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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傍晚,墨蓝色的天空和红色的夕阳颜色十分鲜明,隐约还有几颗黄色的星星做点缀。原来没有薄雾遮挡的天空是这么澄澈,第一次在这里看见轮廓这么清晰的星星,离她的距离好近,仿佛触手可及。

      “我觉得何忆齐虽然很讨厌你,但他对你还是挺好。想想看,只有他才会在凶你的同时又甘愿一直被你麻烦吧。\" 肖雨扬认真地说。
      “呃...前半句可以不用刻意强调的。\"
      “对诶,我第一次见何忆齐这么温柔的样子,满眼都是疼爱啊。\"彭不染故意逗她笑着说。
      听到这句话,硚长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无数次的自作多情已经给了她深刻的教训。她耐心地给她们解释着在心里重复过无数遍的理论:\"因为我跟他关系比较特殊啊,我们已经认识三年了...而且我们高中的时候打了一个神圣及庄严的赌,如果他赢了我就再也不麻烦他了,如果我赢了他就可以一直被我麻烦,结果是我赢了,而他一直都是很言而有信的,况且何忆齐一直是一个心里很善良的人,所以....\"
      “哇...你说的好有道理啊。\"肖雨扬赞叹道。

      硚长晨只剩苦笑。
      “走吧走吧上自习....”
      三个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斜长。

      离晚会只剩下六个小时了,大家在根据地进行了最后一次排练,然后彭不染就把男生打发走,带着肖雨扬硚长晨去买衣服。
      虽然彭不染平时也不做任何打扮,但是在这种场合,她必须承担起包装好两位无知少女的重任。毕竟在M大这种所谓万花争相齐放的大学,合适的衣服就是最基本的武装。平时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这种时刻千万不能给乐队丢人。

      “我不会挑....\"
      硚长晨看着店里各式各款的衣服眼睛都花了,她真的不会买衣服。高中和小的时候因为特殊情况,衣服都是姐姐在网上买的,她只用负责穿。大学带的衣服又刚好够过冬,所以这真的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逛商场去买衣服,不过感觉还蛮有新鲜感的。

      彭不染被她的经历搞得惊呆了:\"你这样怎么行啊,自理生活能力指数简直为个位数。幸亏你认识了我,不然你都成没人管的小孩了。\"
      硚长晨却很幸福地看着彭不染,又是一脸灿烂的笑:\"嘿嘿...所以命中注定我要认识你啊。\"

      “哈哈...说得好!好吧,那我们就赶快选,一会再带你们去买几套冬天的补给。\"
      硚长晨眼睛幸福地弯起来:\"你好好啊...\"
      硚长晨从小到大都是被放养,有人管的感觉真好。

      半个小时过去了,三个人试了好几套,终于能让彭不染点头了。
      经验人就是不一样,彭不染杀价的水平和气势把那个店员逼得无话可说,给她们了一个VIP价加学生折上折的优惠,省下一天房租钱。
      买完衣服又顺便应硚长晨的要求吃了DQ,已经六点了。晚会八点入场,彭不染赶紧带着他们飞奔回宿舍进行包装的关键一步——化妆。

      “哎呦我的晨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敷个泥面膜都能敷半个小时,你的脸都快变成石头了。你都不会觉得难受吗?”彭不染看着硚长晨的样子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啊,我以为这是正常的,你又没跟我说什么时候算好。”硚长晨戳一戳自己已经快“裂开”的脸,简直像一层石灰。
      “你自己都不会判断吗,真是服了你了。\'\'彭不染一边说一边赶紧把硚长晨拖过去洗脸。

      “上大学真麻烦。\"硚长晨一边别扭地拿着什么瘦脸的按摩器在脸上滚来滚去,一边看彭不染帮肖雨扬化妆。
      “当然啦。上了大学可就远不像高中只用学习那么简单了,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你要学的远比专业知识多得多。社交可是一门大学问。M大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在这种场合,你必须把自己武装得就不说像一个百毒不侵的女战士了,毕竟对你也不能有太高要求,最起码武装得高级点,像个聪明人,别在外人面前暴露你有多傻多天真,等着别人来骗你。”彭不染耐心地给她讲道理。
      “那我用了这个按摩器就能变高级吗?\"
      “呃...\"彭不染一时无语凝噎。
      “因为你的脸比较大,虽然圆圆的很可爱,但是瘦一点总归是好的嘛。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就推着玩呗。\"
      “好吧...\"硚长晨被\"脸大\"这个理由说服了,谁让她离窈窕淑女差一个最关键的“瘦”字,只能继续乖乖地继续自己的\'\'瘦脸工程\'\'。

