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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绿竹小屋 ...

  •   洛阳城郊。

      清晨,万物刚从沉睡中醒过来,竹林的翠绿愈发引人,几声稀疏的鸟鸣清亮,其中似还杂着“嘎嘎”鸭叫声。

      天刚亮不久,刚到卯时,想来林子里住着的人应当未醒才是,却是几声古琴铮铮,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李慕白嘴角微勾,想不到盈盈如此闲情逸致,大清早便抚琴自娱了。

      刚入了院子,便见一位身着浅绿色麻布长袍,白发白须的老者正编着竹篮,想必这个老头便是绿竹翁了。

      见绿竹翁抬头往院子入口看去,忽现白衣俊朗的公子,心头一跳,看来此人轻功卓著,自己竟丝毫未有察觉。

      突然出现在别人院子里固然失礼,开口道:“李慕白前来拜会圣姑。”

      因为东方的要求,李慕白在来洛阳的路上耽误了许久,她成为副教主的事早已传到了任盈盈的耳中,绿竹翁自然也是知晓的。显然想不到他人口中的“男宠”竟然武功如此高深,窥探不得,什么凭借皮囊魅惑东方不败的传言想必也作不得数。况且如东方不败那般的枭雄如何能被一禁脔迷惑了心智,看来有人韬光养晦,故作迷阵,黑木崖上必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老篾匠去转告姑姑。”

      绿竹问转身进了竹屋里,背影挺拔,一身的风骨,隐身世外,又是一位高人。

      ……

      “姑姑,白公子来了。”绿竹翁本意是称“副教主”或黑木崖来人,可圣姑提及此人皆是一口一个“白公子”,自然随她的意。

      任盈盈先前并非没听见外头的动静,自然晓得她来了,本是欣喜地起身去迎她,却是在帘子前生生停住了。李慕白如今是副教主之位,她来此是何意,是东方叔叔让她来的?

      “知道了。”

      朝门边的绿竹翁答了一句,还是抬起手撩开帘子,走出去。

      忽而竹屋里传来一阵笑语,如玉珠落在了玉盘上,好听。“白公子消失了好些时日,黑木崖上皆传言公子失宠了,倒是没有想到……白公子却成了副教主了。”看盈盈一身漂亮的紫纱长裙,明媚动人。

      本就是相识,也不愿多做那些个虚礼,抬脚便进了屋里。一边脱下靴子,一边回道:“盈盈莫要打趣,照实说确乎是失宠了,只是后来……这宠爱又回来了。”

      盈盈身姿款款地摆弄着茶具,举手投足间都是风雅,心中暗叹,若是东方也学得一身茶艺该多好,嗯……还是我先学来?

      听她扑哧一笑,道:“呵呵,想不到我神教的副教主竟这般无赖。那时我还未下崖,每次去寻你习琴皆是找不到人,后来连东方叔叔也闭关不见,传言说叔叔是为练功,亦有人说她受了伤,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

      每次?有找我很多次么?整理了衣摆盘坐在桌案前,欣赏着盈盈斟茶,稍作思考,答道:“东方……教主也是这般说,我发现这无赖嘛……也是颇讨人喜爱的。”笑看了眼任盈盈,既而再说道:“教主她先前受了些伤,如今已全然无碍了。”瞄了眼盈盈,看她并无异色。

      见盈盈呼出一口气,将茶盏递上来,说:“太好了,本是传言,没想到竟是真的,东方叔叔没有大碍最好了。白公子可知东方叔叔作什么受的伤?想叔叔她武功天下第一,何缘故就能伤着了。”语气里的关心情真意切,只是后话才是要点。

      这人问了我便会答么?微微一叹,回道:“唉……我亦不知其中缘由,只是听教主提起,应当是吃了什么坏了肚子,竟然严重到闭关修养了。”虽说这话听起来就作不得真,但确实没说假话,东方的确常年食用大补壮·阳之物,加之疏通不得,燥热之气淤积,最后欲·火焚身,自爆而亡什么的……

      盈盈听言嘴角一抽,白了对面人一眼,心忖这人口风倒是紧的,这种瞎话都能说的出口。

      抿嘴无奈一笑,讪讪地饮下一口茶,茶香沁人,余味缭绕。

      忽闻门外那一摊子的小黄鸭“嘎嘎”作响,侧耳一听,便知是有人来了,还不少。

      “来人可是与副教主大人一路的?”

