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 ...

  •   第一回旧人旧事

      水珠顺着房檐坠落,发出‘嘀嗒、嘀嗒’的响声,刚才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际,现已阳光普照,峡谷上方悬挂的彩虹美不胜收。只是,居住在四合院内的二人显然未有心思欣赏美景。

      ‘啪、啪、啪’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声从主屋内传了出来,也许响声过于吵杂,躺在床榻中沉睡的瑶姬缓缓由梦中醒来,睁开眸子凝视着床幔,耳边响声依旧,呼出一口气似在叹息?干涩的唇瓣轻启:“姜榕。”

      微转过头,只见厅内桌子旁坐着一名模样算得上标致的妇人,纤纤玉手撑着左颊,右手握着药碾子慢无规律地敲着药材,那粉嫩圆润的脸颊甚是惹人怜爱,唇角微勾挂着盈盈笑意,只是目光不知望向何方?

      瑶姬对于姜榕魂游发愣的神情似乎并不陌生,并未再开金口,只是用左手艰难地撑起上半身,下了床榻,坐在桌子另一端自斟自饮起茶水,可惜茶水已冷,苦涩乏味,自己的肚子还咕咕直叫,看着碟子中放得一盘未剥壳的花生,瞄了一眼姜榕,玉手丝毫不含糊,将姜榕手中碾的药材全部撤走,再换入花生,‘啪、啪、啪’不消一会,花生壳皆碎,一粒粒花生投掷于口中,闭着眸子享受似地喃喃道:“要是再来一壶小酒,就最好不过。”

      ‘啪’药碾子重重砸在桌子上,姜榕口气不善地尖声道:“你敢!”

      手中花生米滑落在桌子上滚动了数下,而,瑶姬依然睁大着眼睛未有所觉,只是凝视着姜榕,似口吃道:“我……不敢!”

      “哼!”口气甚冷,瞥了一眼瑶姬,低下头刚想端起碾好的药材,哪知这一瞧竟是花生壳,愕然地望向瑶姬,却见对面笑得花枝招展,眉梢顿时拧成一团:“既然生龙活虎,我看也没必要在此浪费药材、饭菜。”

      ‘咳、咳’瑶姬满脸尴尬地淡笑着,讨好似地道:“我这不是外伤渐愈,心病难医,所以才来落痕谷唠叨你。”

      “心病?”似乎想到那罪魁祸首,姜榕面色森冷目光毫不掩饰地显露嗜血的光芒,口气坚定道:“将他大卸八块就可治你的心病!”

      “这是蒙古大夫说的话,把人大卸八块还能治心病!”

      “当然!他薄情寡义在前,偷袭插刀在后,这样无情无义之人,早该大卸八块丢进河里喂鱼!”

      瑶姬神色黯然,右肩仍然隐隐作痛,似乎亦在告诫自己那日的真实,是他毫不犹豫将剑刃贯穿自己身躯,闭上眸子微叹了口气:“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心中补充着:“只是得到他怜惜之人不是我。”然,此话却无法由自己口中说出。

      “只是对象不是你!”姜榕冰冷的话语粉碎了瑶姬最后一丝希翼:“同样一张脸,只可惜烙在他心底的是婉瑶,不是名唤瑶姬的女子!”

      瑶姬并未辩解,神色恍惚地抬起玉手抚摸着自己娇嫩的丽颜,小声应答道:“嗯,即使这里再相似,可这里所想,却是截然不同。”玉手由脸颊摸到了头颅,姜榕凝视着瑶姬,心想:“思想又怎可能相似,不过,无涯心底爱的是那位柔弱温婉的女子,和瑶姬确实相差太远。”眉梢紧蹙口气不善地抱怨道:“真不知道同一个娘生的,只是一个先落地,竟然能相差这么大。”话尽,姜榕脸都快因为气恼皱成一团。

      眼神淡淡瞄了姜榕一眼,随即望向窗外,那绚烂的彩虹已渐消逝,只能寻到若隐若现的残影,瑶姬苦涩的笑容絮絮道:“当然不一样了,她就像那天际悬挂的彩虹,是在最美的时刻。而我,只是消逝而去的残影,暗淡无光。”

      姜榕知道瑶姬此刻的神情定是忆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内心亦为她的遭遇感到悲凉:“明明是双胞胎,却因为抚养之人不同,一个被称为——白衣玉女,一个却被称为——血色罗刹,那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清冷的目光凝视着远方却无半点畏惧,唇瓣尽是讥讽的笑容:“悲哀?我娘的教导没有错,错的是这个荒唐的江湖!”