      “欸,那艾阳他们怎么办啊。\"肖雨扬的脸正被彭不染按着,吐字不是很清楚。
      “时间来不及了,一会你们俩在宿舍呆着,我到他们宿舍帮他们挑好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回女生宿舍找你们出发。\"

      硚长晨仿佛在彭不染身上找到了妈妈的气息。
      “好!\"

      肖雨扬上下打量着硚长晨,又凑到她的面前,仔细观察她化过妆的脸。
      “仔细打扮就是厉害,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脸小了吗?\"硚长晨其实最关注这个问题,毕竟自己暗自和这个按摩器做了这么久的斗争,她只想知道是不是自己成功地战胜了它。
      “呃...这个倒没发现。我说的变化是...比如...\"肖雨扬一时大脑空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她思量了一会,认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懂傻蛋和笨蛋的区别吗?\"
      “.....意思不是一样吗。\"
      “但是听起来文雅高级了啊。\"肖雨童继续一本正经地说。
      “噢.....好像是诶。\"硚长晨豁然开朗,“你好会比喻啊。”硚长晨感叹道,“你看这又是你的一个优点,多好!”
      肖雨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段苍白智障的对话之后,肖雨扬一看表还有点时间。
      硚长晨突然愣过来:“快让我趁机练会儿听力。”说着赶紧掏出手机塞上耳朵。走到哪儿都挂着耳机的硚长晨换上衣服后猛地摘掉了耳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硚长晨不喜欢死抠单词一个劲儿地猛背,因为她也记不住。于是就给自己找了些特别的方法,让她每天没事多把自己泡在英语言环境里,呆久了就习惯了。
      苦毙了的外语专业的学生啊....

      彭不染打电话要他们下楼。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余一biang惊喜地看着硚长晨。
      “人靠衣装马靠鞍...\"艾煜阳同样瞪大眼睛看着她们,\"晨儿啊,你说你长得也挺好看的,平时活得那么糙干嘛。\"
      硚长晨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却又有些不服气,\"这叫不拘小节。\"
      “怎么样?我的成果不错吧!\"彭不染得意地说。
      “等我一下,我上去换衣服。\"

      硚长晨看着眼前的三个男生看傻了,一时接受不了他们帅得这么惊为天人的样子。之前那次临时随便化的妆和这次怎么这么不一样,简直不像她身边会出现的人,像走散在人间的骑士。
      何忆齐看着硚长晨一直盯着自己,别扭的干咳了一下,\'\'智障儿童变成了无知少女。恭喜你变高级了。\"
      硚长晨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傻傻地\'\'嘿嘿\'\'一笑。
      他是在夸她...的吧。

      “我的天!\"肖雨扬突然大喊一声。
      彭不染已经把宿舍门口的那段路走出了红毯的感觉。虽然衣服不是正式的礼服,妆化得也相对比较仓促,但是抵不住彭不染底子好,气质本就出众,怎么都没有将就的感觉。
      “咱们打扮完怎么跟翻身农民把歌唱一样,瞬间逆袭升等的感觉。\"艾煜阳手插兜悠然地说。
      “你们几个肯定是富贾大商好吧,只有我跟长长才是真正的改革开放后的农民。\"肖雨扬认真地辩论着,认真地把硚长晨一起拖下水。

      她们乐队开场,唱田馥甄的《To Hebe》。
      “我们应该更坚强的存在,我们应该阻止世界变坏.....”硚长晨很喜欢田馥甄的歌,很“自己”。她的歌总好像能透过歌词向世界宣扬什么,同时又能很美很动人地与旋律融合。
      人们总能首先被旋律和嗓音吸引,仔细聆听,才浑然发现自己已进入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们会不自觉地被带动或鼓舞,每一个细胞都被音乐感染着,每一种情绪都被歌声牵引着。
      这大概也是他们乐队表演、硚长晨歌声的魔力吧,永远正青春,永远正能量。

