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意》月色如墨

3、第二章

　　秦寄将林辞卿带回了皇宫。期间他一直亲自将林辞卿抱在怀里，连上马车时都是——仿佛是无声地昭告天下，这就是这就是他倾覆天下的理由。

　　三日后，林辞卿缓缓转醒，入眼处却尽是精致华贵的皇后寝宫。

　　偌大的宫殿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他掀开被子，想下床，脚踝却被锁上了一条银色的长链，轻轻一动，就会传来阵清脆的叮当声响。

　　林辞卿怔怔地看着这脚链，没想到秦寄会真的这样对待自己。

　　……他们曾经是两小无猜的竹马，是亲密无间的挚友。

　　而现在，秦寄却在他的身上拴上锁链，按在白日昭昭的大堂里肆意玩弄，就像是对待一个轻贱的玩物。

　　——而他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本该是万民敬仰的清官良臣。

　　那天羞辱之后，秦寄再没有来见他。一直隔了数日，才居高临下地来瞧一瞧，这位名扬天下的林大人性子性子磨得怎么样了。

　　那是刚宵禁不久，林辞卿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赤脚站在地板上，正准备吹灭蜡烛休寝。

　　没想到秦寄在这时候推门而入。

　　昏黄晦涩的烛光下，一对视，两个人都愣住了。

　　几日不见，林辞卿像又瘦了一些。雪白的衣裳空荡荡挂在身上，脸色也不好。

　　还有上次在大堂做荒唐事时脖子上被攻咬出来的牙印，仍然乌青乌青的留在那里，这么久还没好全。

　　秦寄喉头一滚，心里还是不可避免抽抽了一下。

　　林辞卿先转过了视线，仿佛没有看到攻这个人，径自走向床榻。

　　他脚腕上的长链子显眼极了，每走一步，就响一下，像一个被主人拴住了的玩宠。

　　秦寄不发一言地看着他。半晌，终究还是嘶哑地开了口，问:“你恨我……?”

　　林辞卿没说话，只抬起头，冷然地与秦寄对视。

　　秦寄慢慢走过去，站到林辞卿面前，居高临下地向林辞卿投去目光。

　　“你恨朕什么?难道朕错怪了你不成?”他冷漠地瞥了一眼林辞卿搁在床边的棋盘，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哈，还真是忘不掉旧主啊，到了现在，还在床头摆着这玩意儿……!”

　　“哗啦”一声，秦寄猛地一下把棋盘全踢翻到地上。

　　黑白棋子凌乱的散了一地，还有几颗咯嘣咯嘣滚到了林辞卿的床底。

　　秦寄抬手，漫不经心捡起一粒，送到林辞卿面前:“你说说，朕到底哪里比不上他，嗯?……还有这棋，谁给你弄来的?……朕下次再看到你碰它，就把这些全塞到你身子里头去!”

　　林辞卿瞬时抬头，目光冰冷地盯着秦寄，指骨几乎捏的发白。

　　“你以为那狗皇帝是什么好人？”

　　秦寄嘲讽地看着林辞卿美林辞卿，从怀中摸出一张画卷，摔到他身上，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他把你的画像挂在了御书房的阁楼里，要日日与你长相见呢!”

　　画卷“哗”的掉在地上铺展开来，上面画着的，居然真的是林辞卿。

　　那约摸是哪一年的深春，他穿着一袭白衣，远远的坐在桃花树下。微风走过，许多花瓣都落了下来，其中有一枝绯色，堪堪点在肩头。

　　林辞卿惊讶地看着这画卷，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被画下来的。

　　但更令他心中震动的是，秦寄说这幅画挂在御书房的阁楼。

　　——那里其实并不是先王的书房，而是太子读书的地方。
　　林辞卿惊才绝艳，名扬天下，当初先皇召他入宫，是问他肯不肯给太子当太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