      听她调笑,仰头将手里的茶水饮尽,笑答:“不是,来时跟了个人,一到洛阳便做其他事去了,我一人来的。”话音未落,便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贵客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易师爷在院子外面提着嗓子喊道:“竹翁,有一本奇怪的曲谱,要请你老人家的法眼鉴定鉴定。”

      绿竹翁道:“有曲谱要我鉴定?嘿嘿,可太瞧得起老篾匠啦。”

      屋里的二人不作声,默默听着外面发生何事。李慕白却是心中疑惑,“没想到令狐冲没得《笑傲江湖》却仍跑来了,他与盈盈这红线是如何也剪不断的,这是天注定啊……”朝着盈盈暧昧一笑,惹得她疑惑不解,被瞧着竟一时红了脸,颔首不看李慕白。李慕白心下也是不解,盈盈怎么忽然害羞了?这令狐冲还未见到呢就如此害羞,若是真见着了那该……吧唧吧唧嘴,画面太美,不敢想……

      易师爷还未答话,王家驹抢着朗声说道:“金刀王家王老爷子过访。”

      他抬了爷爷的招牌出来,料想爷爷是洛阳城中响当当的角色,一个老篾匠非立即出来迎接不可。哪知绿竹翁冷笑道:“哼,金刀银刀,不如我老篾匠的烂铁刀有用。老篾匠不去拜访王老爷,王老爷也不用来拜访老篾匠。”王家驹大怒,大声嚷嚷:“爷爷,这老篾匠是个不明事理的浑人,见他作什么?咱们不如回去吧!”

      岳夫人急急出声道:“既然来了,请绿竹翁瞧瞧这部曲谱,却也不妨。”

      王元霸“嘿”了一声,将曲谱递给易师爷。易师爷接过,走入了绿竹丛中。

      只听绿竹翁道:“好,你放下吧!”易师爷问:“请问竹翁,这真的是曲谱,还是什么武功秘诀,故意写成了曲谱模样?”绿竹翁道:“武功秘诀?亏你想得出!这当然是琴谱了!不就是《广陵散》么!”接着只听得琴声响起,幽雅动听,忽而又是一股子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

      令狐冲听了片刻,记得这真是曲长老曾经弹奏过的曲子。

      身旁的王家驹又喊:“你说这是广陵散就真是么?你听过广陵散么?哼!”

      绿竹翁并不作答,自顾自地起身去了竹屋,开口说道:“姑姑,你怎么出来了?姑姑请看,这有一本广陵散。”

      王元霸低声问道:“绿竹翁多大年纪?”易师爷道:“七十几岁,快八十了吧。”众人心想:“一个八十老翁居然还有姑姑,这位老婆婆怕没一百多岁?”

      只听得一个女子低低应了一声。绿竹翁道:“姑姑请看,这部琴谱可真是广陵散?”那女子又嗯了一声,琴音响起,激昂康该,杀伐决断,不屈不挠。

      李慕白于一旁听着,此曲虽未听过,但听其大意便知与《广陵散》的意思相同,亡身、含志、烈妇、沉名、投剑……只不过,如今这本《广陵散》在手,曲谱与名画已集齐,若是向问天来取,那任我行他……

      任盈盈自然知晓这本曲谱就是《广陵散》,曲洋长老教了她十年的琴,也听过他弹奏此曲。再者当初向叔叔似有询问《广陵散》之意,却是并未找到,《广陵散》与曲长老一起失踪,如今又现身于此。话说向叔叔他作什么想要《广陵散》,难道真是为了思及兄弟之情。而他也有意于《溪山行旅图》,若不是指望向叔叔能帮忙寻找爹爹,也不会什么琴棋书画都赠与他了。

      ……

      琴声停顿良久,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王元霸、岳不群等虽都不懂音律,却也不禁心驰神醉。易师爷更是犹如丧魂落魄一般。岳夫人叹了一口气,衷心赞佩,道:“佩服,佩服!冲儿,这便是《广陵散》?”