      回到宿舍,硚长晨的妈妈突然给她发起视频。硚长晨心里一动,不会是妈妈终于把她说过的话放在心上,记得今天她们演出了?这个想法像一根线一样从她的心底轻轻划过,不过很快拖着它的尾巴在她心里销声匿迹。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你看这个毛衣好看不好看?”妈妈举着一件毛衣在屏幕前晃。
      果然......硚长晨心想,还好自己并没有报什么希望。
      “怎么啦?”她问,她知道妈妈这种问题永远会有后半句。
      “你姐姐给你买的。你要觉得好看我就给你寄过去了。”妈妈说。
      硚长晨不相信:“真的假的啊。”
      “真的!”妈妈还在极力辩解道。
      “是她买了自己穿大了才给我的吧。”硚长晨实在不想再听下去这完全不着现实的腔调。一直不想揭穿,但是她们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主动给她买衣服。
      妈妈还想辩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有一种隐隐的被揭穿的尴尬。“啊是她买了,穿上有点大,觉得挺合适你的就说给你吧,让我给你寄过来。”
      “......那你能不能直说?能不能不加这些有的没的的修饰,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能不能不做包装?”硚长晨还是憋不住说出来了,而且越说越气,她真的很讨厌这样,但不能把自己憋了这么久的气都发出来,怕自己会在无形中丢掉了分寸,伤害了妈妈。她用力皱着眉头,希望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硚长晨此刻心里被无限的无语包围,无语自己怎么总能这么现实地猜出了妈妈各种美其名曰背后的现实情况,怎么就是这么不愿意活在妈妈想给她营造的亲情幻想里,硬要戳破妈妈费心制造的温情气泡,无语妈妈怎么老想这么多此一举地给这些加以虚假的情感修饰,把她当傻子一样光明正大地哄骗,不知道这种虚假的包装只会让本就敏感的她更加反感。
      “啊啊...我看你朋友圈里发的照片了,你怎么又参加什么比赛了?”一如既往,妈妈不正面应对,而是选择转移话题。她还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气,并没有意识到它代表的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她气性不长就可以不用在乎吗?妈妈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一根棒棒糖就能哄好的小孩子了。
      硚长晨真的再也不想说话了,她打字给妈妈说:“......我几天前都告诉过你我们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你怎么什么都不上心啊?是不是我给你说的什么你都会随便忘了啊?”
      你是我妈啊。
      请原谅,她好像很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说话,因为她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么多年这样的妈妈。虽然她真的很羡慕电视里朴素却深刻的亲情,但是她就是没办法找到自己生活的影子,她更没办法自欺欺人地接受哪怕是善意的无中生有,她宁愿不要这种温情的假象。“一痛一痒,彼此相体念”,这是她向往的亲情,却始终不是她的。妈妈再怎么用语言表面上修饰,都还是掩盖不住她实际上对她的生活就只是无需走心和懒得上心。
      “谁说的?妈妈虽然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演出,但是妈妈看着这些都为我的女儿感到骄傲。”
      还来。能不能不这么官方做作。硚长晨真的怀疑自己不喜欢形式表面的东西是遗传谁的。她真的....不想再跟妈妈说话了。
      “我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好骄傲的。”说完,她把手机关机,爬上床裹上被子陷入一个人的睡眠。

      ——雨扬,看吧!所以,没有人的生活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伤心无奈的痛处。在我自由生长的背后,总要付出不被关心的代价。可能是我偏激吧,我就是觉得,有的父母是给了自由,可有的自由并不自在,它只是“不管不顾”的另一个好听的名字罢了。我算幸运的,自己不放弃才能长成这样。别的和父母一样放弃自己的孩子呢?我不敢想。只知道,自我约束的转念便是自甘堕落的无尽深渊。 ——硚长晨

      第二天,硚长晨看见妈妈回的微信:“妈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元旦晚会。你光给妈妈发了推送妈妈知道元旦晚会上面有你,还以为你们已经结束了。你又给我发了照片我还以为你又参加了什么活动呢。”
      硚长晨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把这段话归为借口,可能是自己没有跟妈妈说日期吧,她只知道自己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随便吧。
      中午,她接到一个电话,娘娘打来的。
      “妹妹,你们12月29号表演的怎么样啊?”
      硚长晨愣了一下,12月29号,不就是昨天吗?娘娘怎么知道她们昨天演出?
      “我们表现的很好娘娘。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昨天演出啊?”
      “我看见你给我发的那个微信公众号上写的,12月29号元旦晚会,不就是昨天。”
      “噢..噢!”硚长晨受不住表情不自觉地笑了,她都没有注意到,原来她给她们发的推送上写着日期。
      还是看看到的人是否有心留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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