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等你》楠慕吟

19、第19章 榴莲是个好东西

　　杨文宇煞气腾腾回到宿舍时，手里提着两个完整还没打开的榴莲，阴郁的眸子瞟了一眼瞪大眼睛的魏东和王小非道：“你们可以晚点回来。”
　　“啊哈哈，那你们慢慢吃，我们就不打扰了。”王小非识时务地拖着魏东火速撤离现场。
　　“你有没有觉得，杨大帅今天晚上的表情简直要把人给吞下去！”王小非边走边说。
　　“好像只有小宁子没有察觉到吧。”魏东不由担心道。
　　“没事没事，他又不会真把小宁子给吃了。”王小非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给秦宁献上了花圈。

　　“宁子。”
　　“啊？”秦宁仍旧趴在上铺津津有味地看小说。正如何梦瑶所说，这些小说确实是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很多从所未想的事情就这样赤条条地呈现在他眼前，这些天，他脑子里一直在惊叹——哇，还可以这样这样哦，呀，还能那样那样啊……
　　“吃榴莲吗？”杨文宇把榴莲肉一块块剥出放到精致的透明玻璃碗里。
　　“哦。”秦宁应了一声，却不见动静。
　　“下床。”
　　“好好。”
　　杨文宇在桌旁默默忍耐片刻，仍然没见动静。他起身锁上宿舍门，端着玻璃碗爬上了秦宁的上床。“看什么呢？废寝忘食的。”
　　秦宁见杨文宇上来，咕噜噜往内侧翻了翻身，一本正经道：“研究学习。”
　　杨文宇抢走秦宁手机，拿起一块榴莲喂到他嘴里：“吃了再研究。”
　　秦宁一张嘴，将榴莲连同杨文宇轻捏着榴莲的两根手指一同含入口中，见杨文宇表情明显一滞，狡黠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抬手勾住杨文宇的脖颈，双唇相交，与杨文宇一同品尝着榴莲的香甜。片刻，秦宁砸吧着嘴说：“嗯~真好吃！你说呢？”
　　杨文宇一把将秦宁推得躺了下去，“你喜欢吃，我天天给你买。”
　　“那可不行，吃多了是要上火的。”
　　“不如我现在就给你泄泄火！”说着双手就往秦宁身上探了去。
　　秦宁等着杨文宇俯身亲吻自己的时候拿起一块榴莲送进他口中，翻身将他按倒。
　　“嗯？”杨文宇眼中透射出危险却诱人的光芒。
　　“做个实验。”秦宁帮他将巨物从帐篷里解救出来，毫不犹豫俯身埋首，如愿听到杨文宇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在心里坏笑了两声，心想，你杨八蛋经验老道，我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杨文宇推开秦宁，一个翻身，倒换了两人位置，低低说了一声，“引火自焚。”杨文宇将一碗榴莲尽数倾覆在秦宁平坦的胸腹之上，低头衔起一块榴莲堵在秦宁口中，一路向下，慢慢品尝着榴莲和榴莲之下滑嫩的肌肤。
　　“哈……”秦宁发出舒服的一声喘息，这下轮到杨文宇坏笑了：“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少废话！”秦宁闭着双眼低声叱道。
　　“小妖精。”

　　两次过后，秦宁无比后悔今天的班门弄斧，感觉自己这个后浪马上就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当杨文宇还要继续时，秦宁手机响了起来，立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起电话就接。
　　“宁子，那什么，你们吃完榴莲没有啊？”
　　“吃完了吃完了！你们快回来吧！再不回来我就要被折腾死了！”秦宁带着哭腔求救。谁知杨文宇夺过电话朝电话那头说道：“你们可以再晚一个小时，榴莲味还没散，屋里味道有点重。”
　　“哦……好好好。”电话这边王小非和魏东开着免提唯唯诺诺。电话那边传来秦宁失声痛呼：“杨文宇你个王八蛋……禽……滴……滴……滴……滴……”

　　不出所料，第二天，秦宁同学请了病假趴在床上休养生息。
　　放学后，秦宁用看杀人犯的眼神扫射着杨文宇，用看杀人犯同伙的眼神怒视魏东和王小非，搞得两个人汗毛直竖。唯独杨文宇无视秦宁满含刀光剑影的目光哼着小调儿代替秦宁把一屋子的热水都给打满了，还订了外卖请室友们吃晚饭。
　　晚上王小非和魏东约着去大澡堂子洗澡。王小非道：“我们是不是太不仗义了，明明知道杨大帅昨天低气压，也没管犯二的小宁子就直接跑路了。”顿了顿，又说：“该不会小宁子作妖刺激了杨大帅，于是杨大帅真把小宁子狂扁了一顿吧？他武力值也太惊人了，我看小宁子今天都爬不起来了。”
　　“不过看今天杨大帅明显晴空万里，又打水又请吃饭的，已经算是赔过罪了。”魏东补充道。
　　“对了对了，今天我还听杨大帅哼歌儿了，破天荒第一次啊！”
　　“看来杨大帅乌云盖顶的时候需要一个出气筒。”
　　“外加一颗榴莲！”
　　“我们俩都跑了，小宁子怎么办？不仗义啊。”
　　“没事，他也喜欢吃榴莲，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一人送他一颗榴莲，当是补偿了。”
　　于是，秦宁就这么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王小非和魏东义无反顾地出卖了。
　　趁王小非和魏东不在，秦宁使唤杨文宇端茶送水不亦乐乎，待两人洗完澡回到宿舍，又苦大仇深地趴在床上谁也不搭理，继续“研究学习”，非常彻底地贯彻了人性本“色”的精神。而杨文宇，则在心中默默认定了一个事实：榴莲，是个好东西。

