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仙四龙之一梦》木非难

50、别亦难

　　楚寒镜默默地看我喝下解药，问道：＂姐姐这就要走吗，不等尊夫人醒来与她道别吗？＂
　　我将碗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现在紫母晶气息外泄，我担心玄宵不日寻来，他这次没抢到紫母晶难保不会有下一次，紫母晶关系到我全族上下生死存亡，不能有任何闪失，我需得尽快到南溟洗练才是。如今幸得姐姐妙手回春，龙儿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楚寒镜眉头紧皱，微微张了张嘴，终是闭口不言，一脸愁容。
　　＂姐姐不必担心，玄宵与我族有世仇，无论他从前在琼华派还是现在入了魔族，他一心想要的便是紫母晶，我带紫母晶离开，他便找寻不到此处的，神农洞自会安然无事。＂说到这里，我想起昨晚与玄宵大战中他说的只言片语，心中一动，见楚寒镜仍是沉默不语，问道，＂姐姐自幼跟随神农帝，可曾知晓玄女娘娘与神龙有何渊渊？＂
　　楚寒镜低头沉思，轻声道：＂上次神魔大战，双方死伤无数，魔族有一员大将叫什么魔尊，法力无边，最擅长活捉神仙妖精，将其精血炼化为己用。玄女娘娘与它大战百日，还是被它诈死逃走。后来，玄女娘娘寻到魔尊的老巢，洞穴内无数大小精怪被剥皮吸血，死状之惨，令玄女娘娘都触目惊心。在洞底深处，玄女娘娘找到一枚龙蛋，龙蛋浸淫毒液魔汁已久，魔性已成，玄女娘娘正要一剑毁了龙蛋，哪知正在这时，一条小龙破壳而出，冲着玄女娘娘咿呀咿呀。玄女娘娘见这小龙纯真无辜，手中宝剑停在空中，踌躇犹豫，终是不忍下手。
　　可这小龙受魔液蚀体，生出来便孱弱无力，就是玄女娘娘不杀它，它自己也活不两日。
　　恰好女娲娘娘经过，见小龙可爱，以自身神血救它性命。
　　小龙得了女娲之血，立时精神抖擞活泼起来，挣出蛋壳，几步跳过去围在玄女娘娘脚下叽叽叫得欢喜。
　　女娲娘娘见状，微微笑道，这条神龙既得我血，也可算是女娲后裔，可它却与你亲近，可见它是与你有缘呐。
　　玄女娘娘本奉天帝旨意除魔，小龙生而即染魔性便留它不得，但见它天性纯真可爱活泼讨喜，实不忍杀它，几番思量下将小龙抱起，谢过女娲天神后便带着它去了。
　　昔年我随主人于八荒九州采药，正好看见这一幕，我主人还道，女娲之血何其珍贵，那条神龙既得女娲之血喂食，真是大造化！＂
　　说到这里，楚寒镜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主人何日才能归来。＂
　　我站起身来，整了衣衫，回首望向榻上安然沉睡的小龙女。她全身上下一身白衣，胸前一团焦黑，甚是刺眼。离别在即，我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心中叹了口长气，转身对楚寒镜道，＂姐姐，龙儿她素来喜洁，我想为她换身衣服再走。＂
　　楚寒镜点头，＂是了，姐姐你好好与尊夫人作别罢。＂说罢，转身摇头叹气地离去。
　　石榻上的小龙女乌发微散，双目阖然，睫羽微颤，嘴唇轻抿，纵是入眠安睡也未减一分清冷出尘之色。我自衣囊中取出那件为她新做的雪白衣衫，轻轻解开她的衣襟，许是药性的作用，她难得地睡得很沉，我手下动作间很是小心轻柔，生怕惊醒打扰了她。
　　衣带滑落，一个青色的小囊掉了下来，我伸过手去一把抓在手中。
　　原来是离香草。
　　原来龙儿你一直带在身上。
　　我望着手掌心里的小布囊，一时百感交集。
　　小小的离香草，没想到今日在我与龙儿分别时又见到了你。
　　当初我赠她离香草时，可有曾想过在她种下之时便是种下她与我之间的缘份与羁绊。
　　凡取南溟离火者必付出代价！我不知道这代价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也许我再也...
　　＂不，我一定不能死！＂我握着离香草的手紧了紧，在心里许下庄重的承诺。望着此时沉睡中一无所知的小龙女，我心头一酸，俯下身去，在小龙女光洁的额上轻轻一吻。在她耳边轻声道：龙儿，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你要等着我。
　　小龙女似有感触，不安地皱着眉，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我抓住那不安的手，她立时不动了，黛眉舒展，渐渐平静下去。
　　我将离香草又挨着她的贴身衣物放了回去，将换下的旧衣放回衣囊中，却不意看到囊中的玲珑珊瑚。
　　我心中一动，跪在榻前将珊瑚系在小龙女腰间，看着玲珑珊瑚在龙儿腰间熠熠发光，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笑道，＂龙儿，咱们如今成亲了，以后可不许解下来啦。＂
　　龙儿，若是可以，我真想永远陪在你身旁，一刻也不与你分开，只是身为族长，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璃儿，你是我的亲生骨肉，可是为了梦貘一族，娘也只能义不容情。你既身为族长便要负起责任你现在就在娘面前起誓，为了梦貘一族，你愿牺牲一切，哪怕是牺牲性命也要保全族平安！＂
　　娘亲，我答应您的承诺一定会做到，请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我平安归来，与龙儿团聚。
　　我缓缓站起身来，怔怔愣愣盯着睡梦中的小龙女，想到从此便要分开，再见不知何时，心中酸涩。龙儿，就让我再多看你一眼，我要将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呼吸，每一根发丝都深深刻在脑海里，
　　我走了，龙儿，你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