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等你》楠慕吟

8、第8章 小丑贺寿

　　自从见到杨文宇在自己面前展露笑颜之后，秦宁就老是想往杨文宇跟前凑，想让这个名副其实的冰山美人多笑一笑。他这方面跟个孩子似的，自己喜欢的东西觉得别人可能也会喜欢，隔三差五买了自己喜欢的各种零嘴献宝一般往杨文宇那塞，起初杨文宇说不要，秦宁非要给，杨文宇只得收下，然后一回头就给了别人。有一天秦宁看到魏东和王小非凑在一起看电视剧，桌上摆了一堆零食，秦宁觉得很眼熟啊，就顺嘴问了一句，结果这堆零食竟然是杨文宇给的，秦宁好几天都不是很开心。
　　后来想想好像从来没见杨文宇吃过零食，想通多半自己是强人所难了，也就算了。
　　之后秦宁跟苏晓聊天的时候还问了一下怎么逗人开心，苏晓还以为秦宁是想逗她开心呢，能想到逗自己开心这个事情已经让小姑娘挺知足了，就给安排了个简单的任务，告诉他每天讲一个笑话就行了。秦宁在网上找笑话，晚上在寝室的时候就拿出来讲，王小非和魏东倒是十分捧场，经常不是笑得狂飙眼泪就是捂着肚子说快要笑抽经了，结果秦宁一看杨文宇，心情好的时候冲你礼貌性地动一动嘴角的形状，心情一般的时候根本当作没听见，这让秦宁很气馁啊。而这边苏晓从那日起，每次视频的时候就在等男朋友给自己讲笑话，结果秦宁却跟忘记了这回事一般，直到有一天，秦宁告诉苏晓说讲笑话这个办法试了没用，苏晓气得把视频挂了之后好几天没理会秦宁，这边秦宁还不知道怎么惹她生气了。
　　再后来有一天，何梦瑶翻包包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小物件抖了出来，秦宁帮她从地上捡起来，是一个大红色带凹槽的半球，还绑着橡皮筋。秦宁好奇，就问那是什么，何梦瑶于是直接把那玩意套在了秦宁鼻子上，告诉他这是小丑鼻子，还拿出镜子来给他照。秦宁照着镜子，觉得自己戴上那小丑鼻子之后，整个人就添了几分滑稽，他灵机一动，冲着何梦瑶一阵夸张地挤眉弄眼，对方不负众望地笑了出来，指着他说他简直就是天生的小丑。于是秦宁随口胡诌要拿回去让王小非这二货也戴一戴，管何梦瑶借了来。
　　正好是个周五，秦宁还在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扮怪相是不是很二缺，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后却发现魏东和王小非不在，杨文宇告诉他这两人参加社团聚会，晚上订了通宵的KTV包房，一晚上都不回来。秦宁想，这简直天赐良机啊！可是呵呵，他怎么没想过单独在杨文宇面前扮怪相也同样很二缺啊喂！
　　秦宁洗漱完之后回到寝室，见杨文宇靠在床头上手里还在翻着物流杂志，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姿态，只能没话找话说。
　　“你那儿光线不太好吧，别伤着眼睛。”
　　“还好。”杨文宇淡淡应了。
　　“要不改天买个床头灯，可以夹在床架上那种。”
　　“嗯。”
　　“……”
　　“……”
　　“呃……都这么晚了，别看了。”
　　“……”
　　“要不咱俩聊会儿天？”
　　“……”杨文宇放下杂志，终于抬起头看向一直杵在自己床边阻挡了绝大部分光源的秦宁。这倒让秦宁突然不知道要聊什么了，不过他反应极快，立马问道：“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
　　“怎么？”
　　“好奇啊，到时候一起庆祝庆祝呗。”
　　“不用。”
　　“东子的生日都是大家一起过的，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
　　“说真的，你别总这样特立独行好么，我都有听人议论你高傲冷漠、目中无人了，其实你这人挺好的，可你得给别人了解你的机会。”
　　“别人怎么想与我无关。”杨文宇对别人的看法从来都漠不关心，不过秦宁向着自己，这让他莫名感到心情不错。
　　秦宁见他油盐不进，耍赖道：“你就告诉我嘛，比比咱俩谁大！”
　　杨文宇觉得要是再不说估计眼前这人能在他这儿叨叨一整个晚上，只得道：“前天满19了。”
　　“什么？！前天是你生日！你都不告诉我们！你怎么这样啊……”秦宁顿时鬼哭狼嚎，嚎完之后在屋子里疯疯癫癫地转悠起来，还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杨文宇搞不懂秦宁又犯了什么毛病，不过既然光源恢复，他重新看起了杂志。
　　片刻后，杨文宇手中的杂志被人一把夺走放到一边，他疑惑地抬起了头，被突然凑到眼前的一张滑稽至极的脸给雷了一下。
　　“你干嘛？”
　　秦宁不止顶着通红的小丑鼻子，还非常自残地用黑色马克笔在两只眼睛上画了五角星，配上红色马克笔涂出来的一张直咧到耳根的夸张大嘴，此时他正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冲杨文宇上下抖动眉毛。“给你过生日呀。”