      令狐冲回答:“当日我听得却是这个曲子,就是这个《广陵散》,这位婆婆的琴技也是颇为高明。”

      只听绿竹翁朗声道:“易师爷,这确是《广陵散》,我姑姑曾听过,适才也奏过了,你拿回去吧!”

      王元霸亲耳听了琴韵,知道更无虚假,是为神曲,当即将曲谱还给令狐冲,讪讪的道:“令狐贤侄,这可得罪了!”

      令狐冲冷笑一声接过,待要说几句讥刺的言语,岳夫人向他摇了摇头,令狐冲便忍住不说。王元霸祖孙五人面目无光,首先离去。岳不群等跟着也去。令狐冲却捧着曲谱,呆呆的站着不动。

      岳夫人问:“冲儿,你不回去吗?”令狐冲回答:“弟子多呆一会便回去。”

      ……

      听盈盈故作深沉,粗这嗓音假扮老人家,颇为有趣,调笑道:“你听,外面人叫你‘婆婆’呢,婆婆、婆婆……”

      任盈盈假扮长者说话,一是绿竹翁已唤自己姑姑,若以年轻女子的声音答话,必然使人生疑;二,自是随意耍耍外面的人,谁让他们就认为本小姐是个老婆婆了。却听李慕白如此调侃自己,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嘴,急得抓起一旁卧榻上的竹枕便掷了过去,气道:“让你笑我!”

      李慕白坐得极近,再而自己一时气急,手上也使了不少力,那竹枕刚脱手便后悔了,生怕将她砸了个正着。“你小……”“心”字还为脱口,便见这白衣公子手臂随意一挥,那竹枕便已被握在手里,心里大惊,“没想到李慕白竟然会武功!”

      瞧着盈盈这般跳脚,哑然失笑,愈发调侃道:“盈盈如此好动手,怕是没有几个良人能经受得住啊,以后似要嫁不出去了。”

      任盈盈尚惊讶于李慕白会武功,似乎还不低,却听得她如此损自己,哼气道:“我有没有良人,嫁不嫁得出去,管你什么事?你自己会武功不说,害我……”本想说害自己担心,但思及李慕白是东方叔叔的男宠,如今更是副教主,来日定是要与她对立,无论如何也不该起别的心思。

      昂?这是怪我藏拙?“就算你知我会武功,你刚才掷过来义无反顾,即使会武,想必我若是大意定然毁了容貌,怕是要被人嫌弃了。”说完,还故作伤心摇摇脑袋。

      “我不会嫌……”盈盈脱口便说“不会嫌弃”,却是生生将话咽了下去,转而说道:“我不会下那般狠手,但也得让你挂个彩,长长教训,以后莫要如此调笑别人。”

      “是是是,圣姑的话,在下遵命。”说完,还装模作样拱手一拜。

      ……

      绿竹翁见令狐冲还未离开,又思及《广陵散》是曲洋的贴身之物,求他赠一抄本都不得,怎么如今落入了这个小子手里。心中疑惑,绿竹翁对令狐冲道:“小朋友,我有几句话请教,请进来谈谈如何?”

      令狐冲适才听他对王元霸说话时傲慢无礼,不料对自己一个无名小卒却这等客气,倒大出意料之外,便说:“不敢,前辈有何垂询,晚辈自当奉告。”缓步走进竹林。

      一个老翁从右边小舍中走出来,笑道:“小朋友,请进来喝茶。”

      令狐冲见这老者伛偻干瘦,却透着不俗的风骨,精神十分矍烁,当即躬身行礼,道:“晚辈令狐冲,拜见前辈。”

      绿竹翁呵呵笑道:“老朽不过痴长几岁,不用多礼,请进来,请进来!”

