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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   “我们的零食呢?!!!!!\"
      余一biang眼巴巴地望着一夜之间空了的零食箱,惊悚地抬头看艾煜阳——艾煜阳状况外地扭头看肖雨扬——肖雨扬迷惑地看彭不染——彭不染不知情地看硚长晨——硚长晨没跟上节奏,慢了半拍抬头看何忆齐——何忆齐一脸不知情无所谓地重新看回余一biang。
      “你吃完了吧。\"彭不染不以为然地坐下摊开杂志。
      “没有啊,我专门看了一眼,还剩下三盒旺仔牛奶、一包肖雨扬上次带的特产牛肉、一点昨天带回来的剩菜。\"
      “....咱们零食箱里的食物真全。\'\'肖雨扬不禁感叹道。
      艾煜阳仔细体会了一下,突然茅塞顿开:\'\'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在爸爸那里攒了那么久的压岁钱,等到要花的时候,爸爸居然说....花完了!!\'\'
      余一biang一声哀嚎。
      下一秒,偌大的平房瞬间被海浪般的音乐所吞噬。

      晚上何忆齐跟余一biang在食堂吃饭,两分钟后陈婉甯和李蕊端着餐盘一脸茫然地经过。陈婉甯看见何忆齐后很\"惊喜\"地说:\"好巧啊,你们也来吃饭啊。不如我们一起吧,反正现在人这么多我们找了半天也没位子。\"
      何忆齐瞟了一眼不远处前排的两个空位,\"随意。\"
      李蕊变了很多,从前可爱的马尾松散的披下来精致地别在耳后,发尾处烫了波浪,脸上是明显的淡妆显得有些苍白,从前的花色T恤和牛仔裤像是从她的身上消失了,变成了短裙和低高跟,她说这是她们表演社的标配。

      气氛有些尴尬,除了余一biang偶尔感慨几句年糕炒包菜的奇妙口感,大家像是被静音了一样鸦雀无声。
      知道艾煜阳气喘吁吁地出现,\"刚刚跟雨扬她们去买材....\"他突然注意到何忆齐旁边正在挑着肉里面的青椒细嚼慢咽的两个女生,把刚才的话咽回喉咙,\"诶?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李蕊刚要解释,就被艾煜阳截止在空中,\"算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他扭头继续对何忆齐说:“我刚刚给我们的大计划想了一个特别省钱的方案。\"
      “挺好的啊,难得你能发表什么个人意见。\"何忆齐夹了一筷子盘里的青菜。
      陈婉甯有点惊讶,印象中惜字如金的何忆齐什么时候慢慢解放自己了,他不是说过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的吗。才过了一个暑假加几个星期,虽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现在的他的确比过去开朗了。因为艾煜阳他们是男生吗?
      陈婉甯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产生的无数疑问,继续表现出视如往常的样子。
      艾煜阳:\"是啊。我还列了个省钱清单——太省了,不染让我去死。\"说着他没来由地冒出他的方言。
      何忆齐眼睛微微弯起,吃了一大口米饭:“唉,所以你真的只擅长无来由的灰色幽默。”
      陈婉甯看何忆齐看得更加出神。不得不说,微笑着的何忆齐好像更帅了,像拨开了一层黑色的迷雾后隐约看到的一丝暖阳,散发着难得温暖的光,让之前望而却步的人忍不住想要大胆靠近。
      陈婉甯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是不是缺钱啊,让我来赞助你们吧。\"
      “不用。\"
      作为男生,他们三个本能地同时拒绝了这个尽管只是出于好意的所谓资助,总让他们有一种施舍的感觉。
      他们其实本无所谓非要争些什么,只以为是为了彭不染的好胜心和不输记录,都强行认真起来。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比赛来自一场事关名誉的赌注。

      “同学,我只是想跟你家不染交个朋友,干嘛对我这么大敌意。就因为平时被我们乐队盖过风头心里不平衡?\"
      乐队的吉他手似乎被硚长晨的话刺激了,谁让他一副痞痞的样子缠着彭不染要微信。那男生一副自尊自傲的样子,被彭不染彻底拒绝的那一刻自尊和面子像掉在地上的瓷碗,碎了一地,加上硚长晨的火上浇油,他突然被挑起了战斗力。彭不染本来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现在也只能撕到底了。
      “她怎么说话用不着你来考量,我并没有觉得她说的有什么不妥的。倒是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照过镜子,活了十几年了都没能认清自己我也真是佩服。虽然我们乐队的人是业余起家的,但也从没怕过谁,我不介意和你们比,看看到底是谁说大话。\"
      “好啊,要比就比大的,你们不是之前没能申请到学校练团室的使用资格吗,你们赢了就可以天天来这里,用你们之前都想象不到的音响设备。我们赢了,你就得加我微信,并且你们以后永远不能在学校演出。”
      在那男生一副挑逗的强调中,这个赌注就这样敲定了。