      “江湖……”姜榕喃喃念着,脑海中闪过一些早已淡忘的片段:年幼的自己站在烈焰吞噬的高宅大院外撕心裂肺哭喊着爹、娘,风餐露宿、食不饱腹的自己由于笨手笨脚偷食物时总会被主人逮个正着,每当被主人毒打时,总有瑶姬将自己护于身后……太多,太多,轻微摇摇头,不愿再做他想,如今单调却安稳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好:“算了,瑶姬,以己之力,如何相斗江湖?何必白白送了性命,把他忘了吧?”

      “你让我把他忘了,倘若换成你,可以忘得了那个他?”

      “她与你不同!”一道男声插了进来,只见大门步入一名衣衫朴素的庄稼汉?手中牵着一名娃子,笑盈盈地凝视着瑶姬:“她是郎有情,妾有意,当然忘不了。而你呢?郎无情,妾有意只是徒伤悲罢了。”

      姜榕一见大门口站的一大一小,飞奔而去即向男子一个熊抱,话语透着欣喜和思念:“回来啦。”将小家伙一举便抱在怀着,玉手开始揉捏起娃子粉嘟圆嫩的两腮:“小豆子,想不想娘?”

      肥胖的小手拍打着自己脸上的爪子,蹙着眉头嘟着嘴:“娘娘,痛痛!”

      瑶姬目光聚集在门口一家大小嬉笑耍闹的笑脸上,内心亦被感染,唇角荡漾着微笑,忍不住挖苦道:“寒萧,当年可不是郎有情,妾有意,你们与我现在的情况并未相差许多,不是姜榕耍了些手段,恐怕你也不会娶她。”

      狮子吼的咆哮声立刻辩解道:“什么话,当年本姑娘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好歹也是个响当当的大美人,要娶我的男人可是堆成山。”

      瑶姬柳眉轻撩,眸子紧迫相逼,似笑非笑地盯着姜榕:“难道你当年没在寒萧的药里掺了东西?起初他若对你有意,你还需如此大费周章?”

      姜榕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轻哼一声,便转过身向屋外跑去:“我做饭去。”

      瑶姬看着寒萧满载柔情的目光凝视着姜榕远去的倩影,摇摇头淡笑道:“难道她直至今日仍不知道即使药中没掺东西,你也不会离开?”

      “她这身傻气,不知道反而更好。”寒萧缓步进屋坐于椅子上,瞧着瑶姬苍白毫无血色的容颜:“看来此次伤得不轻。”

      一脸淡然轻叹了声,毫不在意道:“身在江湖,免不了刀口舔血,倒是来落痕谷唠叨你们小两口怪不好意思,毕竟你金盆洗手已有数年,要是被昔日仇家知道了,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场血腥之灾。”

      却见寒萧抬起手拦在瑶姬面前,一脸正经:“是朋友又岂会计较这些,当年若不是你,榕儿早已不在,我又岂会有携妻育儿这般闲散的日子。”

      当年?瑶姬不由得忆起昔日往事……

      屋外冽风刺骨,正时大雪纷飞,残破的窗户被寒风刮得‘啪啪’作响,冰凉的雨水夹着雪花灌进屋内,然而,身子被冻得直打寒颤也比不过内心的凉意。

      ‘咳、咳。’屋内妇人的咳嗽声仿佛比寒风刮着窗户发出的响声还大。

      “娘。”年幼的瑶姬一双柳眉早已紧蹙,满脸担忧,小手从未间断过地轻拍着妇人单薄的后背。

      ‘咳!’仿佛将整个肺都要咳出来,那张雪白的丝帕早已血迹斑斑,妇人虚弱地躺在榻上,微微转过头凝视着年幼的女儿,忽然将玉手扶在她的靥上,柔柔地笑了:“娘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了,你还这么小,将来怎么办?”

      娇嫩的小手猛然抓紧靥上的宽大手掌,头颅摇的像拨浪鼓,眼眶中溢满着水珠:“不会的,有娘在瑶姬什么都不怕,瑶姬会快快长大,娘就不用再担心了。”

      妇人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中隐约泛着苦涩,点了点头:“嗯,有娘在。”余光扫向了屋外早已枯萎的梧桐树,久久回不过神,低沉沙哑的话语幽幽道:“扶娘出去一下。”

      瑶姬不由得一惊,屋外还刮着雨雪,娘却要出去?可顺着娘哀伤的目光看到了那棵早已枯萎的梧桐树,顿时了然。那棵梧桐树正值枝繁叶茂时见证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海誓山盟,却在即将枯萎时见证了那个男人为了权势、名利另娶佳人,狠心决绝抛弃妻女毅然离去的背影。然而,那满是眷恋的目光,终让瑶姬忍不下心,搀扶起虚弱不堪的她向屋外走去。