　　杨文宇：“已经过了。”
　　“补过一个嘛。”秦宁将杨文宇从床里拉出来，让他坐在床沿上，往他脑袋上扣了一个花花绿绿的纸帽子。
　　杨文宇把那其貌不扬的帽子拿下来一看，竟然是用路边派送的宣传单折出来的，又好气又好笑。
　　“你这……”简直不伦不类。
　　“别太讲究细节嘛，这大晚上的，我能折腾出来这么多东西我容易吗我。”秦宁抢先打断了杨文宇的话，“先别说话啊。”他跑去关了灯，寝室黑了下来，别处的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杨文宇只能看到淡淡的光晕之中秦宁大概的轮廓。
　　很快，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一团火苗亮起。
　　秦宁用打火机点燃一根生日蜡烛，一边唱生日歌一边捧着蜡烛缓缓向杨文宇走近。
　　“祝你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to you……”
　　一板一眼地把中英文版的生日歌各唱了一遍之后，秦宁突然切换模式，油腔滑调地唱起了“恭祝你福寿与天齐，恭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终于唱完，秦宁把蜡烛捧到寿星面前。
　　“好听吗？”
　　杨文宇点了点头。
　　“快许愿，吹蜡烛！”
　　杨文宇不错眼地看着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跟前的人，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和自己。在他眼里，秦宁稀奇古怪的扮相一点也不难看，丝毫也不滑稽，他只觉得……可爱，对，就是可爱，想到这个词，杨文宇的心脏难以抑制地狂跳了几拍。他就这样看着秦宁，想把他这烛光摇曳中的样子深刻地烙印在记忆里。
　　“快点啊。”秦宁催促道，手上的蜡烛已经燃烧过半。
　　杨文宇反应过来，直接吹熄烛火。
　　“诶，你没许愿啊！”
　　杨文宇：“我没什么愿望。”
　　秦宁：“浪费，一年就这么一次机会你还浪费。”
　　“开灯吧。”杨文宇提醒道。
　　“哦……”秦宁小跑两步去开了灯，又风风火火跑回来，“怎么样？开心吗？”
　　“嗯。”杨文宇笑了笑。是的，他很开心。自从爷爷去世以后，他就没再过过生日了，奇思知道他的生日，但都不是特别在意这方面的人，所以，这个补过的生日，竟然是他记忆以来最特别，最真诚的一次，让他倍感温暖。
　　秦宁如愿以偿令杨文宇笑了出来，虽然只是淡淡一笑，却令他特别有成就感，立即提议，“那我们照张相纪念一下呗。”
　　杨文宇没有照相的习惯，却难得地不舍得开口拒绝。
　　秦宁翻出手机调出自拍模式，一屁股坐在杨文宇旁边，抬起一手揽在他肩头之上让两人靠得更近，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一、二、三、茄子！”
　　拍完一张，秦宁一看，“不行啊，你这笑得不够开心啊。”他看向杨文宇，“你得像我这样，开心地笑。”说着卖力地做了个笑脸，立即见牙不见眼。
　　杨文宇看着这张满脸颜色的脸，果然捧场地笑出了声。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保持住啊！”
　　秦宁赶紧调出相机记录下了这弥足珍贵的一刻。

　　秦宁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桐桐爸妈见桐桐学习英语越来越起劲，第二个月给秦宁涨了100块工资，后来桐桐英语考试成绩进了全班前三，第三个月的时候又给秦宁涨了100块的工资。秦宁每个月只补4个半天的英语课，就到手500块人民币，还包4顿香喷喷的晚餐，对他来说，既不浪费过多的时间耽误自己的课业，又探索出了给小孩教学英语的经验，实在是一件又轻松又占便宜的好事。
　　大学的轻松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迎来了学期考试，平时懒散惯了的同学们终于开始重视起了自己的课业，在临考前挑灯夜读。在108寝却有两个人没有笼罩在紧张的复习之中。秦宁属于平时功夫下得好，反而在考试之前的几天过得异常轻松自在。杨文宇是不是学霸秦宁不知道，但是看他考前竟然还跑到外省去逍遥快活，想必对于应付考试也是成竹在胸。
　　学期考试结束之后，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想到马上就要放假回家过年了，于是秦宁组织大家回家之前聚餐喝个痛快。
　　当天下午，108寝像往常一样打包了各种美食回到宿舍，还买了比往常还要多一倍的啤酒。
　　“不管考成什么鸟样，终于解放了！同志们辛苦了！干杯！”王小非当先一饮而尽。
　　“也就你成绩考成了鸟样，人家小宁子和杨大帅可是稳操胜券。”魏东说道：“来，敬两位学霸。”
　　“嘿！看不起兄弟我是不是？”王小非不满地说。