      何忆齐手机响了,看见来电显示后立马收起了难得的笑容,面色凝重地走到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接电话。电话的另一边,是他的高级父母。
      他按了接通却不说话,静静地听着电话那端虚伪的嘘寒问暖。他高中时早已看透了他们的真面目,但也许是来自从小的羁绊太深,家庭教育早已扎根于他的性格,尽管上了他们坚决反对的大学,他依旧无法逃离他们导演的人生大戏,只能在自我与父母的\"教导\"中苦苦挣扎。
      这个暑假,因为他的父母发现他违背他们期望而选择的大学里居然有硚长晨。他们十分担心,担心自己的原本听话聪明的儿子会因为这个硚长晨而不断改变他们为他计划好的人生。
      于是,他们开始尽可能的多和自己的儿子联系,企图远程掌握他的动态,将其他心思的种子扼杀在泥土里。他们不知道的是,从小对他们唯命是从的乖儿子已经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找回了高中前因他们而遗失的种种情绪。

      “忆齐啊,在学习吗?学科修的还顺利吧?妈妈上次给你寄的补充大脑体力调节身体的中药收到了吗?最近心情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牵动你心思的事?\"
      “没有。\"妈妈所关心的一切都与学习进度有关,何忆齐懒得多加回应。
      没等他们多说下去,何忆齐仓促地回两句就挂了电话。
      “别担心了,他可能在上课呢。跟你当年一样,天天忙着学习,挺好的。”何妈安慰何爸。
      他们一直这样自我安慰,应该说不敢往坏处想,只能这样自欺欺人地自我催眠,儿子还能在最后走回自己安排的路上,仿佛未曾脱轨。

      五点半,大家的微信群里突然弹出肖雨童发的一条消息——重大发现!!!!!!!!快来根据地!!!!!!

      硚长晨蜷坐在图书馆的书架的角落里,专心地努力啃着英文版《偷影子的人》。突然光线被挡住了,抬头看去,何忆齐高大的轮廓出现在她的头顶。
      “雨扬发的消息你看见没。\"
      “嘿嘿..我手机静音了,怎么啦?\"
      何忆齐无奈了,暗想自己是有多努力放开才勉强配合得了他们间的幼稚暗语。他蹲下来,把手机伸到她脸前,\"数数,几个惊叹号。\"
      硚长晨揉揉眼睛,开始认真一个一个数起来,\"...五、六...你别急啊,太多了我眼睛有点花数不太请。\'\'
      “...重点是\'很多\',你还没懂吗?\"何忆齐关上屏幕无语地说。
      硚长晨思考了一会,\"哦...啊!!\'\'她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扰乱了图书馆原本的安静空气,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往她的方向看来。
      她不好意思地放低声音:\'\'那我得赶快过去了,你快打工吧,有事我再联系你。\"
      何忆齐站起来脱掉管理员的围裙,\"我已经请过假了。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别再发生什么事故添麻烦了。\"
      “好...我会小心的。\"硚长晨坐在地上拉上书包拉链。
      何忆齐拿起她的书放一边,向她伸出手,\"快跑吧,别傻愣了。\"
      硚长晨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他要拉着她的手吗?
      她的大脑顿时清空,迷迷糊糊地慢慢伸出手,却被他拽着胳膊一把拉起来往外跑,被用力扯住的胳膊只觉得有些生疼。
      果然...
      他的礼貌和风度只有和陈婉甯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看得出来。
      她书包还没来得及背上,只能拎在手里。何忆齐拽着她,她牵着书包,莽莽撞撞地跑到了车站才终于停下来。
      幸亏她练过跑步,不然一定死在何忆齐手里。

      艾煜阳和余一biang正在看电影,两个人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美滋滋地喝着饮料。正看到间谍潜伏在敌方家里时,一阵雪姨版的\"开门开门开门开门...\"和另一段\"出来出来出来出来...\"同时响彻整个影厅。
      艾煜阳和余一biang尴尬地赶紧打开他们的信息,他们的\"情侣铃声\"才终于在空气中戛然而止。
      “我不是让你把咱们的手机静音了吗。\"艾煜阳小声说。
      “可能我不小心点成放大音量了吧。\"
      看见肖雨扬的信息,这么多惊叹号,他们只能赶快回去了。余一biang争分夺秒的吃完最后一点爆米花,和艾煜阳拿着饮料,在众人鄙视的眼神中跑出了电影院。