      令狐冲随着他走进小舍,见桌椅几榻,无一而非竹制,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桌上放着一具瑶琴。绿竹翁从一把陶茶壶中倒出一碗碧绿清茶,说道:“请用茶。”令狐冲双手接过,躬身谢了。绿竹翁道:“小朋友,这部曲谱,不知你从何处得来,是否可以相告?”

      令狐冲一怔,心想这部曲谱的来历之中包含着许多隐秘,是以连师父、师娘也未禀告。转而一想自己命不久矣,尚且不通音律,当该将这神曲留给精通音律之人才对。他微一沉吟,便道:“这曲谱是从一位前辈那里得来的,因那位前辈与另一位有人遭逢大难,所幸在旁人帮助下得以脱困,晚辈不才,在当中也算是帮了小忙,因此那位前辈将这神曲的抄本赠与我作纪念。”

      顿了一顿,又说:“适才弟子得聆前辈这位姑姑的琴艺妙技,深庆这曲谱是找着了主人,弟子不通音律,是辜负了那位前辈的美意,便请前辈将此曲谱收下,奉交婆婆,完了弟子一番心愿。”说着双手恭恭敬敬的将曲谱呈上。

      绿竹翁却不便接,说道:“我得先行请示姑姑,不知她肯不肯收。”

      只听得左边小舍中传来那位婆婆的声音道:“令狐先生高义,以妙曲见惠,咱们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只不知那两位赠曲前辈的大名,可能见告否?”声音却也并不如何苍老。令狐冲道:“前辈垂询,自当禀告。赠曲的两位前辈,一位是刘正风刘师叔,一位是曲洋曲长老。”那婆婆“啊”的一声,显得十分惊异,说道:“原来是他二人。”

      令狐冲疑惑:“前辈认得刘曲二位么?”那婆婆并不作答,沉吟半晌,说道:“刘正风是衡山派中高手,曲洋却是魔教长老,双方乃是世仇,如何会一同收藏此神曲?此中原因,令人好生难以索解。”

      令狐冲虽未见过那婆婆之面,但听了她弹琴之后,只觉她是个又清雅又慈和的前辈高人,当是不会欺骗出卖了自己,听她言及刘曲来历,显是武林同道,当即原原本本的将白兄弟如何帮助刘正风与曲洋刘正风,自己在里头做了什么,金盆洗手上的情形,嵩山派左盟主如何下旗令阻止,一一照实说了。那婆婆一言不发的倾听。

      李慕白在一旁看着任盈盈套令狐冲的话,倒也为作什么表示。不过这令狐冲怎么见到温和一点的人就将这些全吐露了出来,瞧了瞧盈盈,深觉这就是命中注定啊。

      任盈盈听完却更是吃惊了,瞥向身边的人思忖道:“万万没想到曲洋与刘正风失踪之事竟都是李慕白的手笔,这人如此心计,武功又不低,站在东方叔叔那一边,如此我寻找爹爹岂不是难上加难……”

      二人各自思量,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李慕白听令狐冲的声音中气不足,颇为疑惑,“难道他的伤还没好?不过被人拍了一掌,凭杨莲亭她爹的内功,如何救不得他。怎么如今……”

      “少侠,听你话间中气不足,似受了重伤,麻烦你上前,老夫给你探探脉象。”不知为何,也学着盈盈那样粗着嗓音说话,惹得身边的人频频侧目。

      令狐冲听见帘子里又有一人说话,想此人自称“老夫”,莫不是这位婆婆的丈夫?即是给自己诊脉,也不作忸怩,上前伸出手腕来。那竹帘之内,又障了一层轻纱,令狐冲只隐隐约约的见到有个人影,五官面貌却一点也无法见到,只觉有三手指搭上了自己腕脉。

      那公公只搭得片刻,便惊“噫”了一声,道:“奇怪之极!你体内怎么有八股真气,其中两道压制了另外六道真气,而你自己的内力却是被消磨殆尽……”

      令狐冲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公公不必为弟子生死担忧。弟子自知命不久长,一切早已置之度外。”

      “公公?”大为不解,什么叫“公公”?如今“公公”不是太监的意思么?

