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恋曲集》兰小船

7、不能说的爱 1

　　那天傍晚，暴雨骤然降临。我从便利店出来，毫无防备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头发、衣服、鞋子全淋湿了，我在暴雨中奔跑起来。那是我人生中最狼狈的一个雨天。当我走到小区门口时，他俩正在一个雨伞下拥抱。而我浑身湿透，右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购物袋，袋子里装着她最喜欢的罐装气泡水。

　　我看着蒋直和梁冰相拥的侧影，不敢上前，又挪不开脚步。因为我是蒋直的弟弟，蒋卓。我不应该喜欢哥哥的恋人。

　　放暑假以后，我便回到了独自一人租住的一居室小房子。这里简陋，狭小，不像家里那般舒适。哥哥劝我好几次，说不要总是一个人宅着。他以为我还是那个五谷不分的小孩子。我早已经成年，不需要父母或者他的照顾，一个人也能毫不费力地过日子。哥哥才是那个总要依赖他人的人。他离不开父母，离不开我，更离不开梁冰。

　　前天，哥哥在电话里神神秘秘地说，他要告诉我一个重大的秘密。上午打来的电话，下午一下班，他便急不可耐地站在了我家楼下。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一见面，哥哥不假思索地说。我穿着宽大的 oversizeT恤，宽松舒适的短裤，拖着拖鞋，半个月没理发的头发乱糟糟的。而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戴着镶钻的手表。其实上午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事情了。我不想听到这个秘密。我宁愿它永远不被揭晓。

　　我若无其事地推他进门。“我在放假，这就是放假的样子。”

　　他在房间里惟一的椅子上坐下。

　　”要喝点什么？水还是茶？”

　　“不用，我坐会儿就走。爸妈还等我回家吃饭。”

　　我打开冰箱门，心不在焉地扫视着柜子里的瓶瓶罐罐。“有冰咖啡，我给你拿一罐吧。”拿着冷冰冰的罐装咖啡，我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冲洗罐身。

　　“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哥哥在外面催促。

　　他没有喝咖啡。可能是我的表情过分冷淡，他用一种埋怨的口吻说：“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就不能认真点听听？”

　　“什么事儿，大老远的跑来？”我配合地做出不知情的样子。

　　他沉声说：“是关于梁冰。你也知道，你高中刚毕业那一年，我就和她在一起了。现在我和她的工作都定下来，也是时候做下一步的打算。我想好了……”

　　我坐在床边，垂着头看着空荡荡的木地板，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要向她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