      彭不染正在上课,看见信息后赶快收拾书包,等老师讲话有空隙的时候赶紧举手:\"老师我发烧了头晕想吐先走了!\"说完,她拎起包火箭般的溜走了。

      ——惊叹号是他们在微信上约定俗成的一种习惯,惊叹号越多,表明事态越紧急,不过硚长晨的惊叹号要比他们减两个算。

      一副副气喘吁吁的面孔出现在肖雨扬面前,七零八散地撂倒在沙发上等着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肖雨扬一脸神秘地说:\"记不记得我们的零食一夜之间消失的神秘事件,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谁?你快说啊——是谁——谁啊!快告诉我是谁吃了我们的零食!\"余一biang激动地絮叨停不下来。
      “我正要说...\"肖雨扬被余一biang催得无语。
      “哦哦..\"余一biang终于安静下来了。
      “是..一个...在胡同里...的...奶奶。\"肖雨扬吞吞吐吐地说。
      “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
      肖雨扬憋足了气:\"就是那个在胡同里捡瓶子的牛奶奶!....她又来了..我不小心看见了...\"
      余一biang零食消失的怒气很快和大家一样被疑惑和心中隐隐莫名涌起的酸楚所淹没。
      “为什么啊...\"余一biang小心地发问,\"她饿了吗?\"

      另外四个人无语木然地扭头看着他。
      “不然也没有什么原因了啊。\"余一biang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肖雨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都没敢让她发现我。\"她举起右手,闭紧眼睛:\"你们都吵我吧!她拿了一biang昨天买的肉和牛奶。\"
      “我觉得你可好...\"硚长晨眯着眼睛一脸真诚地看着她,\"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的,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彭不染:\"对,我们不能这么早下结论。可是我们怎么去了解她的苦衷啊,都不好意思问。\"
      艾煜阳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牛奶奶喜欢牛奶很正常啊。要不我去跟她聊天!就说我买了很多肉问她吃不吃,刚好我想问问她有没有找过对面的刘奶奶买榴莲牛奶....\"

      画面静止了,十秒后余一biang蹦出来一句,\"跟踪吧。\"
      “.........” \"好啊好啊!\" \"一biang变机智了!\" \'\'就这么定了!\"
      被完全忽略的艾煜阳,心里划过三个点...
      七点,余一biang和艾煜阳当引子,"路过"牛奶奶身边讨论彭不染新买的全脂牛奶和余一biang从食堂没吃完带回来的排骨,然后绕了一大圈回到根据地。
      一群人躲在大门旁两米宽的死巷里,用一堆大废品挡在前面,悬着心挤在一起,静静地等待着寂寥无人的胡同里传来推开门踩到余一biang战斗鸡的声音。
      “我们一定要小声点,尽量不发出声音。''彭不染以最小的声音叮嘱道。
      “好!''余一biang兴致高昂地大声喊。
      “一biang小声一点!!''肖雨扬以比余一biang更大的声音提醒他。
      艾煜阳赶紧捂上她的嘴,安抚地顺了顺她的头发。

