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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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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权志龙毕竟是从小习武,身体底子还不错,回到营帐喂了几口水和一小碗白粥,就悠悠转醒。
醒来看了看四周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却不见此时最应该在榻旁的人,“永裴呢?”
“回小副尉,小将军自打您回来后就牵了匹马去后山,现在估计还在那儿。要帮您叫回来吗?”
“叫他回来吧,是该用膳的时候了。”
副将领了命离开,权志龙自己拾掇好到疱营吩咐了一声就回到营帐开始擦拭自己的陌刀。
东永裴一撩开帐帘就看到权志龙拿着刀比划来比划去的,“你又不好好躺着是做什么?”
“你回来了?我让疱营炖了莲子羹,我去给你端来。”
东永裴叹了口气,原来憋在肚子里的那一顿邪火都没了,他就拿这人没办法。
“永裴,让你担心了。”权志龙将碗盅递给他,“他们也是可怜人。”
“我没把他们怎么样,还好吃好喝的伺候了。急报已经让人传去京城了,过不了多久就会从旁边的县调粮食过来。”
权志龙点点头,挑了挑油灯的灯芯,黄澄澄的光铺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柔和。
东永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下喝完了莲子羹准备起身向外走去。权志龙赶紧拉住他,“又去作甚?马上就是晚膳了。”
“饱了。我去马场看看,过几天就要回京了,免得出什么问题。”
“永裴,”权志龙直接快他一步走到营帐门口拦住,“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东永裴表情一滞,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着头道:“哪里的话,我干嘛生你的气。”
“那你自打回来就躲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躲着你……”
“你一回来就跑去后山,现下又不想与我同桌进食。要是我错了我就跟你认错可好?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嘛?!”权志龙说的激动上手推了他一把。
东永裴被推得后退几步,抬眼看他,眼里满是说不出的情绪。
要我说什么?要我说我听你叫着他的名字我难过了?要我说知道你被绑了去之后差点直接挥刀砍人?要我说我夜夜与你同眠简直就是折磨?还是要我说我对你早已不是兄弟情那样简单?
东永裴咬紧了牙关,最终还是把那些话咽了下去。
“走吧,去疱营。”说着走出了营帐。
沙哑的声音打在权志龙心上,他握了握拳,跟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东永裴又跟没事人一样,练兵训人整顿军纪。权志龙只当他是发疯,见他没了前日的脾气自然也就不纠缠了。
权志龙没将自己被绑的事儿写进书信里,倒是东永裴不知埋的什么心思,急报京城的同时也给崔胜贤捎了一封信,把权志龙被绑一事儿说得清清楚楚。
崔胜贤一看就慌了,几乎要立即跑来看看他有没有伤到一丝半毫,还好理智胜了冲动几分。
“黎县的官员都是死的吗?!为什么去年粮仓不够今年都还不报?!”
“殿下息怒,臣已责令黎县县令快马赴京,定将前因后果查个水落石出。”
崔胜贤挥挥手让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先回去。自从太子被废,皇上就将大小的政事儿落在了崔胜贤这里,官员们走动日渐频繁,其中多少有点儿巴结的意思。
这件事儿归根结底还是黎县县衙出的问题,崔胜贤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仔细理清楚了来龙去脉安排好了附近县开仓运粮,这才想起权志龙这茬来。
这次出事儿不是权志龙自己来信而是东永裴来的急报也可以理解,毕竟权志龙向来不报忧只报喜,若不是东永裴来的急报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还有这事儿。只是权志龙已经不止一次在书信里提到东永裴这号人物了,字里行间满是对他的倾慕,不是说他练兵有方就是夸他少年有成。
崔胜贤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他也承认自己不敢跟权志龙说这份感情。
是自己亲手把他送走的,现却思念成灾。
幸好他马上要回来了。崔胜贤勾起嘴角,就连眼前的奏折都觉得漂亮不少。
东永裴对权志龙一如既往的好,没有任何隔阂间隙,甚至更加嘘寒问暖。启程回京的路上相安无事,到京畿一带的时候东永裴突然邀他同骑一匹马。
“怎么?你的马都跑了一路了,还要折腾它作甚?”
“来。”东永裴没解释,只是向他伸出手。
“行了,都快进京了——哎!你做什么!”
东永裴不理会权志龙的挣扎,直接将他从马上一把抱起接过自己马上来,拽起缰绳一挥鞭就扬尘而去。
“永裴……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跟我一块策马而行可是委屈权小将军了?”东永裴将他圈在怀里,说话带出的热气正好喷在权志龙耳边,惹得他一阵颤栗。
权志龙不自在地将头偏开,“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就是觉得别扭罢了?”
东永裴笑了,使劲儿一抽马屁股,朝着城门口奔去。
崔胜贤得到盛平军回京换防的日子后,一大早就收拾好自己亲自带着鸿煊在城门口迎接。正是飞飘鹅毛大雪的季节,鸿煊被冷得直打颤,久久不见人来。
“殿下,还是先回府吧,这天这么冷,该冻坏了。”
“本王看是你自己怕冻坏了吧?本王要是回去,他们就回城了谁来迎接?”
“殿下,盛平军估计今天是赶不到了,雪下的这么大,这都要天黑了,他们肯定会就地扎营。您都从辰时等到酉时了,府上那么多事都搁置在那等着您回……”
“再等等。”
鸿煊没办法,只能继续带着几十个府兵等着。
当最后一丝暮色消失在墨蓝的天穹,崔胜贤终于看到远方浩浩荡荡一支队伍向城门方向过来。
“殿下,是盛平军!”
崔胜贤揉揉眉心,展开了笑容,他就知道权志龙会在约定的时间赶回来。见队伍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于是扬鞭前去迎他。
鸿煊刚追出去就听见崔胜贤的马一阵嘶吼,显然是被突然勒住。
“殿下?”
崔胜贤紧抿着唇,死死盯着渐渐靠近的两个身影。
东永裴双手环过权志龙的腰拉住缰绳,而后者居然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怀里,似乎心情还不错。
鸿煊不明所以,却见自家主子突然猛抽了一鞭子,直奔着那两个身影而去。东永裴的马受了惊,慌了前行的脚步,将背上的两人摔在了地上。
权志龙看清来人,连忙爬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宜王殿下,臣连日赶路未及细看前方情况,还请宜王殿下恕罪。”
崔胜贤绷着脸不说话,也未曾下马。东永裴眉头紧皱,上前擅自扶起权志龙。
“大胆,本王有让他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