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也要当万人迷[修真]》花左

12、第 12 章

　　“二哥也是有心了。”紫骨笑着说道，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阿武。阿武抬头看去，晏二爷朝他微微举杯，他立刻别过头去。

　　“公子，尝尝吧。”绕不过萦怀在旁边劝，阿武拿筷子挑了一块肉，转过头去，微微掀开面纱，喂进嘴里。

　　“多谢萦怀小哥，多谢二爷。”阿武低声说道，却无论如何不再动筷子。晏二爷将一切看在眼里，示意萦怀回来。他身旁的韩星梦眼波流转，“二爷，这位是……”

　　“这是阿武，是书羽的恩人。”晏二爷言简意赅地说道。韩星梦微微眯了眼，“阿武……”

　　晏二爷侧头看他，“你认得他？”

　　“怎么会呢。”韩星梦笑若玫瑰，眼睛收回来，重新给晏二爷倒酒，“只是听说书羽少爷的恩人到了府上，从未见过。今日一见，果然是个风流的人物……二爷，我想去给阿武公子敬杯酒。”

　　晏二爷盯了韩星梦片刻，没瞧出什么来。又侧眸看了看那一边如坐针毡局促不安的阿武，道：“你别去了，他胆小。”

　　“二爷真会怜香惜玉。”韩星梦垂眸浅笑，眼角的朱砂惹人怜爱。晏二爷微微一笑，勾起他的下巴，“你若是看了他那张脸，便不会吃这干醋了。”“哦？他的脸怎么了？”韩星梦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晏二爷正要说什么，忽然见阿武眼睛直愣愣地望着这边。他浑身上下都罩着面纱，独留了这么一双眼睛。月光华灯之下，那一双碧波水眸，似有无限话语。阿武嘴笨，人怂，但他有这样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这可能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没什么。”晏二爷松开了韩星梦的下巴，重新坐回位置上，继续看戏。这时一个丫鬟进来道：“二爷，家主到了。”闻言晏盛立刻站起身，紫骨和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阿武自然也跟着一起。不多时，晏氏家主晏魁带着家眷夫人入了场。

　　“不必拘束，大家继续。”晏魁是一个一百二十岁的老头子，可是样貌看起来至多四十岁，精神矍铄，一双眼睛雪亮有神。他一进来，见晏盛周围围着那许多年轻貌美的炉鼎，又见晏盛的坐上摆着酒壶，便不悦地蹙眉。但他似乎也不好对晏盛发火，只得忍耐了一番，语重心长地道：“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若是让你娘知道了，定然又要伤心。”一转眼，却对晏盛身后的韩星梦等人呵斥道，“还不快下去。”韩星梦既惧又尬，讪笑了一下，“小人告退。”领着几个炉鼎快速离去了。

　　“三叔别气，为我不值当。”晏盛带着痞笑，一脸酒色过度的虚弱。晏魁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几眼，“罢了，老夫也不扫你的兴了，你们继续吧。”转身欲走，忽然看到了紫骨身后的阿武，脚步一顿，一双雪眸犀利地探视过来。晏盛神情微变，但是又不动声色。阿武始终低着头，只觉得头顶凉飕飕的，以为是风的缘故。

　　“三叔慢走。”“恭送家主。”众人一番行礼，阿武也跟着行礼，别无他事。好不容易这场戏看完，回去的路上是月光伴着灯笼。阿武踩着紫骨和小悠的影子，低头一步步数着路。

　　“你今天晚上，也太木讷了些。”紫骨的声音从风中传来，阿武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疑惑地反应过来，紫骨是在说他吗？

　　“他前时就跟我说过两次，说你这人不知感恩，怕是个白眼狼。我还在他跟前替你解释了许多，今天晚上他请我们去看戏，又特意嘱咐你不能饮酒，又是赐蟹肉，你却那般冷淡的态度。这一回，他怕是更加认定了你不懂感恩了。”

　　“……”阿武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紫骨又道：“罢了罢了，以后还是让你少见些他吧。他这人……有时候坏心思也多，别回头欺负你。”
　　到了神农阁，送紫骨进去，阿武在外面行礼：“姑娘好生歇息。”

　　他声音闷闷的，透着些许委屈。紫骨看了他一眼，叹气道：“算了，你也别多想。既然不会说话，以后就少说话。赶明儿我见了他，再跟他解释一番，以后让他少见你，也就是了。”

　　“多谢姑娘。”

　　“你早点回去歇着吧，算着你第一期的药也快吃完了，过两日会进行第一次‘除蛊’……你先好好休息吧。”紫骨欲言又止，阿武愚笨不明其意。若他当时知道何为‘除蛊’，恐怕当晚就会吓得逃跑。

　　“哦……”阿武点点头，一个人回了住处。沐浴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莫名觉得有些闷堵难受。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从未有过。脑子里全是紫骨说他不懂事儿的那些话，以及今日游园的种种。

　　这一晚阿武睡的不好，稀里糊涂做些无厘头的梦。一会儿梦见一头胖嘟嘟的小龙坐在地上哭泣；一会儿又梦见小时候他和一个炉鼎在被窝说悄悄话，两人约定着将来一定要去同一个地方，一起努力奋斗；一会儿又梦见晏二爷在打骂他，责备他不该喝酒；一会儿又梦见韩星梦和白璧两人在一起，白璧说要和韩星梦一起双修……

