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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坠落 ...

  •   任我行自梅庄西湖底被救出,并不出乎李慕白的意料。确是没想到速度如此之快,自当日离开洛阳不过月余,令狐冲是如何遇上向问天的?难不成当日盈盈她已知道任我行的下落……

      ‘从今以后,你是东方不败的副教主,我是任我行的女儿,再见之时……你我便是敌人。’

      看来她确乎是知道的,至少向问天与她透漏过,不然也不会如那般决绝。

      “滚进来!”

      东方显然是被杨莲亭的话惊着了,微微沉吟,厉声对门外道。

      杨莲亭小心翼翼推开殿门趋步上前,右手紧紧捏着左手手指,掌心已被汗水浸湿,低着头,暖暖的灯光下映得额上泛着点点亮光。弯着腰,小心抬眼扫了眼前方,两位教主皆在,视线却被圆桌上的灯座拽住了,灯内烛光微晃,灯罩上的图画愈发生动,微微凝眸,上面尽是些龙阳图画。心里一突,暗忖:“难不成适才教主在与那小白脸亲热?”

      哈腰驻足在圆桌前不远处,默等教主吩咐。

      殿中无他人,东方便也直接问道:“任我行是如何逃出来的?”

      “回教主,听那黄钟公的话,是梅庄里来了两个人,一人持嵩山派左冷禅的令旗,自称是左冷禅的师叔,受命前来拜访,一人自称是岳不群的师叔,叫‘风不二’。二人带了《广陵散》,几本棋谱,《率意帖》,以及范宽的《溪山行旅图》拜访江南四友。他们为得到那四个宝贝,找了任我行去打败那风不二,而后……而后任我行不知如何便出来了,锁在湖底的竟然是黑白子。”

      言毕,杨莲亭上前一步,颤抖地将手上的一包纸团轻轻置在桌上。小心答道:“这……这是从……湖底搜出来的……”

      展开那纸团,里头包着的是一颗铁球,上面裹着钢丝,拉开,寒光闪烁……

      “金刚丝。”

      显然,任我行定是因此脱了那些个镣铐,而当日向问天逃脱……

      “杨莲亭啊杨莲亭,你干的好事!”

      东方手里攥着的一团金刚丝,运力置在杨莲亭肩上。杨莲亭吃痛,捂着肩头“噗通”跪在地上,冒着冷汗的额头不断磕着地面,地砖上已已映上了暗红,甚至几滴血点已溅在了他处。

      “教主饶命!属下一时昏了头,属下无意与教主为敌,属下不知向问天那厮……”

      杨莲亭解释苍白无礼,但若闭口否认,日后教主算账,怕是不得好死。与其如此,还不如开了口,再而自己身中生死符,如此听话的工具……

      “滚!打听圣姑的下落。”

      杨莲亭哆哆嗦嗦抬头道:“是……是是……属下这就去……”磕磕绊绊逃出殿。

      殿中再次沉静无言,李慕白上前,自身后揽着她的肩,东方也放松倚在她身上,开口道:“小白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李慕白看着怀里的人愠怒的脸色忽而一副释然的模样,有些心疼,这些日子为向问天的事情忙得紧,自己也当个甩手掌柜,对许多事情也未多管,定然是累着了,想东方自入日月神教以来定是幸苦,更别说当初与任我行争斗,提着脑袋过日子。

      温声道:“有些人就是安生不得,防也防不了,不若聚在一块儿,灭了也有些名义。”

      顿了顿,继而再言,“此事约是令狐冲与向问天做的,盈盈当是未去梅庄,该是害怕事情败露。”

      东方微微阖上的眸子睁开,仰头瞧着李慕白,打趣道:“你又怎么知道里头有令狐冲了?”

      扑哧一笑,轻抚着怀里人的脸颊,笑道:“自称岳不群的师叔,还叫什么‘风不二’,剑法卓著,大败江南四友,逼得他们寻了任我行来对付他,除了令狐冲与独孤九剑还能有谁?”

      怀里的人白了自己一眼,嗔道:“你都知道!”

      “我猜盈盈当是未离开洛阳,她若走动,目标太大,不如守在洛阳掩人耳目。”伸手,揉按着东方额上的穴位,力度适中,怀里的人极为舒服,忍不住嘤咛一声。半晌,又道:“这次……让我去探探究竟吧。”

      舒服受着服侍的东方抬眸,道:“怎么又去了,你还真舍不得盈盈是么?”

      这人,不让去竟扯这个借口……“怎会,若是遇上任我行,自然能对付得了。”

      自是知道凭小白的武功,对付任我行不成问题,破那吸星大法也不过小菜一碟,可……心里总觉得不安……

      见东方依然不语,继而再道:“你不能去,如今我去是最好的,你不必担心,以我的功夫,还怕那个老家伙?”

      微微抿唇,才开口,“……好,那……你小心……”

      ————————————————

      李慕白自黑木崖一路南下,前往洛阳。此次没有烂路、马车作祟,夜以继日,日行千里,不日便到了洛阳城郊。

      走进竹海,在翠竹林中呼吸带有竹叶清香的空气,好一个神清气爽,似如轻舟荡漾在翠竹掩映的海中,风湿漉漉的吹着,飘荡着新鲜的竹绿气息,置身于这竹的世界,满心装着美景,徜徉在竹海沐浴,洗涤滚滚红尘的烦忧,若非其间浓郁的血腥气,定以为这还是那片世外桃源。