      远方的云由黄慢慢变成了深邃的枚红色,他们兴奋紧张的心一点点放松,但还是挤在废品后凑着耳朵从电动车、自行车轮子划过的声音和孩子的嬉闹声中仔细分辨着大门旁的风吹草动。
      天黑透了,余一biang悄悄探出眼睛,只看见对面房子里的亮灯和空无一人的大街,还隐约闻到了饭菜的油烟气息。他绝望地坐在地上,看着正在无聊到打静音版三国杀的其他人。
      盖满灰尘的老灯泡用微弱的暗黄色光芒篝火般点亮了一小段街道,使被疲倦压身的路人还能感受到光的余温,不由自主期待家起温热气息,也让他们可以继续做着看不见尽头的傻事。
      “我饿了..."余一biang扭头望着他们轻声说。小胡同里挤了那么多人,虽然热闹,看起来还是多少有些辛酸。
      硚长晨翻了翻书包,小心地掏出来一包奥利奥、一袋多力多滋、一袋丽芝士、一包椰蓉面包、两盒牛奶,其他研究自己手牌的其他人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由牌转移到了她的一堆零食上。
      “你背这么多东西不嫌沉吗?"肖雨扬一边问一边趁艾煜阳专注于零食的时候悄悄偷了一张他的手牌。
      硚长晨小心地把书包放回旁边,"我习惯背书包了,但又不想背个空包,就往里放点可能会需要的....补给品。"
      艾煜阳发现自己的牌少了,眼睛邪恶地瞟了一眼余一biang的牌。余一biang正在满足的吃面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牌被抽走了两张。
      硚长晨不会出牌了,旁边彭不染无语地从她手里抽出一张打出去,玩着玩着,她直接拿过硚长晨的牌一个人用两张角色。
      不知不觉中,上百张手牌已经重洗再发了两次。除了何忆齐,谁也没有去想这件事究竟有多么愚蠢,连何忆齐也没有产生放弃等待的想法。大家依旧其乐融融地沉浸于早已没有输赢的三国杀。
      他们把血卡平均分成六份,命多到连桃牌都没有了意义。如果是一个人在这里,恐怕一秒钟都呆不下去,心里骂着自己出的不靠谱主意然后直径离开。是"一起",让这个漫长的等待变得有价值,让他们从头到尾只看过一次表,让"苦中作乐"这个词得以最大化体现它的意义。
      余一biang觊觎艾煜阳的装备很久了,终于趁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吕布旁边的八卦阵移到自己诸葛亮的旁边。看着符合他的八卦阵,满意地吃了一口面包。他刚想得意地展现给他们自己新装备的技能,就被硚长晨拼命扇动的手抢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的心立刻悬起来。
      趁着牛奶奶刚走进去,他们赶紧小声收拾东西,戴好帽子口罩眼镜等一系列伪装装备,做好随时出动跟踪的准备。
      感谢牛奶奶的老花眼和街上的微弱灯光,让他们可以在来不急躲的时候伪装成情侣、居委会大妈、清晨练嗓唱戏的张爷爷和接高中儿子回家的中年妇女。
      走了好久,终于在另一个残喘的灯光照射的破旧屋檐下,看见牛奶奶从一堆废品中包出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她找来一个旧的不锈钢小盆,把牛奶倒进去,肉放在旁边,心满意足地坐在一旁看着这只饿坏的小狗狼吞虎咽地吃东西。

      好像触碰到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们趴在墙后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份想要珍藏的温馨。心中的某跟弦仿佛被此刻的画面隐隐牵动着,撩拨得心间泛起了一层层涟漪,涌动的,却是道不明的酸水。她们来了北京这么久,第一次在陌生人身上找到家的感觉。硚长晨突然特别想吃姑父煮的菜,眼睛隐隐湿了。
      第二天,他们再次来到那个遮风挡雨的犄角旮旯,假装偶遇牛奶奶和她的狗,抓住机会努力深入了解。
      牛奶奶看他们跟胡同里那些带着红袖章和拿着公文包的文化人不一样,也莫名蛮喜欢他们的,所以她愿意跟他们交心。
      她说街坊都不喜欢那只早已看不清原本毛色的狗,因为它脏、没有主人、不会讨人喜欢、看见生人只会乱叫,所以它成了万人嫌的孤儿。
      "我觉得它不像流浪狗,可能是谁家的宠物走丢了。"她不断强调着这句话。
      她想养它,可是戴着红袖章的居委会阿姨以她没有办狗证为由,三番五次地让她把狗送走。她说它没有打疫苗,会咬伤其他人,就算它那么小的几率真的打了疫苗,那也会影响其他居民的正常休息,义正严辞地给它扣了一堆莫须有的罪名。
      只因为那么百分之零点几的伤人几率,这个小生命被剥夺了拥有家的权利,只因为它不讨喜,就失去了享受哪怕苟延残喘的幸福的资格。北京之大,却没有能容纳它的家。
      “我喜欢它是不假,但是你们知道吧,养狗是要交钱的。但我拿不出那笔钱,我罩不住它。"
      这句话从牛奶奶嘴里说出时,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依旧和以前一样看起来好像平静地给孙子孙女讲一个人之常情的大道理一样娓娓道来,除了平淡的语气中隐隐缠杂着一丝颤音。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大家...这么不待见它。"依旧是那旁观者的神情,却在她漠然的眼中,隐约看见了摇摇欲坠的眼泪。

      晚上,何忆齐监督大家长跑,为了练体力和即将测试的八百一千。
      艾煜阳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满脸得意的对何忆齐说:"搞定了!办了狗证,买了狗粮,还买了很多牛肉和牛奶给牛奶奶,感觉她应该比较需要这种实际的东西。我还看见那个居委会大妈是怎么对那条狗的,非常不爽!”他喘着气愤愤然道,“我跟你说,假如真的有投胎说,她上辈子一定是这条狗的后妈。从来没见过她那副市侩的表情,她平时不是挺好的吗,还对我们嘘寒问暖的,今天她看着那只小狗的样子看起来恨不得把它立刻送进狗肉店。"