　　更离奇的是，他竟梦见自己变成了韩星梦，在星梦楼的那间屋子里，与一群男人翻云覆雨。而且这些人里竟然还有晏盛，他们将他绑起来，他挣扎大叫。晏盛砍掉了他的双手双脚，拔掉牙齿，还在他嘴里和菊花里都塞了扩充用的玉质圆圈……

　　这个梦简直太可怕了，阿武直接吓地大叫着醒过来，全身都是冷汗。他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摸着自己的完好无缺的手手脚脚以及牙齿，甚至还摸了摸后面。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一边庆幸这是一个梦，一边心想怎么会做这种光怪陆离的梦。

　　然后才想起小时候师父给他们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个炉鼎不甘心做炉鼎，想逃跑反抗，便被主人家拔了牙齿砍了手脚做成人彘，身上能用的口则全部固定起来用以供人泄欲。这故事到底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过成功地吓唬住了一群小孩子。阿武也是因为被这个故事吓住，所以才一直立志当一个老实听话温顺乖巧的好炉鼎。

　　而梦里他的主人似乎是晏盛，这应该跟岳秋词和紫骨的暗示有关。阿武虽然表面笨拙，但他能感觉到，岳秋词和紫骨都是想让他多跟晏盛亲近。这二人是何心思阿武不知，但他在晏府的确一直是受晏盛的庇护，自己潜意识里也已经把晏盛当做了主人。

　　夜里起初是酷热，令人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熟几分，却迎来疾风骤雨，又是一番侵扰。次日阿武醒来，头重脚轻，后面病了几日，没再怎么出去走动。

　　中秋一过，论剑会眨眼就到。八月天亮的早，阿武辰时就收拾妥当出了门。他住的茅草屋离的比较远，等他到神农阁时，白璧和无暇已经在等候着。

　　“姑娘，该出发了。”小悠朝屋子里喊道，“阿武都到了。”不一会儿门打开，紫骨一身白衣走出来。她今日戴了很薄的紫色面纱，虽然覆着面，但仍然能看出她面纱下的红润气色和精致容颜。以前阿武不懂紫骨为何要戴面纱，以为是她长得太美，怕引起骚乱的缘故。后来才知道上仙城明家有个奇怪的规矩，不论男女，在未成婚之前都必须要戴面纱。紫骨看到阿武的厚面纱和黑斗笠捂的严严实实，道：“今日日头大，你这样容易中暑”

　　阿武连忙摇头，“我不热。”紫骨不再说什么，主仆几人出发前往晏氏大院。晏氏占地几百亩，相当于寻常一座村庄那么大。从神农阁到晏氏大院，也要走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地方，只见那里搭建起了高台，周边是落座的茶棚桌椅，让观客可以落座。阿武他们到的时候人还不多，现场的弟子将他们安排到了西南角。丫鬟们送来早点茶水，阿武和无暇白璧坐在一起，慢悠悠地吃着早点。

　　看得出论剑会是晏氏的大日子，晏氏的人大大小小全部出席。族老宗亲二三十人，家主一辈当权掌权的老爷们一二十人，年轻一辈青年才俊二三十人，少年一辈二三十人，乡绅土豪官员二十人，家丁仆从护卫上百人，再加上平日养在后院的女眷、炉鼎各五六十人，整个现场乌泱泱算下来得有四五百人。

　　无暇跟他介绍这个老爷那个老爷的阿武也记不住，只知道当今的晏老太爷算得上是晏氏现在年龄最大修行最高，一百八十岁，已是化神前期的修为。如今已经去世外一处隐居之地闭关，静待飞升。晏老太爷足下三子七女，旁人没甚么说的，其中三老爷晏魁今年一百三十岁，金丹后期。修为虽算不得好，却是如今的晏氏家主，位高权重。并且这位三老爷晏魁，格外看中晏盛，有传言他正在培养晏盛做下一任的家主。

　　晏魁的下一辈，才是晏盛他们这一辈。而之前阿武见过的晏大晏清，四十六岁，金丹中期修为。晏盛二十八岁，元婴被毁后，也是金丹期修为。以及晏小公子书羽，今年刚满十五岁，不过筑基中期。这三人其实是堂兄弟，晏盛管晏魁叫三叔，晏书羽该喊晏盛为堂兄。

　　“在这些重孙曾孙辈中，修为最高、最受老人们重视的就是咱们的盛二爷。”无暇不无骄傲地说道。说道这儿，盛二爷也登场了。他坐在东南面的主席台上，身边是晏氏一众年轻弟子。今日日头很大，晏盛穿了一身浅色，用金色的玉琯束着头发，脸上的气色看起来比往日大好。

　　“他修为最高？”阿武似乎有些不相信，他因着前几日所见所闻所梦的缘由，现在对晏盛的观感不是太好。在阿武眼中，晏盛已然是一个自暴自弃、荒淫纵乐之人。是以看人的眼神里都带了鄙夷：“可他身体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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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别扭的阿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