　　秦宁干了杯中酒，赶忙打圆场：“瞧你说的什么话，我要是报你们的专业，那一准是学渣。今天就不扯学习上的事情了，马上要回家过年了，我们这就当是提前庆祝过年！”
　　“就是就是，还是我们小宁子会说话。”王小非喝得急了，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几个人欢欢喜喜地吃着饭，一会儿扯到自己专业有哪几个姑娘养眼，一会儿聊到哪个专业有个年轻的女老师平易近人又颇有姿色，一会拿秦宁交了女朋友还保留着初吻的事情出来逗趣。酒过三巡，几个人已经或多或少有些醉意。秦宁摸着微微发烫的脸颊，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他看向一旁的杨文宇，好像吃饭期间他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配合着大家默默喝酒，他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当事人不说也不好问呀。
　　“要不我给大家讲个笑话下下酒吧！”秦宁站起来用筷子敲着杯子喊道。
　　“好主意，快给我们来一个。”魏东率先捧场。
　　“杨大帅，别光顾着低头喝酒啊，听我讲一个啊，”秦宁点名杨文宇，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话说一位女教师在黑板上画了个苹果，问同学们这是什么，结果大家回答说是屁股，女教师哭着找校长，校长十分生气，说要去教室教育一下这帮不听话的学生。你们猜怎么着？”
　　“结果校长是个色狼？说要替女教师出气实际上却想对她动手动脚？”王小贱道。
　　“你脑子里面整天都装着些什么龌龊思想啊？”魏东拍了拍王小非的脑袋。
　　“结果校长来到教室准备教育同学们说，你们怎么把老师给气哭了？一回头看到黑板无语地说，你们居然还在黑板上画了个屁股！——谁笑了可要把杯子里的酒都干了啊！”
　　果然，笑得最没形象的就是王小贱同学，魏东笑着说：“其实以前有听过这则笑话，不过你再讲一遍还是觉得挺好笑的。”于是干脆地干了杯子里的啤酒，还押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王小贱把酒给灌了下去。秦宁看着只是出于捧场而露出少许微笑的杨文宇，放不下心来。
　　大家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酒瓶子也都见底了，王小贱又起哄了，闹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众人闹不过他，本来也无可无不可，想着图个开心，于是把酒菜收拾妥当，就开始了108寝的第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游戏。
　　王小贱率先抢过瓶子说：“最后一杯是我干的，第一次我来转！”说着把瓶子直转得咕噜噜响，谁知道最后瓶口竟然对着他自己。大家用一种不做死不会死的眼神盯着王小贱同学，笑得不怀好意。
　　“王小贱同学，请问你是想真心话呀还是大冒险呀？”秦宁已经准备要看王小非的好戏了。
　　“……”此时的王小非恐怕是开学以来最沉默的一次了。
　　“快点的呀！”魏东催促道。
　　“我……那我就真心话吧……”王小非只能认栽。
　　“我来问我来问！”魏东一马当先，其余两人也不反对，“你还是不是处？多少岁失身的？这种问题算是便宜你啦，赶紧说！”
　　“便宜个毛……”
　　“愿赌服输啊，快说快说！”秦宁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说我说，爷爷我15岁就解放身体了……吶，还是该我来转，我就不信这次还是我！”王小非说着再次转动了啤酒瓶。
　　这一次，啤酒瓶口稳稳地对准了刚刚还在暗爽的魏东，王小非这下可高兴坏了，报仇的机会到了！他阴恻恻地向着魏东说：“哥们，你是想真心话呢还是大冒险呀？”
　　“我看我还是大冒险吧。”
　　王小非45度角仰望天花板，思索片刻后宣布了指令“只穿一条内裤到宿舍门口大声喊3遍‘我是魏东我傻逼’，注意，要大声喊3遍！”
　　“算你狠！”虽然很不想行动，魏东还是很无奈地遵守了游戏规则，幸运的是大晚上的院子里也没什么人在，宿舍的同学只听到了声音没见到光穿着一条内裤的魏东同学，让他勉强保住了面子。
　　等魏东穿好衣服之后，游戏继续开始。果然山不转水转，这次，瓶口对准了杨大帅。平时杨大帅的高冷让王小非和魏东都有一种无法接近难以下手的感觉，于是这俩商量着要给杨大帅放个大招。
　　“嘿嘿嘿……”王小非奸笑连连。
　　“啧啧啧……”魏东砸吧着嘴摇晃着脑袋。
　　“有屁快放。”杨文宇放出简单粗暴的一句话。
　　“咳咳！”魏东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请杨文宇同学舌吻秦宁同学1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