      愈靠近竹屋,那血腥味便愈发刺鼻,运功至屋前,眼见的便是遍地的死尸,七七八八四散在各处,鲜血四散,没过掉落在地的兵器,尚未干涸,当是厮杀不久。

      地上皆是身着青衣或是红衫的汉子,是青城派与嵩山派的人,还有几个蒙眼的黑衣人,较远处,躺着两三个书生装扮的人,应是华山派的。

      进了院子,场面更是惨不忍睹,屋舍墙上剑痕疏疏密密,四处都是,鲜血四溅。屋里的家具摆设早已掀翻在地,挂在那里的珠帘被扯落在地,连案上的瑶琴也被一劈为二……

      如此情形,当是盈盈的藏身之所被泻,嵩山派领着众人前来讨伐,只是……这青城派何时也听命于左冷禅了,竟要置盈盈于死地。

      本以为盈盈当是逃脱了,毕竟有令狐冲、任我行以及向问天相随,却未见尸首有被吸星大法吸干内力的情形,难道……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长剑相击的锵锵之声,暗忖,“令狐冲与向问天救任我行回来,难不成还未与盈盈相遇,那盈盈……”急忙运功前去。

      ……

      清晨山雾缭绕,武器交织的声响愈发近了,白雾之中,已能看见身着青、红、黑、白衣衫的汉子,围着一人且战且进,步步逼其后退。凝眸看去,被围的是个紫衫女子,是盈盈。

      拔出腰间折扇,运力飞速一挥,剑气迸发,外围几个大汉便已一声不吭横倒在地。

      雾气环绕,视线被遮挡,众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摸不着头脑,却是肯定,“妖女的帮手来了。”

      旋身移至盈盈身旁,侧首向她问道:“你怎么惹来这么些人?”

      任盈盈见来了帮手,却不曾想到会是李慕白,“她怎么会来救自己……”

      见她不说话,细细一看,身上衣衫几处撕裂,伤口四处都是,唇边也印着血……

      “你站我身后。”

      上前一步,将盈盈掩在背后,便见她脚边躺着一具尸首,一身的绿麻布,满头白发,竟是绿竹翁,自是知道这两人是经历了一场血战……

      雾气缭绕,团团围着的众人并看不清来人的面目,只是听得一四川口音大声喊道:“不知是何处的兄台,可知这妖女的身份,她可是魔教的圣姑,兄台可别帮错了人。”

      继而又听得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与她废话什么!来人定是与妖女一伙的,是魔教中人,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们!”

      “你来做什么,快走!”

      身后的人拽着自己的衣衫,拉扯间已印上了血手印。

      “你是我神教的圣姑,我自然要管。”

      却听身后人嗤笑一声,道:“你因我是圣姑才来救我……我不需要!……你走!我死在这儿也不要你救!”

      便见她拽着李慕白的衣衫向后扯,李慕白完全不知盈盈为何如此恼人,有人相救竟然还不让……

      “你胡说什么,我即要救你,还需你同意?”

      也是生气,手中折扇甩出一道气剑,竟生生射穿了成不忧的胸腔,就见他胸前突现一血洞,高大的人轰然倒地。华山剑宗的弟子全然不知所措,不知谁先开口,众弟子抬着成不忧的尸身便走了。

      其余三派见来人武功如此之强,一时愣住。身后的蒙眼黑衣人却是不知,联手向气剑来处射出暗器,涂毒的断箭蜂拥飞向李慕白二人,李慕白一扇剑气射出,折下一片暗箭。漏下的几只断箭刺入竹干,有紫色的液体滑落,滴在草叶上,便见那株植物已然枯萎了。

      “呵!一群宵小,竟然还会使毒了。”

      包围之人见二人被毒箭逼得退后,眼中精光一现,嵩山与青城两派相视点头,同时上前逼去,身后的黑衣人再次放出毒箭。他们定想此人必然顾首不顾尾,方寸大乱。

      却见李慕白折扇一展,转腕飞旋,上前的几人已是喉间突现一道血痕,而后到底不起。继而回身再射出一道剑气,将那些毒箭击落,哪知这一场箭雨刚至,下一波箭雨再次来袭。一时不及,只好震出一掌,将周身的毒箭击落。几只漏网之鱼擦过李慕白身边,刺破任盈盈的衣衫,幸好未伤极皮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慕白本想使出传音搜魂大法,扰乱对方的心神,控制他们的行动,哪知被身后的人猛然向后拉扯,继而用力一推,便被推出数尺。

      “你快走!”

      周围雾气愈发浓郁,视线被遮挡,一身焦急的女声过后,便是“咻咻”的箭雨之声……心中一急,想要再向前,却不想脚下一空,身子竟然跌落下去。

      “怪不得那些个人只是徐徐相逼,并不急于上前,原是在悬崖……”

      周身一片白茫茫,没有落脚之处,毫无施展轻功的余地,只得依势坠落,“噗通”一声掉入水中。水流湍急,一时大意,额头撞在一处礁石上,竟晕了过去……

      任盈盈看着眼前愈发逼近的箭雨,默默闭上了眼,想着若是能见着爹爹一面该多好,还好,还好,至少见着了她……

      忽听得身前一声大吼,而后,身边“咻咻”之声不绝……

      “盈盈!你是盈盈么?”

      睁眼,眼见一个身材甚高,一头白发,穿的是一袭青衫,长长的脸孔,脸色雪白,更无半分血色的大汉,心中莫名一涩,失声叫道:“爹爹……”

      “唉!盈盈!我的乖女儿,快过来,别站在悬崖边上!”

      悬崖……

      任盈盈僵硬转身,透过层层的雾气,悚然望着深不见底的深崖……

      ————————————————

      东方白挺身坐于桌前,执笔在折子上作批示,却不想玉制的笔杆“咔嗒”一声断成两节,黑墨滴在雪白的宣纸上,心中陡然一突。

  • 作者有话要说:  呀,好晚了呀~~
    明天出门一天,说不定能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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