　　春暖花开的季节到了，周围的同学们一个个也都精气神十足，唯独秦宁这些天一直皱着一张苦瓜脸。
　　为什么呢？因为杨文宇严格控制了秦宁每日的零食摄入量。
　　起初杨文宇对于秦宁爱吃零食这个毛病也不会管太多，偶尔见他吃太多才会没收，一般情况下说他两句也就算了，可是最近，秦宁开始吵牙疼。杨文宇要带秦宁去看牙医，秦宁一想到那堪比电钻一般的恐怖声音就直起鸡皮疙瘩，抵死不从，如此，杨文宇只好给秦宁控量，一天只准他吃一包或者一盒零食。
　　虽说杨文宇是为他好，可秦宁这个天生馋惯了的，突然被剥夺了一项对他而言极其重要的权利，直把杨文宇当成了欺压良民的恶霸。杨文宇对秦宁的咬牙切齿全然视若无睹，把秦宁的零食全部锁了起来，每天定时派发，还想着法儿地检查秦宁有没有自己买来偷吃。
　　秦宁吃了消炎药也好多了，就这么又过去一周多，秦宁都以为好了，没脸没皮地找杨文宇开放零食供应，杨文宇意思性地将每天一包的量放宽到了每天两包。秦宁当时就要跟杨文宇决斗，毋庸置疑，不到一分钟就被镇压了。
　　又过得几日，早上闹铃还没响，秦宁被牙疼给疼醒了。这一醒发现嘴巴都没办法正常开合了，左侧大牙最内侧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似的，嘴巴稍微一张就疼。没办法，秦宁只得爬下床去在柜子里翻消炎药，已经好几天都没吃药了，秦宁早不记得把药放哪了，尤其现在一着急，手忙脚乱地就更难翻到了。
　　杨文宇听到动静，从床上撑起来，“找什么？”
　　“嗷（药）！嗷（药）！蒿炎嗷（消炎药）！”秦宁口齿不清，自己急得在原地直跳。
　　杨文宇却听懂了，起床走过去翻了几下，帮他把药找了出来。
　　秦宁吃了药，在杨文宇床上坐立不安，杨文宇道：“我给你请假，去看牙医。”
　　秦宁一脸委屈，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他怕看牙医，可是真的好痛！
　　“听话，你看你话都讲不出来了。”杨文宇安抚地揉了揉秦宁睡得乱糟糟的鸡窝头。
　　闹铃响了，魏东和王小非醒来见两人穿戴整齐，王小非揉揉眼睛，“你们这么早干嘛去呀？”
　　杨文宇道：“我带他去看牙医。”说完拉着秦宁胳膊走了。
　　王小非坐起来，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朝魏东道：“我怎么觉得，杨大帅上次收拾完宁子之后，就对他越来越好了？”
　　魏东：“打是亲骂是爱，你看他都不屑于跟我们动手。”
　　王小非：“你还想他跟你动手？”
　　魏东：“说说而已。”
　　杨文宇在出租车上帮秦宁给两人班主任打电话请了假，到了口腔医院，又跑上跑下挂号、交钱。现在大都在网上预约挂号，两人来得也不算早，于是挂完号之后秦宁的号前面排了很多人。秦宁本来就惧怕看牙医，在医院这种气氛下，情绪变得更加紧张，杨文宇本来话就不多，现在说什么秦宁也听不进去，碍于医院人多，杨文宇只能把手放在秦宁后脖颈上，一下一下轻轻给他按摩揉捏，帮他缓解情绪。
　　一个多小时过后，因为药物作用，秦宁没先前疼得厉害了，勉强可以张口，这下终于可以说话了，立马委屈巴巴地跟杨文宇承认错误，“文宇，我以后都听你的，我再也不吃那么多零食了……”认完错又拉着杨文宇，“你待会就站我旁边好不好？牙医太可怕了，比挨刀子还恐怖……”
　　好不容易排到秦宁，医生看诊的时候杨文宇站在旁边，医生要把杨文宇赶出去，秦宁立马从牙科专用的躺椅上窜了起来拉着杨文宇不放手，语无伦次哀嚎道：“医生！求你了！你别赶他走！不然我会崩溃的，一个控制不住损坏了这儿的医疗器械或是动手伤了你怎么办？求你了你让我看着他吧我怕呀……”
　　医生被秦宁这鬼哭狼嚎地给镇住了，他当医生这么多年还没遇上过这种玩意儿，还是个大小伙子。杨文宇见医生嘴角抽搐，赶紧道：“对不起，他太紧张了，我就站旁边就行，绝不打扰您工作，麻烦了。”
　　医生再次看了一眼一副随时可能发狂的神经病患，无奈地点头同意了。
　　结果医生一看，不是虫牙，是智齿发作了，道：“拿着这单子去缴费取药，明天早上完全消炎之后再来拔智齿。”
　　秦宁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拔拔拔拔……拔智齿？”
　　医生懒得理他，把单子递给了杨文宇。
　　回去的路上，杨文宇问：“下午还去上课吗？”
　　秦宁心如死灰，“我明天就要被处以极刑了，你还让我下午去上课？”
　　“瞎说什么呢。”杨文宇戳了戳秦宁脑门，“不想去就不去，我陪你，下午想干嘛？”
　　“我想吃火锅。”这会儿秦宁牙不疼了。
　　“不行。”
　　“烤鱼。”
　　“不行。”
　　“……”
　　“等好了再吃。”杨文宇道，“这两天都吃清淡的，我陪你一起吃。”
　　秦宁没辙，又道：“那你陪我看电影去，至少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