      搀扶着妇人依靠在门上,瑶姬连声道:“我去取把伞,娘先等等。”话声未止,已见娇小的身子矫健地窜进里屋。

      然而,妇人似已等不及,亦不知哪来的力气,撑起身子便独自一人向梧桐树而去,跌跌撞撞一路走着,最后整个身子扎倒在梧桐树下。

      瑶姬拿着油纸伞出来时,便是看到此番情景,妇人早已被雨水浸湿,上半身撑在雪地中,抬头仰望着枯木亦不知在想些什么?“娘!”伞还未撑便惊吓似地奔向雨雪中的妇人。

      听闻瑶姬的叫唤,妇人茫然地回神,却看向了瑶姬裹着衣衫的右臂:“每当看见它要无时无刻记着娘的教训,否则娘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贝齿咬着下唇,直点着头,靥上滑落的不知是雨水亦或是泪水。

      妇人嫣然一笑,便转回头继续望着梧桐树,瑶姬知道妇人是不会回屋,只能默默地撑开油纸伞遮挡在妇人头顶,可狂风夹着雨雪又岂是一把油纸伞能遮挡?不消一会油纸伞便残破不堪。

      单薄娇小的身子毅然抱紧妇人的身躯阻挡雨雪,呼啸的狂风刮着肌肤,冰冷的雨雪灌着身子。然而,耳边能清晰听见妇人的呢喃声,那便是温暖的源泉,即使她口中一直喊得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天渊。”

      许久,许久,亦不知抱着妇人过了多久,只是黑夜已成白昼,雨雪消停,苍穹中是和煦的朝阳,而臂弯中的妇人最后一声喃喃地话语瑶姬清楚的听见,是“不悔。”

      仰起头望向璀璨夺目的烈日,沙哑的话语幽幽道:“娘,今早的太阳格外明亮。”然而,她也知道,妇人已不会再回应她……

      翌日,梧桐树下立了一座新坟。

      “瑶姬!”院外传来小姑娘轻灵的叫唤声,伴随着欢快的小跑奔了进来,然而,一入眼看到的却是跪在坟前的瑶姬,而那新坟上刻着:“家母庄珮瑶。”顿时小手捂着嘴巴,生怕惊呼出声,眸子睁得大大看着面色潮红的瑶姬却不敢扰之。

      更惊的是,‘扑通’一声,瑶姬的整个身子扎进雪堆。

      三步做两步奔到瑶姬身旁,一扶起她的上半身,小手便在她的靥上拍打起来,口中直惊慌地高唤道:“瑶姬!”

      听闻叫唤,朦胧的眸子睁了睁,看着小姑娘久久才道:“姜榕。”

      “你发着高烧!”

      然而,回应姜榕的却是昏厥躺在她怀中的瑶姬。

      姜榕鼓着腮帮子,蹙着眉梢,气呼呼地道:“你就这么晕了?!”恼归恼,双手却未停息,使出吃奶得劲将瑶姬背了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家的方向而去,口中还唠唠叨叨道:“等你醒了可要给我买糖吃,不然我跟你没完!听见没有?”漫长的羊肠小道就在絮絮叨叨中度过。

      还未到家,姜榕便能看见漫天黑压压的一片,不同于乌云密布,这是滚滚浓烟在空中还未散尽的景象。抬眸注视着漆黑遮日的浓烟,内心亦被它压得喘不过气,脚步不由自主地越迈越快,背着与自己同等重量的瑶姬还能健步如飞。只可惜,赶到家时,印入眼帘燃烧的熊熊烈焰早已吞噬了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昔日的高宅大院已是残破不堪,只能听见建筑在火光中发出‘嘶嘶’的响声。

      胸口起伏不定,满脸尽是淌下的泪水,过了许久似才反映过来,府中训诫教导自己的爹、娘随着这场大火将消逝而去,紧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爹、娘!”

      当瑶姬睁开朦胧的双眼,一入眼既是熟悉的床幔,干涉的唇瓣轻启,喊着以往醒来的第一句话:“娘。”然而,未得到相同的应答,反而听见小姑娘的抽泣声,愕然地翻起身,即看见蜷着脚低着头靠在床边的姜榕,似才反应过来娘已不在。

      姜榕默默地站起身来,那双哭肿的双眼揪着瑶姬,突然扑到瑶姬肩上嚎嚎大哭起来:“娘不在了,爹不在了,榕儿再也没人要了!”

