是我柔弱无力的哥哥。”
      “对哥哥说话要讲礼貌,我可爱的妹妹。”章珎温声回应道。
      海拉收了笑容,牵着芬里尔就要离开。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学的,如果学得像你,也许反而会让阿斯加德遭受巨大的损失。”

      他的战斗力弱是客观现象,没什么好否定的。章珎不以为意,慢悠悠道:“你不是会闲到会主动来这里的人,祖父花了很大力气,是吧?”
      海拉停下脚步,回头冷冰冰地看着兄长。
      “你就这么回去,也许祖父不会很满意,这也没关系吗?”
      “如果你能做个乖宝宝,不乱说话,就不会有事。”海拉微笑着,慢慢上前,“要我留下吗?可以,我愿意做这里的主人,虽然……”海拉做出苦恼的神色,“只能短暂地做一段时间。怎么样,我亲爱的哥哥,你愿意听从我的意见吗?”
      章珎笑眯眯地道:“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也许你可以重新简单明了地说一遍。对不对,亲爱的。”

      “简单。”海拉勾出笑容,冷冰冰道,“跪下。”
      “不,你给我跪下。”巴德尔和气道。

      海拉当即变了脸色,双手一展,抽出两把黑色短刃,射向兄长。

      小海拉飞刀,例无虚发。这次也不会有例外。

      那两把刀直直刺向巴德尔两腿,一旦刺中,巴德尔不跪也得跪。危在眉睫,巴德尔一脸不慌不忙,宽袖一挥,海拉扔出的刀便消失不见。

      阿斯加德男子多是紧窄袖口,随时方便打架,利落极了。像巴德尔这样的广袖,非常少见。

      海拉一愣,双眉紧皱,又向巴德尔挥刀。巴德尔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不管海拉扔过来多少刀子,通通用袖子收走。

      年少的海拉:“?????”

      巴德尔依然笑容和蔼而从容。
      如果没有点保命的能耐,包尔王怎么敢让他单独教育可爱又暴力的小海拉呢。

      他痛痛快快地装了个让海拉气喘吁吁咬牙切齿的逼,R的空间里,R之一族的尿都快吓出来了。

      妈啊,这些刀哪儿来的?

      曾经神秘而酷炫的Mr.R带着被插在□□的飞刀吓到口吐白沫的同族连忙后退,一群人哭爹喊娘地躲避着没完没了飞来的刀刃。

      他们就知道!

      那个男人是真的恨他们讨厌他们!拉他们做了几十年免费斗士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扔刀子进来祸祸他们。
      “打了几十年的白工还不够你撒气的吗!还不够吗!”
      R之一族一边东躲西藏一边悲愤望天道。

      见海拉停手,章珎歪歪头,微笑道:“累了?”
      第一次扔出如此多的剑刃,海拉胸膛明显起伏,长大双眼瞪着自己的哥哥。巴德尔对妹妹无礼的表现视而不见,只笑道:“我可爱的小海拉,跪下来认师,我就原谅你试图伤害兄长的行为。”
      “你可以尽管做梦。”海拉不再用扔剑的异能,欺身而上。芬里尔也转到一旁,准备从侧面攻击巴德尔,一头身躯不小于芬里尔的巨虎不知从何处跃出,与巨狼缠斗在一起。

      海拉才将将稍微靠近巴德尔,一把黑色的剑锋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逼到她眼前。她是天生的战士,立马调整好自己的动作,用不可思议的轻盈翻身跳到后方。
      是她的剑,海拉能认出来。
      “看来你发现了。”身处安全距离的巴德尔一副施施然的做派,不怀好意地问道,“说起来,你记不记得刚才你向我的刀子有几把呢,妹妹?”
      海拉一惊,一把把黑刃向她迅速飞来。

      一直以来,海拉都以自己的战斗异能为傲。但她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能力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时,竟有这么麻烦。
      比那更麻烦的还在后面。
      笑眯眯地站在一边的巴德尔瞅准时期,扣动扳机,“啪”地射出一物。海拉只觉得一阵剧痛,立马倒下,不住发抖,一边抖一边恨恨地看着那位笑面虎一样的哥哥。

      即使是阿萨神族,终究也是血肉之躯。只是他们的身体比之人类,要强上太多太多。只要找对方法,还是能给他们造成伤害。
      如若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阿萨战士死于战场了。

      上辈子,章珎自己有理财的方案,还有佐伯克哉等高级打工仔帮他搂钱。章珎很富很富,富到可以任性地独家定制许多黑科技小东西的地步。
      正因为他是战五渣,所以才要翻着花样的做准备。
      比如,像现在打倒海拉的这个小玩具一样。它一旦击中,就会深入身体,对外表不会造成太大伤害,但是会在皮下肌理中,持续给人以不间断的电流攻击。
      这个东西,用来对付海拉简直是刚刚好。

      “停……停下!”海拉努力控制着自己,大喊。
      巴德尔低垂眼眸,忧心忡忡道:“停下可不好吧,万一你还要对哥哥动手呢?。”
      海拉死死咬着嘴唇,眼睛都快瞪爆了。那你倒是把这东西给我取出来啊!
      “那,你认我做老师了吗?”巴德尔又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似是期盼般地问。
      海拉瞪他瞪了许久,她疼得不行,对方却毫发无伤。这样僵持下去,谁吃的亏更多,显而易见。

      少女闭上眼,狠狠点头。

      如愿以偿的章珎这才关掉控制器。

      海拉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一直都被她小看的兄长,一脸忌惮:“你把我的刀剑都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啊,”巴德尔露出困惑的神色,歉意地笑笑,“原来你还要吗。”他抬起手,刀剑如雨,从袖中不断落下,沿着山坡一路下滚。
      海拉看看那些刀子,忽然目光一凝,随即冷冷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没有受伤,没想到,你只是很会装没事啊,我的哥哥。”

      章珎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停手道:“我没有受伤。”

      “呵,嘴硬。”海拉冷笑着从地上捡起几把刀剑,让章珎看清上面残留的血迹,“还说你没有?”

      巴德尔这下真的愣住了,他神情复杂,一言不发,海拉细细看去,隐隐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淡淡的怜悯之色。

      章珎很确定自己真的连一毫毛都不曾受害。
      所以这些血……

      这个死要面子的臭男人。海拉依旧鄙视地看着他,一副瞧不起他硬装无事的样子。在这样的妹妹面前,巴德尔低头,语气怪怪地说:“反正,‘我’真的没有受伤就是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血是什么人的……一目了然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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