      令狐冲疑惑道:“晚辈只以为前辈是婆婆的丈夫,难道……”“咳咳”,急忙打断令狐冲的话,侧头看向盈盈,见她已是红了脸,自己也是尴尬,接着问道:“你如何命不长久了?”

      令狐冲道:“弟子误杀师弟,遗失了师门的《紫霞秘笈》,我只盼早日找回秘笈,还与师父,然后自杀以谢师弟。”

      李慕白问道:“《紫霞秘笈》?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物事。你又怎地误杀了师弟?”

      令狐冲当下又将桃谷六仙如何为自己治伤,如何六道真气在体内交战,如何师妹盗了师门秘笈来为自己治伤,如何自己拒绝而师弟陆大有强自诵读,如何自己将之点倒,如何下手太重而致其死命等情一一说了。

      心下一叹,不经感叹令狐冲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盈盈在一旁发声道:“你真气不纯,点那两个穴道,决计杀不了他。你师弟是旁人杀的……”任盈盈还在说出自己的推测,却见边上的李慕白起身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令狐冲,你这伤耽误不得,就算不发作,也是短命。”

      一熟悉好听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竟然是白兄弟,难道那个“公公”就是白兄弟?“白兄弟,怎么会是你?你竟然在洛阳,你在里头装作‘公公’作什么?”

      无奈掀了个白眼,答道:“你都唤别人婆婆了,我在里面理所当然作‘老夫’咯。再者,谁让你唤我‘公公’了?其一,你不是我儿媳妇,其二,我不是宫里的太监,你作什么叫我‘公公’?”

      令狐冲这话噎得反驳不了,只答:“我只以为是一对神仙眷侣,那位是前辈的姑姑,自然是婆婆,那你就是公公了。这么说,那个‘婆婆’也……”

      “里面确实是为婆婆,是位年纪极大的婆婆。这位婆婆自觉面目不如年轻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才在帘子后头见人,你莫要起什么怪心思。”听到他说什么“神仙眷侣”……若是被东方知道,定是要剥了皮了,或是几日不让进房?天呐,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任盈盈坐在里面,听人说自己与她是神仙眷侣,脸上红了个透,本不知如何解围,以为李慕白是在为自己圆话,却听得她说自己是“年纪极大的婆婆,什么不如年轻时人见人爱……”气得叫道:“白贤侄,怎么说话如此没大没小。”

      李慕白不想盈盈演戏这么带劲,当下也不戳穿,只道:“令狐冲,我可以化掉你体内的八道真气,只不过你原本的内力已所剩无几,所以治好了也只是普通人。这倒也不用担心,至少你能有常人之寿,只要你勤加练功,功力定然能回复。”

      令狐冲听到“治好了也只是普通人”,精神萎靡,道:“治好了有什么用,师弟因为我被害死了,连师父、师妹他们……”

      “你即要找寻《紫霞秘笈》,那便要好好活着,你若是死了,你师弟便死得不明不白,连你至死也洗刷不掉杀人夺秘笈的帽子。”看着令狐冲如此颓废,很是不耐,厉声说道,让他莫要萎靡不振。

      令狐冲心中大振,是啊,若是找到《紫霞秘笈》前就死了,我如何去面对六师弟,如何洗刷这不明不白的冤屈,如何能寻到杀害六师弟的凶手。“白兄弟,你真能化解我体内的八道真气?”师父紫霞神功大成,也无法化解我体内的真气。

      李慕白眉角一挑,听这话是不信我?“自然可以,不过不是化解,是将他们吸出来。”

      令狐冲顿时明白了,正是当日在思过崖上风太师叔提及的北冥神功。

  •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还有一天……我好想天天给祖国母亲过生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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