      微愣片刻,便抬起稚嫩地小手拍起姜榕的后背,原来她与自己一样,都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了,坚定的话语道:“从今往后,你还有我。”

      时光悄然而逝,当年的女娃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坐于酒楼内遥看千波湖赏莲的瑶姬此刻正品着小酒,时不时地唇角轻勾,那笑容比盛开的荷花还娇美,可细心留意即可发现她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千波湖上,只是神游太虚去了。

      忽然玉脸一阵冰凉,顿时抽回心神,愕然地看着双手捂在自己靥上笑得贼兮兮的姜榕。

      “瞧瞧你,笑得就像一个花痴。”忽然将脸靠向瑶姬,眨着一双圆溜溜地眼珠,小声嘀咕道:“是不是又想到他了?”

      两靥顿时如火烧,红彤彤得玉颜瞧着眼前的姜榕,既未否认,也未承认。

      姜榕柳眉一撩,满脸得意笑嘻嘻地道:“我就猜到,前些日子那么多江湖高手找你麻烦,你却全身而退,我就猜到肯定又是他救了你。”顿了顿,唇瓣一扁揪着瑶姬:“他默默守护你这么多年,每次当你遇险之时,他都会前来相救,可你至今为止真不知道他是谁?”

      却见瑶姬神色黯然,轻叹了口气,刚才的喜形于表早已不见,幽幽地嘲讽道:“也许人家压根就不想见到我。”

      “什么话?!他不想见你,为何次次暗中相救,这一救就是五年,你才活了几个五年?”

      未给二人畅谈的机会,数名江湖人士拔刀将两人围困在数米以内,一名满身煞气右颊一条狰狞刀疤的男子凌厉狠然的话语道:“瑶姬,总算让我再见到你,上次你命大逃掉了,这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

      然而,坐于凳子中的瑶姬,头也未抬,依旧品着小酒,心中不由得冷笑着:“上次若不是你使毒,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近我身?这次……”眼角瞄了身旁的姜榕,有她在我还会怕你的毒!

      刀疤男子一使眼色,众人举刀便向瑶姬砍去,却在刀刃即将触到瑶姬之时,一柄长剑横空拦截,剑刃一撩,十几柄刀刃纷纷落空,刀疤男子见来者不善,一脸狠然,从怀中掏出一物,便往地上一扔。

      解救之人一见此物,拉着瑶姬、姜榕急忙破窗而出,消失在众人视野……

      拉着两人穿过大街小巷,停留在一处偏僻的院子前,转过身便怒声责骂道:“若不是我正巧看见,你就要死在他手中,中了他的毒能活下来的人可谓屈指可数,你怎会得罪他?”

      瑶姬、姜榕无不错愕地看着男子,微愣片刻后,瑶姬目光紧盯着男子,试探性地问道:“是你?”

      却见男子懊恼地回视瑶姬,话语好似吃了鳖愤愤道:“即便我长得没令人过目不忘,却也不至于让人见过就忘吧?这次次相救姑娘就没一次记得在下?”

      听闻此话,瑶姬顿时羞红了脸,摇着头话音低低羞涩道:“公子多次相救,小女子又岂敢忘。”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男子,话语急切追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方?

      ‘噗哧’身旁的姜榕早已捂着嘴角,掩着肚子躲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男子捎着头怪不好意思地看着瑶姬:“姑娘可唤我——无涯,家住青冥庄。”

      瑶姬喃喃念叨着:“青冥庄。”看着男子时已是神采奕奕,柔柔地笑着:“我记住了。”

      姜榕抓着瑶姬便往反方向而去,附在瑶姬耳边小声嘀咕道:“你再不矜持点,小心把恩人吓跑了!”

      听闻此话,瑶姬再不敢胡言乱语,被姜榕拉着却频频回头望向无涯,忽然忆起什么,松开姜榕紧握的玉手,对着无涯盈盈一礼:“瑶姬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改日再登门拜访答谢公子救命之恩。”

      话止,随着姜榕匆忙的离去,并未瞧见无涯脸中怪异惊愕的神情,仿佛写着:她竟是瑶姬……

      想着想着,瑶姬恍然回神,脸中尽是黯然忧伤,左手不由自主地扶在右臂上,那里刺着一株紫色曼陀罗花,仍然记得娘将它刺在右臂时,每落下一针便强调一次:“男人,皆不可信。”只是守在自己身后的那抹影子太过深刻,让自己甘愿沉沦。

      目光随意瞄到了墙壁上悬挂的一柄满是灰尘地宝剑,此剑原是寒萧的佩剑,至他金盆洗手以来就再未出鞘过,想不到一晃眼已过了这么久。

      寒萧顺着瑶姬的目光凝视起佩剑,却只是淡然看了一眼,便望向别处,似乎昔日的刀光剑影已随剑鞘封闭随之远去……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作者已关闭该文评论区,暂不支持查看、发布、回复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