　　头一天杨文宇在网上给秦宁预约了第一个号，于是第二天两人一大早就去了医院，杨文宇一直在给秦宁打气，说男子汉大丈夫，麻醉针一打，一钳子下去就完事儿了。不说还好，一说，秦宁满脑子都是医生拿着钳子使劲拔他牙齿的画面，他曾经听人说，有的智齿不好拔，医生要先在牙龈上划两刀，再用锤子敲，敲松动了之后钳子才能把牙齿拔得出来。一想到这些，秦宁就更害怕了，心想这根本不关男子汉的事，我啥也不怕就怕牙医呀！！！
　　好在医生给秦宁推荐了舒适拔牙，拔牙之前，秦宁先躺在躺椅上，口鼻被罩上呼吸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药物，总之吸了一会儿之后，秦宁渐渐放松下来，有一点点犯困，也是，大清早的就起床了，不犯困才怪。秦宁手指上夹着心率感应器，医生等他放松下来，心率稳定之后，才开始给他打麻药，秦宁还是有些紧张，针扎在牙龈上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杨文宇站在旁边道：“别怕，闭上眼睛，心里数一二三，数到一百，睁开眼就能看到我。”
　　秦宁闭上眼睛，心里开始数数，数到十六的时候，他感觉到医生在用钳子拗自己的牙齿，麻醉针什么时候打完的都不知道。牙龈似乎只是有知觉，却没有痛觉，可是医生不断变换着方向地拗动牙齿，还是让秦宁神经不自觉紧绷。
　　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秦宁听到医生将钳子放到金属盘里的声音，他将眼睛闭得更紧，害怕看到医生拿刀子的样子。
　　六十一、六十二……
　　“宁子？”杨文宇轻轻推了推秦宁，“可以了，睁眼吧。”
　　秦宁半信半疑地睁开眼，杨文宇的脸却被医生不耐烦的脸挡住大半，只听医生说：“咬紧棉花，半个小时之后再吐出来。”
　　秦宁愣愣点了点头，看向杨文宇，杨文宇道：“起来吧，已经好了。”
　　医生压根没看秦宁，直接转身给杨文宇交代了注意事项，叹气道：“唉，你这当哥哥的得操不少心呐。”
　　杨文宇礼貌地笑了笑，给医生道了谢，拉着秦宁走了。
　　出了医院等车，秦宁嘴里咬着棉花，想起来一件事，“哥哥。”
　　杨文明好笑地看着他：“怎么？弟弟。”
　　“我不是虫牙，你不能管我吃零食了。”
　　“不行。”
　　“哥~哥~~”
　　“自己说话要算话，零食吃多了不好，迟早吃坏牙齿。”
　　“哥！哥!!”
　　“哥哥就该管着弟弟，听话。”
　　“……”秦宁不说话了，幽怨地盯着杨文宇。
　　“一天一包，周末一天两包。”
　　“怎么还变少了！”
　　“我还打算一包都不让你吃呢，就这么定了，没商量。”
　　“……”秦宁心里想着，老子自己想办法。结果杨文宇补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没被发现就算了，要是被我发现……”
　　“怎样？”
　　杨文宇甚至露出有些期待的笑容，“你可以以身试法，看看会怎样。”
　　秦宁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