      余一biang最先经过他们身边,喘着粗气地停下来,说:"她太讨厌了,人狗不一!"
      硚长晨以为跑完了,也赶紧停下来:"过分!她怎么这样啊!"
      肖雨扬第三个到,"就是!都不喜欢她了!"
      彭不染慢悠悠地跑过来,"谁让她是可以主宰命运的人呢。和她相比,没有人会听一条狗所谓的辩护。"
      大家装模作样地陷入了一阵沉思,何忆齐早看破了他们想趁机休息的私心:"我没有说让你们停,快跑起来!"
      吓得他们扭头就跑。

      “我觉得我们缺钱。"艾煜阳站在一旁突然说道,"帮完牛奶奶交完房租我们就更没钱了。虽然我们里面有两个奖学金和一个助学金,还有一个土大款,但是我们还有以后的必不可少的花销要考虑。不染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在钱这方面输给他们啊,没有钱的托尼斯达克可变不了钢铁侠。”
      何忆齐笑了:"没有钱可以拿起盾牌练肌肉当美队啊,坚守的精神最重要。"
      他看着远处那群满头大汗却始终相互鼓励坚持着的他们,想起来曾经有某个笨蛋坚持认为美国队长比钢铁侠厉害,一个人执着地和一群人争辩。虽然明显处于下风,但语气中始终透着满满的骄傲。美国队长一个人赤膊单身地来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时代,仅凭一腔热血去面对如今不再纯粹的人心和复杂的社会局势,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仰,用自己唯一的盾牌去捍卫自己那颗不变的初心。
      他就是她的盾牌。她负责用心坚守,而他负责用一切守候。

      彭不染还是悄悄替她们接受了陈婉甯的资助。她没有那几个男生那么看重的面子,她只知道舍本逐末是大忌。抛出本有固定的学习时间,为了打工而牺牲剩下的排练和身体这种行为实在愚蠢,她怎么也想象不到理性骄傲的何忆齐会做这么不过大脑的事。
      当何忆齐不再靠谱的时候,只能由她来接替他完成这引领一堆千奇百怪的自然人冲向前阵的光荣使命,她必须即何忆齐之后唯一的大脑。

      “谢谢你愿意资助我们,我会每月按利息还给你。不过他们那几个大别扭都不喜欢麻烦外人,尤其是何忆齐,他只喜欢自己扛,从来都不会也不习惯靠别人,所以...."
      彭不染尽量保持充满距离的礼貌,"外人"二字念的也十分荡气回肠,活脱女版的何忆齐。她在陌生人面前的大气总是张扬着一种高人一等的独有气质,不过是没有那么多棱角的锋芒,只是一种如六神一般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中渗入鼻腔,潜移默化中刺激着大脑,让那些讨厌聒噪的蚊子自动地敬而远之。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加入你们的活动。"
      彭不染当然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作为硚长晨的亲友团,她是绝对不会给陈婉甯跟何忆齐制造机会的。但是,为了大局,只能牺牲。她相信何忆齐的眼光是独特的,不过就算他真的端正品味,喜欢上了这个白富美小姐也无可厚非,因为不得不承认,他们看起来的确很配。把姻缘交给反复无常的命运也没什么不好的,就看硚长晨能不能战胜如此强大的阻碍改写历史了。关键时刻,只能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了。
      她思考了几秒——"成交!"

      之后就可以无数次看见陈婉甯巡视官一样,时不时招摇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每天不同的衣服,不同的气质,像雷杜得笔下的玫瑰,千姿百态,透着鲜红的娇艳。比对下来,稚气未脱的硚长晨显得格外渺小,像玫瑰旁碍眼的杂草,即使刚刚破土,满满绿意生机,却永远也比不上它令人魂牵梦萦。
      她更加频繁地和何忆齐同进同出,和何忆齐一样以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走在人群的中央,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快感和众女羡慕却无法嫉妒的眼光。
      何忆齐内心的波澜依旧在起伏着,不经意的微笑和轻松调侃的语气更是频繁出现在他们相处的点滴中,对硚长晨的嫌弃也从眼神中逐渐转移到语言上,但在陈婉甯面前依旧是一副温和绅士的礼貌模样,看不出任何岁月流逝的痕迹。他总是对陈婉甯很礼貌温柔,对硚长晨却严格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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